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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嘴豆腐心,雷声大雨点小。
用来形容与大侠性格类似地人,或者再合适不过。
态度虽然恶劣,声音爱咋咋呼呼,说出口的话又比较难听,背后皆是隐藏着满满的善良和诚挚。
自回来后的此段时间,抛开楚静一不谈,那么多的同学,大侠是第一个且唯一一个,让郭一凡感觉到真实和温暖地人。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脸上现出迷之微笑,想要对其出言讨好,抚慰抚慰。
只是讨好地话未曾开讲,招来一记白眼,外加一记谩骂。
“笑什么笑,你有脸笑吗”
“怎么,笑也不让笑
大侠,我生病的事,我离开的事,完全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楚静一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她应该感谢你,愿意陪着我去看病,可能当时,由于难以接受真相和事实,心里难受,才对着你哭了好久。
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有任何内疚。”
寥寥几句话,似乎说到了大侠心坎里,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解。
“我是陪着你去看病不假,但哪个王八蛋知道,你得的什么病
楚静一穷追不舍,一直逼问我具体的细节,逼得我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像是故意瞒着她不说似的,你说我窝心不窝心。
你的那些破事儿,想想就让人生气。”
清楚症结所在,便好办许多。
把人逼到死胡同,颇符合楚静一处事的手段和风格。
彭帅之所以不怕她,那是因为一直没有惹到她做人的底线。
尽管没有亲眼围观,被逼问的场面,仅靠想象,郭一凡都能描述出大侠的郁闷与憋屈。
“你别窝心,也别生气,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和楚静一在一起了。”
“骗傻子呢我不相信。”
世风日下,黑白不分
又碰见一个,说完实话不愿意相信地人。
况且此次,一句假话没参。
这年头,实话实说那么招人反感,不受待见
眼神轻飘,唇角轻撇。
郭一凡望着面前高她一头的大侠,鄙视、不屑地样子,一时束手无策。
哪里有心思好好参悟,她说地话是真是假。
为了尽快安抚住舍友,让她以后可以痛痛快快地吃好、睡好,对得起她的一片真情真意,狠狠心、咬咬牙,快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出楚静一的号码。
邪不压正,就不信请楚静一那尊大神亲自出面澄清,她还能怀疑。
电话被接通时,听着另一端睡得迷迷糊糊地声音。
甜甜柔柔,乱人神智。
立场鲜明、诉求明确,快刀斩乱麻。
“静一,我告诉大侠,我们在一起了。”
“嗯。”
“可是,她不信我说的话。”
“你把电话给她,我来和她说。”
“好。”
有人撑腰,底气立马变得不一般。
郭一凡手一伸、头一抬,趾高气扬地单手举着手机,举在大侠面前,睨一睨眼神,示意她听电话。
傲慢地拽出高度,拽出天际。
大侠抿住双唇,忍住轻笑。
似在想,瞧你那个死样子,有什么好拽的。
将信将疑地慢慢悠悠接过手机,问完一声师姐好,接下来便是要么时不时嗯一声,要么一直保持着沉默倾听。
两三分钟过去,电话被挂断,顺手把手机还给郭一凡。
归还的一刻,又是一脸不怀好意地坏笑。
“小郭子,咱师姐,这个点还在睡觉”
“嗯。”
“你刚还说,她在酒店”
“嗯。”
“你们不会那什么,才完事吧。”
怪不得坏笑,只因心里压根儿没有往好的地方联想。
“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跟彭帅一样坏行不行
我和楚静一自驾游出去玩,陆陆续续开了两天两夜的车,刚到s市便接到青青打来的电话,非让我们回来见她一面。
结果,我们又换着车子开三十多个小时,下午才赶回来,你刚不是看见,我也在睡觉吗”
前因后果,解说得有理有据,详尽详实。
这下,总没话说了吧
谁知大侠听完,仍是一脸坏笑,更可气的是笑中,隐隐露着一点点地贱。
摇头晃脑,语气讪讪。
“你说,你这么笨,居然能追上楚静一,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往后对她好点。”
“我哪笨了我哪对她不好了”
“你哪里不笨你哪里比得上楚静一”
事实归事实,不带这么说话的。
当着正主地面,嘲讽地光明正大,多伤人心,多伤人自尊。
整天被楚静一嫌弃也就算了,随随便便再被同学们一个个嫌弃。
