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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面具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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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炎炎, 蝉鸣嘤嘤,由三座大山环绕的宣州城仿若被架在蒸炉上,闷热异常。

    炎炎烈日之下, 湖边柳树蔫头耷脑,街道两侧商贩们的吆喝声也显出几分无力。

    路上行人寥寥, 在如此闷热的天气里,茶馆的生意倒是异常火爆。

    雅人茶坊座无虚席, 茶馆店主为了招揽客人,特意请来京城的说书先生在茶坊说书。

    宣州城虽然距离京城不远,却有三道大山, 两条溪流阻隔, 可谓是闹中取静的一片世外桃源。

    不过, 生活在世外桃源里百姓的八卦之心却不比京城百姓少, 听说书人又讲起天水大战,堂内有一人不耐烦喊道

    “天水大战已是两个月之前的旧事, 麒麟军大胜金人,收复大魏故土的消息初听时还觉着热血沸腾, 可听多便觉无趣。楚老先生, 您倒是换个新鲜的故事啊”

    “是啊,是啊, 换一个我们没听过的”

    “最好是皇家秘事”

    “胡麻子你胆子不小,皇家秘事你也敢听, 就不怕掉脑袋”

    瞧着堂内起哄的众人, 楚先生放下手中折扇,瞥向一旁的小徒弟。

    小徒弟收到师傅投来的眼神,当即敲了一下手中铜锣。

    清亮的铜锣声在茶坊间响起,倒是吸引了众位茶客的注意力, 众人的议论声渐渐终止。

    楚先生微微一笑,摇起手中折扇,朗声道“诸位想要听的皇家秘事,还真有一桩你们可有听说,两个月前,皇上在行宫遇刺之事”

    说书人抛出的话题一下子吸引了茶客们的注意力。

    茶馆二楼雅间,半敞的隔扇窗露出一位女子的倩影。

    女子头戴帷幔,身姿纤纤,一袭月白色烟纱裙如云霭披在她身上,虽然看不到女子的容貌,但从凌云花纹袖口探出的那双素手十指纤纤,白皙如玉。

    女子通身气度雍容高雅,悠然品茶的姿态好像瑶池仙女饮凡尘泉露。

    听到说书人突然抛出的话题,女子似是感到好奇,握着茶盏的素手微微一顿,头上帷幔轻轻晃动。

    “两个月前,皇上在行宫遇刺,摄政王大为震怒,下令封锁行宫,皇城司将每一位达官贵人居住的殿宇搜查了数遍,扣押百官足有半月。期间齐国公府的老夫人心悸发作,随身携带的静心丸早就吃完了,若非太医及时施针抢救,齐老夫人险些一命呜呼,齐国公爱妻心切,提刀面见摄政王,怒斥摄政王究竟要将他们这些臣子扣押到何时”

    “最后怎样了那刺客被皇城司抓到了吗”

    楚先生见茶客们大眼瞪小眼,口中急声催促,他神秘一笑,先是喝上几口清茶润了润嗓子,才不急不缓道

    “皇城司神通广大,最终自然是抓到了刺客,放百官归京,不过坊间传闻皇上在此次遇袭中身受重伤,直至今日都未上过朝。”

    “那刺客究竟是谁派去的”

    “摄政王没有对外宣称刺客是谁派去,不过摄政王从行宫回来后,立刻召集麒麟军,如今二十万麒麟军兵临淮河沿岸,蓄势待发。”

    “这么说,皇上十有八九是被南帝派来的刺客所伤,摄政王想要为皇上报仇,准备和南边开战了”

    霎时间,满堂陷入一片哗然,茶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二楼雅间的女子放下茶盏,随手留下几块儿碎银,在堂内茶客众口纷纭中悄然离去。

    上了马车后,女子摘下帷幔,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女子肤若凝脂,云鬓如墨,柳眉如烟,琼鼻红唇,清眸流盼,耀如春华。

    跟着女子一同上车的小丫鬟瞧见了,脸上不由露出一副痴态。

    “宝笙,你又露出那种表情了”

