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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奎的脑袋一改平时的和善, 此刻凶神恶煞地朝助理飞去,张嘴露出尖锐的獠牙,想要咬断他的脖子。
助理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紧张得身子都动不了。
叶骞掷出一道符箓将程云奎的脑袋拦住, 丁喜与于泉火速上前将助理带走,随后各自拔出身后的桃木剑上前迎战。
助理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咬破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三位小道长下手毫不留情, 连忙提醒“那是程董的脑袋,道长们手下留情”
丁喜最近倒霉,程云奎的脑袋追着他打。叶骞在一旁护着他,只有于泉有时间答话“你还是让程董对我们手下留情吧”
助理心道不妙, 难道三个道长还不是这脑袋的对手
正当他这么想着,叶骞一声厉喝“闭息”
于泉与丁喜都很有眼力劲地屏住闭息, 只见程云奎张口吐出一片黄色的毒雾,屋中家具但凡碰到这些毒雾, 都发出“滋滋”的腐蚀之声。
助理连忙往后退去,神色紧张地问于泉“道长,这可怎么办”
于泉也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找只鸡来,听到鸡叫或许脑袋能回去。”
助理懵了,这会儿让他去哪儿找鸡
他想再问问于泉,但叶骞与丁喜那边战况焦灼,于泉往自己身上贴了张符咒,又提剑冲进去了。
程云奎脑袋吐出的毒雾很快就将客厅的家具腐蚀得只剩下满地疮痍,叶骞怕放他出去祸害别人,也不敢退出别墅,费力将这颗脑袋困在这里。
三人的神色都很难看, 丁喜甚至在想如果这个时候程星海在,那是不是很轻松就能解决这件事。
只是这一个晃神,程云奎凶恶的脑袋冲到了他面前,冲他露出狰狞的獠牙。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响亮的公鸡鸣叫。
程云奎的脑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立刻扭转过去,重新回到他身体上。
丁喜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地,喘着气说“我要把这只大公鸡带回去供起来。”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于泉示意他看向门口,刚刚发出公鸡鸣叫的地方并没有鸡,只有助理余靖高举着手机,播放了一段他在慌忙中找到的鸡叫录音。
科技万岁
于泉用符箓将屋内的毒雾驱散,叶骞将程云奎叫醒。
看到屋内一片狼藉,程云奎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助理一言难尽地把他的手机递过去“您看看客厅的监控就知道了。”
程云奎看到自己脑袋起飞就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结果看到自己后面还会吐毒雾,双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这还是他吗
要不是余靖是他心腹,他都怀疑这是有人伪造的特效视频骗他。
屋内到处可见溃烂的痕迹,程云奎吃了颗速效救心丸,捂着胸口惴惴不安问“三位小道长,我这可怎么办我没想害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以前脑袋飞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害过人啊”
叶骞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但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个人程星海。
如果是程观主在的话,一定能处理好这事。
丁喜想起自己从前对程星海的质疑就觉得脸红,尴尬道“我是没有办法了,或许可以找安宁观的程观主试一试。”
叶骞与于泉对视一眼,没想到第一个提出这话的会是他。
毕竟他们俩考虑到丁喜不喜欢程星海,还打算避开他后再跟程云奎说这事。
程云奎并不知道这些事,只想快点解决自己的事,问清楚地址后,直奔安宁观。
安宁观内,程星海正在给小萝卜们做手工作业。一次要做五份,饶是他一向心灵手巧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以至于叶骞等人到的时候,他还一头雾水“我没看手机,发生什么事了”