郭一凡气得生生闭上嘴巴,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跳得又重又疼。
待疼意减轻,妥协让步,谁让她没本事说得过大侠,谁让她真地哪哪都比不上楚静一,只能自我反省,颇具自知之明地低下头颅认栽。
“大侠,你放心,我会对楚静一好的。”
“这才说得像句人话,将来我孩子要是没有能力考上好大学,你一定得在旁边吹吹风,多说些好听的,让楚静一给想想办法。”
小账本、小算盘,打得真够长远。
那得是多少年之后的事,谁知道那时的教育,会变成什么鬼样。
陪着看个病的人情,咋增值出那么多钱
“你几个孩子,都多大了”
“一个九岁,一个六岁。”
“一儿一女人生美满,令人羡慕,压力不大吧,老周本来就没多少头发,再被压得掉没了,多可怜。”
“你管呢,反正没剩几根了。”
咬牙切齿,头也不回地情景再现。
郭一凡紧随着大侠身后,一步步走地得意洋洋,内心哼唱起欢乐地小曲儿,最后总算扳回一程。
生活嘛,终归人人皆有压力,谁也比谁好不到哪去。
骗得了别人,终将骗不了自己,自已的苦唯有自己清楚。
大家中间差着婚姻,差着孩子又怎样,压力大小并无区别,不在这边在那边,有异曲同工之妙。
走到门前,站到门口。
房间里,座位全部分置完毕。
同班的一桌,同校的一桌,男士一桌,女士一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安排地细致入微。
柱子和几个男生,三三两两地站在礼仪台上,正对着音响和话筒进行音量调试,青青则满脸堆笑,陪着女同学与女眷相互吹得天花乱坠,笑声震天响。
隆重地排场与场面,哪里像是送前女友出国,说成结婚典礼亦未尝不可。
望着眼前的一幕,顿觉滑稽加搞笑,让人止不住轻扯嘴角,甚而想要大笑出声。
海燕看见郭一凡的身影愣在门旁,急忙离开座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身侧,不由分说,直接拽上她的一只衣袖,匆匆向房外走去。
两人贴在走廊之上,面朝大理石镶嵌地墙壁,交头接耳、鬼鬼祟祟。
再转头望一望周围,神神叨叨地小声说。
“郭一凡,一会儿开席,你抓紧时间多吃点,先垫垫肚子。”
“为什么”
长这么大,谁没出来吃过饭
用得着像交代,没见过世面地小孩子似的嘛,说不说、交不交代,都不用抓紧时间,肯定吃饱了再走,心里可以如此想,却不能如此说,要不显得多没出息。
郭一凡想不明白地是,海燕为何突然像楚静一一样,对自己格外上心。
只见她,仍是一副偷偷摸摸地模样,又一再压低着声音。
“陈意说,饭局快结束的时候,他喊你去他们那桌挨个敬酒,把你介绍给咱们同学认识认识。”
认识认识不止是个病句,更是句废话。
她郭一凡混得再差,在学校再怎么不爱搭理人,被群体一同无视,好歹一个班同学那么多年,难道连她的大名也不曾有过印象,何需重新介绍认识
脑海和心中,忍不住升起大大地疑惑,简单思索过后,好似明白点什么。
既然同桌有心,为她出面引荐人脉,当然不能拂掉陈意的好意。
“海燕,我知道了,替我谢谢陈意。”
“不用谢,你们俩是同桌,讲那些客气话干嘛。”
“嗯,我想问你件事,可以吗”
“你说”
看着海燕纯良清澈地眼神,坦然坦荡地神情,作为同桌陈意地老婆,大家又是同班同学,却对她并没有过多地接触和了解。
想到叶子,终究把想知道的事问了出口。
“我记得,你和叶子是高中同学”
“是,还有童老大、王芳,我们不但是初中同学、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
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如此神奇,如此难能可贵。
以前有印象,她们几人彼此是同学,然而却没想到做同学那么久。
“今晚,我怎么没见着叶子,她不在市里”
“不在,现在老家,毕业没多久便回去结婚、上班了。”
“上的什么班”
“超市。”
“超市”
郭一凡听完直想在心中狂喊,叶子那样地人,甘心窝在超市上班,脑袋进水了
世俗地眼光,往往把工作与收入,等同于婚姻和生活的质量。
剩下的话,有必要再接着问嘛。
随之,心底一派冰凉。
似失望,似沮丧。
或许情绪掩饰得过好,或许海燕并不知道她和叶子之间的关系。
提到真正地老同学,话头一时难以收住,自顾自地讲起来。
“我听老家别的同学说,她上班的那个超市特别小。
嫁了个老公,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不争气、不干正事,大家想约她出去玩玩,她从来不回电话和信息,可能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不好意思回吧。”
“有时间,你能陪我去看看她吗”
“可以,我们顺便去见见王芳。”
“王芳回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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