    宝笙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奴婢觉得小姐的模样实在美貌,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她明明跟在这位新主子身边伺候了两个多月了,可还是会因女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绝色姿容感到惊艳。

    听到小丫鬟唤自己小姐,魏无晏唇角漾起淡淡的浅笑。

    被人叫了十余载殿下和多半年陛下,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如今这个称呼,

    虽然不习惯,但是心中却很喜欢。

    两个月前,她成功逃离行宫,抵达宣州城,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在城内。

    期间,魏无晏通过伢人买下了一名唤做宝笙的小丫鬟,让她为自己出门跑腿,打探京城里的消息。

    得知京城内风平浪静,魏无晏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摄政王没有发现她放在山河异志中的那一封让贤书

    她在出逃前还特意将那本书放在玉枕下,想着皇城司的人若是发现她不见了,定会彻底搜查流云殿,那封让贤书便会顺利交到摄政王手中。

    摄政王拿到让贤书,理应即刻返回京城,火速登基,再去解决南帝魏浔这个隐患。

    可魏无晏在宣州城待了一段时日,却迟迟没有听到摄政王登基的消息。

    皇城司的伺察遍布大魏各个州城,钻天入地,无处不在。魏无晏担忧暴露出自己的行踪,不敢主动联系吕太医留给她的线人,只好领着宝笙不时前往茶馆,从说书人口中探听京城的消息。

    今日,她从说书人口中得知摄政王不仅将文武百官扣押在行宫半月之久,还险些让齐国公老夫人丧命,魏无晏心中默默念了句罪过,罪过。

    与此同时,她却有些看不懂摄政王的做法,不明白他为何要放出自己遇刺的消息。

    那夜,她李代桃僵,利于文鸳的身份进入上林苑,在有了郑校尉这个目击证人后,蕊心在驱寒的姜水中放入蒙汗药,放到了郑校尉等人,而负责善后的吕太医对外宣称郑校尉和蕊心都中了迷香,好伪造出皇上被人掳走的假象。

    魏浔不久前给魏无晏的龙袍中洒下引兽粉,她若是突然失踪,魏浔的嫌疑自然是最大。

    魏无晏设下重重迷阵,就为了将屎盆子扣在她那位便宜皇兄身上,好将蕊心和文鸳二人摘出来。

    这么久了,摄政王都没有派人前来捉拿她,说明她这次的逃跑计划很顺利,那为何摄政王却迟迟不登基,而是放出自己遇刺的消息。

    莫非,他还想从魏浔手中将她救回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魏无晏轻轻摇了摇头,对她脑中的想法自嘲一笑。

    摄政王是何许人也,他野心勃勃,权势滔天,冷心薄情,对真龙之位势在必得。

    这样的男子,又怎会因见不得人的断袖之情丧志理智,舍近求远,非要去救她的性命。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就在魏无晏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宝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柳眉一皱,嘟囔着小嘴道“哎呀,小姐,您今日又乱花银子了”

    “哦,你且说说,我今日怎么乱花银子了”

    “小姐方才在茶馆不过喝了一盏香茶,尝了一盘茶点,离开时却随手丢出五两碎银。奴婢瞧咱们隔壁的几位姑娘,比小姐还多点了几盘茶点,却只留下二两银子打赏钱。”

    瞧见宝笙掰着小手指头替她算账,魏无晏笑了笑,温声道

    “你算得很对,日后我会注意一些。”

    车窗外吹进暖融融夏风,拂过女子耳畔碎发,女子虽然没有佩戴华丽首饰,但那对宛若珍珠莹白剔透的耳垂,和明眸笑起来时,眼波里流淌的细碎星光,却比任何珠宝都要闪耀。

    面对这位脾气极好,容貌极美的新主人,宝笙有时恍然觉得女子莫不是天上偷偷下凡的仙女,不然为何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如此矜贵出尘,比她曾经见过的侯府小姐还要高雅万倍。

