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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羽寒同样杀气腾腾,剑气更是凛冽冷然。
东东被刚刚那幕气疯了,几乎忘记自己还是拟态状态,更没料到,夏羽寒还有临敌能力。
他从来没想过,刚见识过思蛊的夏羽寒敢剑指仙官。
就像叶峰,或神裔馆其他学弟妹,明明有能力了也不敢,他们不相信自己能够,宁可相信自己不能够,就不用承担挑战权威失败的苦果。
但夏羽寒一脱险,不返回肉身躲,反倒立刻拾剑,转头便朝他攻来。
她只是在等,等到双方先杀出胜负,等到仅存的他也手无寸铁时,她出剑了。
东东脑门一炸,对,夏羽寒想灭口。
不管刚刚发生什么,此情此景,她非得灭口不可。
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一样。
他不该来的,不该看到这个。不,不对,他不该这么晚来。
不,他或许根本就不该那么胆小,那么迂回,反覆试探她的思想。
她生来就是狩神者。和他一样。
夏羽寒这一剑来得又疾又狠,不由分说,东东迟疑了一瞬,下意识抬臂护住要害。
七政君子的剑尖冒出浓烈血气,在他手臂上画出一道浅浅的口子,饮了血,很快自主弹开了。
七政君子已经认出主人了。
换夏羽寒微微一愣,砍不下去剑忽然不听使唤了
她蹙起秀眉,举起满布魔气的墨剑,毫不迟疑再度朝他刺去。
那一刻,嗜魂拟态也解除了。
没了灵气抑制,东东紧急以白羽护住自身,同时出手试图反夺,
但夏羽寒此刻的攻击竟远高出平时水准,墨剑亦精准从东东的指缝而出,刺入泛着银光的护盾,一吋一吋突破白羽。
东东配著的雄剑嗡然一震,银辉流光腾起,缠住了雌剑的剑身。
染血的飞羽如盛开樱花,在两人之间飞舞散落。
“东东”
她率先松了剑。
夏羽寒的模样,看起来颇为狼狈,仅披著半件淡紫薄衫,是刚刚他胡乱从自己拟态扯下的,嘴角一抹血渍,苍白的脸蛋也溅了不少血污。
她衣不蔽体,底下是几乎赤裸的身子,还微微颤抖,但那翦水双瞳中,却散发出强烈而坚定的杀意。
直到认出他来。
东东把视线往下移,随着两人剑气的共鸣,在她萦白的前,逐渐浮现出一个造型繁复小巧的紫黑色咒印。
跟他的相似,他始终以略长的前发垂下覆着,再加一枚金色的华丽缀饰遮掩。又有点不一样,夏羽寒胸前的印痕并不完整,只有半个。
东东嘴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却遍寻不着言语。
你变强了。这么强的灵气怎么来的
刚刚那些怎么
为什么执行任务的默影探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为什么你会跟默影缠上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好像轻而易举就被
还有,思蛊你吃下去了吗没受伤吗
半幅圣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但他什么都不敢问,他目击了最不该看的一幕,夏羽寒最不想给人知道的黑暗。
他准备好要迎接哭泣的他,嚎啕大哭,或埋头啜泣,随便怎样都好,只要还能把受辱的痛苦发泄出来都还算好,可是她镇定的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特别令他难受。
就像,那种秽恶之事,早就发生过上百次一样,不意外。
唯一意外的,是他的出现。
“东东。”夏羽寒再度唤他一声。
东东思绪运转飞快,千头万绪,却又无从开口,
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同样简短。
“是我。”他说。
夏羽寒还剑入鞘,回头看看自己的肉身,依然盖紧被子躺在床上,宛如彻夜熟睡的模样。
她露出无奈的表情。
“奇怪,我回不了身体。”
“”
东东出手俐落,瞬间毁去封在她肉身的七张无形密符,还是没能解决问题。
他往床头和床尾扫视一周,想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仔细查看,但他毕竟是以元神活动的型态,要翻动物质界的东西没那么简单。
夏羽寒同样也是出元神状态,虽然她自己的肉身近在咫尺,但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怎办不怎办。
两人乾脆坐在床边发呆。
拂晓前总是特别宁静,还加上隔绝干扰的雷隐阵,两人凝视著满地血迹和昆虫尸体,有一种拼完大考后的空虚。
明明是两个活人,但非得搞得像两条幽魂一样,又待到全世界的人类与非人类都曲终散尽,才能开始亲近一点点。专属灵能者的黑色幽默,大家总是死后才更加了解彼此。
“小冷你”
“没事。”
“对不起,我”
“没事。我说没事。”她直接打断。
“”可是他有事。他的心很痛,很生气,很难过。
东东本来想抱住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深怕引起误会。
果然,尴尬的要死。
她受伤了,她被欺负了,但她不想被同情。
他比她强,反倒说什么都像是施舍与同情。
她不想提,只差没真的灭口,他只想给予最纯粹的安慰,却还是手足无措。
夏羽寒拉紧单薄的浅紫薄纱,也直接挑战了东东不可告人的秘密,作为回敬。
“你是天枢宫通缉的天谴王子”
根据煕美跟她说过的小道消息,近年来的仙官连续失踪案,也成了天枢宫和天权宫斗争白热化的导火线,没人搞得清楚失踪仙口去哪了。
真要说是命案倒也不那么确定,有些被报案失踪的仙官,偏偏过阵子又会再哪儿出现,被看见。
