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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他的小渊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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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星海的意识沉沉浮浮许多次, 直至最后冲上云端,又慢慢回归平静。

    他有些疲倦地睡下,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程星海梦见自己成了天道, 孑孓独行于一片虚无之中。没有天地、没有万物、没有声音、没有色彩,除了他, 什么都没有。

    于是, 他分出自己的力量在这片虚无中搭建了一个世界, 种下花草树木,创出飞鸟走兽、神灵凡人与万千精怪。

    他喜欢这样生机勃勃的世界。

    他于天道本体中陷入沉睡,听到了凡人的哭泣,为他们创立了轮回之路, 让冥界至尊派人管理轮回,从而有了阴司各部。

    世界平稳运行,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想去自己创造的世间走走, 便化成人形踏入了这个世界。

    世间万物都是他所创造,他也可以成为世间万物。

    他在本体中沉睡太久,这个世界的生灵已经构建出各自的规则。

    凡人分贫富贵贱、鬼怪看实力至上,而他创造的初代神灵,有些因为力量不足而自然消亡,有些则为了保存实力陷入沉睡,大多都隐世不出,或呆在自己的领地之中。

    程星海独自在人间走了很久,从深海到沙漠,从市井到乡野,看世间百态,品人情冷暖。

    他有些倦了, 想重回本体的那一天,渊祭出现了。

    冥界逃出来一只修为极高的厉鬼,很不幸出来就撞上程星海,被程星海反手送回冥界。

    虽然渊祭没亲眼看到程星海动手,但他从冥界追出来就看到程星海站在鬼门关外,当下便怀疑他身份有异。

    这副躯体是程星海新造的,渊祭自然不认识,可程星海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他最最最厉害,又最最最不善言辞,总是板着脸的小渊祭呀。

    渊祭为了探查程星海的身份,伪装成出门狩猎的公子,故意将程星海射伤。

    他原本只是想做个轻微擦伤,以便接近程星海。但程星海有意逗他,明明轻易就能躲开那根箭,却非但没躲,还故意用要害去接下那箭。

    他们第一次见面,渊祭就“杀”了他。

    渊祭上前确认,怎么看程星海都是个普通凡人,甚至生死簿上还显示出了他的生平。

    无奈之下,渊祭只能将人还阳,让程星海能够继续享用生死簿上所写的二十年阳寿。

    那个时候的渊祭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天道,还不知道篡改生死簿与伪造成凡人对天道来说轻而易举。

    但渊祭的直觉让他觉得程星海肯定没那么简单,便以“赔罪”为由,跟在程星海身侧,打探他的身份。

    程星海这些年看到的渊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冥界至尊,第一次见他这般隐忍跟在旁人身侧,愈发觉得有趣。

    他也没拒绝,任由渊祭跟着,还得寸进尺地使唤渊祭。

    起初程星海只是装病,趁着休息的时候使唤渊祭像凡人那样捡柴生火、准备食物。

    渊祭一开始是拒绝的,但他不做饭,程星海也不做。

    第二天,身为“凡人”的程星海就会假装饿得起不来,甚至为此还“饿死”过一回。

    渊祭几次都想不管他,但最后还是黑着脸又改了生死簿,把程星海“救”回来。

    打那以后,渊祭就喊了个手下来伺候这位金贵的小公子。

    吃食上没办法再折腾,程星海为了维持自己“病弱小公子”的人设,又开始闹别的。

    衣服不能脏,但凡有一点脏了,程星海就一定要换。而且不管是在繁华街市还是荒郊野岭,都不能阻止他换衣服。

    渊祭已经数不清帮他为这事望风多少次了。

    最可气的是程星海的行李还都要他背,渊祭为了伪装成自己也是凡人,不好用乾坤袋把东西收起来,只能让手下拿着。

    而且这位小公子花钱如流水,为了供他花销,渊祭还去种了棵摇钱树。

    有一次他们爬山,程星海不想走了,便假意摔断腿,要渊祭背他。

    世间万物包括这具躯体,对他来说就像是搭积木,轻易就能改变其原来模样,哪怕是给自己的躯体搞成粉碎性骨,程星海感受不到疼痛。

    渊祭回想过去种种,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惯着他,才让程星海这么无法无天。

    这次他没惯着程星海,反手治好了他的腿,让他自己走。

    程星海无奈,闷闷不乐地走了一天。

    天黑的时候,他开始发脾气“你还说给我赔罪呢,结果连背我一下都不愿意。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就让我在这山上老林里喂狼吧。”