    而且姑娘好像很少出门逛街,对民间物价一窍不通,曾经差点用一锭银子去买一碗馄炖。

    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宝笙哪里知道,魏无晏从小生活在皇城里,对民间物价不太了解,蕊心以前就叮嘱过她,待她到了宣州城后,先通过看守院子的虔婆婆买上几名奴仆。

    三年前,魏无晏托付吕太医在宣州城购买下一套宅院和几间商铺,她这个老东家一直没有现身过,商铺里的几名代理掌柜只管拿工钱,盘下的书斋和酒肆经营惨淡。

    因此,在这些年里,她名下的这几间商铺都在源源不断地赔钱,等她从虔婆婆拿回账本,理完账一看,发现她现如今的家底和明德皇帝执政时的国库有得一拼。

    不过明德皇帝没钱时,还能靠着卖爵鬻官广进财源,可她如今只是个无权无名的平头小百姓,又要靠着什么赚取银钱来养活自己和家中的奴仆呢

    就在魏无晏为她小宅院中的柴米油盐而发愁时,远在百里之外,金碧辉煌的皇城中,亦有人茶饭不思。

    皓月当空,星光黯淡。

    垂拱殿,御书房,

    “启禀摄政王,江南的影子传回来消息,说并未发现魏浔身边有皇上的踪迹,其中一名影子已是魏浔极为信任的死侍,从他口中描述,魏浔对皇上遇刺一事感到十分惊讶,还派探子入京打听皇上如今的安危。”

    竹成文顿了顿,又道

    “如此看来,魏浔恐怕与皇帝在行宫失踪之事并无联系。”

    他说完后,抬眸看向紫檀木书后的摄政王,

    男子一袭玄色织金长袍,玉冠束发,立在窗旁。气质沉静又清冷,挺拔孤傲的背影仿快要与窗外同样清冷的月色融到一起。

    摄政王没有回头,幽幽开口道“川西那边有什么动静”

    薛锰瓮声瓮气答道“启禀摄政王,云烨回到川西后,白日里按部就班操练川西兵马,入夜便回长兴王府,并无异常,根据骠骑将军的回话,他也未在川西境内发现皇上的踪迹。

    陶临渊缓缓转过身,深幽且冰冷的眸光扫过薛锰和竹成文,二人顿觉一股强大的压力落在他们背上,二人齐齐跪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皇上失踪已有两个月,你们搜遍行宫的每一处角落,却寻不到皇上的下落”

    摄政王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

    烛光摇曳,映在男子的俊美的侧颜上,如潺潺流光淌过。

    屋内寂静无声,静到落针可闻。

    书房外,小安子正在厅内更换香炉中的熏香,周遭仿若凝滞的空气,使得他每一个动作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他心中有些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手腕一抖,一屉价值不菲的松香掉落在海棠方砖上,发出哗啦地声响。

    “手脚蠢笨的奴才,这可是价值千金的松香,也是你配糟践的,还不快滚下去领罚。”

    詹公公斥责完小安子,迅速命人将地上残余的松香收拾干净。

    要说在这些日子里,最知晓摄政王心境的人,莫过于近身伺候男子左右的詹公公。

    自打皇帝消失后,摄政王的脾气可谓是阴晴不定,在朝中砍萝卜似地一连砍了七八位贪污受贿官员的脑袋。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倒是没有臣子质疑皇上为何多日没有露面上朝。

    皇城中,但凡有宫人在私下悄声议论皇上的伤势,便会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皇城司带走,从此再无踪迹。

    而京郊外的乱坟岗中,却多了不少无人敢认领的尸身。

    詹公公担忧徒弟闹出的动静惹得摄政王不喜,送去给乱坟岗“添砖加瓦”,劈头盖脸骂完小安子后,便让他滚出垂拱殿。

    看到詹公公袒护小安子的举动,陶临渊突然心念一动。

    皇上失踪那夜,最后接触过皇上的人,除了郑校尉,便是经常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两名小宫娥。

    “近身伺候皇上的那两名宫娥现在何处”

    薛锰不知摄政王为何突然问起两个小宫娥,他挠了挠头,诚然答道“摄政王叮嘱过不可伤及二人性命,卑职便将二人关押在福宁殿,等候着皇上回来。”

