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其他小说 > 灼华 > 33. 耶律枭侍寝成功 宅斗日

33. 耶律枭侍寝成功 宅斗日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裴郡守”这三个字一落下来, 厢房内的轻松气氛突然为之一僵。

    沈落枝脸上的笑容顿收。

    闭着眼的齐律突然睁开眼瞧了一眼沈落枝,然后又立刻闭上了眼,沈落枝原本压下去的唇角便又勾起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药碗,道“我还有要事, 你们二人先休息吧。”

    跪在榻前的袁西瞧见沈落枝凉下来的眉眼,到了嘴边的挽留的话就吞回去了。

    他擅察言观色的, 方才他说了那么多冒犯的话, 郡主都没有真生气, 但现下一提了“裴郡守”,郡主便是真沉下脸来了。

    他便不敢嚎了,怕惹郡主生厌,但又有点不甘心。

    袁西眼珠子一转,便缩着身子,跪着接过沈落枝手里的药碗,皱着脸, 格外可怜的道“那, 那郡主记得明日早些来看我阿兄,我阿兄一日瞧不见您, 一日都不喝药的。”

    沈落枝轻轻地“嗯”了一声,起身向外走。

    她起身离开之后,躺在榻间的耶律枭才缓缓睁开眼眸。

    他起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过精铁面具戴在脸上他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虽然人皮面具颇为妥帖,但还是有一些隐晦的细节与人面不符, 他不能常以此面具示人。

    而一旁的袁西也捧着药碗爬起来了,一边爬起来,还一边与耶律枭道“阿兄啊, 你我应当再加把劲儿才行啊我瞧着郡主这模样,心里也定是怜惜你的。”

    耶律枭已经坐起身来了,他的眼眸扫向门外门已经被关上了,弯月和沈落枝的脚步声都渐渐走远,听不见了。

    袁西正将药碗随手放在桌面上,一边说一边回身道“你也知道的,郡主有未婚夫,若是日后郡主成婚了,容不下你我,可怎么办呢我们得抢在那位裴郡守进府之前,让郡主宠幸你一回”

    耶律枭那隐在面具后的绿色眼眸喊了一瞬,继而抬起眼眸来,认真的看着袁西,虚心求教“都听阿弟的吩咐。”

    “就今天晚上吧阿弟有一件百战百胜的宝贝借给你”袁西道“我们搞个大的苟富贵”

    “勿相忘。”耶律枭道。

    两人目光对视之间,双眸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袁西不太聪明,但很敢搞。

    耶律枭不太了解,但真的信。

    卧龙凤雏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

    彼时,沈落枝与弯月正出北院的门。

    弯月落后于沈落枝半步,一双眼眸不断地在沈落枝的侧脸上扫过,她想说一句“郡主你不要被那两个无耻之徒给骗了”,又觉得郡主那般聪慧,一定已经看出来了,所以弯月心中又升腾起了几分疑惑。

    郡主既然瞧出来了,又为何要那般善待那两个小倌呢

    虽说那戴面具的漠北小倌是救了她们郡主一命,但是她们郡主并不是那种被人救过之后,便无条件的顺从对方的人,她们郡主外柔内刚,瞧着温软,但内里手腕并不弱于任何人。

    弯月越想越觉得难以理喻。

    一个大面具,一个红肚兜,郡主到底在善待他们什么啊

    而转瞬间,沈落枝已经带着人出了北院。

    如水波般荡漾的裙尾在月光下泛出柔软的光泽,今日无风,便只有清冷的月光从头顶上落下来,弯月瞧见她们郡主的脸越来越冷,待到走到府内前厅门口,瞧见裴郡守的时候,那张清冷的玄月面上已经瞧不见任何一点笑意了。

    月色之下,弯月瞧见裴郡守便站在院内厅前。

    裴郡守大概是刚从衙门回来,他今日穿了一身雪绸云缎的书生长袍,发鬓上以玉冠束发,他本就生的出尘挺拔,如山间云鹤,此时月下回眸,更显三分高洁,周身都漾着文人雅士才有的风华之气。

    仿佛月光到了他这,都更皎洁三分了似的。

    “郡主。”裴兰烬瞧见沈落枝远远向他走来,那双瑞凤眼不知为何,突然向一旁偏移了一瞬,继而才重新落到沈落枝的脸上,随后,他向沈落枝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

