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第12章
他笑嘻嘻的，眼角微微弯着，似乎无论何时，眉眼间都带着点说不出的轻佻，显得又痞又坏。但难得的，不让人讨厌。
“嗯。”乔汐眼睫垂下去，声音还是冷静的，“谢谢哥哥。”
但耳根却泛起红，那种事情，多少让人感到难为情。
周誉像是被这一声“哥哥”取悦，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笑够了，他冲着后视镜挤挤眼睛，随后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小乔汐，你谢错人了，衣服是珩哥的，要谢也要谢珩哥啊。”
后座上的女孩抿着嘴，头垂的更低了。
车子忽然一阵颠簸，接着，“啪”一声，有什么落在脚上。
一本杂志。
乔汐弯腰捡起，封面上，什么都没穿的女人正捂着胸口媚笑。一时间，丢也不是，拿也不是，乔汐和女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一抬眼，正撞上季珩自后视镜中看过来的目光。她抿抿嘴，把杂志卷了卷，递过去。
“珩哥，你的东西。”
季珩看一眼一脸不自在的小孩，漫不经心地接过来。
片刻后，季珩：“……”
轿车狭小的空间内，气压像是一瞬间降低了，周誉哆嗦一下，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开车。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乔汐家楼下，乔老太迫不及待地跳下去，身手堪称矫健。
家属楼就挨着旁边的厂子，知道乔汐回来，不管上班的没上班的，都探着脑袋往过看。乔汐从后座下来，迟疑一下，站在副驾驶窗边。
季珩目光淡淡地看过来，没有下车的意思：“有事吗？”
上午的阳光落在乔汐身上，小孩白的像是会发光，她弯下腰，鞠一躬：“谢谢珩哥。”
季珩眯了眯眼，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总觉得，她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正想着，一人忽的从旁边楼上冲过来，死死抱住乔汐。
是他见过的那个男孩。
“你没事了……”齐筠皓喃喃着，脸埋在乔汐肩头，呼吸都在抖，巨大的喜悦和悲怆压下来，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死死抱着乔汐，反反复复地确认，“乔汐，你没事了，你真的没事了！”
“嗯。”乔汐低低应一声。
齐筠皓这才缓缓平静下来，他扶着乔汐的肩，退开一点，目光四下一扫，看到乔汐身上的伤，眼睛立刻红了。他手指哆嗦着，似乎是想要摸一下。
“哎哎哎，干嘛呢？”周誉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那小孩，说你呢！光天化日之下占姑娘便宜没够是不是？”
齐筠皓脸腾地胀红，反驳道：“我没有！”
“你没有？”似乎是他的反应有趣，周誉来了兴致，故意逗他，“你手都放人姑娘胳膊上去了还说没有？小伙子，你这样——”
“闭嘴。”季珩把成人杂志拍在周誉脸上，“走了。”
周誉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乖乖启动车子。季珩目光自乔汐脸上扫过，随后收回。车子驶上跨江大桥，河风穿过，江面波光粼粼。
老实了没一会，周誉又开始坐不住，看看季珩的脸色，忍不住问：“珩哥，你费劲巴拉地连夜把老太太弄医院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季珩低头点一根烟，手指微拢，紫蓝的火焰在风中摇曳。
“那小孩自尊心强，真知道没人管她，她是不会回去的。”
“那不正好？”周誉嘿嘿直乐，“我看乔家那一老一残，一个只在乎儿子，一个只在乎自己，反正小乔汐也没人疼，到时候珩哥你把人拐回去，咱们就当多了个小妹妹，又漂亮又乖巧，多好！”
季珩撑着额角，闻言嗤笑：“人家凭什么跟着我走？”
“因为帅啊！”周誉不假思索，片刻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偏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季珩一眼，“珩哥，不是吧？居然还有对你的美色不为所动的雌性生物？”
季珩眼睫忽的一颤，没说话。
周誉先乐了：“可以啊，小乔汐这种宁折不弯、不为美色所动的品质值得表扬！”
目送着季珩的车走远了，旁边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便一哄而散。齐筠皓看着乔汐手脚上的伤，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后，他忽地用力抱上去。