叶骞道“有位先生不知道是飞头蛮还是飞头降,一睡着头就飞出去了,就像”
“就像现在这样吗”程星海指了指他身后。
叶骞身后站着于泉与余靖,这两人时刻盯着程云奎,只要他有想入睡的趋势,两人就会立马把他喊醒,以免再发生刚刚的事。
但刚刚就在叶骞与程星海说话的时候,这两人同时看了程星海一眼,只是这一个分神,程云奎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这会儿脑袋已经飞出来,直冲他正前方的叶骞而去。
叶骞急忙避开那张露出獠牙的血盆大口,人头扑了个空,直冲程星海而去。
“程观主小心”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程星海眉毛都没皱一下,侧身避过人头的攻击,一把薅住程云奎的头发,那颗脑袋就再也动弹不得,好似被拎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们都抓不住”程星海难以置信地问。
叶骞愕然地望着这一幕。
程云奎的脑袋的速度明明非常快,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程星海这里就好像是在放慢动作一般。
三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丁喜因为不好意思见程星海,一个人落在最后面。这会儿总算是做好心理建设来到小院中,入门就见到程星海拎着程云奎的脑袋。
这几天的倒霉生活让丁喜对程星海的实力有了更深一个层次的认识,他惊讶归惊讶,但更多的是佩服。
见程云奎嘴角流露出黄色的雾气,丁喜连忙提醒程星海“程观主,小心他喷毒”
程星海惊讶,拿起桌上的苹果就直接塞进程云奎张开的口中,将剩余一口毒雾全部堵在了里面。
余靖亲眼见过这些毒雾腐蚀加剧,心想一个苹果怎么会有用,却没想到当苹果将程云奎的嘴巴堵住后,愣是没有半点毒雾溢出来,甚至苹果都没有被腐蚀掉。
他目瞪口呆“叶道长,这么简单的吗”
叶骞心想简单个头,也就是因为程星海修为高深,处理起来才游刃有余。
他走上前去,跟程星海说明经过。
程星海瞧了瞧手中面目狰狞的脑袋,觉得拿着有点麻烦,就把程云奎的脑袋放到了地上。
于泉忙道“这脑袋会飞走的。”
“没事。”程星海一手把脑袋放下,一手拎起在沙发上打手机的赤炎,让他把脑袋踩住。
赤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双手也在飞快按键,根本没工夫打理他们。他胖乎乎的小短腿看起来没几分力道,踩在脑袋上却仿佛重若泰山,愣是将刚刚还在不断挣扎的脑袋踩得一动不敢动。
余靖为老板默哀的同时,更是敬佩不已“安宁观可真是藏龙卧虎啊,竟然连这样一个小朋友都这么厉害。”
叶骞这几日在青阳观借宿,知道这小孩就是赤炎,心想堂堂鬼王能不厉害么
看赤炎不想理他们,叶骞也不敢跟他搭话,问程星海“程观主,您能帮忙解决这件事吗”
“我尽量吧。”程星海示意余靖两人把程云奎的身体搬到屋里来,低头去解他的扣子。
赤炎又输了局游戏,很不高兴。他从手机上抬起眼,望着程星海的后背,阴测测地问“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去解别的男人的衣服真的好吗不怕我告诉爸爸吗”
程星海头也没抬,继续解扣子“没见妈妈干活呢还想不想充钱买皮肤了”
赤炎嘿嘿一笑,把手机递过去,讨好地问“我想要这个抽卡皮肤,你能不能帮我充钱后,再让我一把抽中”
看在赤炎要钱还没忘帮他踩着程云奎脑袋的份上,程星海大方地给他冲了笔钱,并用自己的天选之手帮他一发入魂,抽中了绝版皮肤。
赤炎高兴极了“真棒妈妈你加油,我不会告诉爸爸的”
叶骞“”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鬼王这么好哄的话,估计游戏厂商这一星期就能完成一年的ki。
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程云奎坚持健身,其实身材还算可以。但他左胸口上有一条特别明显的红线,一直从胸口心脏处蔓延至脖子上,与脖子缺口连在一起,就像是一道从裙子蔓延到胸口的伤。
“这是什么东西”于泉不解地问。
叶骞与丁喜均是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赤炎头也不抬地说“是蛊啦,现在的小道士都这么不学无术了吗连这个也认不出”
于泉更头疼了“怎么还牵扯到了蛊术我还以为是与降头师有关呢。”
“两者都有。这个人其实早就死了。”程星海说。
余靖腿一软,扶着沙发才没让自己摔下去,难以置信地问“这怎么可能刚刚程董还在跟我们说话呢,三位道长是不是而且他能晒太阳,不是鬼啊。”
赤炎嗤了一声“本王也是鬼,不照样能晒太阳”
