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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多金的美男
风雨只在深山中,出山就没有风雨了。
公主冻得打了一个激灵,用手抹了把冰冷的脸,冲后面气哼哼跟着她的人说道,“我要雇柄暖轿,你呢?”
“我不坐!”虽然大丫已经冻得筛成了糠。
“随便你。”公主当街雇下两柄轿子,自己挑帘上了一柄,交代另一柄轿子的轿夫往后面去接一位头罩黑纱的侠士。
雪里狐不像大丫那么感情用事,见轿子迎了过来,并请他上轿,也就顺其自然的坐到了轿子里。
经过大丫身边时,他还可怜巴巴的杵在原地,恨恨的碾着脚下的石子。
“进来吧。”雪里狐挑起轿帘,跟大丫说,还是他一贯淡淡的语气,不是哄也不是劝更不是命令,但跟他相处了这几日大丫听得出这是一种关心。
心里是柔软的,但嘴永远都是硬的,所以大丫仍然固执的说,“不!”
雪里狐伸出手拉住大丫已经湿透的衣袖边,“我认识公主不久,而你是冷宫起就跟着她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我觉得她这人平素是乱来了些,但并不是一个冷心的人,你说呢?”
大丫的嘴唇紧抿着,委屈的抖了抖,扯回被雪里狐拉住的袖子,弯腰入了暖轿。
公主推开轿窗探头往后看,“你们这两柄轿子是一起的吧?怎么他们的脚程这么慢?”
轿夫听言,往后瞅了瞅,向公主回话道,“回公子爷,好像您那位开始不愿意坐轿的朋友也上了轿子,抬着两个人是会慢一些。”
大丫这个死人!公主在心中嗔骂道,但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对轿夫说道,“回来我再给你们加一个人的钱!”
“好嘞!谢过公子爷!”轿夫抬得起劲,于是很快就到了知味斋。
知味斋掌柜一看三人回来了,连忙迎了出来:“哎呦几位爷,您们这是怎么了?”说着话,回头忙吆喝伙计准备热水、准备换洗的衣服、收拾一个雅间出来。
“路上碰上雨了。”公主接过伙计递上的热毛巾盖在了脸上。
“雨?这个季节?”掌柜的仰头看看门外碧空万里的天,真是难以置信,但他是个买卖人,习惯就是向来不对客人刨根问底,于是随便的哈啦几句,“也是,杭州这地方天气就是莫测,常常是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雨下得那叫一个大,可周围的地方愣是一个雨星子都没有,您说怪不怪?”
“这个不算怪,我刚听说杭州府这里还有吃人的畜生呢。”公主从脸上拿下手巾,之前冻得发白的脸,此时变得粉扑扑的,神色却亦如之前那样的冷。
“公子爷是说吃人的野兽?”掌柜一边往里间让着赵雨歌他们,一边讶异公主说的话,“不会吧,我们这里山是不少,不过从未见过狼啊虎啊。”
“有些东西吃起人来可比虎狼厉害,都不吐骨头的!”大丫抹了把脸,将毛巾丢回了铜盆里。
掌柜的心里嘀咕:这三位主儿怪里怪气的,虽说是今天有梅三爷为他们出面,但他们也确实得罪了官府的人,还是赶紧把他们打发走的好,别给自己找麻烦。
想罢,于是脸上堆着笑说道:“不知三位公子找好客栈了没,需不需要我派伙计帮忙去定。”
听掌柜的提起客栈,公主全身的骨节都咯啦咯啦的响,叫嚣着它们都快累散架了,需要大大的床、软软的被,饱饱的睡上一觉。
“掌柜的,杭州府最好的客栈是哪家?”公主问。
“自然要数梅家的云顶轩了!”掌柜的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梅家?!美男家?!
公主听到“梅家”又来了精神:“掌柜说的梅家,可是今早的那位三爷?”
“正是!不过三位现在要定云顶轩的房子估计是定不到了!”
“怎么说?”
