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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看起来是出了相当大的事情,阿离迟迟都没有回来,赵雨歌翻出一个头巾,围在脑后并在鼻孔下面打了个蝴蝶结。又在园子内顺了一把花锄,外加一个竹篮,挑着扛在肩上,若是碰到有人查问,公主大人已经想好了对策,“我就说,我是出来葬花的,哇哈哈哈,本宫实在是太聪明了!”
夜,很静,只听到树木林草随风摇曳发出的沙沙声。一个身着贼婆装的奇怪女子,猫着腰,滴溜着两只闪光的大眼睛,借着灌木丛、花坛、假山、奇石、回廊……任何可以遮挡的物体,小心的朝梅府最富丽堂皇的正院迂回前进。
梅渡羽的日常居所“扶摇阁”居然是建在一座天然山岩之上,拔地而起约十余丈,背面临湖,鬼斧神工,竟看不出一丝一毫人工凿掘的痕迹。公主口中唏嘘,“皇帝老子又怎样,比之还不如人家的一根小手指头。”
赵雨歌呼哧呼哧沿着石阶往上攀爬,心里直骂娘,“这有钱人真是变态,住那么老高,你是能摘到星星呢,还是能够到月亮啊?!”不过有一点倒明白了,怪不得梅渡羽那小子身材那么好!就是头猪天天这么爬,也能苗条得腰细如柳了。
“可累死本宫了。”公主几乎是贴在地面上爬进了楼阁中,高处风大,帘幔被吹得鼓鼓而动,反而成了掩护赵雨歌的天然屏障。
“阿离姐姐,这些能带过去吗?”里面传来小丫鬟的说话声。
原来阿离又到这里来了啊……公主藏身在层层帘幔后,透过缝隙去看,见几个锦衫罗裙的丫鬟忙进忙出的收拾着细软。
“大件的就不要拿了,挑几件爷日常穿的衣服,常看的书,文房四宝就行了,梅园就三间小屋,多了也放不下。”阿离脸上不大高兴的指挥着几个小丫鬟。
“爷真的要搬过去跟那个女人住呀?”
“阿离姐,那个女人什么来路呀?张得漂亮吗?”
“我哪里知道!像突然间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一下子就勾住了爷的魂!好了好了,赶紧干你们的活吧!小心爷知道了要骂人。”
几个丫鬟收拾好了东西,交由府中小厮抬着,跟随阿离出了扶摇阁,顺着石阶下了山岩。
雨歌紧贴着墙壁,用手掩住自己的口,“梅渡羽莫非真的将我当做那个子瑛了?还要搬到梅园和我一起住?”嘻——想着想着,脸上就升起了一朵火烧云,“他要是不和那些贪官狼狈为奸祸害百姓就好了,多么深情的一个男人啊。”不过,公主转念一想,梅渡羽要是真做过那些坏事,也好办,那就抄了他的家,抄没所得继续和皇帝三七分,霸占他的财、霸占他的房,再霸占了他的人!
