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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浚身子底子实, 但这一折腾,还是花了快半个月才将养好。
只是,以前光滑白皙的后背, 如今布着交错的疤痕,叫白羽每次帮秦浚更衣时, 都觉得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疤痕没那么容易淡化, 秦浚不在乎, 但王氏知道后夜不能寐, 又把侯爷揪起来臭骂一顿, 踢他去书房睡。
无可奈何之下, 侯爷到宫里, 向圣人求了能生肌骨的凝雪膏, 叮嘱秦浚一日定要用两次。
这几回下来, 秦宏放真有点后悔打了儿子, 遭罪的还是老子, 书房那榻子睡得他腰酸背痛。
他严肃地对秦浚说“日后你和你娘那档子事, 就别扯上我了。”又停了停,“你也是个男子汉,你娘还替你在乎那点疤痕,真是妇人之烦忧,罢了。”
秦浚笑了笑,不做回答。
或许王氏在乎的是隐形的疤痕, 怕这疤痕留着,总叫人想起这一段不愉快,毕竟,终究是她让了一步。
经此事, 原来由她指派到琳琅轩的蓝田,回雅元院去了,而她也不过问秦浚身边的小厮情况。
说起小厮,秦浚说“父亲,我想同您要个人,最好是会点功夫,平日里,我能和他切磋。”关键时刻,也能保一保他身边的人。
见秦浚开口向自己要人,秦宏放有点意外“哦你看中哪个”
秦浚“飞檐,祖母以前曾让他跟着我几年。”
听到熟悉的名字,侍立在一旁的烟雨,连忙竖起耳朵。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秦宏放“啧”了声“你这一开口,就想把我刚培养的人要走啊”
秦浚本来也是因为小时候的情谊,才想试试让飞檐回来,如今得知,父亲确实是要培养飞檐,那飞檐的前程自比跟着他在侯府好。
他眉头舒展“既然父亲要留着飞檐,我没有别的要求,要一个会武功的就是。”
秦宏放直爽地说“那就让赤霄跟着你吧,也好保护你。”
青石离开的空缺,就这么定了下来。
烟雨还有点惋惜,若是飞檐来到琳琅轩,那他和溪风,就不用一个月才见上一两次面,也不用担心将来的分别。
她将这事完完整整告诉溪风,溪风倒没多大的情绪,只是思考了一下,说“世子爷说的没错,飞檐能跟着侯爷,是飞檐的福气。”
男子汉,总不能囿于后院,飞檐有才华,自当去疆场闯一闯。
即使可能会面对分离。
但她愿她的男儿,能展翅翱翔于广袤天际,胸怀万里,心细如发,绝不做那后院娇养的鸟儿,不识年岁之芳馨。
可烟雨还是担忧“跟在侯爷身边很苦啊,还要上战场呢,一个不慎”
说到这,她赶紧“呸呸”两声,骂自己多嘴。
溪风抬手点点她额头“你啊,就是想太多,如果人人都这样,那谁来上战场,保家卫国呢”
烟雨吐了吐舌头。
话说到这里,溪风低着头,仔细地往一个井字格食盒里放东西,正中间放黑茶,按比例,其他八个格子配上桂花花干、菱角、留兰香等。
她还用一张纸写好熬煮的注意点,一并塞到食盒里。
“好了,侯爷不是说要这些茶么,你给拿过去吧。”溪风把食盒递给烟雨。
烟雨嘿嘿一笑“辛苦啦”
就在方才,侯爷在世子爷房中吃了一盏降暑茶,直呼过瘾,甚至直接点煮茶人,说应该调到雅元院,这样王夫人就不会经常冒大火。
被世子爷不客气地拒绝“茶方可以给,人不行。”
因此,才打发烟雨来取茶方。
烟雨回想着那一幕,世子爷的眼眸中,除了浅淡的笑意之外,好像有种隐秘的回护,不容任何人觊觎。
世子爷如今,也能保护住他们。
若说溪风的归宿是飞檐,那她的归宿世子爷俊美的容颜,温柔的笑意,还有从不怪罪她的大大咧咧,那般的包容。
烟雨忽觉脸颊有些发烫。
