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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初歇。
医院楼,草坪上挂满了晶莹雨珠,在阳光照射闪着细碎光,微凉空气里混杂着泥土清香。
长椅上,时鸢坐在那,目光落在不远处两道身影上。
夕阳将两道影子拉得长。
老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厚厚毯子,上面还摆着几小玩具。
身旁,男人蹲在那里,没有穿平日里严谨正式西装,而是一件米白色针织衫,颜色干净而柔和,往日身上阴郁和戾气尽数褪去,在阳光照耀更显温暖。
夕阳余晖笼罩在他深邃面庞上,将精致五官勾勒得朦胧而梦幻。
他侧过头,正认真地听老人说着什么,然后将手里拼图块一点点地拼给看。
快,老人布满皱纹脸上露出了孩童般单纯快乐笑容。
画面温馨而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扰。
只是远远看着,时鸢觉得心口空缺一部分,此刻仿佛已经某种情绪情绪填满,酸得眼睛发胀。
许月如看着眼前这一幕,欣慰地笑着开口“时小姐,没想到经常来这志愿者,是你未婚夫啊。我说呢,少有年轻人照顾老人家这么用心,不嫌脏不嫌累,还有耐心陪着老人家玩。”
时鸢没有收回视线,唇角跟着弯了弯“嗯,他确实有耐心。”
许月如怎么看,怎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连声感叹“小伙子模样生得好,我看闻里,还那么年轻有为,多好啊。以后你不用再自己一人操劳这家了。结了婚以后再生孩子,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猛然听见家,结婚这两字眼,时鸢恍惚片刻。
明明来说好像是遥远事,此刻提起时,却似乎变得格外
触手可及。
时鸢强迫自己回过神,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道“了许姨,是不是快到时拿药了”
许月如看了看时,这才恍然道“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
时鸢笑了,嗓音轻浅“没关系,还是我去吧。”
轮椅上,老人目光渐渐清明起来,慈爱地端详着面前年轻男人。
“小裴啊,还是不带口罩好看。”
闻言,裴忌诧异抬眼“奶奶早认出是我了”
老太太目光慈祥地望着他,只是笑道“奶奶虽然时常犯糊涂,却没到糊涂到连你都认不出来地步。比小时候更熟稳重了,长大人了。”
裴忌低眉笑笑,将老人家膝盖上毯子盖得更严实些。
“其实啊,鸢鸢早跟我提过要带你过来。”
老人家叹了一声,又缓缓说道“鸢鸢这孩子啊,从小没有妈妈,都是我一手带大。爸爸为了养这家,常年都在外面挣钱。所以打小开始,鸢鸢比同龄孩子懂事,独立。什么都知道,心里什么都明白,自己心里难过时候不往外说。”
“几年前,爸爸出事之后,我身子骨不争气。如果不是因为我生了病,鸢鸢不用在该好好上学年纪,自己一人去了北城赚钱。”
“来是跳舞好苗子,结果却放弃了,心里得多难过啊。结果反过头来,还在笑着安慰我,说自己喜欢演戏,让我放心。”
“奶奶知道,曾经鸢鸢应该跟你说了什么重话,伤了你心。但小裴,你别怪,别恨。心里苦着呢,只是什么都不说。”
裴忌只是听着,心口便传来一阵坠痛,撕扯着发疼。
老太太拍了拍他手,语重心长道“奶奶知道,你是受过苦孩子,不容易。过去事,叫它过去吧。从今往后,你们两要好好过,别再让方难过。”
裴忌喉结滚动了,眉眼里尽是认真。