“哦吼吼。”公主想到可以霸占美男的肉体,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不觉笑出了声。
“谁?!”小丫鬟惊呼道。
“喵~~~~”
“莫不是闹猫了?”另一个小丫鬟问道。
“这都是几月了,闹的什么猫,好妹妹你别犯懒快过去瞧瞧。”
“看就看吗,作甚地要说人家懒。”一个绿衫女子莲步盈盈的,嘟着嘴走了过来。
雨歌突然跳到绿衣女子面前,咧着嘴露出两排细密的小白牙,抬手一吹,对方未及叫出声,便被迷晕了过去。公主怕冻着小丫鬟,还特意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扯下一大片窗帘将人包好才藏了起来。
“绿珠这个小妮子,怎么还不回来!瑶儿你去找找她。”
叫做瑶儿的丫鬟刚从暖阁走到厅堂,就听到渐渐靠近自己的脚步声,还以为是绿珠回来了,才要嗔怪,眼前便一晃,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如法这般炮制,扶摇阁里侍奉梅渡羽的丫鬟婆子小厮一共十几个人,全被赵雨歌用药迷晕了过去。
财宝以及与官府的往来账目到底藏在了哪里呢?根据除了“色鬼”还兼具“守财奴”身份的公主自己的想法,家宅再大的有钱人,也要把藏置财宝的密室紧邻自己卧室而建,这样睡觉的时候才会踏实啊。
于是摸进了梅渡羽的卧房,里面有一张足有小房子那般大小的榉木嵌骨拔步床,瞬间便撑大了赵雨歌的眼球,撒丫子就扑了上去,翻跟头、立大鼎、来回打滚,枕头被褥上都是梅渡羽身上特有的淡淡梅花香。在床上花痴了半天,才又想起自己的初衷,连忙翻起被褥、敲打墙壁,寻找密室的入口,可找了有一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梅渡羽其实是习惯将财宝藏在茅厕里?公主大字状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和说话声,床上帘幕微微一动,再看时,赵雨歌已经消失不见了。
梅渡羽面色阴沉的迈进了厅堂,他本来生就一副笑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嘴角也是弯弯的,若面上显露出不快,那就说明心里的火已经很大了。
几个随侍与管家谁也不敢先开口。
“织机不能停工,老张你辛苦点连夜就去订做新的织机。”最终还是梅渡羽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
“爷……”管家看着梅渡羽的脸色,小心的递上了一份单据,“这是府县今儿送来的董大人他们明年用度预算,您看……”
梅渡羽一把抓过单子,看了两眼,便撕了个粉碎,“吃不饱的一群蛀虫,只知道要要要!那就不要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啊,关二十几个蚕农对他们来说算小事,但是叫我去找谁收蚕丝,靠他们吐吗?!”梅渡羽口中发燥,端起茶杯要去喝,发现杯中竟是空的,这才意识到打他走进扶摇阁就一直没有人出来侍奉,他起先心思全在织造局的事情上,也没有觉出什么不妥。
现在,梅渡羽端着空空的茶杯,开始静静的环视厅堂四周。管家以为是丫鬟们偷懒,刚要开口唤人,就被梅渡羽抬手制止了,“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这一趟折腾下来,我也乏了。”
管家和随侍们意识到眼下这情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梅渡羽没发话,他们也不好擅自行动,只用眼睛向梅三郎询问:确定要他们出去吗?
梅渡羽冲他们点了点头,几个人见他们三爷胸有成竹,也便听令退了下去,除了有事情要去办的,其余人也不敢走得太远,按剑压刀守在阁外。
梅渡羽轻轻叩击着茶碗盖子,嘴角衔笑,挑帘步进了睡房。
“绿腰这帮死丫头一定是估摸着我一宿都回不来了,躲到哪个妈妈家耍牌九去了。”三郎放下茶杯,整个人脱力的扑倒在大床上,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呼呼声。
“咯吱——”很轻微细小的声音,不仔细去听,便会被阵阵的风声轻易的掩盖下去。
三郎的耳朵微微一动,猛的翻转过来,弹身跃起,床顶上忽的窜出一物,只觉得一团白,还未看清,已经跃出了两丈开外,眼看就到了门边。
“哈哈!妖怪,哪里走!”三郎兴趣大起,旋身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对方衣带,往怀中一拉,是不是妖怪还说不好,因为对方用袖子遮住了脸。
“别不是还没变化完全,脸还是猪头?!”三郎一手揽住白衣人的纤细腰肢,一手去捏对方手腕。
白衣人慌忙中只想着逃脱,胡乱的去踢去踹,险些被她误打误撞三郎的子孙根。梅渡羽向后错步,拉住白衣人的腰带,打了一个翻滚,两个人一起跌回了大床上。