余靖“”
叶骞示意他别怕,恭敬地朝赤炎施了一礼“还请鬼王陛下指教。”
赤炎“没空。”
程星海瞄了眼,赤炎因为游戏玩太菜被队友举报了,他正忙着去跟对方吵架。
他示意叶骞几人坐下,从书柜中找出一本有关蛊术的典籍递给他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中的应该是替命蛊。”
所谓替命蛊,就是一命替一命。修为低一些的只能用自己或别人的命来替命,但如果修为高深的话,则可以用一件有灵气的东西来代替被中蛊之人将承受的灾祸。当然,前提是这东西中的灵气足够抵掉这一劫。
替命蛊须得种在心口,中蛊之人在遇上危险的时候,替命蛊发挥效用,中蛊者能活下来,但用于替代他应劫的人或物则会消亡。
叶骞问余靖“程董身边有懂蛊术之人吗”
余靖一脸懵逼“应该没有吧,程董就是个生意人,自己根本不会这些,否则也不会找上你们。虽然他这些年为了找自己初恋和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孩子,各个地方都在跑,但没见他身边有这样的能人异士。”
程星海打量着他胸口那条红到发暗的红线,琢磨道“他体内的替命蛊至少种20年了。”
余靖面露难色“我才跟着他十年,20年前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还是等程董醒来让他亲自说吧。”
丁喜不解地问“既然程董有替命蛊在身,那他现在这样身首分离是什么情况”
“就是有人想杀他,结果替命蛊帮他挡下这一劫了呗。笨。”赤炎吵架吵输了,很不高兴地翘起二郎腿看他们。
丁喜也不敢反驳,只能偷偷去看程星海,希望他能解释得更清楚一些。
程星海指了指程云奎脑袋上平整的伤口道“他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砍掉了脑袋,并被施以飞头降。替命蛊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无法敌过飞头降,因此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否则以他的情况,脑袋被砍下的三天之内就死了。”
余靖冷汗直流。
有些事只有程云奎自己知道,而且怕他睡眠不足,之后一不小心再睡着了酿成大祸,众人也就没叫醒他。
让程云奎睡了六个小时后,余靖才放了公鸡鸣叫的录音,让他的脑袋回到身体上。
程云奎迷迷糊糊地醒来,觉得头顶有点疼,就好像被人踩过似的。下巴也脱臼了,还是叶骞帮他正骨才恢复正常。
余靖简要跟他说明情况,程云奎愕然“我怎么可能早就死了呢”
赤炎嗤了一声“不信的话,可以把你心脏中的替命蛊取出来,保证你凉透。”
虽然他只是个小孩儿,但程云奎不敢小觑,捂着胸口不可思议地问“真有这种东西啊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听他话里有话,叶骞问“您以前也听说过”
程云奎点点头“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个时候我还没跟我女朋友分手,有次在街上遇见个瞎子,说我命中有大劫,会死无全尸。我个人是不信这些的,但我女朋友挺看重的,为了我这事找好多人看过,最后好像还去找了她爷爷。”
“不瞒几位,我自己不信这些,加上那个时候创业忙,就没太关注,都是她在操心。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忧心忡忡,就随口问了句,她说请大师给我弄了个什么替命蛊。”
说到这儿,程云奎面色担忧,“这玩意儿要是真的话,是不是真的有人替我去死了”
“不知道,具体得看对方是用人命替你的命,还是用了带有灵气的物件。”程星海说,“你问问这个前女友呗。”
程云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和她已经二十多年没见面了,我一直在找她,但一点线索也没有。小道长,你会算命吗能算到她在哪里吗”
“算命699元一次。”赤炎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正好是他刚买的游戏礼包付款界面。
程云奎连忙示意余靖买单。
礼包购买成功,赤炎随手抽了根筷子给程星海“妈妈你快算吧。”
程星海无语,将筷子竖直放在桌上。和上次用问天术找赤炎一样,这次只不过是用筷子代替了用来占卜的树枝。
然而筷子竖起来后,却没有倒下,直直朝着天空。
为了确保问天术的可靠性,一般都会找底端平整或完全尖锐的东西,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莉瞥着赤炎幽幽道“你的礼包要退款喽。”
