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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区,乃整座城市的商业、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霓虹闪烁、繁华璀璨，热闹非凡。
随着车子一直向西开去，行人与车影越来越少,显得越来越冷清与清静。
与之上学时相比,不管环境还是市容,仍已好上了太多。
楚静一静坐一旁,微微抬手看一眼时间，打算提前与郭一凡商量下晚餐的安排。
那个不堪明显、小小地动作，吸引到了对方先向她开口。
“静一,几点了”
“快九点了，一凡。咱们今晚吃简单点,明天再给你做大餐好不好”
“我们,别回去做饭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省点时间出来早点休息，去餐厅吃吧,我回来以后，还没吃过学校的饭呢”
“上次,你和梁振霄不是一起吃了吗”
“没有,刚买好端上桌，一口还没来得及吃,你就出现了。”
语气里满是遗憾和幽怨,仿佛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被人强行破坏掉了一般。
楚静一弯一弯唇角,忍住笑意。
心间划过似夏日晚风，微微吹起的阵阵暖流，对言语中含着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体贴与关心,又甜得有些忍俊不禁。
郭一凡地善解人意，总是如三月里的小雨，连绵不断、轻轻柔柔、润人心田，却从始至终未曾明着说出来过一次。
想起跑去餐厅把人堵在当场，不知所措地画面，更觉得有些莫名地好笑。
怕提起来，对方再跟她急，便忍了下去。
郭一凡直接把车开到餐厅门口，停靠在路边。
先一步下车，转头望一望四周零零散散行走地学生。
等楚静一走到身边时，提前伸出一只手去，等她握进自己的掌心，与之两两相牵。
楚静一握得没有任何排斥、任何犹豫，郭一凡继而放心大胆地与她一起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一鼓作气上到二楼，寻到一个相对安静地位置，坐下身来。
伺候人地活，非她莫属。
临去买饭之间，很自觉地征求一个对方的意见。
“静一，你坐这等我好吗我去买饭。“
“嗯。”
“你想吃点什么”
“给我买一份粥，剩下的你看着办。”
“好。”
与校外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相比，此刻并不算晚。
偌大的餐厅，一排排窗口，一间间门店，不时徘徊着三三两两地学生，加餐进食。
郭一凡转身移动着脚步与眼眸，望向各家门店之上，让人眼花缭乱地各式招牌，找一找卖粥的小店。
望见方位，快速走了过去。
默默中，心间仍然把楚静一的诉求放在了首位，自己的排在其次。
途中思考下，等下吃点什么。
上一次，因楚静一的突然到来，已然被摆放在桌面之上，受到梁振霄所强烈推荐，未曾吃到一口的那碗面，跃进脑中，一时特别惦记和上心，忍不住想要尝一尝，错过一次地美食，味道究竟有多么地好吃。
机会难得，来都来了，便想再去买一碗。
楚静一静静地安坐在餐椅上，时时转动着眸光，紧随着郭一凡的身影，在餐厅中来回移动。
看似神情悠然，心却没有一刻不挂牵。
瞧了一会儿，瞧见人空手而回，有些不解。
“一凡，粥卖完了吗”
“没有，静一，他们不卖给我。”
说得气愤，气上当头，愤慨强烈。
楚静一立即绽放出一个，抚慰人心地笑容，轻声询问。
“为什么，不卖给你”
“那些人说学校有规定不能收钱，必须用饭卡才让买。”
自己这么大的人，给人送钱上门，好商好量半天，人家就是不肯收，谁不生气
郭一凡直觉很是心塞，饭卡里的钱和真真正正的钞票比起来，同样不都是钱嘛，有何区别。
做生意的人，最忌讳心眼太死板。
就冲这种墨守成规地老思想、老传统经营下去，真有赚大钱的机会放在他们面前，估计也做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归想、气归气，也只是放在了心底，没敢表达出来。
万一有不清楚的隐情，演变成在楚静一面前班门弄斧，再惹她训斥、笑话，得不偿失。
楚静一听完未发表任何看法及意见，拿起手包，站起身来，挎上郭一凡的一支手臂，挎着一起走向了贩卖着小粥的那家门店。
店中的人，望见两人的身影时，脸色似有一瞬地惊慌，又连忙堆满了笑容迎接。
“楚教授，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要的粥。”
“无论是不是我要的，她下次再来，钱，你们该收就收，出了任何问题，直接去我办公室。”
声似轻鸿，余威震震。
楚静一说完拉开手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饭卡，放在打卡机上静等对方划款。
郭一凡确定以及肯定，楚静一不但生气了，还意有所指、含沙射影，给了人家一个大大地下马威。
店中那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愣是没敢接话。
刷完卡，楚静一转眼之间，换上一副柔情似水地容颜，定定地望着郭一凡，把卡放在她的手心。
“想吃什么，去买吧，我在座位上等你。”