“让我看看,哪家妖精会下这样的狠手!”三郎压在白衣人的身上,将她钳制在自己怀中,把她遮脸的手拉来,竟还有一个扎得丑丑的头巾,系在鼻子那里,但是那双眼睛已经暴露了妖精的身份,他猜的没错,果然是那个家伙。
“啊,原来是子瑛。”梅渡羽假装吃惊的样子。
“嘿嘿……三郎……你回来了啊?”雨歌扭动着身体,想要从钳制中挣脱。
“这里——貌似不是梅园吧?”三郎犹疑的左右望了望。
“那个……人家想你了吗……”雨歌脸颊粉扑扑的,眨着眼睛痴看着三郎。
“真的吗?子瑛。”其实梅渡羽心中每一提到“子瑛”这个名字都是痛的,可是为了套出这个神经病女子,哦不,是神秘女子的真实身份与目的来,他也只能忍下去。
“当然了三郎!”雨歌手指□□梅渡羽的衣襟里,上下慢慢滑动着,梅三郎只觉得心上一痒,对她的压制松了些,雨歌趁机从三郎身下小蛇一般钻了出来,抬腿跨坐在他的身上。
梅三郎怎肯就这么认了输,一边嘴角勾起,邪魅的笑着,手不安分的顺着雨歌的小腿一路隔着绸裤滑到大腿内侧,轻轻一握。
三郎掌心里的温度,仿佛烫到了赵雨歌,全身都颤了一下。
雨歌将手滑进自己的怀中。
“做什么?”三郎柔柔的问她。
“自然是宽衣了,死相!”雨歌烟视媚行,娇嗔着,可手在怀中掏了又掏,把肚兜险些都抽了出来,还是没有找到雪里狐交给她的那个药包,之前明明还在,不然那么多下人她是用什么迷倒的啊?!
梅渡羽笑着,从腰间抽出了一个小包,在赵雨歌的眼前像拨浪鼓一样的摇晃着。
雨歌虽然心中一惊,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小碎拳头捶打着三郎的胸部,“你真坏!真坏!真坏!”
梅渡羽险些一个没忍住,就要推窗,直接把赵雨歌丢到山后的湖里去喂鱼,最后代替雨歌喂鱼的是那个小药包。
赵雨歌仿佛听到了药包落水的那一下“扑通”声,心里不禁一抖,看来自己要悬,忙伸手到后腰去抽大丫给她的匕首,三郎却动也不动,只玩味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笑。雨歌顺着梅渡羽的眼神,一点点扭头去看自己手中的匕首,竟只剩下了匕鞘。梅三郎,好快的速度,好妙的手法!
“哈哈,那个……三郎……我只是想增加些床笫上的情趣啊……”赵雨歌笑得像面部抽筋。
“是吗?”梅渡羽忽然坐起,将雨歌按倒,“你到底是谁?来杭州府所为何事?”
“我……我不是你的子瑛吗?”雨歌的心脏突突突的跳,又是怕,又是欲望在攀升。
“那是骗你的,你是像她,但怎么可能是她!你根本比不上她!我那样说,只是想让你放下防备,露出你的尾巴来,怎么样,在我这里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梅三郎从靴子里抽出那把本来是藏在赵雨歌身后的匕首,贴着雨歌光滑细嫩的脸颊慢慢滑动着。
“你你你,你可拿好啊,这匕首锋利着呢!”雨歌一动都不敢动。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说!”梅渡羽又将匕首往下压了压,光滑但冰凉的刀身将雨歌皮肤下流动的血液都凝冻了起来。
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公主?别说自己身上没有凭证,梅渡羽十有八九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他如此这般无礼于公主,他会不会担心自己脱身后报复他,而干脆就杀人灭口啊。
“我……我说……我其实是你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只是想来偷一条你的内裤,回去做镇会之宝的……”赵雨歌讪笑着轻轻用指尖推开贴在自己脸上的匕首。
“有你的,嘴还真硬,我会让你乖乖开口的。来人!”梅渡羽收起匕首,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将赵雨歌拎下床来。
守在门外的侍从们,听到梅渡羽的招唤,一拥而入,反剪起赵雨歌的两臂,听候梅渡羽的处置。
“将她关入地牢!”
就这样,公主像张破麻袋一样被四个大汉丢进了漆黑潮湿的监牢。天还没有亮,就从老情人变成了甩货……
“用的着这样么……”公主扒着铁栏杆,把小脑袋挤在当中,“不是‘子瑛’就不是‘子瑛’,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有什么好?我才不愿意做她!连向心爱的人坦明身份的勇气都没有!一辈子遮遮掩掩,凭什么说我比不上她?!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才不稀罕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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