    竹成文脑筋转得快,他蹙眉沉思片刻,恍然道“摄政王突然提起这两名小宫娥,莫非怀疑皇上的失踪与这二人有关。”

    陶临渊没有说话,抬眸看向窗外,夜中水雾氤氲,远方的福宁殿笼罩在朦胧灯光之中。

    男子目光冰冷,漆色眸底映出清冷的月色。

    倘若魏浔和云烨与小皇帝失踪一事都无联系,且小皇帝在失踪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小皇帝是自己离开行宫,藏了起来。

    小皇帝人脉单薄,在宫中待了十七年,只得两名忠心耿耿的小宫娥近身伺候。

    偏偏这两个小宫娥,都是在小皇帝消失前陪伴在他身边的人。

    其中一人因家事离开宫殿,另一人因吸入迷香昏迷不醒。

    如此看来,未免过于巧合。

    “本王记得皇上曾提过,那个名叫蕊心的宫娥已到了放出宫的年纪。”

    陶临渊垂下双眸,修长手指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白玉夔龙纹扳指。

    詹公公想了想,道“蕊心姑娘今年二十有七,确是到了出宫的年纪。”

    “放她出宫,让皇城司的人跟紧了她,若是瞧见皇上的踪迹,莫要打草惊蛇。”

    “卑职遵命。”

    屋内众人领旨退下。

    夜风乍起,屋檐下的宫灯随风微微摆荡,落在男子俊朗的面庞上,映得男子深邃的五官忽明忽暗。

    男子眸光漆黑又幽深,仿若风雨欲来气前浓稠如墨的天幕,隐隐压抑着雷霆之怒。

    倘若小皇帝早有预谋,设下瞒天过海的计划逃出行宫,那少年此前对他的温情蜜意,惓惓之情,岂不是全都是他伪装出来的虚情假意。

    至于那封动人心魄的让贤书,也全然变了滋味,不过是小皇帝对他这半年满腔热忱的一丁点施舍。

    在小皇帝心里,自己恐怕就是他玩弄于掌心,哄骗得团团转的大傻子。

    “咔吧”一声。

    男子指尖微微一用力,拇指间那块价值连城的白玉扳指瞬间断裂,一分为二。

    若是真的,他便将小皇帝抓回来,亲手用锁链拴在少年脚腕,让小皇帝知道背叛他的代价

    宣州城里的百姓们日子过得悠闲又自在,故而,城中百姓晨起的时间都要比繁忙的京城晚上不少。

    这日,晨光微熹。

    城内家家户户依旧紧闭大门,街上路人寥寥,只有几间早餐铺支起了摊子。

    咚咚咚的叩门声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响起。

    宝笙打着哈欠,她随便披了件褂子迈出屋子,口中嘟囔着道“大清早的怎么又来了,我家小姐不是说了,后日卖掉铺面就还你们的银钱。”

    宝笙打开门,瞧见门口并非是前几日的催账人,而是一位面容干净的女子,女人肩上背着个包袱,看上去像是来县城投靠亲人。

    “姑娘,你敲错门了吧”

    站在门口的女子笑了笑,正要答话,突然听到院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蕊心,真的是你宝笙,快让她进来。”

    蕊心瞧见院中杏树下站立的女子,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她快步上前,细细打量着魏无晏。

    女子穿着素净的月色云纱水雾裙,鬓间垂落下的步摇在日光下闪动着琉璃光彩,映亮她澄澈的双眸。

    女子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发自肺腑的笑容,是她在皇城里从未流露过的。

    “陛姑娘您瘦了。”

    蕊心喉中哽咽,轻声道。

    魏无晏轻轻拍了拍蕊心的手背,抬眸看向一脸发怔的宝笙,笑道

    “蕊心是我以前在京城时,一直伺候在我身边的掌家丫鬟,你去厨房准备一些早点送进屋,我们主仆二人许久未见,要好好叙一叙旧。”