她低着头,匆匆把食盒给出去。
秦宏放也要离开了,拿起食盒时,秦浚却拦住他,他从中拿出一张写着茶方的白纸。
白纸透着一股茶与墨混合的香气,更显得上面的字娟秀儒雅,秦浚甚至能想象得到,溪风握笔一边写,一边思索的样子。
秦宏放凑过来看,秦浚便将纸张一折,道“这方子不错,我誊抄一遍,晚点再送过去。”
到了晚间,送去的纸张,就是秦浚的字了。
同时,秦宏放也让赤霄来琳琅轩。
赤霄二十多岁,长得又高又壮,常年跟着侯爷,行动比青石正派多了,性格直爽,是个练家子,能和秦浚过好几招,说是小厮,倒更像侍卫。
没多久,整个琳琅轩就长一句赤霄哥,短一句赤霄哥,青石已被抛到脑后。
那之后,不到一个月,侯府二姐儿风风光光出嫁,这一年的最后一位出嫁的小姐,三姐儿要等中秋前后。
中秋节快到前,以东宫牵引,宫内将举办一场马球赛。
太子向圣人谏言,说是祖上马背上得来的江山,儿孙自当勤练马术,马球赛既能在佳节娱乐,又是练身手的好法子,应当不仅邀各家儿郎参与,家中姊妹也尽可观赏玩乐,可谓是与天同庆,圣人欣然准允。
上次举办马球赛,是隆盛十年,时隔八年,京城上下沸腾起来,满京城的女子首饰服装都被抢着定完,一次中秋宴,不止是马球赛,还是选婿选媳之好时机,可谓一举三得。
宫中文书出来后,侯府的校场临时改成马球场,每天,都有人邀世子爷打马球,好不热闹。
王氏不放心秦浚,但这是为宫内的马球赛做准备,不能不让他去练,只好吩咐多几个人盯着,溪风和烟雨赫然在此列。
她们在东堂煮好茶,封在冰鉴里,待世子爷和一众公子打完马球,来上这么一盅,实在舒爽。
侯府校场的帐篷下,看他们打了三天马球,烟雨还糊涂着,溪风却看出门道,小声给烟雨解说。
场上红队和蓝队,两队对决,世子爷属于前者。
他穿上暗红琉璃祥云纹劲装,光洁的额上绑着一道红色绸带,长眉入鬓,目若寒星,少了平日里的温和,多出几分锐利,当真是鲜衣怒马,恣意快哉。
就算是看不懂马球,光看这容貌,便能叫烟雨看完整场马球赛了。
不过,她被溪风说得起了兴趣,好奇地问“你不是说两队对抗吗为什么世子爷那红队,少了一个人”
溪风说“听说是摔伤了,只能修养。”
烟雨捂捂嘴巴“那不是得错过宫里的马球赛真可惜,世子爷的队伍缺一人,可如何是好啊”
溪风朝他们那边指了指“这不,办法就来了。”
却看不远处,侯爷带着一人走向校场,其余人骑着马围过来,都好奇地看向侯爷身边站着的男子。
烟雨小小声地说“是飞檐”
且说马球场上。
秦浚和陆天成、陆天磊,以及几位好友,组成红队,但因一个队员骑马时,不慎摔下,无法参加此次马球赛,队伍还缺一个人。
秦宏放得知后,大方地把飞檐放出来“这小子骑术不错,不过不会马球,你们教教他,他打得一定不错。”
有侯爷做担保,队里其他人自不会说什么。
秦浚坐在马上,将一支马球棍丢给飞檐,问“规则懂么”
飞檐接过马球棍,端详了一下,才点点头。
秦浚直说“好,那我们先试试。”
短暂的安静后,马球场上又充斥着马蹄“嘚嘚”声,蓝队的人得知飞檐头一次打马球,都不太搭理着他。
在他们眼中,最难缠的还是秦浚。
因此,他们一个个谨慎地防着秦浚,却看秦浚用马球棍勾着球,被四人围得没得回转,眼看着就要丢球,他忽的扬起马球棍,将球一打,马球直朝右前方的飞檐袭去
帐篷里,烟雨小声地“啊”了一声“不会被打到吧”
溪风盯着场上,手指也掐了下掌心。
便看马球朝着飞檐的门面去,他的马儿都躁动了,但他却一动不动,直到马球到面前。
他直接挥起马球棍,手上浮现淡淡的青筋,照着那球一挑,猛击那球转了个弯,朝空中的圆门冲过去
溪风朝前走了一步。
差点
只可惜,飞檐的准头不够,马球只打到圆门边缘,没进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去追那个球,但秦浚是最快的。