“对不起……”声音里带了点哽咽。“我会保护你的，乔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相信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湿热的呼吸吹在耳边，齐筠皓语气惶急，不知在对自己还是乔汐许诺。乔汐的眼睫垂下来，安静地站着。片刻后，她抬手，轻轻在齐筠皓背上拍了拍。
她知道他是真心的，但她也知道……他做不到。
这是乔汐大半个月来头一次踏入家门，相比于江兰芝跑路那时候，这回才是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那些江兰芝没能带走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包括桌椅板凳等统统没能躲过这一劫。
窗户关着，客厅里空荡又昏暗，大|麻味道刺鼻。
乔军正摊在轮椅上吞云吐雾，脚边歪歪扭扭躺着几个空了的啤酒瓶，风吹进来，咕噜噜滚了一段距离，又停下。阳光刺进昏暗的客厅，乔军眯着眼，往门口看了两眼，招招手。
“乔汐来，让爸爸看看。”
乔汐迟疑片刻，上前，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乔军眯着浑浊的双眼打量她，片刻后，嘴角一咧，“嘿嘿嘿”地乐起来：“果然不愧是我的种，真漂亮，有你爸我年轻时的风范！”
知道他没什么正事，乔汐转身欲走。
“丫头，你什么时候和季珩那个臭小子勾搭上的？嘿嘿，我女儿就是不一般，改天你给那臭小子说一声，让他从省城给我拿点新货，现在这个越抽越没劲。对了……”
乔汐蓦地回头。
“……不然别想进我乔家的门……”乔军后知后觉的一抬眼，触到乔汐冰冷锋利的目光，立时一顿，随后被激怒，“臭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乔汐垂下眼，小扇子似的睫毛盖下来，把眼底情绪敛的一干二净。她头也不回的转身，乔军越发怒不可遏，提起脚边的酒瓶砸过去：“以为勾搭个野男人就可以不把老子放眼里了是吧？”
酒瓶砸在背上一声闷响，乔汐踉跄一下，剧烈的疼痛从脊柱窜上去，在胸腹间剧烈翻滚。她一声也没吭，抿着唇，扶在门框上的手指收紧。缓过这一阵激痛，乔汐挺直了背，“哐当”一声关上卧室门。
乔军犹自在外面怒吼谩骂，约莫半小时后，总算渐渐消停下来，随即乔老太的拍门声响起。
乔汐起身开门，乔老太端一碗葱花面，连碗带筷子一并塞到她手中，一边催着她快点吃，一边埋怨：“你没事招惹他干什么？打哪了？我看看。”
刚刚酒瓶落地那一声响，在厨房做饭的乔老太也有所耳闻。即便以前再不喜欢乔汐，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家里连番出事，多少也生出一点相依为命的感情来。
面汤上漂了满满一层碧绿葱花，下面盖着一个黄澄澄的煎蛋，香气扑鼻。乔汐垂着眼，慢慢吃完一碗面，收了碗洗干净，回到卧室脱下衣服，露出后背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阳光落下来，乔汐背上肩胛骨突兀地支着，好似即将长出翅膀。乔老太拿了药给她抹，手指干瘦又大力，按得乔汐有点疼。但她只是抿着嘴角，下巴搁在在枕头上，卧室里极安静，两人默契地对之前的事避而不谈。
乔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梦到她还在看守所，同寝的人哄笑着欺负她，狱警和看守一边说着“这小孩可怜，原本不用坐牢的，可惜家里人不管”，一边对她的处境视若无睹。
惊醒时是后半夜，乔汐擦了擦脖子上睡出来的汗，推开窗。河风呼啦一下灌进来，对岸点点灯火，江水滔滔，一轮满月在江面不住晃动。
似乎比昨天还要圆一些。
旁边是乔老太细细的鼾声，乔汐看一眼时间，四点过，索性起身，打开桌面小台灯开始温书。
马上六月了，算一算，她这学期缺了近一半课程。
得在期末考前尽快补回来才行。
这么想着，乔汐却有些走神，等意识过来，目光正落在床头叠放整齐的白衬衫上。
那是季珩的衬衫。
耳根忽的有点热，乔汐想起前一晚自己在那人怀里哭的情形，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角。他还给她起了小名……
闪闪。
是星星的意思吗？
六点过，月亮还没落，太阳便早早地升起来。这天是周五，晨光洒在桌面上，乔汐收拾好书包，去厨房做好早饭，然后迅速地冲个澡。换衣服时，目光在那条白裙子上停了片刻，乔汐翻出校服穿上。然后她捧着书坐在窗边，一边看书，一边等齐筠皓的暗号。
七点整，厨房玻璃被准时敲响，乔汐装好书，背上书包。齐筠皓这天格外兴奋，神秘兮兮地拉着乔汐一路狂奔，等进了学校上了楼，却忽地捂住她的眼睛。乔汐只能在少年火热的掌心中闭上眼，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她感觉到教室门被推开，接着“砰”一声，有什么落在身上，齐筠皓的手随即移开。阳光刺进来，空中有亮闪闪的彩片在飘，教室顶上挂满了气球和彩带，欢声笑语一瞬间充斥整间教室。
“surprise！”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