难道是厌恶工作、弃职潜逃好歹递个辞呈,还有一笔离职金可领呢。怎么想都很奇怪,虚虚实实,理不清楚。
天枢宫怀疑是天权宫主授意派下藩属动手绑架,暗中制造动荡,好趁乱接管天枢宫遍布人间的大小据点,拔桩来着。但天枢宫也只是喊喊而已,实际上苦无证据,也没具体线索,无法对簿公堂正面掀,只好暂时把这些无头公案全都归档在同一区,一迳加强糸隹禾急,提高戒备。
天权宫干脆冷眼看笑话。这个档案的幕后藏镜人,被天权宫戏称为天谴王子。因为他们也不相信地界有这样的角色,如一双更高维度而下的天罚之手,干净俐落,神出鬼没。
神裔馆之前遇到的断根血案,便是天谴王子留下尸体的唯一一次。
那一回,血淋淋的断根把神裔馆的男社员全都吓傻了,偏偏那天之后,东东又恶作剧似的,不断送来农村产销大促的香蕉,一箱接一箱,硬要花式恶整学弟,扩大断根造成的阴影面积。
什么人能杀恶神。那时她问。
像我这样的人啊。东东淡回。
现在她知道了,他不是开玩笑的。
东东曾经举剑向天挑战神权,最后表面上还是为了神裔馆妥协了,从此好似服服贴贴、洗心革面,其实那样的意志从未改变过。
他只是把自己切割成两半。
黑与白,光与暗,白昼时他是首座行令,夜里他是被称为天谴王子的狩神者。
恶法非法。
不能一笑而过,那就一剑而过。
他干脆自己把那些不公义的事全都敲了,用更迂回的方式,
一己之力敲不动的制度,他就挑事。
他带著面具,隐身于黑暗中,挑起两宫的矛盾战火。
“什么神仙一群杂碎罢了。斩业非斩人。”
解除拟态变回原样的东东,装束很清爽单纯,只在颈子围了一条艳红色的围巾,盖住了下半脸,一袭雪白的披风包住全身,遮掉大半的衣服,只露出黑色的过膝长靴,和黑色的领口。
白色依旧是他的伪装。
“谢谢你出手。”她说的是断根血案的苦主,“的确死有余辜。”
“”
东东假装没听懂夏羽寒在说什么,不承认也不否认。
而且只要稍稍有些名气,不是他的事也会飞过来算在天谴王子这档案上,把他的战绩又炒作了一波,仔细解释起来太复杂。
今夜不只夏羽寒,东东也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原本早就不求人懂的秘密。
把真心捧著求人太累,也太危险。
爱便是准备去受伤。无欲则刚,他向来过得清爽自由。
但夏羽寒对他的另一面展现不惊不怖的大气,只是对著凄惨解体的乐器感叹
“真专业,原来一把二胡就能杀神啊。”
“很难解释,是意外。”不堪回首的意外。
夏羽寒不屈不挠,秉持学霸的精神继续追问了“弦乐器可以这样用,那管乐呢如果是一把萨克斯风或法国号,你也可以拿来杀吗”
“让我想一下。”
救命啊,乐器别再来了啊啊啊啊
东东其实没怎认真想,他脑袋根本不想再容纳任何乐器,夏羽寒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提醒他的卡池之中可能还有萨克斯风和法国号和一群浩浩荡荡的管乐队。果然如汪浩说的,音痴硬要拟态乐器家是令人见过一次就永生难忘的大烂招,东东越想越泪流满面,不想也罢。
他想她在故意转移话题,避免尴尬,也化解他尚未平息的怒气,但他只想抱她,好好安慰她。
东东默默把雷隐阵的缺口又补了起来,伸手想拥她入怀。
夏羽寒却忽然站起来。
“我想到了”
夏羽寒趴在地板向床底张望,瞧了又瞧,终于找到关键之处。
就在床板的正下方,反贴著两张实体符箓。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定魂符下得够狠,真把人压得动弹不得。”
东东也跟著下床看,一看,再度杀心大起。
肯定是人类干的。
人类亲手贴的实质纸符,也得要以肉身之姿才能撕下。
而他的肉身还远在数百公里外。
东东脸色铁青不发一语,到底谁干的这样至少得惊动陈老怪不可。
陈老怪是夏羽寒的班导师,随班同坐一台游览车,一起下榻饭店,这状况非得叫陈老怪来处理不可,但他现在连陈老怪到底是敌是友都混乱了。今晚之事到底因何而起又牵涉到哪些人
但夏羽寒闭上眼睛,指尖直接爆燃起一簇黑火,将藏在床下的两张纸符一并焚成黑烬。
烧焦的馀烟袅袅腾空,夏羽寒周身异样的灵压也消失殆尽。
就像平常他认识的她。娇软柔弱,灵气微乎其微。
东东内心大感惊异。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那一刻,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为小小的房间带来一线微光。
破晓了。
看著夏羽寒安全回到肉身,东东终于安心了,
他想再跟她讲几句话,旁敲侧击一下事发的原因,确认今天不会再有其他的危险,他也就回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得先回到自己的肉身,这样处理事情会方便许多。
东东依恋不舍的又多看夏羽寒几眼,赫然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事情还没完,他身上的气开始不听使唤。
他忽然非常非常想抱她。
那渴望既激烈又炽热,难以克制的情欲宛如一簇一簇烟花,疯狂开绽。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完全不懂怎么言情的家伙
小冷想什么呢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东东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性冷感我怕被讨厌啊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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