他伏在马背上,头上的绸带高高扬起,就像场上一道红缨,直直刺入整个赛局。
他一手控缰绳,轻松躲过对手的阻挠,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马球,紧接着,马球棍在他手上旋转了一圈,他侧压着身子,在马球落地之前,用马球棍又将它挑高,用力一击
进了
顿时,红队的队员们欢呼起来,场下的秦宏放也大声鼓掌叫好。
烟雨挥挥拳“太厉害了”
就是溪风,在紧张过后,也忍不住欢欣,眉眼弯弯,笑意不自觉地从脸上流露出来。
这一球确实很出乎人的意料,秦浚打得很是畅快,对飞檐道“你这一球不错。”
飞檐谦虚,说“是世子爷打得好。”
打马球,秦浚看的是全局,他直说“若我把球传给天成或者天磊,我们不一定能拿到这一分。”
陆天成和陆天磊当下不干了“什么意思啊,就是说我们还不如一个刚接触马球的新手”他们拿着马球棍想找秦浚单挑,顿时,场上笑声一片。
有人劝到“行了行了,比赛都没正式开始呢,就要内讧了”
秦浚说“既然我们多了飞檐,就得来看看之后要怎么改打法。”
飞檐不太能融入这群公子哥。
在他们讨论球的战术时,他出神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目光飘到帐篷那里溪风在帐篷下躲太阳,她看着他,目中微亮,含着清浅笑意,还对他点了点头。
这种感觉,就像蝴蝶落在他掌心,微痒,却也害怕蝴蝶振翅而走。
飞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一动也不敢动。
“飞檐,你就留做后手进攻和防御,你在接球这一点上,很有飞檐”
秦浚的声音,拉回飞檐的注意力,他连忙低头,隐去脸上神情,道“是,世子爷。”
练习马上就要继续,几匹马散开,秦浚引马走了走,他朝飞檐刚刚出神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溪风在倒茶。
她一手提着茶壶,另一手按着茶盖子,长睫低垂,容颜恬静。
却不知写字时是否也是如此。
秦浚回过头,不由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知道溪风在看着他打马球,他不自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虽然,挺没有理由的。
他收起心,驾着马,重新投入马球赛场。
如此打了半个月,飞檐总算和队伍配合起来,等到中秋节那日,马球赛地点在宫中校场,校场上有绕校场一半的圆弧高台,和下头连着台阶,中秋宴就在其上举行。
宴席开始前,夫人带着闺女到处走动,让女孩们露露脸。
这次,两个庶女跟着王氏与宴,按说庶女没这个资格参加宫宴,但秦宏放对女孩儿们心存愧疚,就向圣人求了这个恩典。
王氏私心底并不太想管她们,以前钟元院那位在时,她好歹还会做做样子,现在她觉得这些庶女能嫁出去,她就没辜负她们叫自己一声母亲。
待各家在半包围马球场的大台面坐定,参与马球赛的队列依次入场。
一共有十二支队伍,第一支进场的,是以太子爷为首,几个皇子为队员的队伍,凸显的就是一个天家和睦,叫圣人看得眉开眼笑。
不过,太子领的那一队,只意思意思打一局,不然,恐怕没人敢从他们这些皇嗣手里抢球。
其后,除了亲王世子,就是到忠勇侯世子出场。
秦浚坐在马上,目不斜视,领着身后六人走到马球场。
只一下,就吸引走不少目光。
