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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见谁
随着，郭一凡如同被人踩住尾巴，疼得她嗷嗷乱叫地回答出口,大大的疑问,似同时飘荡于楚静一和周君若的心头。
周君若唇角轻动,似想再问些什么,又似有所顾忌，转而闭口缄默。
楚静一则在一旁，默默察言观色,默默保持沉默。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新官还没轮到正式上岗上任呢。
就管起人来,点起火来了
而且,还管那么宽。
竟敢，质问起上司的事。
周君若问得咬牙切齿，郭一凡亦回地咬牙切齿。
形势，势均力敌。
气氛,势如水火，水火不容。
郭一凡恨恨地看着周君若,这个算是托关系、走后门,被熟人强硬送至身边的助理。
瞬觉，自己的一片好心,付之东流。
不论,她在她的叔叔和常姐之间,将要发挥起什么作用。
自己,已经非常体贴，或者说仁至义尽，为她铺好了后路和出路。
公司主营瓷器和字画,两项业务，面面均有人教她、带她。
更怕她，明天一个人在公司无聊，连为公司招兵买马，借机拉拢心腹的人事问题，眼睛眨也不眨地，都愿意直接交给她办。
被常姐知道，肯定少不了猛挨一顿狠批、狠训。
还不满意，还不满足
“周总，你今年多大了”
没头没脑地一句发问，无缘无故问起别人的年龄，让人怎么回。
刚刚还气到恨不能吃人地郭一凡，转眼，收敛情绪，心平气和地问起周君若，问得她迷茫四起。
见她一时猜不透何意，自顾自地说。
“我再跟你说一句实话，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师姐，谁也别想管住我。
我父母不管我，另当别论，她们是出于理解我、心疼我。
我师姐管我，是为我好。
周总，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关系到工作上的事，怎么谈都行，所以，对于你刚才无礼的态度，我可以不生你的气。
但是，咱们这个行业，听起来很高大上，盈利模式，套用一句外行人的话来讲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美女，你最好要耐得住，寂寞。”
侠骨柔肠，言语轻挑。
越说，越不正经。
楚静一前半段听得有多么心花怒放，最后一句，听得就有多么想掐死她的冲动。
正正经经中，夹杂着歪理邪说。
心间暗自白她一眼，又连忙为她出声收拾烂摊子。
“周总，我对你说过了，一凡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没有恶意，早点回去休息，多想想她说的话。”
说完，再不客气，再不客套。
把愣在原地的周君若置之身后，把说醉也醉，说不醉也不醉的郭一凡，打开车门，推入车子副驾。
坐进驾驶室，开车走人。
远处，漆黑的夜色中，点点灯火，辉煌盛放。
近处，宽阔平坦的路面上，路灯，一盏接一盏，久久长亮。
郭一凡一路之上，一直昏昏沉沉，又似怀揣心事，又似兴致阑珊，格外安静，静静地转着头，静静地欣赏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
车子，驶离市区，驶离环外高架。
楚静一即将把车子开回校内时，又暗暗用余光向她瞥上一眼。
也许出于心疼，也许出于担心。
瞥后，终是没有忍住一腔，满满地关心。
“一凡。”
“嗯”
“明天，你要去见什么人”
“常姐说，让我去找几家广告公司，让他们出几份营销方案。”
“今晚，周君若的表现，你看出来了什么”
“别的也没看出什么，就是觉得那个小姑娘，有点心急。”
小姑娘
一个心智尚未完全发育成熟，整天自称不想长大的人，居然也会倚老卖老，有一天，称呼比自己小几岁的人，为小姑娘。
只是，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人听上去，怎么有那么点不正经。
“好好说话，不许叫别的人小姑娘，叫名字。”
“哦。”
叫小姑娘有什么不对怎么就又惹着楚静一了。
很明显地感觉到，她不但排斥这个称呼，还隐隐有些不高兴。
周君若，就是比自己小嘛。
郭一凡即使凌乱着心田，却也如往常一样，亦没敢壮起胆子，问上一问原因。
天色已晚，为一称呼。
再吵一架再影响心情不合适、不值得。
楚静一不和郭一凡说话还好，一和她说话，她好像又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欣赏够车窗外的景色，转过头来，接着欣赏车窗内的美景。
