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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葵葵眉尖蹙蹙,泪目楚楚,弱小又无助“呜呜呜,师尊饶了徒儿吧,徒儿真的不是故意听到的”
俊美的面庞格外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见他伸出一只手汇聚灵力,景葵把自己裹得更紧了,师尊这是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啊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再度哀恳“师、师尊,徒儿会会会替您保密的,绝、绝不说出去,您就宽宽、宽恕徒儿这一次吧”
呜呜呜,谁来救命嘛
那股灵力袭面而至,景葵一惕,反射性地护住脑袋闭眼等死。
只一瞬间,一股刺冷穿透手臂,冷得让人不禁打寒颤。
可半晌过后,预料中的死亡并未降临,他偷偷睁眼,但见师尊正用灵力在为他受伤的手臂做愈合之术。
“师师尊”
小小的心脏瞬间怦怦跳,一股异样的暖流涌入心扉。
唔,好奇怪。
玉熙烟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发呆,面露笑意“你会替为师保密的对吧”
景葵半天才缓过神来,把头点得犹如捣蒜,极为乖顺。
见他伤口已基本恢复,玉熙烟才起身“将这些文书送到书房来,为师还有要事处理。”
景葵再次点头,乖乖去拾地上撒落的竹简。
唔,师尊好温油。
拾了竹简,他便屁颠屁颠地跟在师尊身后进了书房。
夕阳落半,几乎收了光,窗外余晖透过半卷的云帘洒进屋内,为案前人渡上了一层虚幻的光影,透着些许不真实。
玉熙烟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人,挚笔的手顿住,抬头看他一眼,指指桌案示意“放置此处便可。”
景葵恍然回神,将怀中文书往桌上放,堆叠的竹简本就杂乱,他偏又心不在焉,仓促之下,撒了一地。
半卷的半卷,摊开的摊开,还有吊挂在桌案边缘的,散乱一片。
“徒儿不是有意的”他忙矮身而下拾捡散乱在地的文书,恨极了自己笨手笨脚。
玉熙烟无奈,搁置手中的笔,同他一起捡。
那只慌乱的小黑爪子抓呀抓,猝不及防抓到了几根修长白净的玉指
棕黄的竹卷半摊,其上两只手相叠,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肌肤相触,犹如火舐,景葵猛地抽回手,局促不安。
玉熙烟拾起那枚竹简,摆放至案前,轻声问道“为师当真,如此可怕么”
听着他这般落寞的语气,景葵急于抬头解释“不是的,是我”
二人视线相抵,彼此目光皆一滞,光影余晖落下,仿佛将其一齐融入画中。
画中绝美的仙子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他问“是你如何”
是我不该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景葵猝地垂下眼眸,把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是徒儿总是笨手笨脚,给师尊添麻烦。”
玉熙烟收回在他脸上的视线,敛去眼中那丝落寞的神情,淡道“往后悉心些。”
景葵乖顺答话“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二人疏离的语气让本还有一丝旖旎的画面生了一层隔阂,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隔了千山万水,触不可及。
景葵不适应这样诡异的气氛,正欲开口行退,却见玉熙烟手肘撑着桌案捏眉心,甚是疲惫,他心生担忧,不自觉上前“师尊”
玉熙烟抬手止住他将要靠近自己的动作“无妨。”
察觉师尊似是有意避让自己,景葵心中酸溜溜得不是滋味,可想到方才湖心亭的情景,他心生自责之意,便劝道“师尊适才受了伤,又为徒儿输送了灵力,现在还要批阅这些折子,纵然您仙体之身,也要休息。”
劝说的话语里,竟有几分女儿家嗔怨的语气,玉熙烟笑意温软,却又很快敛去“近日魔族频繁来犯,仙林大会也将在即,为师怎可因一点小伤便偷生养息。”
一点小伤
哪里是一点小伤。
师尊果真不会爱惜自己。
景葵两只小黑爪在裙边抹了抹,憨憨开口“徒儿有个问题想问师尊。”
玉熙烟提笔间应声“嗯”
“就是”景葵一下子攥紧衣角,鼓起勇气,“金师伯说您修为折损一事,可有补救之法”
玉熙烟挚笔的手顿了顿,遂而唇间复又溢笑“有。”
“那,”听此,景葵心中暗喜,自告奋勇道,“不知师尊可便于告知徒儿是何方法,若是、若是徒儿有什么能为师尊效劳的,定当义不容辞。”