他腰背挺直,乌发成髻,穿着暗红色岁寒三友玉竹纹劲装,脚踩黑色缂丝半靴,腰上系着黑色玉带,没有任何装饰,这般沉的颜色,却因他肤色若象牙白,五官细致,也沾染少年人的朝气,两种气质交融之下,将这抹暗红色穿出别样的味道,他绝对是那七人里,最适合这个颜色的。
后来一队队人马出列,庆山书院学子也有自己的马球队,只不过风头都叫忠勇侯世子占了去,没多少人留心这书院学子有多少风华。
在马球队入场站定后,奖励跟着被“搬”上来。
这比赛,若说没有头筹,总是少了点滋味,但赢了就拿奖赏,又少了点乐子,因此圣人采纳皇后的建议,让宫中巧匠做一个。
十分宽大,摆满了奖励,有一个指针,哪一队人赢了比赛,就能上来拨动指针,以指针停留指向为准,方能拿到奖励,一样奖励被拿走,则会迅速补上另一样奖励。
此时上,有几粒红豆、一把白米,或者一块巴掌大的好布料这样的,较为鸡肋,图个乐子,亦有千金难买的宝刀、当代大家的书法作画,还有女孩子家的首饰物品,五花八门,样样都有。
其中,最惹眼的当属一串琉璃手镯,它成色十分独到,拿起来在光下看,光泽明亮,华贵不止,显然是用南海最上品的一块琉璃打磨成的。
四公主一见琉璃镯子就移不开眼,说“父皇,儿臣求了好久的手镯,父皇居然拿来当头筹了”
圣人大笑“你要是想要,就叫你大哥帮你赢吧”
四公主跑到马球场边缘,缠上太子“大哥你快赢了,把那手镯给我”
太子躲了一下她,没躲开,只好无奈说“行吧,孤答应你便是了。”
圣人最是爱这种家庭和乐,又是笑着抚掌,众人也是笑说太子爷宠爱妹妹。
很快马球赛开始。
第一场,太子的队伍和宫中侍卫对打,在宫中侍卫有意的避让下,自然大获全胜,太子上前领奖,用手拨弄的指针,指针转了三圈,稳稳当当停在一把白米上。
然而这把米,谁转到都好,但太子转到四周安静了一下。
圣人脸上笑意敛了敛。
太子如今在户部任职历练,前阵子户部出了贪污的案子,太子爷却全身而退,这一转,好似在直指他“中饱私囊”。
官场上都是聪明人,不敢吭声。
倒是陆国舅作揖道“恭喜陛下,太子爷转到白米,是心怀天下苍生,愿边疆战事平息,民众再无饥饿苦难,天下富庶指日可待”
这一声后,群臣站起来皆道恭喜。
圣人复又面带微笑,道“今日海铭没给燕燕转到手镯,但转到一把米,正如爱卿们所言,乃是太子心怀百姓,当勉励自身,再接再厉。”
太子应喏,半跪下,小心地收起那把米。
但这样一来,其他大臣心里难免犯嘀咕,一把米都读出这种含义,那要是自家儿子转个女儿家的耳坠或者发簪,岂不是只为男女情爱
好在圣人没坏大家兴致,又说“太子开个好头,后面转的人,都是沾了民众的福气,众卿们尽管玩乐。”
群臣应是。
这样一来,想转个首饰手镯的,也可以光明正大了。
因男女席面分开,王氏坐得远,方才天家和臣子之间的一来一往,她半点没放在心上,她和嫁为人妇的大女儿、二女儿叙过之后,目光忍不住往马球场上飘。
但现在还没轮到秦浚的队伍呢。
大女儿秦暧玉笑着说“母亲还是这般担心弟弟。”
王氏叹了口气“听说周家那个就是打马球,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没了的”
秦暧玉连忙比了个动作,王氏意识到场合不对,闭上嘴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水。
镇北侯夫人金氏前来寒暄,两家往来频繁,王氏便笑着和她搭话。
金氏盯着场上的秦浚,啧啧两声“这一个不留神,你家儿郎都长得这般俊美,随你,哪像我家天成天磊,长成他爹那德行”
王氏说“就算浚儿随了他爹,长得也不差。”
这就是在说陆峰长得没秦宏放英俊。
金氏顿时又记起自己和王氏关系浅淡的缘故,她不过就是客气客气,王氏每次就是能把人噎死不偿命。
真是,要不是嫁了个好丈夫,就这张嘴,早就叫人套上麻袋打一通丢去护城河。
金氏干脆也不说话,盯着马球场看。