    渊祭觉得这把自己赢定了“山里没狼。”

    他一路上都没有收敛起自己的鬼气,沿路精怪感受到这股渗人的力量,早就因为害怕而逃之夭夭。

    但渊祭说这里没狼没有用,程星海说有,那就有狼。

    只是眨眼的功夫,山里就响起了凄厉的狼嚎。嚎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彻整个山头。

    渊祭神识外放,探出到山上莫名其妙冒出上万匹狼,脸都青了。

    这里不可能有狼

    可这些狼非但不惧怕他放出的威压,竟然朝着他们这里飞奔而来

    即使如此,这些普通牲畜也无法对渊祭构成威胁。但他记得自伪装成凡人,也不好当着程星海的面用法术,只能催促程星海离开“今晚先离开这里,别被狼群追上。”

    程星海伸开双臂,笑眯眯道“那你背我呀。”

    渊祭脸色发黑“自己走。”

    “走不动。”程星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渊祭看着他伸开的怀抱片刻,强硬地转身往前走去“那你就在这里喂狼吧。”

    他以为程星海会跟上,毕竟上次“饿死”是因为程星海重伤不好下床做饭,但这次求生欲在前,他怎么也该奋起逃命才是。

    谁知程星海竟然整理好衣服后在地上躺平了。

    渊祭无语“你趟那么好干什么闭眼装死瞒不过狼群。”

    程星海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一本正经地说“但可以让自己死得体面些。”

    渊祭“”

    眼看狼群已经离他们不远,漆黑的丛林中泛起群狼绿油油的双眸,渊祭无可奈何地退回去,把人背起。

    他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在程星海身上了。

    感受着被背上的重量与温度,渊祭的心底泛起异样的涟漪。

    那一晚,渊祭将背上的人背过了整整一座山,直到旭日东升,才停下脚步。

    程星海的手环在他身前,脑袋搁在渊祭肩上,靠在他背上沉沉地睡着。偶有吐出的热气呼在他耳边,带起浅浅绯色。

    山雾浓重,云海翻滚,渊祭却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

    那些狼群一开始不惧怕他释放的威压,可等到他背着程星海离开时,哪怕那个时候渊祭已经撤回威压,都没有一只狼敢上前攻击他们。

    这些狼就像是为了逼渊祭背程星海而特地出现的。

    先前似乎也有这样的情况,只是不像昨晚那么明显。

    比如说有渊祭秘密施法,程星海的箭伤应该很快就好,但他却迟迟不能恢复。

    又比如一起上路后,程星海有次想吃烤兔子。明明之前野兔遍地,但自打程星海开,渊祭的手下走遍整座山都没能找到一只兔子,非要渊祭飞去别的山头亲自给他抓一只才行。

    再比如他们在城中住店,因为去得晚了,店里已经没什么吃食,但程星海说想吃什么,店里偏偏会还剩最后两份,正好够他们两人吃。

    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一位,也只有那一位能够伪装成一个连他也无法看穿真实身份的普通凡人。

    意识到程星海的真正身份,渊祭的心狂跳不止。

    他望着面前浓厚的云海,低声道“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见金光照顶。”

    所谓金光照顶,就是日出之时阳光洒在云海之中,经过空气中水汽特殊角度的折射,造成的一种现象。

    这对云海厚度、空中水汽含量与阳光角度要求都非常高,今天已经过了观赏金光的最佳时机,而且云层太厚,不可能看见。

    但渊祭知道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这些难不倒他背上的人。

    程星海似乎睡得很熟,但天地间有什么微妙地改变着。

    一道道耀眼的金光穿破云海,云海之上,浮现一道彩虹似的光环,而光环正中是他与程星海的身影。

    渊祭内心震惊到无以复加。

    竟然真的被他猜对了。

    他背上的是天道化身,是整个世界。

    那颗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柔软的黑发无意间蹭过他的脸颊,酥酥痒痒的感觉一直流淌进心中,让他的手指都有些发颤。

    渊祭不敢动弹,身体僵硬着望着前面的金光照顶。

    程星海像是全然不知情,睡眼惺忪地醒来,露出惬意而欢喜的笑“哇,好漂亮的云海。”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渊祭的喉结滚了滚,发出一个沉闷的音节“嗯。”