他低声承诺“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鸢鸢,一辈子。”
闻言,老太太欣慰地笑了笑,骨瘦如柴手紧紧握着他,眼眶中闪着些泪光。
“鸢鸢交给你,奶奶放心。”
时鸢取完药回来时,途中路过护士站,听见几小护士在里面窃窃私语。
“我说吧,什么志愿者大学生,哪大学生能有那种气场,之前我看他有点眼熟,原来是裴氏集团总裁。”
有人戏谑“小陈这回芳心彻底碎了吧。”
小护士不服地反驳“还说我,你不是之前试图搭讪还人家拒绝了吗”
“切,他来了那么多次,你见他搭理过哪小护士吗冷冷酷酷,搭上一句话都费劲。”
有人轻咳两声,压低声音“人家只是外表冷漠好吗,你们都没看之前那采访啊。我看书上说越是这样外表又冷又狠男人,实则骨子里又欲又会尤其是在床上。不知道柔柔弱弱时女神受不受得住啊。”
挺会
好像是有点多大人了,之前还跟玩哥哥妹妹这套
脑中不受控制地回忆起某些画面,时鸢脸颊泛起一抹不正常红,连忙快步走回到病房里,却正巧撞到裴忌推门出来。
透过门,时鸢往里面看了看,轻声“奶奶睡着了吗”
裴忌门关上,低声应“嗯,睡了。”
时鸢微舒一口气,将取回来药给了保姆,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来,冷风呼啸着刮过,秋叶在马路边翻滚席卷,吹得人有些冷。
裴忌动作自然地接过包,然后拿起围巾,一圈圈地给系上,只堪堪留出了鼻尖和一双盈盈大眼,看着软软糯糯。
时鸢眨了眨眼睛,忽然“奶奶刚刚都跟你说什么了”
给系好围巾后,裴忌牵过手,顺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神色散漫。
“没说什么。”
时鸢蹙起眉盯着他,显然不信他话。
他语调漫不经心地答“奶奶说,让我们快点努力,争取让早点抱上外孙。”
旁边还偶有行人路过,裴忌音量不算小,引得几路人纷纷侧目看过来。
时鸢脸一红,掐了一他手心,美目暗含威胁地看着他。
小声道“你别瞎说”
男人神色散漫又轻佻,似笑非笑地盯着。
他勾了勾唇,声线低沉磁性“你看,说了你又不信。”
转回头,雪颊气鼓鼓“不说不说。”
大衣口袋里,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握得更紧,长指顺着指插进去,换指相扣姿势,严丝合缝。
裴忌淡声“一会儿想吃什么。”
掌心传来温度炽热灼人,烫得人心尖发颤。
时鸢想了想,“火锅吧。”
离家不远地方开着一家辣火锅,虽然时鸢不太能吃辣,但在这季节,晚上吃一顿热乎乎火锅是一种别样满足。
店里顾客不多,服务员正在柜台后看着电视,见有人进来了,服务员立刻起身,领着他们挑了一靠窗位置。
时鸢点了鸳鸯锅,辣那边只敢要了微辣。
点完菜,锅底快端了上来,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
前几次去吃火锅,基都是剧组里聚餐,热闹,可是说到底没有那种团圆氛围,许是因为,身边人都不是家人。
一人在外漂泊太久,时鸢甚至已经快忘了上一次感觉到这种如此强烈归属感是什么时候。
雾气缭绕,氤氲了眼前视线,微辣酥麻感觉从舌尖蔓延开来,让时鸢忽然想起庆功宴那次。
他还那么恶劣,逼着吃了几口桌上辣菜,坏得不行。
时鸢想了想,一念头忽然从心头升起。
用筷子从辣锅那一边里夹出一片煮得通红青笋,放到他盘子里。
盘子里多出一样东西,裴忌抬了抬眼,看见时鸢冲他眨了眨眼睛。
在时鸢以为他不会吃时候,他忽然拿起手边筷子,夹起那片看着辣青笋,面不改色地咽了去。
时鸢顿时一怔。
知道他明明吃不了辣,和时鸢不同,裴忌是一口都不吃那种。
所以时鸢即便动了坏心思,故意夹给他一片,是因为认为他根不会吃。
眼看着他唇色变得更加殷红起来,时鸢有些急了“喂你怎么”
他不是从来都不吃辣吗
