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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这局面。
好像,和来时所想象的,有关于重逢地画面和画风,一点也不一样。
或者,两人相见之时,本来应该很好玩。
也或者,本来应该一起震惊、一起高兴,一起怔愣、一起哭泣地两人,活生生地表达着,想象与自作多情,仅仅只存在于,郭一凡一人身上而已。
哭天抹泪,哭成泪人。
叶子,上学时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既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可想,也没有那么多的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地眼泪可流。
这个世界上,能够随时随地、随随便便,在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之处,一眼便看出,郭一凡总是有何不同于他人的人。
似乎,除了她的父母,除了她的女友楚静一,就只剩下,还有一个她的同学叶子。
如此寒冷的天气,几乎和秋天的装扮不相上下。
不是穿得少,又是什么。
也许,是那一句,你穿这么少出门,被师姐知道,她会心疼的。
也许,是真正想要关心自己的人,太少太少了,少到,十几年后,最初想要关心她的人,还是一个不少地全部寻了回来。
寻回到,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
人生,圆满到实在不能再圆满。
唯一,不圆满的是,叶子,怎么就变成了这般地模样。
被所有人诉说着,她生活的不幸福。
被自己亲眼见证着,她的生活,真得就如同那些人所说,就是很不幸福。
窝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窝在这样一间小小的超市里面,生活及工作,不管幸与不幸,又能赚取多少的金钱。
当今世界,没有金钱傍身,没有金钱做为支撑,在别人的眼里,当然,往往只能算作,不幸。
叶子,脸庞之上、周身之中,皆升腾着一副贱贱地笑容。
笑得,淡定、淡然。
就如,她们不曾分离时,一模一样。
那份笑容里,含着几分真情实感,含着几分强装勉强,不得而知。
可是,当她听到,郭一凡对自己喊出口的那句,叶子青,我不怕冷,你快点走过来,我想当面告诉你,我和楚静一在一起了。
还是,听话的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去,一步一步地走到郭一凡的面前。
当即,望一眼,超市外面的天气。
又望一眼,停留在超市门口的那辆豪车。
再望一眼,郭一凡那张泪流不止的面容。
不由分说地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拽上她的一只手臂,把她拉到了,超市最里面,一间只有两三个平方的员工休息室。
关上房门,打开一盏,泛着暖暖的、橘红色的火光,被人们称为小太阳的暖风扇,照耀在她的身上。
找到一张,塑料材质的凳子,快速地把她推坐到上面,取暖。
自己,则是冷冷的站在一旁。
冷眼,旁观片刻,似唬似吓地说。
“小郭子,你大爷的,别哭了,你再哭,我给咱师姐打电话了。”
“叶子青,你随便骂,反正,我没有大爷。”
哭成了,这副熊样。
还有心思顶嘴、犟嘴,也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不管,你有没大爷,但是你再哭,我真给楚静一打电话了,我哄不好你,她定能哄好你。”
“你,别打,楚静一不知道我来找你。”
其实吧,从真正的内心来讲,郭一凡也不想哭。
老同学,大好的重逢日子,怎么能够,一直不懂事地哭下去,奈何,眼泪却怎么抑制,也抑制不住。
特别是,叶子都不哭。
自己一个人,凭什么要哭。
再看着、再听着,叶子那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表情,不但,没有一点久别重逢,开心、高兴的劲头,刚一见面,动不动就拿楚静一,吓唬自己的口气。
越想,越觉得自己,哭得不值。
一刹那,小孩子心性上来,不管不顾地开始冲她任性。
“我不想哭了,为你这个大贱人哭,一点都不值得,你快点给我找点纸巾,让我擦擦眼泪。”
什么,不想哭了。
什么,为自己哭不值得。
还不是真怕自己,给楚静一打电话。
叶子心间,压制着,想翻一翻白眼、撇一撇嘴的冲动。
耳边,听着郭一凡,口是心非地话语和论调,眸畔,望着她似一个小孩子,一点都不自知地心虚和害怕。
抿着笑容,抿着两边的嘴角。
张望着,两只大大的眼睛,似笑非笑,一忍再忍。
无声之中,无形之间。
不显山不露水,只用简简单单的楚静一三个字,便把她的眼泪,生生给逼退了回去。
仿似,楚静一三个字,就是那,收服与整治这人的法宝及神器。
无论,经过多少年,永不过时,永远管用地很。
一边,为她找出几张抽纸,让她擦一擦不值钱的眼泪,一边,继续贱贱地调侃。
“你刚刚对我说,你和楚静一在一起了,那你跑出来,怎么不告诉她一声,难道,不怕回去以后,大师姐收拾你。”
“我去外地出差,昨晚才回来,而且,又住在酒店里,她还不知道我回来,不可能收拾我。”
态度,好嚣张、好牛气。
郭一凡一边狼狈不堪地收拾着眼泪,一边牛气哄哄地再接再厉,冲着叶子,嘚瑟。
嘚瑟不过一秒,便招来了叶子,贱贱地出言嘲讽。
“哟哟哟,小郭子,多年不见,你不止变得又聪明又伶俐,这一招瞒天过海,也运用地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就不怕,我把你的小把戏,捅到她的面前去。”
“不怕,我来找你,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可怕的。”
“是么,那你回来以后,怎么不先回去见她,反而,住到酒店里,你敢说,没有别的事情,瞒着她。”
贱人,就是贱人。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