赤炎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找出针线盒塞到程星海手里,并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妈妈,你努力一点呀”
程星海抽了根针放在桌上,万万没想到他一松手,针竟然直直插在了桌上。
赤炎皱眉,踢了桌子一小脚,明明看似只是立在桌上的细针,纹丝不动。
这下屋内几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程云奎有些不安,着急问“小道长,算到她的下落了吗”
程星海为难道“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程云奎愕然。
他呆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不会的她比我还小一岁,我都活着,她怎么可能死了呢小道长,你再算一算吧。”
“已经给你算两次了,程董,节哀。”林莉将先来用来占卜的圆头筷子和细针拿给程云奎看,如果不是人已经死了的话,这两样东西绝对不可能立在桌上。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赤炎鼓起小脸,忧愁地盯着手机,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得把礼包退了。
余靖不忍看老板万念俱灰,生硬地转移话题“程董,还是先解决您现在的情况吧。”
程云奎颓废地将脸埋进手掌中“她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余靖无奈,用手机打出一串字给程星海看我们老板和他初恋可能有个孩子,麻烦您给看看这个孩子是否存在,是否还活着,价钱好说。
赤炎麻溜又点了新的礼包购买按钮送到他面前,同时递给程星海一个硬币。
余靖付完钱,看到程星海将硬币向上抛起,随后接住。两次都是正面向上,他对余靖说“有这孩子,还活着。”
余靖很怀疑地看着他手中的硬币“您这占卜术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林莉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大道至简。”
眼下把程云奎安抚住才最重要,余靖也就没再多问,将这一消息告诉他“程董,您为孩子想想,您得保重啊。”
程云奎心灰意冷“你不用安慰我,我都不确定这个孩子是否存在过。”
程星海打量着他的面向,缓缓道“你其实是命里无子的面相。”
程云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余靖忙给他递速效救心丸,同时着急问程星海“您刚刚不还说这孩子还活着吗”
“我还没说完呢。虽然你最初没有,但你那位初恋应该祖荫深厚,加上你为人厚道,没干过坏事,有了一丝子嗣缘分。”程星海道。
只不过这份缘分很浅,程星海看程云奎状态不好,就没再说下去。
程云奎那一口气总算慢慢顺畅了下去“那这孩子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赤炎对这个业务已经很熟悉了,一边把游戏礼包付款码送到余靖面前,一边拿了支飞镖递给程星海。
墙上挂着华国地图,是用来配合小萝卜们的幼儿园教学。
程星海背对着地图,将飞镖往那儿一掷,飞镖正正好好扎在“澜水城”三字上。
“他就在这儿我要去找他”程云奎欢喜地站起身想要出门,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余靖连忙提醒他“您脑袋现在还没治好呢,过去会吓着人家的。”
程云奎恍然,又乖乖坐回到沙发上“对,我得先治好脑袋,不然会害了这孩子。程观主,我这该怎么治”
程星海问“你第一次梦见自己会飞是什么时候”
程云奎仔细想了下,为难道“具体我不记得了,大概是上个月我回老家之后吧。”
程云奎这些年生意做得不错,名下的凯越集团已经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他平时为人大方,除了定期会给寺庙、道观捐献香火钱之外,对公益也很热心,家乡如果需要拉赞助,第一个找他。
上个月老家修桥找上他,他就出了一大笔钱,还参加了动土仪式。
当天晚上他在老家住了一晚,之后就开始梦见自己在天上飞。
“会是房子的问题吗这是家里的祖宅,我以前住着都没事,怎么会现在突然就出现问题了”程云奎担忧地问。
程星海也不好说“那你现在脑袋会飞的事,还有谁知道吗”
程云奎“就您几位,我都没敢让家里人知道。”
余靖连连点头“公司也就我一个人知道。”
程星海想了想说“那就去你老家一趟吧。”
程云奎的老家离澜水城较远,坐飞机过去都得两个半小时。不过程云奎有钱,直接安排了私人飞机。