迎着困惑不解目光,裴忌掀了掀眼皮,深邃平静目光望向。
他声线低沉“不是你夹给我吗。”
话落,时鸢又是一愣。
眼前雾气缭绕,若隐若地笼罩着男人面容,让人看不真切他此刻神情。
可却给时鸢一种感觉,哪怕在递过去是毒药,他会毫不犹豫地吞去。
怎么会有人像他这样啊。
这样想着,时鸢眼眶忽然有些酸胀,有些甜,又有些发涩。
抽了张餐巾纸递给他,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辣吧如果你不行话”
裴忌忽然沉声开口叫“时鸢。”
时鸢懵了“啊”
他神色认真“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
时鸢刚刚酝酿出来眼泪在这一刻瞬蒸发掉了。
中途裴忌出去接了工作电话,等回来时,看见时鸢手边摆了瓶韩国烧酒。
裴忌一进来,看见仰头干了一杯去,然后呛得皱紧眉头,白皙脸颊上已经悄声晕开两抹绯红。
明明不能喝酒,还总逞强。
想到今天日子,裴忌没说什么,收起手机,坐回面。
见他回来,时鸢眼睛亮了亮,朝他晃了晃酒瓶,“你要吗”
虽然是在询,但手里已经拿起杯子,给他倒了一小杯。
“这是桃子味,辣不辣”
裴忌蹙了蹙眉,勉强答了句“还行。”
“”
时鸢记得当时他家里摆了满地洋酒瓶,知道他在喝这点烧酒恐怕跟喝白水似。
看来还是自己享受吧。
从火锅店出来,外面路灯已经依次亮了起来。
时鸢今晚吃得有点撑,完忘记了女明星身材管理。还好附近是一座小公园,两人决定去公园里散散步。
饭后时,公园里散步有老人,有带着孩子年轻夫妇,还有一处卖糖炒栗子小毯子支在那里,一束暖黄灯光倾洒来,袅袅热气弥漫开来,散发着香甜可口气味。
时鸢意识多瞥了一眼,身旁男人已经停脚步。
“坐在那等我。”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抬脚朝那小摊子走去。
时鸢无奈,找了处旁边长椅坐等他。
裴忌正站在那等着老板装栗子,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面扯了扯他裤脚。
他低头,看见一裹得严严实实粉团子站在那,高度甚至还没到他膝盖。
见裴忌看过来,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冲他露出一无比灿烂笑容。
但可惜,男人铁石心肠,完没有这萌到人心化笑容迷惑。
裴忌从来都小孩子这种生物无感,只觉得聒噪,无法忍受。
他淡声“有事”
奶声奶气地“漂亮哥哥,等我长大可以和你结婚吗”
“”
小女孩眼睛亮亮,眼巴巴地望着“你长得好好看。妈妈说阮阮要找最好看男孩子当老公才行,你是阮阮见过最好看男孩子。”
虽然冷冰冰,但是真好酷哦。
裴忌蹙了蹙眉,蹲来平视着小女孩,神色冷淡,说出来话相当无情。
“抱歉,恐怕不行。”
俊颜在面前忽然放大,小女孩看得一怔,一秒听到自己拒绝,又差点因为男人直白不已拒绝难过得哭出来。
裴忌抬了抬巴,“看见那边站着那姐姐了吗”
小女孩顺着他示意方向看过去。
不远处灯火,一高挑纤瘦女人坐在长椅上,长发披肩,气质出众,穿着浅咖色呢子大衣,颈上系了一条杏色围巾,虽然半张脸都围巾遮挡住,可露出来眉眼却不难看出绝色容貌。
裴忌挑了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我老婆。你去同不同意。”
小女孩猛点了两头,拔腿跑过去。
时鸢坐在长椅上,听见身旁响起一道软糯可爱声音。
“漂亮姐姐。”
时鸢循声转头,看见一粉雕玉琢小女孩站在自己身旁,萌得人心都要化了。
弯唇浅笑了,柔声“怎么了吗”
小女孩抬手,奶声奶气地“我可以嫁给那哥哥吗”