    沈落枝缓缓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也未曾行礼,只略微勾了勾唇,道“已是晚间了,裴郡守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

    夜间独身入女子府邸,自是失礼,只是之前沈落枝从未与裴兰烬计较过这种事,且,沈落枝还邀约过裴兰烬留宿,今日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提了这么一句。

    裴兰烬隐约间察觉到沈落枝对他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对,但是他抬起眼眸看沈落枝时,便瞧见沈落枝依旧如同之前一般,唇瓣含笑的看着他,好似是他的错觉一般。

    一对上他的视线,沈落枝便问他“裴郡守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沈落枝款款走到他面前来,她素手轻抬,两臂端起交叠于小腹前,行步时不急不缓,端的是一股大家风范。

    这是他熟悉的沈落枝,是江南的郡主,是为了他千里奔袭的未婚妻。

    裴兰烬便涌上了一股心虚,像是有蚂蚁在咬着他的心口一样,让他有些微小的疼,还有点细微的烦躁。

    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落枝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在对不起别人之后,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却不会记不起自己做过多少对不起对方的事,也不会怨恨自己,反而会莫名的对这个人生厌。

    就像是裴兰烬,现在都不想见到沈落枝。

    好似他只要多看沈落枝一眼,就会又记起来自己做的那些恶心事情,心中的厌恶就会多一分,但是这一分厌恶,他却并不会加在自己身上,反而会落到沈落枝身上。

    这就是懦弱自私的人,在面对自己做下的错事时,所采取的自我保护。

    “是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商量。”裴兰烬看向了前厅,道“我们进前厅说吧,需要讲一段时间。”

    沈落枝便点头,继而吩咐一旁的弯月,道“将前厅的地龙烧起来,再上些茶水瓜果。”

    弯月领命退下。

    沈落枝便越过裴兰烬,以主人的姿态进了前厅内。

    裴兰烬抬眸看向前厅,便瞧见了一个气派又不失风雅的前厅。

    前厅原先只有普通的木桌椅,现下已全都被换成了白花梨木的,窗沿旁被摆放了一支净白口官窑瓷瓶,那瓷瓶在江南便是稀罕物,是价值千金的官窑出品,也是沈落枝的嫁妆。

    而那花瓶之中,插了一支玉花没错,一支玉花,因着西疆冬日无花,不似江南水美,南康王心疼女儿,便遣人做了许多支各种各样的玉花,供给沈落枝赏玩。

    何其宠爱。

    窗沿下摆着的一个瓷瓶都是如此价值,更别提这屋内的其他陈设了,被丫鬟端上来的翠玉缠雪的杯盏,以及一旁用以照明的玉灯江南并非多产玉的地方,只是南康王妃与灼华郡主都好美玉,所以南康王便四处搜罗美玉。

    那是富甲天下的南康王啊,有什么是他买不起的呢若是有朝一日圣上要打仗,恐怕还要管南康王借军需呢。

    裴兰烬与沈落枝落座之后,由弯月亲自端上来茶水侍奉,茶水间冲泡的是“红酥手”,此茶口感绵绵,茶汤鲜亮,产自大奉东津神女山,是极少见的茶。

    沈落枝也不急于询问裴兰烬为何归来,只安静地品茶。

    前厅的地龙此时燃的更旺了些,一股燥热直顶上后脊,弯月便点了腊月寻梅香,这是沈落枝最喜爱的香,一点起来,便会散发一股清凌凌的梅花香,减缓燥意。

    沈落枝正坐在白花梨木的椅子上,垂着眸饮茶。

    氤氲的水汽铺散在她的眉眼间,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瞧不出什么情绪,玉灯在她身后,莹润的光泽落到她的身上,她的一根银簪都在熠熠生辉。

    她坐在此处,便像是一副仕女图一般。

    裴兰烬出够了神,终于渐渐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不由得又一次打量了四周的陈列几眼。

    沈落枝似乎是还没察觉到,只安静的品茶,茶水浸润了她的唇瓣,将她嫣红的唇润出晶莹的艳色。

    裴兰烬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低咳了一声,道“落枝,我今日,刚从外面剿匪回来。”