    宝笙点点头,她曾听虔婆婆说,魏无晏是打京城来的富户人家小姐,因父母早逝,家中没有兄长撑腰,族人又惦记她父母留下的家产,索性孤身一人来到宣州城自立门户。

    待支开了宝笙,魏无晏与蕊心走进内室。

    魏无晏给蕊心沏上一盏茶,好奇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到县城里,文鸳呢我走了后,摄政王有没有对你们二人用过刑”

    蕊心手捧茶盏,痴痴盯着眼前的女子。

    算起来,她跟在魏无晏身边伺候了七年,却只在三个月前,匆匆帮着她换过一身宫女衣裙出逃。

    如今看向眼前容貌明艳动人,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心中不由倍感唏嘘。

    陛下本就是女子,五彩云水绣金龙袍即便再尊贵,终究不如一身简单雅致的衣裙适合她。

    “摄政王并未对奴婢们用刑,只是将我们二人关押在福宁殿。半个月前,詹公公突然找上奴婢,说奴婢既然早就到了离宫的年纪,不如随今年这一批年满二十五的宫女离开皇宫。”

    “奴婢当时心中感到奇怪,询问詹公公此事可是摄政王的意思詹公公悄悄对奴婢说,摄政王如今顾不上奴婢和蕊心二人,摄政王不知从何处得到皇帝的让位诏书,准备将皇帝在行宫遇刺之事扣在南帝身上,不日后就要宣布皇上病重而亡的消息。”

    蕊心平复心绪后,娓娓对魏无晏说起这几个月里宫中发生的事。

    魏无晏听过后,紧锁的眉心慢慢舒缓开来。

    看来摄政王已经打探出她不在魏浔手上,否则不会要放出皇帝重病而亡的消息,不然岂不是打脸。

    至于她的生死和下落,显然对马上要登上龙位的摄政王来说,已是无足轻重。

    “奴婢离开皇宫后,不敢掉以轻心,在京城各个客栈辗转住了半个月,听到民间流言说皇上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才敢出发来寻陛下。”

    “我在宣州隐姓埋名,改姓了卫。日后你唤我卫小姐便好。”

    蕊心见魏无晏笑得灿烂,心情亦跟着大好。

    “对了,奴婢刚刚听到侍奉小姐的那个丫头说小姐如今欠着外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无晏将她手中那几个赔钱铺面的事如实告知给蕊心,并说她已经找到了赚钱的营生。

    原来就在前几日,魏无晏以大东家的身份来到她名下唯一一家盈利的商铺青山书斋。

    在翻阅青山书斋的流水帐时,她突然发现有一项名叫“春图”的画册成交量尤为客观,可以说她手中的那几间商铺,全在靠着卖“春画”的盈利苦苦支撑。

    好奇之下,魏无晏唤来青山书斋的掌柜询问这“春画”究竟是什么书,居然卖得如此畅销。

    青山书斋的掌柜姓徐,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的落第秀才。徐掌柜没想到自己的大东家竟然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面对女东家懵懂无知的提问,徐掌柜还算清秀的面庞霎时烧得如同猴屁股一般红艳,他支支吾吾小声解释,这“春图”就是秘戏图,又名春宫图。

    魏无晏略感惊讶,想不到这看似上不了台面的秘戏图不仅在民间有如此大的市场,还售价不菲。

    徐掌柜表示青山书斋里售卖的秘戏图算不上昂贵,都是他从一些不入流的画匠手中收购所得。

    如今大魏最有名的秘戏图大师名叫周昉,他笔下描绘的男女神态生动细腻,所作秘戏图备受京城里的豪门贵胄追捧,也是达官贵人女子家出嫁时的压箱宝,单单一卷便能在万宝阁售出万金。

    徐掌柜这席话勾起了魏无晏的兴趣,她将手中的几间铺面抵押给当铺,凑足银两,准备购得一卷周昉大师的秘戏图。

    她想,既然自己最擅长描绘人物,名下又有一间书斋,那她可以取一个笔名,画出和周昉大师一样价值不菲的秘戏图在青山书斋售卖。

    得知魏无晏的想法后,蕊心惊讶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陛小姐,您若是缺银两,奴婢可以将这些年在宫里攒下的银子都给您,您如今就算不当皇上了,身上仍流淌着尊贵的龙血,怎能如此作践自己,去画这种污秽的东西赚银子”