    整个世界都很漂亮,就像他背上的人那般耀眼夺目。

    这一觉程星海睡得很熟,像是在梦中真的和渊祭一起度过了那么多日子。

    他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还被渊祭抱着。

    渊祭诞生之初就是成年形态,梦里的他和现在相比并没有多大区别,但程星海还是敏锐地发觉现在的渊祭多了几分沉稳。

    但无论是怎样的渊祭他都喜欢。

    程星海抬头吻了下他。

    渊祭的怀抱稍松,让程星海调整出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哑声问“有不舒服吗”

    昨晚渊祭给他施过治疗术,程星海摇摇头“没有,我好得能跑一千米呢。”

    渊祭的头轻轻碰了碰他的额“起来吧,一会儿你同学就要过来了。”

    程星海一惊“都中午了”

    “下午。”渊祭用鬼气把落在门的手机勾过来,递给程星海,上面显示已经下午1点半。

    武城昨天说这个点要带父母来安宁观上香,程星海不敢再赖床,连忙起来拾掇自己,并吩咐渊祭把房间打扫好。

    他去洗漱的时候,卧室内鬼气乱飞,堂堂冥尊正在清理“案发现场”。

    等到程星海出去的时候,屋内一切如常,但屋外除了少不知事的郝帅和五个萝卜,其余人看他们俩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

    “有吃的吗”程星海问。

    林莉连忙给他端了碗面条过来,眼中的探究之色溢于言表。

    赤炎也是一样,但顶着渊祭的目光,死活没敢开。

    还是程星海先忍不住了,吃完面一拍筷子,直截了当地问“想知道昨晚我跟渊祭发生了什么吗”

    林莉瞥了眼虽然板着脸,但嘴角噙笑的渊祭,端起空碗就跑了“我去洗碗”

    虽然她很好奇,但她更惜命。

    就连一向最爱胡闹的赤炎都没敢问,直接钻墙回了隔壁“我去修炼”

    他们俩从昨天傍晚进屋到今天下午才出来,战况这么激烈,真不愧是他爸爸

    程星海噗嗤笑出了声,回头冲渊祭说“瞧他们怂的。”

    渊祭笑而不语。

    只有裙裙不想吃狗粮,一大早就去接待香客了。得知武城一家已经到了,程星海给了渊祭一个告别吻,起身去正殿。

    武城父子俩头上被老鬼剃掉的头发已经长出来,只是有些短,这两人就干脆剪了个板寸头,看着模样都硬朗了几分。

    武妈妈和武爸爸拉着程星海感谢了很久,捐了笔香火钱,同时又跟他买了张护宅符。

    程星海画好交给他们,老夫妻俩去安宁山别处游览,武城则找程星海说话“那些小萝卜呢”

    “送去上学了。今天周末应该躲在哪里玩吧。”程星海说着指了指前面,正好有个小男孩儿跑过来,“喏,咱们小五来了。”

    为了区分小萝卜们,程星海按编号给他们分别取名程萝一、程萝二

    现在来的这个是那天被僵尸纸人削掉小半片菜叶子的程萝五,观里都喊小五。

    小五见过武城,卸下伪装变成小萝卜的样子,开开心心扑进他怀中,软乎乎地问“你怎么来了呀”

    “我来看看你们。”武城来之前跟程星海打过电话,给小萝卜们带了些零食和玩具。

    小萝卜高兴极了,乖巧地坐在一边搭乐高。

    武城突然还有些羡慕程星海这样悠闲的生活,无意间瞥见程星海电脑上的设计图,武城又为他惋惜“凯讯也是眼瞎,竟然放弃你,选择廖旭杰。”

    程星海纠正“是我放弃了他们。这里头有廖旭杰什么事”

    凯讯是国内知名建筑公司,程星海与武城先前都通过了他们家的校招,只等着学校的事处理完就可以过去上班。

    结果校招才过去一个星期,他们俩接到通知凯讯只收一名应届生,让他们自己商量谁走谁留。

    那个时候正好外公找上程星海,老人家弥留之际就想多看看亲人,程星海想多陪他几日,也没空去报到,就索性直接退出,让武城安心去上班了。

    武城刚开始单纯以为是凯讯内部人员结果调整,进去上班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公司减少了校招名额,而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廖旭杰暗中走关系拿走了一个名额,这才不得不从他们两人之间踢掉一人。

