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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喝醉、迷糊不清,才敢借着胆子把心里话说出来。
顷刻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沉没塌陷。
再说一遍谁敢说。
郭一凡直直愣出天际，彷徨无措。
怔愣之中、彷徨之时,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楚静一的脸庞,除了看出她脸色有点红,头有点沉之外,貌似其它一切正常。
依稀凭着本人喝醉过那么多次的经验推断，一个人喝得再醉，话说得再不囫囵,路走得再不直，但那都是表面现象,脑子往往清醒地很。
不由想到,这不会是故意设套，等着套话的吧
转瞬，吓得瑟瑟发抖，嘴闭得那叫一个严实。
楚静一等上半天不见人回话,要求完再说一遍，四周直接变成一片静悄悄,迷惑不解,发生了什么
便不放心地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情况。
怎奈酒劲上来、心智迷蒙,双眼更似不听话般难以撑开。
天地可鉴,刚刚那声小小的嘀咕,她真的没有听清表达的内容是什么。
隐隐的焦急,透着隐隐的不安。
集中意念，强撑双眼。
睫毛眨呀眨，眨了无数次,视线终于费力张开。
神色糯糯地凝视前方，凝视眼前。
灯光轻柔，亮而明快。
郭一凡一副乖巧、老实地模样，半蹲半跪在床旁，与之默默对望。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似被盯得有些心虚莫名，双腿再难继续支撑住整个上身的重量，颤颤巍巍的蹲坐到地面上方。
“一凡，你发什么呆呢”
“没，没发呆。”
“不是有话对我说吗快点说，说完早点休息。”
“我，我说过了。”
“再说一遍。”
“好，我刚就是问你想喝热水，还是凉水”
“你确定”
“嗯。”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楚静一将信将疑，看着那不躲不闪的脸孔和神情，多么想再审上一审，实在被头昏脑涨、头重脚轻，折磨得没有精力严加探究，不宜再战，只好暂时放人一马。
“我什么水也不想喝，你快上来抱我。”
“静，一。”
两个字，叫得九曲回肠，叫得万般情深。
郭一凡苦闷无处发泄，更惆怅得无以为继，不管不顾，一头栽进眼前那张精致的容颜之上。
脸颊，两两相贴时，蹭一蹭、动一动。
又渐渐发觉身体所处的位置不够理想，不能更好地与之撒娇、任性，胡乱的席地而跪，慢慢移至楚静一的颈窝之中，闷头沉默。
似渴望被人抱上一抱，温言温语地抚慰一番。
一连串的动作，引来楚静一心下一片柔软。
快速抽出被窝中的双手，抬起来，一点一点抱上颈间的头颅。
抱进臂弯，抱进身前。
柔柔轻抚，紧紧相偎。
“一凡，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让你抱抱我。”
“真的么，这么简单”
“嗯。”
“想让我抱，可以直接告诉我。”
嗓音轻浅，怀抱温暖。
郭一凡用心感受着楚静一对她的疼惜之情，终没好意思，再厚着脸皮把实话说出口一遍，沉默之中，寻求着灵魂深处的叹息与慰藉。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
无言的苦闷逐渐得以排遣，双腿又麻又抖之时，挪动着身子离开地面，抽出头颅、离开怀抱，快速跑进洗手间清洁双手。
而后，一步步走进室内，走近床边，飞速褪去身上的衣衫，褪到与楚静一差不多的情形，跃向床面、掀开被子，把人一把揽向怀中。
刹那，满足与幸福之感冲至心头，萦绕、徘徊。
多年以后，彼此再一次如此真实、如此坦诚、如此近距离地环环相拥、环环相扣。
两两相贴，密而紧实。
偎之烫心，贴之馨香涌动、沁人五脏六腑。
郭一凡转而倾出身子，伸出手臂，一手穿过楚静一颈下给她当一当软枕，抚在她的背上，一手越过怀中、越过眼前，翻过崇山峻岭，手与手相遇之时微微相扣、缓缓摊开。
那一片丝缎似柔风和煦、温润如玉，带着不知名的吸引力，让人想要对之时而摩挲、时而轻抚，所到之处升出缕缕清香，环环绕绕、四散开来。
香气蒸腾、乱人心神。
逗留、回旋。
楚静一半睁半开的眸子，昏昏沉沉的头颅，似顷刻完全消耗殆尽，精神继而轻轻复苏，心湖涟漪乍起。
神志残留着一丝清明，心志残留着一丝清醒。
安安静静，萌萌可人。
似怀着害怕，又似怀着期待。
害怕之中，期待之时，脸庞往眼前的颈窝处钻了又钻、深了又深。
不安地抬起双臂，不安地搂在郭一凡腰间，用力搂向怀中，似想在暴风雨来临之际，提前找到可以借之栖身，少受一点风吹雨打之苦的地方与方法。
层层递进、空隙无寻。
彼此，紧紧相拥，相依相偎。
窗外月色撩人，房中光线迷人。
伴着沉寂和缄默，腾起心猿意马，畅想联翩。
又有，美景当前，良宵难负。
郭一凡润一润干涩的喉咙，听从内心的引领，脑海的召唤，紧一紧双臂，扣一扣怀抱，把那副似软弱、似柔弱的身形拼命扣紧，再扣紧。
耳畔，周围。
令人着魔的吟唱，霎时传来。