可气的是,场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长得比秦浚俊逸的,金氏开始考虑把陆天成和陆天磊的名字,改成加个“俊”的。
这头夫人们强颜欢笑,那头姐儿们倒是真的热闹。
闺秀们在见过夫人们后,自是要找同龄人玩的,不仅如此,在台上,还能将马球场上男子看得一清二楚,她们又羞又好奇,便拿着扇子半遮着脸,巧笑倩兮,议论着哪家的儿郎。
这次,朝霞跟着侯府的五姐儿,来宫中开开眼界。
她只一眼,就看到那暗红衣裳的俊美男子,也偷听到那些闺秀对他的议论,心情甚是复杂。
当时青石那事发生时,她着实有被惊吓到,好在青石没把她供出去,但自那之后,琳琅轩就不轻易换人了,她始终找不到机会。
莫不是她真要当那陪嫁丫鬟,这辈子就这么算了
朝霞心内隐隐不甘,凭什么溪风烟雨可以,她却不可以呢
忽的,只听一旁一个小姐压低声音,说“妙儿,你看那台下的一圈丫鬟里,是不是有一个长得还挺好看的”
另一个小姐喃喃“还真有,这是谁家的丫鬟呀,这般好看。”
因溪风和烟雨服侍的是世子爷,自不能同朝霞他们一样,站在台上看马球,她们在台下的帐篷手捧着汗巾等着,而白羽和赤霄在另一边的帐篷。
合着别家的丫鬟们,一群人凑在一起,即使如此,仍是能在那其中,一下看到溪风,及她旁边的烟雨。
她就是有那本事,明明穿戴普通,却在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
朝霞心里愈发着急,若她不能在世子爷那边露露脸,还有她什么事么
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转过头,小声对五姐儿说“五姐儿,你应当让世子爷帮你赢个首饰。”
五姐儿名叫秦晗玉,年十三,生得秀美端正,平时性子柔弱,有什么事都是朝霞帮忙出主意,自然对朝霞很是信赖。
她有点惊讶“我我让三哥给我赢么”
她平时和秦浚关系一般,应当说,因为王氏不喜欢她们,所以她们都没什么机会和秦浚说上话,但秦浚脾性好,小时候她摔倒了,秦浚还亲自扶过她呢。
朝霞皱眉“五姐儿,世子爷是你的哥哥,你刚刚看到了,四公主还让太子爷帮忙呢,你让世子爷帮忙,也是合情合理啊。”
秦晗玉不太愿意,小声说“可是”
朝霞附在她耳边“五姐儿,你也知道夫人不太过问你们的婚事,现如今,世子爷的婚事才是侯府最有价值的,若你能从他那拿到首饰,则是告诉别的公子哥,你和世子爷兄妹关系好,他们自然不会仅用嫡庶来看你,你想想,难道你要嫁给一个没有功名的白身么”
朝霞这话,字字戳中秦晗玉的心,她虽然胆子不大,但在王氏长期的忽视中,也知晓婚事是要靠自己争取。
当即她下定决心“那我去找三哥要。”
朝霞一激动,说“我陪你去。”
却说中场休息时,一众公子哥骑马到帐篷边,那些个丫鬟便忙碌起来了。
秦浚接过烟雨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几口,他目光巡了一圈,溪风避着人,正站在角落里倒茶水,一声不吭的。
他刚要走过去,忽的,五妹和一个丫鬟过来找他,他停住脚步。
便看秦晗玉吸了口气,提出想要奖盘上的一支发簪,她身边那丫鬟看着面熟,但话都是丫鬟在说,而秦晗玉只是点头。
秦晗玉是个没主见的,秦浚怕她被丫鬟坑了,比如允诺把簪子给丫鬟之类的,于是问“五妹,你确定要那发簪”
秦晗玉有点羞耻,声音细弱蚊蚋“是。”
秦浚又问“你喜欢”
她鼓起勇气,说“是的。”
朝霞在一旁帮腔“世子爷,姑娘都喜欢这些精细的发簪首饰的,要不是实在喜欢,五姐儿也不会过来说,奴婢以前在钟元院待过,就是老祖宗年轻时,也有许多的发簪手镯呢。”
