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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将将收拾好, 山庄下人便过来请赵致去用早膳,虞姒则由王抟带走了。赵致不担心她,王抟知道这姑娘和他关系匪浅, 就是豁出命也会保她平安无事。
赵致到了花厅, 见虞琇和叶秋林已经在了,过了一会儿,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依然是分案而坐,大家入座后,每桌上了一叠水晶小蒸包、一盅银耳莲子汤、一碗碧梗米稀粥、一碗酸辣汤饼。赵致这桌还额外多了一叠缙国人早上常吃的糕点,其他人那里也有各自爱吃的食物。
贵族用饭多讲究食不言,不过在场都是年轻人,又是出来玩的,没那么多规矩,一边吃东西一边聊起天来。
他们中赵致是唯一一个外来者,于是七嘴八舌问起缙国的风土人情,赵致虽没什么兴致,也一一耐心作答, 而他们也会主动和他说起璧城的大小事件。
一顿饭的时间交流下来,赵致和这些人稍微熟悉了些,他们待他更亲切随意,连玉衡对他的态度也好多了。
“不知嗣君在缙国可曾婚配”夏蔷儿嘴角噙笑望着赵致, 她眼若秋水,也是个秀丽的姑娘,这么问显然是有点青睐于他。她此言一出,坐她右边的虞嫒眼刀飞来,左边的玉衡也略显诧异,不过夏蔷儿等着赵致回答, 并没有发现公主不悦。
夏蔷儿之前和玉衡一样,一颗心系在俊美无俦的叶秋林身上,不过叶秋林爱慕者众多,四公主就是其中一个,她当然是争不过她的。
她不久前在璧城街上见过赵致一面,他把花还回给四公主那一手功夫简直让人惊艳,而且他外表英俊,又是将来的缙王,若能嫁给他,也是个极好的归宿。
离国姑娘勇于争取,遇着看上眼的多会主动试探表白,若能成自然最好,不成就当个玩笑话罢了。
夏蔷儿殷切地看着自己,赵致转开眼,淡淡道“尚未。”
虞琇接过夏蔷儿的话道“兄长已至适婚之年,我们离国好女儿众多,你看上哪一个,琇愿意为你们从中说合。你看我四妹妹如何花容月貌,兰心蕙质,样样在咱们离国都是头一份儿的”
他一边说对着虞嫒挤眉弄眼,虞嫒娇嗔地瞪他一下,倒没有反驳,而是看着赵致,只有夏蔷儿兄妹表情略为尴尬。
夏蔷儿心中抱怨,虞嫒占了一个叶秋林不许众姐妹肖想就算了,这新来一个还要和她争,也太霸道了。不过,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她正不忿,却听赵致回答“多谢殿下美意,不过致现在并无成家的打算,况且婚姻大事理应遵循父母之命,此事今后吾父王自有安排。”
虞嫒没想到他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一口拒绝,心头一堵,扔了筷子起身,冷着脸道“我吃好了。”
说完谁也不理,转身就走。
虞琇伤脑筋地看着她的背影,揉揉额头,对赵致道“兄长勿要见怪,她就是好面子,你不捧着她就生气,一会儿就好了。”
赵致淡定地喝下一口米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果然出发的时候虞嫒的身影又出现在人群里,笑颜如花,丝毫看不出之前有生气。
他们都换上了轻便的骑马猎装,袖口束紧,关节和要害处都戴上坚韧材料制作的护具。
姑娘们的骑装用红蓝等亮眼的颜色,加上羽绒和兽毛等装饰,穿起来美丽不失英气,与她们平时华美的裙装相比各有风味,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在他们看来,打猎是男人的事,带上女人一起多少有点累赘了。不过带着也有好处,就算没什么收获,至少她们的存在能像鲜花一样点缀整个过程,不至于全是男人那么无味。
赵致回头,在自己的侍卫中找到虞姒,她娇小的身体坐在马上,把马衬得十分高壮。王抟他们几个把她护在中间,看她表情也没什么不适,而是相当开心的样子,他便放心了。
不过别家的护卫看见她,都在暗中奇怪这样一个人怎么也能跟来,“他”看上去矮小瘦弱,和旁的人一对比,简直像个病鸡崽儿。
“诸位,一会儿我们就在前方的岔路口分道,一路往上行猎,申时以前在山顶会和,看谁收获最多”虞琇兴致高昂地安排行程。
为了防止迷路,他给大家配备了好几个向导,而他们来时都带了护卫,弈山下的路口又有人守住不许平民上山,安全这方面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们轻装在前,各家护卫跟随在后,都骑着马,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向着深山进发。
“公子琇,是你邀我们来行猎,大家从璧城那么累的赶过来,总要有点彩头啊”路上夏明徵几个起哄,非要叫虞琇出点血不可。
“这是自然。”虞琇笑道,“骁国上个月进贡来几匹狮子马,是千金难求的良驹,父王给了我一匹,不过我已经习惯踏雪了”他拍拍自己身下的马头,“今天谁打到的猎物最多”