    这个匪,说的便是清泉商队。

    沈落枝抬起眼眸来,神色关切的望向裴兰烬,她细而长的眉眉尾略弯,让她瞧着像是随时在笑一样。

    “郡守剿匪可顺利”那含笑美人问道“小女子近日常听人说,那些行商很难剿灭,想来,郡守在外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裴兰烬有些不自在的挺直了脊梁,目光越发躲闪。

    那样一个如君子竹一般出类拔萃的公子,此时竟然不敢看沈落枝的眼了。

    沈落枝依旧当瞧不见一样,含笑的看着他。

    “是,剿匪是极难,他们都自有一番去处,而且,他们还会针对我与针对我,像是之前在北山的刺杀,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们不死,他们不会收手的。”说到此处时,裴兰烬的眼眸里掠过几丝恨意“所以,我一定要剿灭他们。”

    “他们竟然这般难缠么。”沈落枝听闻此事时,面上未曾浮现出什么震怒,只是微微拧眉。

    “那群行商在西疆内行走,靠的就是凶恶的名声。”裴兰烬微微摇头,道“之前我为了取荒里甜的种子,去砸了他们的场子,他们若是不派人来杀我,在外人眼里,便是他们示弱、露怯,因此便难以继续立足,所以他们不会停,他们不停,我们就也不能停。”

    这大概也就是那群行商们抱团的原因吧。

    因为对手凶恶,所以自己只能变的更凶恶,否则就会被对手吃掉,所以,每个人都将手中的刀握的越发紧,将事情办的越发绝。

    “原是如此。”沈落枝抿了一口茶,乌色的发鬓在玉灯的光芒下闪着熠熠的光,声线轻柔的道“那郡守深夜来此,是想让小女子做点什么呢”

    沈落枝那双眼望过来、对视上时,裴兰烬有一种“所有秘密都被看穿”的感觉,后脊梁莫名的一紧。

    但裴兰烬却找不到哪里不对。

    落枝待他一如既往。

    大概是他多想了吧,毕竟是他心虚,难以端正态度。

    “我是想,能不能由郡主出面,联合南康王,和城中富商们,开出来一条官道来。”裴兰烬道“若想彻底剿灭那些私商,便只有开出一条官道。”

    裴兰烬道。

    沈落枝转瞬间便明白裴兰烬在盘算什么了。

    大奉西疆有各种路,但基本都是杂乱相交的小道,至今为止,都没有一条专门用来运输货物的官道。

    裴兰烬想剿灭所有在大奉中往来的私商,但是又要保证大奉民众基本的生活,就需要一条官道,而想要建造一条官道,就要有足够的兵力和财力,还要有人在大奉内为裴兰烬铺路。

    所以裴兰烬就把他的主意打到了沈落枝的头上,沈落枝是灼华郡主,父为南康王,有的是钱与人脉,若是南康王要倾尽全力来为裴兰烬做这件事,自然是做的成的。

    可是,凭什么呢

    沈落枝一时觉得好笑极了。

    裴兰烬想起她的时候,喊她一句“落枝”,想不起她的时候,就与旁的女子商量怎么磋磨她,现下竟然又开始打她这嫁妆的主意了。

    不只是嫁妆,甚至还带着点要吃岳家绝户的意思。

    拿她的家财,拿她的父母,来为他自己铺出来一条通天路,来为他的功绩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倒是说的出口

    “原郡守是这般想的。”沈落枝点头道。

    裴兰烬隐隐有些紧绷起来,他放下手中杯盏,下意识的端出来一副说服沈落枝的姿态,道“落枝,你知道我的,我并非是为了我自己,我自拿起书卷的那一日,便曾立下过誓言,我要这大奉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你瞧瞧这西疆的黎明百姓,你看看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与江南比起来,简直一个云端一个泥潭,都是大奉人,山川异域日月同天,岂曰无衣呢我身为他们的父母官,是真的想为他们做一些事情的。”

    裴兰烬说到这里的时候,姿态便更足了,这一次大概是加上了他的初心,所以便显得真挚多了,竟又有了几分当初他们初见时,沈落枝瞧见的公子仪态了。

    他道“今日你我所做之事,今日你我的牺牲,会改变西疆这片土地,这里的子民,世世代代,都会记得你我。”