“再过三日就是每年一度的丝绸订货大会,从各国来的丝绸商人基本上都早一个月就到了,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选择云顶轩下榻,毕竟梅家是织造局指定织造丝绸的官商,那些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能不巴结着三爷,希望弄到合适的价钱收购丝绸吗?所以,最晚提前三个月就得定了,有好多都是提前半年定的,更有甚者一直就把房间包了下来,平日里空着就空着了。”
原来那位梅三爷是织造局指定的官商,这下公主明白过来曲老爹说的那句“羊毛出在羊身上”是什么意思了,梅三拿了钱出来让老爹把欠织造局的债还了,可他和织造局根本就是一伙的,银子转了一圈最后还不是回到他们手里。
何必费这一道手?
是演戏给不知情的人看?是闲得慌做做好人?还是怎样?公主一手托腮一手轻敲着桌面,对这位雍容华贵俊美非凡的梅三爷的兴趣度大幅飙升。
“他叫什么?”
“啥?”掌柜一愣,不知这位粉面桃腮的小公子是什么意思。
“梅三爷他叫什么?”
“哎呦,我们哪敢直呼三爷的名姓啊?”掌柜轻咳几声,揉着鼻子。
公主伸手到雪里狐身前,动了动手指,雪里狐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平放到赵雨歌手心中。
赵雨歌笑着,将银票塞到了掌柜手中:“若是皮赖之流自然不好和他们提三爷的大名,像我们兄弟三人这样崇敬钦佩三爷的真心人,掌柜说来只会给三爷添好名声。”
大丫白眼看着公主,鼻中轻斥一声。雪里狐倒不以为意只静心听着。
掌柜捏紧手中的银票,呵呵笑着,连声说,“公子爷说的极是极是!”于是压低声音凑近公主耳边说道,“三爷尊姓梅,名讳渡羽,表字晓寒。”掌柜看在银票的数额上,还透露给公主一个只有梅渡羽极为亲近的长辈才可以称呼的名字,“小名蕊哥。”
梅——渡——羽?!
公主起身踱步到窗前:“沿街我看到不少商铺,都在店铺匾额下还挂了一个‘梅’字招牌,莫非都是梅三爷的产业?”
“自然!”
“哗——!他很富吗!”公主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算什么!不过是广厦一隅而已!梅家在杭州府主要的买卖还是织造帮办,其余的在人家不过是些小买卖。梅家的产业,近了的浙江南京,远了的山东齐属,甚至关外都有,几位公子听口音是京都来的怎会没有听说过?”
“京里来的就得听过?!”大丫不屑的反问。
而公主没功夫追问这些,她正忙着把扑扇着翅膀从眼前飞过的金元宝,通通抓住塞进怀里。
掌柜的被大丫触动了他也有的自尊心,觉着京里人这是瞧不起他们苏杭的商人,自以为天子脚下就妄自尊大,于是更加侃侃而谈讲述梅渡羽的事迹,“朝廷户部的官员们私底下流传着一句话:国库空空如何补,三下江南寻梅郎。不是我吹,朝廷一年的赋税至少一半是来自苏杭来自梅家!”掌柜说完,颇为自豪的捻着胡须。
“这么说,梅家可以说富可敌国了?!”公主的眼睛中光芒万丈,“走!”
“去哪?”大丫问。
“云顶轩!”
没等大丫和雪里狐表态,公主已经一手拉住一个,飞奔出了知味斋。
掌柜气喘吁吁的追在后面:“饭菜还没吃呢?!”
“不吃了!”搞定多金又俊美的男人才是重中之重,公主满面红光干劲十足。
云顶轩果然不同凡响,四合五井,木楼高阁,瓦屋鳞次,金匾高悬,而壮丽中又不失婉约,富丽中独见品味。
大丫嫌丢人,一个人背门抱臂站在街上。
雪里狐静静看着公主和云顶轩掌柜磨叽。
“上房没有、普通的也没有,那柴房?柴房有没有?!”
“这位公子我都说了几遍了,没有都没有了!几位放着别家客栈的上房不住非得住云顶轩的柴房做什么?!”
“我仰慕你家老板梅三爷呀!”
掌柜的连头都不带抬的:“那又怎样?仰慕我家三爷的人多了去了,都来住店就都得有房间吗?”
“我不同啊,我是爱慕!”
掌柜继续扒拉算盘算账:“那又怎样?爱慕我家三爷的人多了去了,都来住店就都得有房间吗?”