经她这么提醒,秦浚想起来了,这是以前在钟元院的朝霞。
不过,秦浚虽是记得她,却没“叙旧”的意思,只是笑着对秦晗玉说“好,我尽力帮你赢。”
秦晗玉欢喜“谢谢三哥”
休息时间结束,秦浚又跨上马,他踢着马肚冲到赛场上,少年红袍猎猎,身姿勃发,飘扬的红绸,印在不少人的眼中,也刻进许许多多少女的绮思之梦。
中秋宴之后,便有人来向王氏打听侯府对儿媳妇的要求,不过,王氏这人心高气傲,气走了不少人,这倒是后话。
当下,秦浚那一队打得极好,毫无悬念,赢了亲王世子的队伍。
他举着马球棍,沿着赛场跑了半圈,才下马,朝高台拾级而上,声音郎朗,行礼“参见陛下,臣来领奖了。”
圣人捋着胡须大笑“不愧是忠勇侯府教养出来的孩子,此子有乃父之风”
秦宏放起身,说“犬子献丑了,得陛下一乐,也是值得的。”
过了礼数,秦浚站在前,见到秦晗玉提的那个发簪,只是那发簪旁边,还放着一个成色特别的琉璃镯子。
他目光不由定在琉璃镯子上。
这个镯子确实很漂亮,很适合溪风,溪风的手腕细瘦却不娇弱,白皙如凝脂,若戴上这样一个手镯,自当是赏心悦目的。
不由的,他想起朝霞所说的,姑娘总喜欢这些首饰,尤其是这种独一无二的饰品。
兴头一上来,他便没去考虑以溪风的身份,戴这样的手镯,是否恰当,亦或者说,他潜意识已经觉得,溪风就是能戴这种好镯子。
只不过,一人只有一次转奖盘的机会,他已经答应给秦晗玉转一个发簪了。
秦浚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他集中起所有精神。
他将手指放在指针上,控力道,一拨。
眼看着指针飞转起来,秦浚心里默默倒数数字,及至最后,如他所料,那指针停在簪子和手镯之间,不偏不倚。
他微微松了口气。
见状,那守着转盘的宫人一愣“呀,忠勇侯世子转到了中间,这要怎么算”
演上其余大臣,都纷纷盯着转盘。
而秦浚抿了抿唇,直接向圣人行礼“回陛下,臣见手镯和簪子,都起了喜爱之意,因此,是故意将指针转到中间的。”
话毕,众人不知道是该惊于他敢这般做的,还是该感叹他居然有把控指针的能力,小声地议论起来。
秦浚这般直接讨赏,圣人倒不会为难忠勇侯府,还夸到“这是浚儿的实力,既然你都转到了,就理应都给你。”
秦浚拿到两样奖励,自当谢恩“谢陛下赏赐。”
却忽听圣人言“只是,你要簪子是给妹妹,手镯呢四公主前头想要,太子可没给她转到。”
坐在皇后身边的四公主,从秦浚进马球场时就一直关心着他,何况秦浚不止长得好看,在球场上的表现也是独一无二的,如今见他赢走她想要的手镯,不由脸色微红。
秦浚静了静心。
他倒是没想到,圣人会直接这样问,但他不可能娶四公主,既是回绝就得巧妙一点,免得伤了大家和气。
于是他作揖“回陛下,此手镯和臣书房内的砚台很般配,臣想拿回去作个伴。”
四公主见秦浚居然婉拒了,脸上红晕褪去,一张小脸青白了几分。
圣人将两人反应看在眼里,不乱点鸳鸯谱,便说“文房四宝都是宝贝,朕记得,你可不止马球打得好,作文章也是一等一的,自当相配。”
秦浚又行礼“谢陛下。”
如此一来,秦浚就拿走两样做工精美的首饰。
一样到了秦晗玉手中,惹得许多闺秀暗暗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好哥哥,另一样,则被秦浚收了起来。
宫宴上的事,溪风和烟雨自是不清楚的。
到晚宴时,她们是在宫外的马车等主子的。
等到宴席散尽,一行人回侯府,时辰已近亥时。
她们侍立一整天,都累了,烟雨的眼睛甚至差点睁不开,但世子爷还没歇息,她们断没有先休息的道理。
果然没一会儿,白羽就过来嘱咐“溪风,世子爷说要喝西湖茶。”
烟雨虽然在学煮茶了,不过复杂一点的,还是得由溪风来。