    沈落枝听得极认真,但又像是有几分迟疑,只过了片刻,便叹息道“裴郡守,可否让我好生想一想这等事太大了,若要做,怕是要与我父讲,我一人,不能先定下。”

    裴兰烬自然也应允点头,他知道,沈落枝一贯是谋定而后动的人。

    那他便要加些力道了,他需要说服沈落枝。

    这很简单的,裴兰烬想,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子,便是会为了这个男子献出一切的,是沈落枝是他的妻,日后也会是他孩子的母亲,沈落枝为他做任何事,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是,犹豫也很正常,每个人在面临这种事都会犹豫,他只要多与沈落枝说上两句好话,哄一哄沈落枝,让沈落枝瞧一瞧他的诚意,一切便都成了。

    他们二人晚间又说了些许话,夜色越发沉了,弯月添了两次茶水,沈落枝估摸着也到时候了,正准备送客,便瞧见裴兰烬道“落枝,今夜很晚了,不若留我歇在此处”

    沈落枝抬眸看他。

    彼时天色很暗了,外面黑压压一片,只有前厅内的玉灯还在盈盈的亮着,如同流淌的水光一样落到裴兰烬的身上,一圈又一圈的荡漾着,仿佛浮光掠金,静影沉璧。

    裴兰烬生的是极好的,远山浓眉,玉面挺合,他有一双潋滟的瑞凤眼,若是满含期许的瞧人时,眼底里便会涌起淡淡的春意,眼尾三分情,便能将人心都瞧软。

    他似是又回到了那一场江南烟雨天,郎骑竹马来的戏中了,点上浓妆,好戏开场,丹青如画,水袖摇曳。

    唱起来了。

    沈落枝想,真该让她那两个傻小倌来瞧瞧,这才叫唱戏呢,这一眼一眉的风情,才是能杀人的利器啊。

    “郡守想歇着,便先歇着吧。”沈落枝垂下眼睫来,像是有几分羞涩,眉眼间隐隐还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姿态来,她道“还是上次那间房,便由弯月送郡守而去吧。”

    沈落枝不能推拒他,她不能做的那般明显,那会引起裴兰烬的怀疑。

    虽说裴兰烬现在被美色侵蚀了脑子,被污浊掩盖了品性,但好歹也是一郡之首,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人,想与他打机锋,就得慢慢来。

    裴兰烬自是点头应允,他们二人便回了院里。

    裴兰烬终究是男客,不能住在沈落枝所住的东院里,所以便住在了南院。

    弯月送他离去之后,沈落枝才慢悠悠的走回东院间,她走的极慢,一边走,一边思索她当下该怎么做。

    裴兰烬虎狼之人,她定是不能信的,也绝不可能把她自己的血肉挖出来,喂这么个人吃下去,但她又该如何做呢

    眼下,裴兰烬与邢燕寻拿捏住了她被西蛮疯子抓过去的把柄,想以此攻讦她不洁,大奉现下虽是民风开放,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若是此事传出去,她也定会名声受损。

    这并非是她的过错,所以这苦果她也绝不会咽,所以她绝不能将此事传出去。

    而裴家的长辈还在路上,过个一两日便要到此来,为他们主持婚事了。

    裴兰烬想要毁她的名声,但是又要惺惺作态来娶她,摆出来一副“施舍”的态度来,等她感恩戴德的嫁过去,然后伏低做小,一辈子被他们踩在脚底下。

    那,裴兰烬便会在长辈来之前,将此事宣扬出去,宣扬的越大越好,然后在裴氏长辈来之后,又摆出来一副对她情根深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来娶她。

    所以,裴兰烬宣扬此事,就这两日了。

    而在这两日之间,裴兰烬又偏偏与她提了官道的事,他的想法便很好窥探了。

    他是想先在沈落枝的心里种出来一个种子,不管沈落枝此时答不答应,只要她失节的事情一流传出来,她落了下风、裴兰烬再出来力挽狂澜后,她或许是出于感动,或许是出于弥补,都会答应裴兰烬官道的事。