“您抬眼看看啊,我可是男人!”公主踮起脚尖,把脸贴到掌柜油亮的额头前。
云顶轩的掌柜很淡定从容:“那又怎样?别说是男人!每年拉着标语从四面八方赶来向我家三爷示爱的光不男不女的就不下百人,男人算得了什么!”
佩服!佩服!佩服!公主连退三步,前腿弓后腿绷方才撑住自己。撩衣服卷袖子,扯下一块布条绑在脑门上,将王大丫拉进来,把雪里狐也抓过来,一起压向柜台,“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喜欢他!”
掌柜的终于放下算盘,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三个断袖又怎样?人家不男不女的至少还有组织有口号有后援会有粉丝团。”
“你……你!你!你!你!你!你!”噗——!公主仰面直愣愣的倒下,血溅三尺酒幡。
雪里狐背着公主出了云顶轩,随便找了家小店先落脚,在手心中倒了药酒为公主揉搓着被店掌柜气得僵硬的手脚。
“该!叫你胡咧咧!说什么我和雪里狐都是断袖,就算你说全天下的人都是断袖人家就有房间了!跟姓梅的攀关系也不能这么攀啊!”
“拿出金牌令箭!去云顶轩把那个掌柜赶出杭州赶出大照流放三千里,榜昭天下若还有哪家酒楼再敢雇佣他,就满!门!抄!斩!杀!杀!杀——!”公主的眼睛都红了。
雪里狐知她是气话,也不理她由她叫骂,继续为她舒缓经络,平和的说道,“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啊——!”公主反身扑在床上,捶打着床褥,“我败得好惨!”
大丫被她气得哭笑不得:“这叫一山更有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是第一关而已,最后输的还指不定是谁呢!老娘一定要住进云顶轩!”公主猛的弹坐了起来,眉尾一挑,眼睛一眯,坏水涌上心来。
连磨带泡连抽打带恐吓的把大丫支了出去,要他采买白布、红绸、女孩子用的香粉,要越白的越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云顶轩的房顶上赫然出现三个白色的物体,时隐时现飘飘忽忽,一阵阴风卷过,甚是吓人。
这个时侯公主仍不忘记调戏美男,虽然倒挂在窗扇边,姿势危险又辛苦,但公主还是腾出了一只手勾起身边雪里狐的银色发丝,啧啧赞道,“小狐扮鬼都这么美!”
“你还是小心自己吧!别掉下去摔成柿饼子!”大丫在另一边冷哼道。
“鬼这行当我业务熟着呢,没事!”公主张开嘴,露出口中含着的长长红绸舌头。
“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大丫摇了摇吊得充血的脑袋。
“我之前探了一下,这间天字房应该是住着三个波斯商人,我们等第三个人回来就下手。”雪里狐答道。
话音刚落,屋内房门就响了,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一个人,口中哼着赵雨歌他们听不懂的小曲。里间床上的人似乎被吵醒了,叽哩哇啦的用外国语骂了一通。
雪里狐挑起窗棂,一阵轻风般飘了进去,大丫紧随其后。
“哐当”一声,公主也摔了进去,她诡异的能力似乎时而有时而又不见了。
雪里狐一圈转下来,眨眼间便点了屋内三个波斯人的穴道,一手一个拎住腰带飞出了窗外。
大丫得照顾被摔晕了的公主,把剩下的那个波斯人绑在了背后,将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包的赵雨歌打横抱在怀中,也跟着跃了出去。
枯草丛生的野外,风猎猎的鼓动着白色长袍,血红色的舌头在胸前狰狞的跳跃着,被解开穴道的三个波斯人,只齐齐发出“哦喽”一声,便一起吓晕了过去。
晕晕乎乎的赵雨歌还不忘了嘱咐:“翻翻他们的衣服。”
雪里狐蹲下身,在三人身上摸索了一会,便有了惊喜的发现:“丝绸订货会的请帖,他们很小心啊,睡觉也要贴身保管。”
“太好了!这样我们不但能扮成他们住进云顶轩,还能潜入丝绸订货会,我倒要看看那些吃人的虎狼是什么嘴脸。”
大丫惊喜的低头看着怀里的赵雨歌:“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并不是真的不管那些百姓们!”
“你抱得我太紧了!死丫头!”公主挣脱的从大丫的怀抱里跳了下来,“我可没说能管得了,本宫最主要目的还是想去见识一下梅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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