反正程云奎的私人飞机飞这么一趟都得花那么多钱,程星海灵索性把裙裙、郝帅和小萝卜们都带上了,就当团建。
林莉对出门旅游没兴趣,表示愿意留守,为爸爸看家。
常海亮和四只鬼还在反省期,表现好的话,程星海表示下次可以带他们一起。
赤炎本也不想去,但得知渊祭会去,他担心被祁点报复,就也乖乖跟上了。
一行人下了飞机又坐车,辗转来到程云奎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程云奎家里修葺得很好,是幢五层楼的小别墅,足够容纳下安宁观一大家和叶骞等人。
虽然不确定程云奎是不是在这里中的招,但保险起见,程星海也不想打草惊蛇,就干脆让丁喜假扮程云奎失散多年的儿子,借口他们是让丁喜回来认祖归宗的。
而他与叶骞等人则是以丁喜朋友的身份过来庆贺,顺便带着弟弟妹妹出门旅游。
丁喜并不是很想给程云奎当儿子,但发现跟着程星海后,他竟然不再开始倒霉,又对这份跟班的工作有点窃喜。
因为得知自己与初恋的孩子就在澜水城,程云奎是真的很高兴、哪怕是面对丁喜这个假儿子,他依旧笑得真心实意。
为了做足这场戏,程云奎还在镇上的酒店订下座位,请全部亲戚过来吃饭庆祝。
一群人吃饱喝足回去休息,看着两幢一模一样的大别墅,程星海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这是我弟弟家,当初翻新我自己的房子时,给他一起修的。”程云奎说着叹了口气,请程星海等人请进屋。
其实刚刚在酒店吃饭的时候程星海就注意到了,程云奎的弟弟程天磊看起来斯斯文文,带着一副眼镜,也应该受过教育,竟然没有成为程云奎的左膀右臂,而只是在老家开了个小超市。
“您和您弟弟,是不是有什么龃龉”程星海问。
程云奎叹了口气,迟疑片刻,点了点头“你们应该很好奇我有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会放任我弟弟不管吧很多公司一开始都是家庭作坊的模式起步,以为都是自己人,用着放心。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但差点被他坑死。”
程天磊是学会计的,程云奎事业有起色后,想着外人肯定不如亲弟弟可靠,就喊他来为自己管财务。
一开始程天磊做得不错,程云奎对他更加放心,原先压在手里的权限也就放给他了。
直到有一年除夕前,程云奎打算把工程款结清,却发现公司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他追查之下才发现程天磊把账上几十万资金都拿去地下赌场挥霍掉了。
在那个有一万元存款就算家境不错、五万元钱就能买一套房的年代,这几十万的损失差点直接把程云奎送走。
最后还是他初恋从家里拿了十万元,帮他先结清了工程款,最后两人又东拼西凑攒出点钱,才逐渐渡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打那儿以后,程云奎就把程天磊赶出公司了,直到现在也没再用过他。
程星海觉得程云奎还蛮有原则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保持,你那个弟弟一脸小人相,不是好人。”
说曹操曹操到,程天磊这会儿正扶着程老爷子进来。
“爸。”程云奎起身过去扶他,却被老爷子一把挥开“别喊我爸,刚刚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我才没说你。现在没有外人,我告诉你,我不会认那个野种的,赶紧让他走。”
程家客厅里摆的是夸张的欧式大沙发,正好挡住程星海的身影,以至于新进来的程家父子以为这里就程云奎一人。
程云奎不悦道“您别乱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孩子,不会再抛下他们。”
程老爷子拄着拐杖不断戳地,怒气冲冲道“谁知道是不是你的种”
“现在能做亲子鉴定,我来之前已经检测过了,丁喜就是我儿子。”程云奎道。
老爷子白眼直翻“我不信什么亲子鉴定。放着好好的亲弟弟不管,去管个野种他那个妈也不是好东西”
“你够了”程云奎恼怒地打断他,“人都被你逼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现在怎么还乱说她”
老爷子的声音更响“那我有说错吗瞧她那娇生惯养的样,连活都不会干,要她干什么”
“我带她回来是想好好过日子,不是让她来给咱们家干活的。而且你让她去挑大粪,你怎么想得出的”程云奎提起这事就火大。
老爷子觉得自己没错“那地里的庄稼总得有人伺候吧她不挑粪去浇,难道让我去”
“是真的为了地里的庄稼,还是为了羞辱她,你心里清楚。”程云奎看他年纪大了,不想跟他争辩,“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打算让丁喜进公司接班。以后他就在澜水城,不会来你面前碍眼,不会让你气着。”