    廖旭杰原本与他们俩是舍友,但他眼睛长在头顶,见武城与程星海家境都不好,大一开始就明里暗里各种看不起他们。

    然而他长得没程星海好看、没程星海受欢迎、学习也被程星海甩了一大截,被程星海收拾了几回后,廖旭杰灰溜溜地换了宿舍,再没跟他们俩说过话。

    本以为毕业后山高路远各不相见,谁知他会在找工作的时候横插一杠。

    武城说完经过,气呼呼道“我特么在最苦逼的设计部,每天都是画图画图画图,画得我脑袋又快秃了,还天天加班。结果这个孙子在设计部装模作样呆了一个月,就被他叔叔调去了采购部。采购部诶,全公司油水最足的一个部门王八蛋在食堂遇见我的时候,还特地过来嘲讽我一辈子都只能在设计部打工”

    程星海现在挺喜欢安宁观的,暂时不打算换工作。不过廖旭杰既然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就别怪他了“兄弟,想升职加薪吗”

    武城眼前一亮“大师您有妙招”

    程星海放出电脑里的几张设计图“我打算在安宁山上开发这几个旅游项目,需要建几幢特色建筑。但难度很高,需要非常专业的建筑团队。”

    凯讯作为全国顶流的建筑公司,肯定能拿出符合条件的建筑团队。

    武城一听就懂了“你想和凯讯合作”

    程星海点点头。

    武城大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给你去牵线搭桥。事成之后,公司的奖金分你一半,怎么样”

    程星海比了个ok的手势,将做好的策划书发给武城。

    在山上建房屋难度高,因此造价也高。程星海的要求高,这次策划书上的金额就更高了。

    凯讯那边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三天后就约程星海面谈。

    程星海是学建筑的,专业知识扎实,第一轮交流下来,凯讯项目组的老狐狸就知道他不好忽悠,第二轮商谈时便没再敢狮子大开。

    程星海给他们留足了收益,也没让自己当冤大头,双方谈得差不多,就将合同签了下来。

    武城心情愉悦,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他就能收到一笔巨额奖金了。

    程星海婉拒了晚上项目组的应酬,武城送他出去,眉飞色舞道“兄弟你没来这里是对的,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多好。就是你哪来这么多钱”

    “林老板捐献的。”程星海说。

    “我听人说安宁观观主被富婆包养了,是真的吗有这种好事你也带带我啊。”

    程星海“我怕你承受不起。”

    武城正要问这有什么承受不起的,两人路过拐角,与廖旭杰迎面遇上。

    武城翻了个白眼,并不想搭理他。

    廖旭杰见到程星海心虚,以为他是为了校招名额一事来找公司要说法的,阴阳怪气道“哟,来告御状呢”

    “你配吗”武城没好气道。

    廖旭杰嗤了一声“自己没本事留住校招名额就别怪别人,这世道可不是成绩好就行。社会的水深得很,你把握不住。”

    程星海看他印堂发黑,悠悠道“既然水深,你可别淹死了。”

    廖旭杰冷哼“你咒我也没用。我马上就要拿到一个十几亿的大项目,所有材料都是由我采购。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不等程星海开,他迫不及待道,“这代表只要完成这个项目,我就能升职了。而且你们”

    廖旭杰蔑笑一声,“一个只能做底层设计工,另一个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吧”

    程星海“你说的十几亿的大项目,该不会是安宁山的开发项目吧”

    “那是,你也知道安宁山内部消息可说政府已经内定安宁山为国家5a级景区了,只等项目开发完毕就能正式颁牌。”廖旭杰与有荣焉,好像这块奖牌是发给他的一样。

    武城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知道这个项目的甲方爸爸是谁吗”

    廖旭杰还没来得及开,会议室内匆匆跑出来一个人“程观主请留步。”

    这人是凯讯的总经理吕世龙,他在程星海面前停下,略带歉意道,“本该请您好好吃一顿饭的,但您也说了不擅长应酬,咱们就也不勉强了。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还是更喜欢自在些的气氛,但我们该表的态度还是得表,这个您拿着,尽管和朋友去玩,就算是咱们两家交个朋友。”

    他说完把一大叠票递到程星海手中,是不少ktv的唱歌券与自助餐券,估计是他们项目部平时谈项目时的公关开支。

    虽然程星海这次没给他们宰一刀的机会,但他谈合同时有一说一的性格着实让人心情愉快,比和外面那些老狐狸反反复复磨嘴皮子舒服多了。

    程星海想着以后等带观里的鬼怪去玩,便也没客气“行,谢谢你啊。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您说。”