即使又坏又贱,又能为之奈何。
三言两语,人家就把话里话外的漏洞,聪明地信手拿捏,找得又快又精准。
郭一凡手里揉捏着,才刚擦拭完眼泪的纸巾,也还未曾来得及,找到合适的地方,把它丢弃。
脸孔上方,肿着哭过之后,两只大大的肿眼泡。
当即,听见叶子,明目张胆,一番明晃晃地讥讽、挑衅。
直接,恨恨地咬着嘴唇,愤愤不平地直视着她,再看着她拿捏自己,拿捏得死死地,好不得意的神情和神色。
暗暗,磨一磨牙。
张口就来,进行回击、还击。
“叶子,你少拿楚静一吓唬我,也少在我面前得意,再得意、也没用,赶紧回家收拾收拾,把这份破工作辞了,明天,咱们去见完王芳以后,我要带你一起走。”
“走,去哪”
“回z城。”
“回z城,做什么”
“给你买套房子,再给你找份工作,我要让你一年挣得钱,比呆在这里一辈子,挣得还要多。”
态度、口气,不止牛气,还好大。
魄力,更是好足。
关键是,如此美好的想法,征求过,叶子这个当事人,同意了么。
直到此时,直到此刻。
宛似,叶子才恍恍惚惚地真正看明白,郭一凡为何突然,一声不吭的跑到自己这里来。
哪里是,想当面告诉自己,她和楚静一在一起了。
眼前、眼下。
这份,牛哄哄的深情厚谊,多么令人倍觉温暖和动容。
然而,残酷的现实是,郭一凡来晚了。
亦或许,是自己结婚,结早了。
不得不,辜负、拒绝。
“郭一凡,恐怕,我,要让你白跑一趟了,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
“你,不愿意么”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有个儿子,我的儿子在这里,他还未长大成人,他的爸爸不管他,难道,我也要离他而去,不管他么。”
“你可以带上他,一起走。”
一起走
在笨笨的郭一凡,眼中及心中,一直很精明,一直精明到能够和楚静一,互相媲美、不相上下的叶子,似更觉温暖和动容。
只是,更似从未想过,还能够这么去做。
忽然,被人提醒。
忽然,这么想一想。
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深深的怔愣。
婚姻,可能会衍生出很多的不幸。
孩子,更可能会衍生出很多的牵绊和枷锁。
当爱意消褪,当婚姻名存实亡,当爱人如同陌路。
为何,还要苦苦坚守。
坚守着这份不幸,坚守着这份枷锁,坚守着这份无奈或折磨,而耗费掉自己一生,大好的光阴及时光。
“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
“叶子,我听别人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请你问问自己的心,你自己想要什么”
“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嗯。”
“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不是钱的问题,不管你听到别人,对你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明白,到了咱们这个年纪,改变,总是需要时间和勇气。”
不可否认,改变,是需要勇气。
但它,不能成为逃避挫折,与现实生活的借口。
人的一生,总而言之,说到底,靠得,永远只可能是自己。
“叶子青,我再叫一次你的大名。
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改变,让你变得重新拥有,勇于面对生活的勇气。
如果,你不打算改变。
如果,你还打算找借口。
为了你的孩子,昧着良心说,自己觉得自己这样,挺好。
接着,甘心窝在这么一个,小破地方。
就像,我们的父母,把所有的期望,全部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春节的时候,我一定会带着楚静一,再来一次,一起来找你,她出面,你应该知道,比我难对付多了。
我们,都长大了。
我也知道,很多很多的事,并不是只要有钱,就能够解决。
可我,为了你,为了我们之间的情分,愿意当一次坏人,愿意逼着你,违背一次,你本人的意愿。
在我和楚静一,有能力帮你的时候,真诚地帮你一次。
当然,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只要你,不后悔。”
郭一凡不知道的是,在她出走之后的不久,楚静一跑到她租房的地方,找不到她的人,最后只能找到叶子,求问、求助的时候。
叶子,也曾对楚静一,非常不客气地说过,类似的一番言论。
中心思想,主题、宗旨。
都是,不论自己做什么选择,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楚静一,苦尽甘来,人家就是有毅力,就是没有让自己后悔,等了那么多年,等到了、等回了,她最爱的人,郭一凡。
而郭一凡呢,十几年后,又跑到叶子的面前,亦非常不客气地对她说出,意思大差不差的一段话来。
似故意为之,似无心插柳。
为楚静一当年在叶子那里,所遭受的冤枉气,向她寻仇,报仇雪恨。
“小郭子,我听你的意思,只要我愿意跟你走,你又是给我买房,又是承担我和我儿子,生活开支之类的,我说,你在大师姐面前,当得了家吗”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对付楚静一。”
“哟哟哟,就你那笨样,也会有,变精、变能的一天”
“你,你再敢说我笨,我给楚静一打电话,让她找你,替我出气。”
就这,还敢让自己带上儿子,跟她一起走。
奈不住,叶子听得又舒颜又舒心。
舒完心,问一问,这个小笨蛋,怎么有本事找到自己的。
“哎,你在我面前,别横了,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吧,说来话长。”
“别给老子废话,快点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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