时鸢得一懵,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小女孩抬手指着裴忌方向,认认真真道“那哥哥说,你是他老婆。”
闻言,时鸢终于反应过来,脸瞬红了透。
他都在跟小孩子胡说什么啊
小女孩眨着眼睛,分雀跃地“漂亮姐姐,那你到底是不是呀不是话我可以和那哥哥结婚吗”
迎着小女孩期待目光,时鸢一时有些语塞“嗯不是。”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有什么应付小孩子经验。
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但姐姐喜欢那哥哥所以”
小女孩看着羞赧神情,立刻懂了,脆生生地开口“那好吧姐姐。祝你和那漂亮哥哥早点生一像我这么可爱宝宝。”
说完,小女孩又冲露出一软萌甜笑,转头跑掉了。
时鸢还没反应过来,看见裴忌拎着一袋糖炒栗子走了回来。
男人宽肩窄腰,长腿惹眼,矜贵气质在人群中更是分鹤立鸡群,冷峻面庞公园里氛围染上些许烟火气,不似往常那样看上去冷厉得不近人情。
有些像神仙凡。
啊不。妖孽凡。
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由自主地朝他瞥过去。
等他走过来,糖炒栗子香气顺着空气飘进鼻腔里。
时鸢仰起脸看他,佯装若无其事地“你刚刚跟人家小女孩瞎说什么了”
那么小小女孩只是看了他一眼都嚷着要嫁给他,买糖炒栗子都会招蜂引蝶。
裴忌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脸上,慢条斯理地“怎么,你吃醋了”
时鸢顿时睁大眼睛“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吃一几岁小孩子醋。
他轻笑,语调漫不经心“嗯,你没有。”
时鸢一噎“”
算了,不想解释了。
裴忌在身旁坐,那包热乎乎栗子拿出来,给剥了一粒。
他长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哪怕是剥栗子动作,都他做出一种从容不迫感觉。
时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刻,他剥好栗子送到嘴边。
低沉磁性嗓音在耳畔响起。
“张嘴。”
怎么像是喂小孩儿似。
时鸢不知道怎,脸有点烧得发烫。
红着脸张嘴,目光不自然地闪躲着,还是默默咽。
栗子香甜软糯口感在舌尖化开,那丝甜意直直蔓延到心尖上。
时鸢视线落在他弄脏了指尖上,心口有点发闷。
“好了我吃饱了,别再剥了。”
话说他不是有洁癖吗
从包里翻出湿纸巾,抓过他手指,轻柔地擦拭着,直到一点点沾上栗子碎屑都擦干净才作罢。
时鸢满意地舒了一口气“好了。”
裴忌垂眸看着动作,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弧度。
夜风徐徐,两人安静依偎在长椅上。
刚刚喝酒慢慢上了劲,时鸢视线越来越迷离,眼前景色逐渐变得晕眩。
夜幕低垂,天空中繁星点点,有黯淡无光,有璀璨夺目。
靠在男人肩膀上,仰头看着天空,忽然轻声他“裴忌你说,爸爸在在看着我们吗”
幼稚题,小时候,过奶奶无数次这句话,但每一次只要,奶奶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后来长大了,慢慢不再了。
人死如灯灭。有多谎言,都只是用来骗小孩子罢了。
安静片刻,裴忌低声答“嗯,在。最亮那一颗是。”
时鸢又“真吗”
他不耐其烦地又答了一遍“嗯,真。”
得到想要答案,心满意足地弯起眼睛,远远望着天上那颗星。
爸爸,你看到了吗鸢鸢在过得好。
如果您在天有灵话,可不可以保佑我身边这人,余生平安顺遂。