“好。”
郭一凡转身拿着卡片，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去买她未曾吃到嘴的面食。
等饭的间歇，走回之前的座位，把卡又还给了楚静一。
“一凡，卡别给我了，万一我上班的时候，你若是饿了，可以过来先买些吃的垫垫肚子。”
“好。谢谢你，静一。”
谢地真诚，谢地开心加高兴。
刚刚的一点不愉快，似顷刻烟消云散。
更仿似通过那张小小地饭卡，感受到楚静一心间充满了，对她的疼惜和宠溺，似珍宝、似宝贝，连忙小心地收进了口袋里保存。
全身上下昭示着的喜悦之情，估计早已忘记，一堆银行卡被收走地事。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用来形容郭一凡，好像也挺形象地合情合理。
也不仔细想想，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楚静一收走的那些卡片，不知能换来多少张，这样地饭卡。
论起伺候人地功夫，郭一凡的表现绝对属于一流，见楚静一只喝一碗粥过于清淡，主动给她点了一份小菜，与之搭配。
沉默之中，无声之时。
楚静一心中未曾消逝地暖流，逆袭狂奔而回，抬头对之绽出一个欲说还休地笑容。
轻轻浅浅、迷人神秘。
只这么一个不经意间，望见对面那只红油油地大碗，顿住笑意、眉头轻皱。
晚上吃面，吃就吃呗，还放那么多地辣椒。
直望得有些无奈，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清楚什么情况么。
“一凡，以后晚上不许吃这些东西，多吃点清淡的。”
“可是，我想吃。”
“偶尔吃一次可以，下不为例。”
“好。”
被训得不知所云，还不敢问怎么回事。
连吃什么都管，不知大师姐的心活得累不累。
郭一凡顿觉眼前色香味俱佳地那碗面，索然无味、味同嚼蜡。
回到宿舍，考虑到楚静一第二天一早还要上班，郭一凡做得很是贴心。
收起折腾人的心潮和涟漪，帮忙吹完头发，乖乖地把人抱进怀中，一同静静地等着睡意来袭。
次日清晨，楚静一醒来时，抬起一支手。
极尽温柔与怜惜，轻轻地、慢慢地，来回抚一抚郭一凡的脸庞。
半天过去，不见她有一丝醒转地迹象，随之一点一点拿掉圈在腰间的手臂。
坐起身来，下到床下。
走出卧室，关上房门。
临去上班前，握住门把，不放心地打开一条缝隙，偷偷向房中望上几眼。
那副睡颜，无一不在诉说着，就是等她下班回来，人都不一定能醒。
直接省掉了做一做早餐地想法，去校内的餐厅对付一顿，接着便去了办公室，开启新一周的工作。
天高云淡，云淡风轻，阳光普照，又是一个惹人感叹地好天气。
郭一凡睁开睡意朦胧地双眼，微微望一望空荡荡地房间，空荡荡地另一半床位。
起身打开窗纱，欣赏一会儿窗外地景致，又躺回了床上醒神。
眼脸上下扑闪，闭完了睁，睁完了闭。
赖床，直直赖到快十一点才起。
与众不同地是，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漱，不是去吃早餐，而是惦记着前一晚带过来的那一堆脏衣服，打算去阳台上洗一洗。
隐隐觉得，见过几次楚静一进出阳台，洗衣机肯定安置在那里。
慢悠悠地走到客厅与阳台，相隔着的那扇门前，推开眼前的推拉门。
入眼之时，心情说不出地惬意、放松。
阳台之上，不大的空间。
整体呈现着一片绿之仙境，大大小小地盆栽，层层叠叠地相互堆起、错落有致，透出满满地艺术气息和深厚地品味。
抬起头来，头顶上方。
挂着一件又件地衣衫，看起来很是熟悉。
不是她，又会是谁的
早已被洗得干干净净后，伴着阳光、伴着微风，进行晾晒。
温柔、贤惠，漂亮、能干。
只是这么一眼，恨不能用尽心中所有地好词好句，把楚静一夸上个遍。
更觉得这样地人，她怎么就能有那么好的命，给遇上了呢。
郭一凡似再也找不到事，可供打发闲余的时间，便跑去了洗漱，洗完又瘫回到床上，耐住性子，安心地等待楚静一下班。
楚静一的课时结束，按照以往的老规矩，应该是回到办公室再坐上一坐，处理些杂事。
然而此时，宿舍里多个活生生地人，心中亦多个活生生地人。
那个人影，还不时萦绕上脑海与心尖，不想已心似乱麻。
刻意想一想，痛意直奔胸口，堵得难受，疼得刻骨铭心。
办公室是坐不下去了，惦记与想念过于折磨人，必须尽快回去望上一眼，似才心安。
走出教室，开上车子，先去买一些郭一凡喜欢吃的菜品，然后回去做饭、喂人进餐。
抵达学校大门口，等待放行时，余光之中，望进来带有银行字样的at机，安放着的一间小房子。
心中忍不住的好奇，忍不住的疑虑，阻挡了想要快速离去地步伐和念头。
仅仅刹那，打转方向盘，停靠在路边。
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似想一定要去确认一眼，郭一凡上交的那些卡中，到底有没有钱，有多少钱。
步子铿锵，身姿笔挺。
楚静一走近门前，进入室内，里面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规规矩矩地自觉排队，等候取钱，便直接排在了最后一人身后，站在最后一个位置。
不多时，似有学生认出了她。
虽不能完全记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学生，却好心地提醒着她，让她插队。
“教授，你先请。”
随着一声教授被喊出口，剩余地学生全部不约而同，视线一一打在了她的身上。