    程星海指了指廖旭杰“这个人是我同学,但跟我有私仇,我希望安宁山的所有项目他都回避。”

    吕世龙压根儿不认识廖旭杰这个新来的员工,甲方爸爸的这个要求小到不像话,他当然同意“没问题,您放心。”

    廖旭杰人都傻了。

    他刚刚竟然当众嘲讽了金主爸爸

    一直到武城哼着好日子从他身边走过,廖旭杰都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程星海不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孤儿吗

    他寒暑假都因为没钱租房而不得不住学校宿舍,怎么可能成为十几亿大项目的甲方爸爸

    廖旭杰怎么都觉得不可能,见吕世龙要走,急忙追上去“吕总,小心这里有诈。程星海只是个孤儿,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投项目。”

    “他的一亿预付款已经到账,能有什么诈”吕世龙反问。

    廖旭杰呆在原地,连吕世龙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程星海绝对不可能那么有钱,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他只是代表甲方过来签个字而已

    廖旭杰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发现自己竟然被程星海的狐假虎威吓得满头是汗,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一下。

    水龙头被开到最大,哗哗水声中大量清澈的自来水涌出。廖旭杰没注意到盥洗盆底部被人合上了,流出来的水很快就在盆中积攒满,不断流出来低落在地。

    安宁山这个项目实在是太大了,廖旭杰不想错过。

    吕世龙不会对下面管得太细,廖旭杰的叔叔是采购部主任,完全能够在吕世龙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依旧让他负责采购一事。

    县官不如现管,廖旭杰想得很好,甚至都已经想好事成之后怎么去程星海面前炫耀了。

    他低头想洗脸,这才发现周围都是水,连忙把水龙头关掉。

    望着满满一盆的水,廖旭杰的心突突了一下,想起程星海那句“小心淹死”。

    之前程星海每次说类似的话,比如“小心被车撞”,他出门一定会差点被撞。程星海让他小心吃饭噎着,他中午必定会噎着。

    他一直都觉得程星海邪门,但今天只要他不去河边,还能在旱地上被淹死不成

    廖旭杰这么想着,低头想把盆中的水放掉,却没想到因为水溢出来太多,他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积水,脚下打滑,整个人向下倒去,脸直接摔进了那盆水中。

    他的双腿摔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手上没有力气,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水从鼻灌入体内,异常难受,窒息的感觉愈发浓烈,廖旭杰心中又是慌张又是恐惧,他难道真的要淹死在这里

    妈的程星海有毒吧,又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

    鬼王降临人间一事已经成为道协公开的秘密,虽然所有人都心存好奇,但求生欲还是让他们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不敢上安宁观打探消息。

    其中感触最深的非丁喜莫属。因为他最近实在是太太太太倒霉了。

    最近的他,等地铁永远挤不上、去吃饭食物是馊的,房里空调开冷风制暖、开暖风制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裤衩全被风给吹走了,出门买衣服掉进下水道里,新衣服还全被污水弄脏了。

    观里师兄弟纷纷为他祈福,但给祖师爷上香,香还全断了。

    就连他师父都没办法,只能叮嘱丁喜最近好好修炼,等过一段时间,身上晦气散掉,自然就好了。

    丁喜无奈,不敢轻易出门,只能在正殿中为人解签,祈求祖师爷的庇佑。

    师弟悄悄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师兄,这个护身符你收好,说不定能冲掉你的霉运。”

    看着作业本与红色马克笔搭配的符咒,丁喜眼皮一跳“这是安宁观的符”

    师弟点点头,冲自家祖师爷拜了拜,小声对丁喜说“你是离开安宁观后才开始倒霉的,连咱们祖师爷都说救不了你,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就偷偷去安宁观帮你求了个护身符。”

    丁喜面色不悦“咱们观里又不是没有护身符,你怎么反而去求别人家的这不是长他人志气,被灭自己威风吗”

    “可咱祖师爷也没办法呀。”师弟很无奈。

    为了能够让祖师爷保佑丁喜,全观上下都为他向祖师爷祈福了。结果哪怕三柱线香已经插在香炉之中,祖师爷一听是为丁喜祈福,香炉中的线香都会拦腰断裂。

    这是极为不祥的征兆,说明连祖师也护不住他。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师弟也不想去求安宁观。

    想起安宁观那晚程星海轻而易举就制服了鬼王,丁喜心中哪怕嫉妒,也不得不承认程星海实力不凡

    他看着手中的符咒,最后还是长长地叹了气“师弟,谢谢你。”