程老爷子怒斥“你个败家玩意儿你那么大一个公司,竟然要送给一个野种你又不是没亲人,你弟弟侄子都在”
程云奎看都不想看程天磊。
二十多年前,他欢欢喜喜把女朋友带回来见父母,结果趁着他去亲戚家帮忙修电饭锅,老爷子竟然让他女朋友挑大粪。
姑娘人都傻了,得知是为了给庄稼施肥,她提议自己去买化肥,就不要用农家肥了。
可老爷子坚持不同意,还对她言语羞辱。
姑娘受不住气,当天就气走了。
程云奎回家说了父亲一通,也跟着走了。
老爷子坚持要他换个男朋友,程云奎不同意,父子俩就一直僵持着。
后来他事业有了起色,想着毕竟是老爷子养大了他,就想把人接到城里去享福。
但老爷子一去,他温馨的家就不像样了。
最后闹得女方父母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自此和女朋友天各一方,再也没见过。
之所以觉得自己可能有个孩子,也是因为后来有次遇见他们一个当医生的共同朋友,得知女朋友找她询问过怀孕的注意事项。
这些年程云奎一直没有结婚,除了工作,一门心思就扑在找女朋友和孩子的事上。
分手之后,他就把老爷子送回老家了。
虽然这些年老爷子一直都是程天磊一家在照顾,但程云奎每个月都会打钱过来,还请了护工与保姆。
程天磊一家根本不用操心老爷子的起居,甚至每个月给老爷子的赡养费,还都在老爷子的默许下进了他们的口袋。
程云奎不想多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情了。
这些年因为他没结婚、没子女,程天磊一家一直暗中将他的财产视为囊中之物,只等着他死后,让自己儿子去继承。
先前他们还都压着这个想法,现在程云奎冷不丁找到了儿子,程天磊一家都气死了,这才急忙撺掇老爷子过来找茬。
程云奎只觉得心寒,冷冷道“不瞒你,我已经立下遗嘱,如果能找到我与晓柔的孩子,我的财产全部都会由这孩子继承。如果没有,则全部捐掉。”
程天磊急了“哥,你说什么胡话捐掉了那不是便宜外人吗你想想爸”
“我会给爸留下足够的养老钱。”程云奎说。
程天磊“那我呢我怎么办”
“你又不是我儿子,难道还要我养吗”程云奎反问。
从小到大他对这个弟弟都不错,总觉得身为兄长得照顾好弟弟,可程天磊卷走了他的所有财产后,面对程云奎的质问,居然觉得程云奎小气,觉得程云奎是为了独吞老爷子那一亩三分地的老房子,而想要逼死他。
从那个时候程云奎就对这个弟弟死心了,否则也不会他已经成为财富榜上的名人,而亲弟弟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超市小老板。
程天磊被堵得说不出话,老爷子怒斥“这可是你亲弟弟你的公司也有他一份,你怎么能不管他”
程云奎“公司倒闭有他一份。我早就说过,危难关头是晓柔出钱帮我渡过了难关,公司是她帮我建起来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一点钱就把你收买了说不定就是她做假账迷惑了你。”
程星海听得有些烦,从沙发上站起身,幽幽道“没本事就别嫉妒别人荷包鼓了,程董又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
老爷子记得他,没好气道“我们父子说话没你插嘴的份”
程星海心想他才懒得管这事了,但眼神无意间从父子三人脸上瞥过,忽然一愣。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看程云奎被这父子俩气得不行,程星海决定帮他一把“你们确定你们仨是亲父子”
这话一出,对面三人脸色都变了。
程天磊第一个暴怒“你别他妈胡说”
老爷子紧随其后“你少挑拨离间”
只有程云奎知道程星海看面相的功夫一流,压低了声音忐忑地问“程观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你一点都不像这老头吗”程星海道。
老爷子脸色发白“你闭嘴少胡说云奎就是我亲生的,全村都知道”
“可你作恶太多,注定无子无女,是天煞孤星的命。”程星海说。
“你少胡说”老爷子抡起拐杖就想往程星海身上打,坐在另一端的渊祭手一动,他便动弹不得。
老爷子面露惊骇,他张开的嘴飞进去一样东西,顺着喉咙直接滚下去,沉甸甸好似肚子要被沉穿,却让他不自觉地开口“你的确不是我亲生的,是我和你妈买来的。”
程云奎震惊。
程星海安慰他“别难过,你弟弟也不是老头儿亲生的。”
“什么”老爷子震惊到尖叫,一双刻薄的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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