    她是南康王府的独女,凭借南康王对她的宠爱,她开了口,她父是肯为她赴汤蹈火,拿命填出来一条官道的。

    而她,还会被蒙蔽在其中,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天下第一好的夫婿。

    等到裴兰烬事成,他若要再迎娶邢燕寻,沈落枝也很难抽身了,她把所有东西都压给了裴兰烬,纵然裴兰烬反悔,她亦无办法。

    她投入太多,已经没有抽身的余地了。

    到了那日,便真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了。

    沈落枝越想越觉得心冷,骨寒。

    裴兰烬啊裴居正,当初的誓言忘却便罢了,为何偏偏要把她往死路上逼迫,为何要吃净她最后一丝血肉,逼迫她跪在地上磕头呢

    她每一次见到裴兰烬,都会惊讶于裴兰烬的无耻,都会胆寒于裴兰烬的所作所为。

    一次比一次更甚。

    她之前,为什么便爱上了这样一个人呢

    她也差一点儿,便要与这样一个人共度余生了啊。

    她走回到东院的时候,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甚至连沐浴洗脸的力气都没有,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机一般,如幽魂般走到了床榻上。

    她踩脱下履鞋,向床榻上一滚,和衣而躺,便想昏死在这冰冷的西疆夜里,但她一躺下来,腰背便硌到了被子下坚硬的身躯,沈落枝被惊了一瞬,她骤然起身,掀开被子,便被一股热气直接扑到了脸上。

    在她的被子里,躺了一个浑身滚热的高壮男子,对方显然也知道夜间爬榻这个行为比较下作,所以哪怕这个时候了,脸上依旧戴着一张厚重的面具。

    而最让人难以启齿的,是他的穿着。

    他身上没穿别的,只穿了一件红肚兜,这原先她在袁西身上看过。

    那些青楼人,大概把男子穿女子衣物当成一种邀宠的乐趣。

    铜色的强健肌理与大红色的肚兜交映在一起,并不突兀,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色气,和他身上的血热气混成一体,直扑到沈落枝的脸上来。

    沈落枝冰冻发麻的身躯一点点暖起来了。

    而爬榻的这一位比沈落枝还要僵硬,他的肌肉都紧绷成了一块精铁,声线僵硬着道“郡主我生病了,病的要死,想来瞧瞧您。”

    他显然是偷跑来的,弯月不会让他进门的。

    他那低沉的声音落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自己信没信,反正沈落枝是轻笑了一声。

    这准是袁西出的招。

    她周身绕着的那股颓唐之意终于散了,她一笑,便像是枯木上又生出了新的嫩芽一般,眼眸里都透着新生的兴趣,像是又找到了让她快乐的东西。

    她的目光一点一点落在他的面具上,缓缓的点了点他的面具,问他“为何总要戴着它呢”

    他的面具只能挡着脸,但沈落枝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瞬。

    过了片刻,沈落枝才听到她的小倌说“我生来貌丑,怕惊吓郡主。”

    沈落枝便问“若是我不介意呢”

    她的小倌又说“郡主若想摘,我现在便摘。”

    “不必了。”沈落枝掀开被子,慢慢的钻进去,躺在他的身侧,汲取他的温暖,声线轻轻与梅花香一起散开,她道“你什么时候愿意摘,便自己摘,你不想摘,便戴一辈子,我不爱强迫他人的。”

    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绿眼睛轻轻一颤。

    而沈落枝已经贴到了他身侧,她和衣而眠,只抱着他一条胳膊,用微凉的脸蛋蹭着他,与他道“陪我躺一会儿,齐律。”

    “我好冷。”

    次日,清晨,裴兰烬一大早便从郡主府离开了。

    而沈落枝一反常态的睡到了辰时左右,都未曾起身。

    眼瞧着都要到巳时了,郡主竟然还不曾起身。

    弯月越发担忧了。

    她们郡主向来不曾如此懒怠的。

    正在她迟疑不定的时候,内间里终于传来了郡主的声音。

    “弯月,去取一套男子身量的衣裳来。”隔着一扇门,弯月听见厢房里面的郡主道。

    弯月先是想了想这院子里哪里有男子身量的衣裳,先应了一声“是”后,随即如遭雷劈。

    等会什么男子身量的衣裳

    谁家的男子进了她们郡主的房啊

    弯月的宅斗认知仿佛崩塌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