    师弟知道他心高气傲,再三叮嘱“程观主的实力咱们见识过,他画的符咒多少也应该有用,你可千万别扔掉。”

    丁喜点点头,目送师弟离开。

    今日白云观要出去举办一场大型法会,所有人都去了,只有霉运缠身的丁喜留在观中看家。

    他看着那枚护身符半晌,在祖师爷的神像前跪下,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祖师爷,您就给弟子指条明路吧。”

    随后他拿起签筒,为自己求了支签。

    签文很简单,只有一个“善”字。

    丁喜琢磨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人,用得着这支签吗

    他想问祖师爷,但忽然想起自己在安宁观是因为嘴巴刻薄而把程星海给得罪了,好像也的确不算是个好人。

    他有些懊悔,只能叹了气把签文放回原处。

    正在这时,外头有香客进来。

    丁喜让到一边,香客却快步朝他走来,着急地问“小道长,请问您会抓鬼吗”

    丁喜想到自己抽到的那支签文,忽然福至心灵。

    祖师爷是让他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看着眼前面容着急的年轻人,丁喜点了点头“会。”

    来人名为余靖,是凯越集团董事长程云奎的首席助理。程云奎最近疑似遇上了脏东西,晚上总觉得自己在飞,而且早上醒来特别累,就好像整整一晚上都没休息,而是在不断跑动。

    一开始程云奎还以为是自己操心的事太多,导致晚上频繁做梦、睡眠质量差才会这样。

    但有天晚上他梦见自己飞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间仓库里的面粉,醒来头上竟然真的有面粉。而且最诡异的是,只有头上有面粉,睡衣上却干干净净。

    程云奎感到怪异,就在自己房间装了枚摄像头,想看看自己晚上是不是梦游才会这样。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他差点被录像里的内容吓死。

    他竟然真的每晚都在外面飞,还不是整个人飞出去,而是就脑袋在飞。等到快天亮的时候,脑袋又会飞回来,重新回到自己的脖子上。

    程云奎被这一幕吓得心脏病都差点出来,急忙打发助理出来寻找可靠的大师帮忙。

    丁喜看完助理播放的视频,脸色发沉道“这像是飞头蛮,程董家里其他人有这样的情况”

    “就程董一人这样。大师,这个飞头蛮有救吗”

    搜神记中曾经记载过一个名为飞头蛮的种族,也叫落头氏。这一族的族人白天与正常人一样,晚上脑袋则会离开身子出去觅食。天亮之前脑袋会回来,与身体合二为一。而两者如果没能相合的话,这个飞头蛮就会死去。

    程云奎如果真的是落头氏族人的话,他家里其余人应该也会出现相似的情况,怎么会就他一个人呢

    丁喜不敢轻易下论断,跟着余靖直奔程云奎的豪宅。

    自打看了视频,程云奎就不敢睡了,生怕自己再身首分离。这会儿好几天没睡的他,就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站在客厅里,黑咖啡一杯接着一杯,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再睡着。

    程云奎之前也请了别的大师过来查看,但都没查出有什么问题,就只能让助理再去请别人。

    丁喜到的时候,在场的除了他,还有于泉与叶骞。

    三人点头致意,小声交流情报“据记载,飞头蛮只是脑袋分离,但我看视频里却是连肠子和胃都一起出来了。与其说是飞头蛮,更像飞头降。”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飞头蛮,也就是落头氏,记载中是一个精怪种族,对人没有恶意,身首分离只是天性如此而已。

    而飞头降却是一种极为恶毒的降头术,修炼之时每晚都要吸血,一共要修炼七次,每次都要修炼满七七四十九天。

    修炼成功后,降头师每次使用飞头降都势必见血,手上血债累累。

    但通常飞头降只能自己修炼,而且修炼有成的降头师都以这为杀手锏,轻易不会展示给别人看,更不会让玄门中人知道自己修炼邪术。

    叶骞是三人中天赋最高的,他说出这番推测,另外两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于泉问“程董早上醒来的时候,嘴里有血腥味吗”

    “没听他说过,我问问。”助理往客厅里走去,发现程云奎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助理心里突突了一下,想把他喊醒,就见沙发之上飘起来了一个人头,下面连着肠子与胃,正是程云奎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飞头蛮和飞头降的资料都是百度来的

    下一章星海就要大展身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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