溪风点点头,让烟雨靠在桌子上眯个一刻钟,她独自朝东堂去。
东堂里的小灶还热着,她正在找茶叶和辅料,忽的听到身后传来推门响动,她还以为是烟雨跟过来了,便也没回头,随口说“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休息一下么”
过了会儿,后面很是安静,不太寻常,溪风一愣,她回过头,却看来者不是烟雨,竟然是世子爷
他靠在门上,因尚未更衣,还穿着马球场上那身暗红底的衣裳,这般站近了瞧,更有种暗色都压不住的明锐之美,有如不畏浮云的当空艳阳,叫人不敢直视。
便看他眉梢轻抬,目中熠熠,紧紧盯着她,却一言不发。
溪风心内既惊又疑,世子爷怎么会来东堂难不成是来催煮茶的让白羽来不就行了么
她连忙低头,福身“世子爷。”
在她的视线里,秦浚踩着步伐走过来,他身上有一股不重不轻的酒味,不呛,却足够淡化平日的温润。
此时的他,倒更像隐匿在草丛之中的捕猎者,明明很是悠哉,却带着一种叫人后背冒汗的压力。
这让溪风想起上回他醉酒时出格的动作。
她轻轻咽了咽喉咙“世子爷喝醉了可是需要”
却听秦浚说“手。”
溪风一愣。
秦浚微低着头,他伸出手,用巧力抓住溪风的手,他另一只手上,正拿着那个琉璃镯子,镯子在东堂有些昏暗的光中,仍然折射出漂亮的光芒,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溪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秦浚居然想让她戴这个镯子。
她想收回手“世子爷,这不符规矩”
但秦浚不言不语,似乎只想看看溪风戴上这手镯,该是如何好看,只是,他将她的袖子捋上去一些,忽的,动作顿住。
溪风的那只手上,戴着一串十二颗檀珠穿成的护身符。
秦浚微微眯起眼睛。
他记得,这是母亲在妙法寺求的护身符,上战场的人,会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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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崇祥五年,姜雪的娘家犯了事,她虽是外嫁女,但也遭连累,夫家要把她给休了,她无处可归,好在父亲早安排好一切,把她托付给友人邵元青。
这个邵叔叔,长得人模人样,但脾气实在是坏。
一开始,他赶走姜雪身边的两个丫鬟,不管姜雪怎么求情,就是一意孤行,后来,还把姜雪的前夫揍了一顿
如此种种,姜雪是又怕他又讨厌他,背地里叫他糟老头子。
只不过,他会在姜雪想家时,默默坐在廊下,陪她度过无声的夜,也会在姜雪哭着收拾包袱想出走时,给她编一只蚱蜢,更会在灾难来临时,将姜雪保护在臂下
眼看他为自己受伤,姜雪泪流满面,情急之下说漏嘴“糟老头子你没事吧”
邵元青本失血过多,有些晕,忽的清醒了“你叫我什么”
姜雪“”
邵元青冷笑“我要是有事,也是被你气死。”
姜雪犹豫了一下,喏喏“那我叫你美男子,你的伤就能好吗”
邵元青“”
邵元青一开始很瞧不起姜雪,她看不透仆从的忠奸,识不破前夫的诡计,他帮了她,到头来,还要落个埋怨。
但也是这样一个笨蛋美人,在敌军兵临城下时,坚守在城墙,鼓舞士气,守住一座城,也把他的后半生吃得死死的。
排雷男女主年龄差13岁,女主笨蛋美人,双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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