“一凡，乖一点。”
“静一，我想”
“不行，听话，忍一忍，好不好”
“我，不要。”
“求求你，明天还有事，等事情办完再”
事情还没办完还有事要办。
天呐，楚静一的事可真多。
听完，暗中翻一翻白眼，撇一撇嘴角。
整天被同一个理由、同一个借口打发，真心让人不服，可又想不到好主意解决。
事实证明，人家就是事情比较多。
从前、现在、未来，一直如此。
郭一凡的沉默，向来代表着拒绝。
拒绝过后，也没敢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怕把人惹恼得不偿失，只好老老实实地抱着人不说话，多贪恋一刻这醉人的手感和时光。
未等贪恋结束，怀中传出浅浅的呼吸，不知何时，楚静一已经不知不觉地睡着。
转眼，身心失落地一塌胡涂。
刚刚失落几秒，突然升起正好可以借机占人便宜地小心思，而且那龌蹉的想法，叫嚣、嘶吼，甚嚣尘上，直觉柳暗花明，苍天待她不薄。
双手跟随着心意，开启狂魔乱舞，越舞越口渴难耐，越心神凌乱。
一直认为，做这种事，没人回应、没有声音，那还有个什么劲，不得不发出长长的叹息。
叹完，再一次认清事实，强制自己入睡。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早晨。
秋意渐浓，晨起时分的空气，含着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
楚静一睡到自然醒，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蹿至心尖。
望一望四周，静谧幽沉。
望一望怀中，不忍直视。
慢慢抬起双手，轻轻地圈住了身前，那一颗毛茸茸地头颅。
良辰美景，又是不忍辜负。
令人沉迷、眷恋的大好光阴，因这样的画面掺杂，更让人沉浸其中，流连忘返。
山峦陡峭，花朵盛放。
观望过、触及过无数次的美景，时隔多年，又一次敞开大门迎来故人，故地重游。
郭一凡赏着眼前的花枝，沿着起伏不定地小路，一路遨游，终在那一束盛极一时的景色尽头驻足停留，伸手摘进双手。
鼻尖轻触，香气弥漫，又忍不住闻一闻、尝一尝，久别的滋味。
与那日小酌相比，似更令人痴迷。
柔柔绵绵，绵而艳丽。
神之所向、梦之所往，点点轻拭。
往复循环，复而不歇，翼翼碰之，触而扣之。
微微收拢，进而期望再抚上一抚。
“一凡，你别心急。”
“我，不。”
“乖一点，我们昨晚没有洗漱，今天要早点起来。”
“好，再等几分钟。”
听到催促，不加油努力，更待何时。
此情此景，抓紧最后的机会和时间，分秒必争，忘我般地闷头前行。
一波波，一轮轮，无往不歇。
“一凡，等一下。”
“你，听话，好不好。”
“求你了，求求你。”
软言软语地轻哄，似催人拼搏、奋斗的号角之声。
号角响起，狼烟遍布，不知所向、无靠无依。
那急切的动作，缠人地双手，惹人的唇角，最终还是在受到教训时戛然而止。
楚静一推也推不开，哄也哄不好，狠狠心、咬咬牙，一支手伸过去，准确无误地揪住郭一凡的耳朵根，把她从自己身前揪了起来。
红着脸庞，哑着嗓子，瞪向对方。
“一凡，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你是不是不听我话”
“没，没有。”
“没有就赶紧起来，去洗漱。”
“哦，静一，你看你是长头发，用得时间肯定比我长，你先去洗，我再躺一会儿。”
什么叫能躺着绝不站着这就是。
懒得出奇，懒到了家。
面对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楚静一生生忍住绽开的嘴角，把想要出声再教训一番的心思，按压下来。
一大早就发火动怒，实为不妥。
起身下床，在对方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光注视之下，走向洗手间洗漱。
看得见、摸不着，也是一种间接的教训手段，不是么。
郭一凡得了便宜、卖了乖，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似那点小痛，与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再说她早就习惯了挨打、挨训。
脸皮早就练成一副铜墙铁壁，百毒不侵。
真正让她难堪地是，两人洗漱过后，离开酒店、吃过早餐，在楚静一的带领之下，来到一场规模盛大、隆重的画展。
场内，人流涌动，川流不息。
周围，安静异常，落叶可闻。
楚静一双手搭在郭一凡臂间，走走停停，温婉可人。
驻足在一幅长卷之前，望着那一派生机勃勃、意境悠长地群山与河流，启开润红的唇角。
“一凡，你说你是专业拍卖瓷器和字画的，那你来给我讲一讲，这幅画，作者想表达什么”
表达什么答案很简单，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清水清水清水，怎么就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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