“就把狮子马赏给他”有人抢答。
虞琇摇摇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你们常来的都知道,这弈山里有一头不寻常的白鹿,比狐狸还狡猾,从前来狩猎的遇见过,但几次三番都被它逃脱了。”他看了看虞嫒,对大家说,“我四妹妹一直想要它的皮做一双靴子,今天谁能给她打来这头鹿,我就把狮子马送给谁。至于收获最多的嘛,便赏黄金百两”
“好,狮子马我来了”
贵族子弟们不怎么缺钱,对这种稀世的名马却眼馋得很。夏明徵、方胜和霍耀堂率先拍马冲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各家的护卫自然紧随其主追上去。还没到虞琇说的岔路口呢,这群人已经自行分成几波,在山中分散开来。
夏明徵他们几人已冲得不见了身影,虞嫒心里想和赵致走一处,可想起早上的事,哪里愿意再主动示好,便跟虞琇走了一条路。夏蔷儿和玉衡郡主都紧紧跟着叶秋林,选了另一条路。
赵致对狮子马没兴趣,也不缺那百两黄金,便优哉游哉地走在最后,等前面的人都看不见了,便勒马等虞姒过来,与她并辔而行。
弈山出名的是春景,满山的野樱花,盛开时山腰往上像覆满了白雪,几乎看不见几片完整的绿色。不过这时候樱花早过了开得最灿烂的时候,道旁的树上大量花朵已经凋谢,只有些晚开的零星残留。
虞姒倒是一路兴致高昂。虽然看不到美丽的花景,这山里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草丛里跑过的狐狸和松鼠野兔、潺潺的溪流、枝头唱歌的鸟儿都是那么生机勃勃、新鲜有趣,让她目不暇接。
因这山上常有达官贵人来游玩,豺狼虎豹这些大型猛兽早都被驱走了,他们打猎也只能猎到山鸡狐兔、豪猪野鹿等小兽。
赵致和侍卫们陪着虞姒游山玩水,一路上也间或射出几箭,猎得三四只野兔野鸡、一只大灰雁、一只红毛狐狸。虞姒见他们打猎觉得甚是有趣,她拉不动他们用的弓,正好他们随身带的物品中有皮筋,就缠着王抟砍了枝树杈,给她现做了把弹弓。
他们对此嗤之以鼻,只当这是小孩子玩意儿,做便做了,哄着她玩,她高兴了主上也高兴。
路上石子儿到处都是,虞姒捡了许多装在兜兜里,开开心心地拿着弹弓这瞄准一下那瞄准一下,其他人都笑话她。
虞姒撇撇嘴,转身钻进了林子,赵致紧随其后,没过多久,林中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
“你们看,我打到的”虞姒兴高采烈地出来,手里拎着一只还在扑腾翅膀的斑鸠,举得高高的向他们炫耀。
侍卫们不知道她的身份是离国公主,只以为是赵致认识的红颜知己,加上她现在活脱脱一个小伙子模样,性格也活泼可爱,很容易就跟他们打成一片了。
见她拿着个鸟高兴到合不拢嘴,侍卫张飞调笑道“小五啊,你那细胳膊小手的,哪能那么准我看啊,肯定是主上帮你打的。”
“少看不起人”虞姒不服气,把斑鸠举到他们面前,“看看,它身上哪有伤口明明是我用弹弓打的哼”
大家一阵嬉笑,赵致也笑,虞姒见他们不相信自己,赵致也不给解释,气鼓鼓地把斑鸠捆起来挂到自己马背上。
一行人继续骑着马慢慢往前走,离山顶还有几里时,大家清点了一下猎物,大概只够他们这些人自己吃的,拿第一就不要想了。至于虞琇说的那头白鹿,他们走到现在连个鹿蹄子印都没见到,很怀疑这山里真的有鹿吗
路上虞姒觉得口渴,摇一摇水囊发现已经空了,其他人的水也喝完了。忽然听到流水声,她等不及叫人去装水,自己拿了水囊下马朝水声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另两个侍卫拿了其他人的水囊,也跟着过去。
小溪离得不远,虞姒踩着石头走到溪边,先捧起水狠狠地喝了几口解渴,再洗了把脸。她抬头擦擦脸,正要装水,忽然感到身边有人,转过脸一看,竟然是一头也在喝水的小白鹿,鹿眼瞪人眼,两个同时呆住了。
“鹿”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小鹿受到惊吓,撒蹄子就跑。鹿虽小,却异常灵活,沿着小溪左躲右闪,两个侍卫接连放了五六支箭,无一命中。
他们张弓搭箭需要时间,虞姒情急之下扯了腰间的弹弓,摸出一颗石子,对准小鹿射过去。只见小鹿一个踉跄倒进溪水,三人一齐欢呼,跑上去查看。
小鹿一条腿被弹子打中,站不起来了,呦呦的哀鸣着,虞姒看着它湿漉漉的大眼睛,忽然有几分后悔。两个侍卫兴奋地讨论着拿它换狮子马,虞姒却没加入他们,而是抱起小鹿,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打猎系剧情需要,现实中保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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