    见蕊心着急打开行囊取银子,魏无晏笑着拉过她的手,不以为然道

    “我用自己的能力挣钱养家,不偷不抢,怎能算是作践自己,若是要你个丫鬟的体己银子养活,我这身龙血才是堕落了”

    蕊心知道魏无晏心里一旦打定主意,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得作罢。

    主仆二人小聚了半日,因摄政王还未登基,蕊心担心自己若是继续留在宣州城会暴露魏无晏的行踪,故而她只待了半日,就依依不舍与魏无晏告别,再次回到京城。

    半个月后,徐掌柜打听到宣州城的万宝阁分铺即将拍卖周昉大师所绘的残卷,将此消息告知给魏无晏。

    这日,魏无晏换上一袭男装,准备前往万宝阁。

    出门的时候,她看见隔壁府邸门口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看来隔壁空闲已久的府邸搬进来新主人了。

    听说隔壁的府邸曾是一位官员的故居,后来官员晋升到京城任职,携带家眷前往京城,这套大宅院便空闲了下来。

    魏无晏没有多想,招呼宝笙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万宝阁,魏无晏在一楼交纳完会费,由小厮领至二楼包厢。

    万宝阁的小厮笑容满面,能说会道,他将一副做工精巧的竹质面具放在桌上,笑着解释道

    “公子若是不想让旁人瞧见自己的容貌,可以在拍卖时带上我们万宝阁统一制作的面具。”

    魏无晏拿起桌上的竹质面具,尝试着带在脸上,发现大小刚刚好。

    “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客观若是听见堂内传来的铜锣声,就代表拍卖大会正式开始。”

    小厮为魏无晏添上茶水和果点,交代完事项,便躬身退下了。

    包厢里没了外人,宝笙忍不住盯着一身男装的魏无晏,口中啧啧赞叹

    “小姐,想不到你打扮成男子的模样竟是如此俊美刚刚和您一起上楼的那几位小姐,都透过团扇悄悄地打量您呢”

    魏无晏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竹袍,玉冠束发,手持一柄揽月折扇,举手间投足间姿态优雅,还真有几分世家子弟的风流倜傥。

    她带上万宝阁统一制作的面具,面具洞口露出的一对清眸灿烂,明亮似星。

    听过宝笙的赞赏,魏无晏笑了笑,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中传来

    “拍卖的时辰快到了,你去打开格扇窗。”

    魏无晏为了竞拍周昉大师的秘戏图残卷,特意换上了一身男装,毕竟若用女子的身份与一群男子相互叫价秘戏图,放在民风保守的大魏,未免有些惊世骇俗。

    宝笙刚刚推开格扇窗,便听到一阵响亮的锣声。

    不一会儿,二楼和三楼包厢的格扇窗纷纷被人打开,数十位余位竞拍者坐在窗旁,一边品茶一边看向高台上陈列的数件拍卖品。

    负责主持拍卖的司仪留着两小撮八字胡,随着他的谈吐上下跳跃。

    “诸位贵客,吉时已到,今日由蔡某给诸位贵客们一一介绍台上的珍宝”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套红翡头面,其中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做工精良,玉色褐红,虽然放在宫中算不得什么珍宝,但在距离京城较远的宣州城还算是罕见。

    阁楼中的女子们瞧见这套红翡头面,不由双眼一亮,纷纷开始叫价。

    魏无晏坐在窗旁,手摇揽月扇,耐心等待这轮竞价结束。

    突然,察觉出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抬起头,撞上一对漆黑如墨的眸子。

    魏无晏摇扇的手腕微微一顿。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三楼窗边,男子一袭黛蓝色锦袍,白玉带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巍峨如玉山,脸上戴着做工精致的鎏金面具,面具后的眸光深邃且黑冷,仿若能吞噬人的深海,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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