美人在前，佳人在侧。
借着酒意，眯着眸子，尽情欣赏，赏得，那叫一个想入非非。
光是，想入非非算什么，还想出言调戏调戏。
“静一。”
“嗯”
“你喜欢开车吗我特别喜欢开车。”
“还好，问这做什么”
“哪天，咱们开着车子，找一个漂亮的地方，在车里试一次，怎么样”
车里试一次，试什么
两人都会开车，有什么好试的。
楚静一，楚教授。
那么大的人，竟一时半会儿，未能想明白，郭一凡说的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说出去，谁信
教授就是教授，不明白不要紧，懂得不耻下问。
“一凡。”
“嗯”
“我没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就那种意思，有什么不明白的
郭一凡，似乎被楚静一那方面的纯情，被问得懵住了。
一边懵，一边心虚、脸红。
一边想着，如何解释给她听，为难、犯难地很。
郊区的路灯，哪里有市区里的路灯，够大、够亮。
昏暗的车厢，伴着昏暗的灯光。
身旁与四周，皆是一片，昏昏暗暗。
楚静一等不来答案，再瞥一眼，处在昏暗里的郭一凡，昏暗的神情。
昏暗太过昏暗，神情捉摸不清。
“一凡，你快点回我。”
“静一，我。”
“怎么了”
“我，我刚想和你说的是，那种事。”
“哪种事”
“就就那种事，你明白吧”
“不明白，快说。”
“哦，以前听人说过，如果两个人在车里做那种，那种亲密的事，挺好玩儿的，我就想着能和你，也试一次。”
亲密的事，郭一凡说得嘴唇直打哆嗦。
一边说，一边认真地关注着，楚静一的表情，怕她接受不了，怕她觉得自己龌龊。
脑子里想的，时时离不开那种事，可不是龌龊么。
任何事，带上亲密二字，又能美好到哪里去。
楚静一的关注点，似总是有常人不同。
她想的是，她和郭一凡十几年未能相见，未曾分别时，两人更没有车子，就算听别人说，在车里做那种事好玩，又怎么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去的。
什么事，都奈不住深想、深品。
不想则已，一想就让人生气。
“一凡。”
“嗯”
“你虽然当时买了车，可我那时又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和我在车里做，那些事。”
“幻幻想。”
大义凛然，义愤填膺。
幻想除了幻想这，还幻想什么了。
反正，不管幻想什么，绝对幻想不出好的事来。
楚静一听完郭一凡说幻想，直接将车子驶离车道，猛地打转方向盘，停靠到路旁。
咬着嘴唇，红着脸庞。
车外，昏沉、寂静的街道，昏沉、寂静的环境。
四下望去，全是昏沉、寂静。
车内，与车外相比，情况也好不上多少。
扭转身体，望着眼前的人，双手齐出，一句话不说，开掐、开拧。
顿时，吱哇乱叫的声音，响彻于，那方小小的车厢。
突如其来的意外，造成，突如其来的躲闪。
呐喊震天，痛意泛滥。
这架势，这阵势。
郭一凡随着身上的痛处，有增无减，不得不痛中分神，生出自知之明，更定然相信，楚静一，非把自己抽筋剥皮了不可。
英雄不吃眼前亏，还等什么。
一边大力躲避，一边大声求饶。
“静一，疼疼疼，别打了。”
“一凡，我非打你不可，谁让你脑子里，整日不想一点正经的事。”
“我哪不正经了，我又没有想别人。”
“你还敢顶嘴，你还敢想别人。”
到底，讲不讲理。
到底，听没听懂。
当了教授，听力还那么差。
理解能力，也那么差。
“静一，我错了。”
“一凡，说，你，错哪了”
错了，错了就好。
错哪了谁知道错哪了。
尽管来不及去想，错在了哪里，可先喊一声错，准没错。
喊完一声错，打人的动作，随即停止。
楚静一撤回打人的身子，撤回打人的双手，瞪大双眸，眸光在在，直直盯着郭一凡。
就好似，在专心等她说出，错在了何处。
撒谎骗人，瞎编乱造，都行。
只要，理由给得合情合理，就能被放过。
如若不然，一定没完没了。
郭一凡的人生之中，真正等着被考验的时候，总是类似于此时此刻，此番境地。
借着这暗色的夜，借着这暗色的景。
眼睛眨啊眨，眨了又眨。
眼帘翻啊翻，翻了又翻。
眨完，翻完。
虚左以待，无出其右。
耍嘴皮子的功夫不行，其它方面的功夫行，就行。
一个倾身，一个倾唇。
一个拥抱，一个紧扣。
迅速迅猛，威风凛凛。
把楚静一死死地扣进怀中，唇，寻至她的唇畔，狠狠地挑开。
死死破入，狠狠侵略。
“嗯，一凡。”
“静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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