玉熙烟一边批阅文书内容,一边淡然答道“将那毁我神体之人当做药引,割其肉,祭其血,配及灵药,每天炖一碗汤于为师服下,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恢复。”
景葵“”
肉、肉疼。
玉熙烟瞥他一眼,又道“有你这般替为师义不容辞的好徒儿,为师倍感欣慰,来日抓到原凶,为师定让你亲自下手,一刀一刀把他的骨头给为师剔下来。”
景葵“”
骨骨骨头疼
阅完笔下一折文书,玉熙烟将笔搁置砚上,随后抬头看向帘外“为师这院中许久不曾修缮,花花草草遍地都是。”
不明师尊为何调转话题,景葵只随他视线望去,纵使院内花草满地,却也生得还算规整,尚未坏了美景。
“可瞧见那处爬满青苔的荆棘柱”玉熙烟指着院中一处长柱忽问。
那方石柱因常年无阳光照射,已布满了青苔和荆棘,虽稍有杂乱,却正因如此,在芳香拥簇的花丛里,倒显得尤为独特,整个窗外的景色可称得上是风景如画。
师尊有此闲情雅致与自己谈赏风景,想来方才所言不过玩笑,景葵心中暗喜,将一时之怕抛却脑后,而后只见师尊理了理衣袖,自手边取了一只瓷盏,指尖轻辗,瓷盏逐渐碎成了粉末,他却依旧风轻云淡“若让为师晓得是谁爬了为师的榻,为师便将他钉在那柱子上,每天八十一道天雷和地火,让他生不如死。”
“砰”
景葵双膝着地,三魂没了七魄。
颤动的唇齿几欲开口认错,然案上杯盏的尸首匀细如粉沫,正在向他昭示他便是下一个它,他哪还敢开口,师尊这等功力简直骇人听闻。
一只手按在颅顶,景葵一震,惊觉自己的天灵盖即刻可能不保,下一瞬,那只手却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师尊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却颇为慈爱“不用怕,像你这般丑的,歹徒是不会起邪念的。”
歹徒葵本葵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此时非常感谢苍天赐予了他这张不忍直视的脸,让他躲过了一劫。
见人跪着不起,玉熙烟以笑声缓他心中所怯“你这般怯懦,如何担得起为师门下之徒”
门下之徒肯定是担不起的,刀下亡魂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给人吓傻了
玉熙烟轻轻担起他的下颌,现出尊长的担忧之色“为师同你说话,你可听到了”
对上这张能忘却红尘的脸,景葵才扑眨了一下眼睫回了神,若是当真死在如此盛颜玉姿之人的手中,倒也无憾。
玉熙烟以手背贴着他的额头量了量体温,不知他为何忽然间如同个木偶,除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了两下之外,怎就不晓得动了。
直到他唇角溢出了一丝粘液,玉熙烟才恍然失笑,屈指轻叩他额头嗔怪“可是饿了”
是饿了,饿得几乎想上前扑倒他,但是景葵葵是个矜持的人,是不会这般粗鲁哒他以袖拭着唇角的水渍,顺着玉熙烟的话去认错“徒儿失礼,让师尊见笑了,徒儿已一日未进食,饿得慌,故、故而才”期间他偷觑两眼面前的人,只怕师尊不信。
玉熙烟却全然未怀疑他,而是自案上取了一本书,递至他面前“恰好这里有本食谱,为师留着也是无用。”
景葵未做多想,一口咬住,玉熙烟愣了愣“你做什么”
由于嘴中叼着书纸,景葵答得含糊不清“师尊不是让徒儿吃了它填肚子吗”
玉熙烟微微扶额,哭笑不得“为师是让你拿去研习,并未叫你食用。”
景葵眨眨眼,反应了一会儿,即刻松口“哦,是徒儿愚笨。”
书本又往他面前递了递,玉熙烟示意道“拿去吧。”
“唔”景葵瞧了瞧那只素净的手,又瞧了瞧他手中的书,只顾犯傻。
见他毫无反应,玉熙烟疑惑地问他“可是看不上为师所赠之物”
“怎、怎会如此”景葵匆匆从他手中抽过书本,塞入怀中,急急道,“徒儿、徒儿谢过师尊。”
怀中揣着师尊所赠之物,他心中愈加欣喜,受宠若惊。
这跪了半晌,想必膝盖也该疼了,玉熙烟复又执起案上笔“起来退下吧。”
景葵应声起身,踉跄了半步才站直“那、那徒儿便退下了,师尊有事唤我。”
待玉熙烟点了头,他才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看他雀跃离去的背影,玉熙烟自袖中取出半枚残玉宫佩,唇角逐渐溢出丝丝旖旎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水云山相亲相爱一家人群
金以恒玉熙烟今日师弟恐吓徒弟了吗折扇遮脸
玉熙烟一指缓缓敲击桌面[窗外狂风大作]师兄,慎言
金以恒默默撤回消息,并退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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