时鸢眼睫轻颤,忽然开口。
“裴忌你手表摘掉,让我看看好不好。”
话音落,能感觉到身旁男人微滞了瞬。
快,裴忌恢复如常,沉声“一定要看”
疤痕丑,怕吓着,所以他才一直藏着。
坚定点头“嗯,要看。”
说着,时鸢已经抬手伸向他手腕。
他没躲开,而是任由着在他手腕上鼓捣了好一会儿,时鸢折腾了半天,却不知道要怎么打开。
委屈地撇了撇嘴,哀怨地看着他“我摘不来”
裴忌无奈垂眸,只好妥协,低声轻哄着“我自己来,嗯”
时鸢撤回手,看着他长指灵活地将腕表解开,八位数手表当垃圾一样随意丢到长椅另一侧。
目光怔怔地落在他暴露出来伤痕上。
男人手腕冷白劲瘦,脉络清晰分明,该非常养眼,可偏偏无数道疤痕破坏了该有美感,疤痕有深有浅,交错遍布,其中有一道痕迹最为深重。
时鸢看得心口一阵钝痛,坠得生疼。
眼睛越来越酸涩,泪水止不住在眼眶打转。
时鸢指腹轻拂上他伤疤,颤声开口“疼不疼”
裴忌觉得自己心里确有点病。
否则为什么在看着因为自己心疼得快哭出来时,他心里甚至升起一股异样又病态满足。
他勾了勾唇,声音含笑“痒。”
时鸢吸了吸鼻子,鼻尖又是一阵发酸,努力憋着眼泪。
裴忌皱紧眉,轻叹一声“别哭了,你一哭”
他顿了顿,凑近耳边,压低声音说“我想亲你。”
其实,不只是想亲。
裴忌抬手,脸侧垂落碎发拢到耳后。
“晚了,回家吧。”
乖巧地点点头,他扶正坐好。
裴忌刚站起身,解放了一麻木肩膀,看见时鸢朝他张开双臂,一双杏眸里湿漉漉。
轻声嘤咛“走不动了”
裴忌抬了抬眉梢,垂眸盯着“要我背你回去”
时鸢目光涣散迷离,迷迷糊糊地点头“嗯”
“可这是裴太太专属。怎么办。”
半闭着眼,跟着轻声重复“怎么办”
他耐着性子,一点点诱哄着“答应做裴太太,背你回去,好不好。”
喝醉酒人儿没那么好骗,静静盯了他一会儿,忽然歪头笑了,围巾那双杏眸水盈盈地望着,醉意朦胧不清,里面像是坠着一汪春水,撩人而不自知。
抬起手,勾了勾他小拇指,撒娇似晃了晃。
“哥哥快点背我。”
嗓音又轻又软,里面像含着一小勾子,勾得人心尖发痒,听得他腹一紧。
以后不能再让喝酒了。
太磨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地在面前蹲来。
“上来。”
时鸢笑得眼睛弯起,利索地爬到了他背上,紧紧环住了他脖颈。
裴忌侧眸,视线紧紧噙着趴在他肩上女人。
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长而卷翘睫毛垂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裴忌忽然又想起刚刚那小女孩。
如果模样换时鸢脸,一粉雕玉琢小团子扑进他怀里。
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想着,他唇角弯起一道浅而温柔弧度,嗓音低沉缱绻。
“起驾了,公主。”
说完,他稳稳托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家方向走去。
时鸢彻底醉得厉害了,眼前景象都开始重影。
眼前熟悉院子里,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低低抽泣起来。
抬起沾满泪花眼睫,眼中醉意朦胧,声音里染着一丝哭腔“哥哥我没有爸爸了”
裴忌喉结微动,如墨般眼底藏匿着一丝隐忍而克制心疼,不易察觉。
他低头,亲了亲眼睛,低声轻哄着。
“再叫一声,哥哥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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