即为人师，当以身作则。
楚静一镇定自若，仍旧伫立在原地。
“没关系，我不急。”
“教授，你先办吧，我们晚一点没关系。”
“好，谢谢大家。”
不是她喜欢插队、非要插队，而是明显地感觉出了其中几个学生，有些紧张，有些恨不能赶快把她这尊大神送走地神情和心思，不得以没好意思一再坚持原则。
楚静一越过队伍，走上前去，来到at机前。
拉开包上的拉链，一把握起了原本属于郭一凡的那几张卡片，握进手心，拿出其中一张，插入机器之内。
屏幕之上，弹跳出输入密码地界面，稍稍迟疑，一瞬间熟练地相继按出了几个，牢记在心间地数字。
同样地卡片，同样地开启方式。
一张又一张，来回重复，全都察看了一遍。
正如郭一凡对她所讲地那样，有一张卡里面的钱最多。
到底多多呢，多到一向运筹帷幄地楚静一，面似平静、心似潮涨。
不敢置信、惊慌失措、隐隐不安。
那似一波又一波地浪潮，就着狂风与暴雨，无情地冲刷上心房、冲刷上全身，使她忘记了动作，直接定住了心神，愣在了当场。
脑海之中，蹿升出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傻乎乎地郭一凡怎么挣到了那么多钱，如何挣到了那么多钱。
而是没有她的看顾与照拂，钱来的是否有一些见不得人、不干不净。
“教授，你好了吗”
“嗯，好了。”
身后的学生，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忍不住客气地催促时，楚静一取出卡片，慢慢走出自助厅。
心口久久的撞击，撞得她无比心疼。
拉开车门，坐进车中。
任自己，沉默一会儿，冷静一会儿。
不知过去了多久，情绪渐渐得以缓解，启动车子，赶去校外的市场买菜。
买菜那会儿，自己都觉得自己大脑有些恍惚、有些混沌。
恍惚和混沌的情况，一直延续到回到宿舍。
楚静一走近卧室，打开房门，入眼的画面就是郭一凡，睡得依然如一只小猪一般香甜。
静一静心，静一静神，回身走向厨房，开火做饭。
饭菜快好时，提前把人叫醒。
彼此，一同坐到餐桌前吃饭时，心中藏着心事磨人磨心，几经考虑，还是没有忍住，侧面向郭一凡打听下她的工作情况。
“一凡，总听你提起常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的时候挺好的，不好的时候又奸又滑。”
这个评价说明不了什么，是人都具有两面性，或者多面性。
“那她，对你好吗”
“挺好的。”
“回头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好，等公司开业行吗我带你去玩，你们就可以认识了。常姐很爱面子，开业那天肯定会请人来举行剪彩仪式，说不定还能见到好多当官地和有钱人。”
“是吗”
“嗯。”
郭一凡同意地爽快，想得也比较简单。
女朋友和老领导，早晚都要见，早见早好。
等到被人发现情况不对的那一天，被人看出来的那一天，被人问到脸上的那一天，更加尴尬和难堪。
人与人相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需逢迎、不需巴结、不需仰望，不需非要分出个你我之间地位的高和低。
性格与脾气，思想与观点。
合则共赢、不合则散，完全没有必要勉强。
工作和生活，对于关系走得亲近点的人来说，没有永远的秘密可言。
谁人没有秘密做到充分的尊重对方即可。
什么叫做尊重绝不是简单地空口说说而已。
她所认为地尊重，应该是建立在能真心地接受对方，生活方式与习好、优点与缺点、过去与未来、富贵与落魄、精明与愚钝，等等。
楚静一的言语和表情，尽量装得平淡一些，似若在和对方探讨交流一下，两人与之分别的那些年，面对双方不清楚，又想要关切、知道的工作和生活，以及接触过什么样的人。
“一凡，你和姑姑说，你的工作主要是做巡展、巡拍，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经营一些艺术品，全国各地到处展览、销售，你们搞艺术的不也是这样吗”
还知道他们是搞艺术的一句话露个底朝天。
郭一凡懂什么是艺术品么，和她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边，从小到大又没有过耳濡目染，受过基础地熏陶成长环境。
楚静一眉头锁得更深，怕被看出来，又快速地舒展开来。
揣着愁绪，再小心地问一问。
“什么艺术品”
“瓷器和字画。”
“你的专业和那些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懂吗”
“我又不需要懂，常姐懂就行。”
“你不懂，万一遇到假的怎么办”
“我们卖得大部分都是当代的东西，哪有假的”
当代的那是没有多少假的。
楚静一稍微放下点心，放心地同时，仍觉得再完美的事情中，也可能存在着漏洞。
艺术品嘛，行业水太深。
“一凡，若是卖出去假的，会和你有关系吗”
“不会，几率很低的，常姐有很多收藏，大部分卖得都是她的收藏，没有碰见过假的啊。”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我又没入股，卖了假的也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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