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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子接到指令加快了脚程, 可这一来一回也耽搁了不少时间,陈玉卿又在半路被旁人给耽搁了几分。
陈玉卿坐在轿撵之上,轿撵前面站着沈家小女沈淑清。
一双明目当中盛满了爱慕和小心翼翼, 沈淑清站在轿撵前不让步,抬轿的宫人也不敢直接撞过去, 这宫里的人, 今儿个你瞧不上的, 明儿个指不定就高人一等了。
“请庄王爷安。”
陈玉卿坐在轿撵上闭着眼目, 听到说话声也没睁开他的眼,站在原地的沈淑清有些难堪,可她到底是能跟冯觅琴齐名的人, 自我安慰,他没有视而不见,也没有厉严相讽, 就是一件好事。
陈玉卿也没想到没有冷眼相待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心中有事陈玉卿也就没心情搭理沈淑清, 他对这种看似娇娇柔柔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兴致, 更别提这个“名声在外”的沈家女, 此刻因为她轿撵不走,心中的小火苗“蹭”的一下窜了起来。
“沈小姐。”
眼底有些微的不耐, 语调异常冰冷, 换做是旁人指不定就识相的让开了道路。
“臣女知晓王爷素爱山水景色,也曾听说俊峰山后别有洞天, 是世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陈玉卿心底嗤笑, 果然是没出过永安的大家闺秀,她们嘴里外面的世界,都是听说、传闻,自己从没有真正去见识过。
“沈小姐应当亲自去看一看。”
到底是保留了最基本的尊重, 没有嘲讽,只是一个建议。
“女儿家甚少有机会外出,若有机会臣女、”说到一半儿,沈淑清突然想到,在启元还有一个特殊的女子,她的双目亲眼见过了山河美景,唇齿微咬,心底有不可思议,可到底还是将话说完了。
“若有机会臣女定会亲眼去见见我们的大好山河。”
“那就祝沈小姐,得偿所愿。”
“借王爷吉言,臣女定能得偿所愿。”
沈淑清垂着头,唇角微微上翘,侧身让开了道路。
有时候欢喜的人说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浮想联翩,从而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陈玉卿的轿撵走过去,沈淑清抬头望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目之中,内心欢喜,脸颊也爬上了一抹红云。
“和乐,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
身旁的丫鬟只小声的回了句“是”。
俗话说当局者迷,大抵说的就是沈淑清了,她身旁之人皆知她深陷自我泥潭中,却没有人去拉她一下,而一心为她的和乐在被罚了数次之后,渐渐的也不敢再规劝。
轿撵在东宫门前停下,陈玉卿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手中的坛子进了门儿,小谢子一早就在外候着了。
“王爷您可来了”
“急什么。”边走边嚷嚷着,“皇兄,臣弟得了一坛果酿,特意前来与你同饮。”
小谢子不再言语,在前面领路,进了书房,在外将房门关上,带着小记子在外面守门。
陈玉卿入宫的消息传入了长乐宫,冯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完小太监的回报后慵懒的说了一句,“倒是兄弟情深。”
就是不知道将来继位时,庄王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世无争、兄恭弟谦。
书房内陈玉卿将刚刚还是宝贝的坛子随手放在地上,拿出手绢仔细擦了两遍手。
“何事这般要紧”
“密探来信,贪墨的军饷粮草在利州渠原。”
陈玉卿静默,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复杂,思来想去,想不通这其中死死相扣的结。
“现在的利州史叫周贺,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会是他。”
“这般肯定”陈玉礼明显不信,毕竟在永安就有诸多如此“清廉”的官员。
“他若会贪墨,也不至于家徒四壁,连个老婆都娶不到了。”
陈玉礼只觉心累,事情一桩接一桩,法办了一个又一个贪官,可总有那样胆子大的人,坐上了官位就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百姓。
“我有时在想,这世道太过不公,清廉之人生活远远不如那些贪墨之人,好人也熬不过坏人的欺辱。”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明君,需要一个带着大家走向更好的明君。”
“若是你来坐这个位置,定会比我做的好。”
陈玉卿眉头微跳,一脸不耐,“打住,皇兄现在是美娇娥在怀,可怜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呵呵,皇兄想要的太多,终究是不适合。”
陈玉卿也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话,起身与陈玉礼对视,异常坚决的同他讲。
“那就都要,余下的会有人来扛。”
若说没有感动,那都是骗人的,陈玉礼无奈的笑了,他的胞弟总是能在他疲累的时候给他一个安慰,让他从疲累中缓和过来,这种关心同顾静研给他的不同。
身在帝王家,他却拥有了帝王最奢望,最不敢拥有的两种感情。
何其幸
许是书房内的气氛太过温馨,温馨的兄弟二人都有些不适,陈玉卿生硬的将话题转了回来。
“利州那边派人再去探,就怕、连周贺自己都不知道贪墨的粮草军饷到了他的地盘。”
陈玉礼双手背后,想了片刻缓缓道,“等老四伤好,再让他去前路打听打听。”
陈玉卿直接笑了出来,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论坑人,他哥坑起人来才是毫不手软。
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给你挖好了,爬上来这个坑直接掉到下个坑里。
“四哥要是知道,怕是又要到我府上找我喝酒了。”
“他又喝不过你。”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笑声传到了外间,守在门外的小谢子听到笑声内心的担忧悄悄放了下来,只要两位爷儿同心,什么事情都不算难。
陈玉卿没忘记府上还有个病患,趁着宫门落锁前出了宫。
陈玉礼唤了周远进来,安排了两件事,扭头看到了窗外的海棠花,花朵含苞欲放,颜色明艳惑人。
摇头轻笑,海棠与她恰是两个反向,也不知她现在做什么。
陈玉礼大抵是想不到,他眼中温柔贤淑,通情达理的顾侧妃,此刻正蹲在田地间,手里拿着小锄头一下一下的除着草。
“主子,要不我来吧,您从未做过粗活儿,这手可怎么受得了。”
秋梦跟在顾静研身后都要哭出来了,秋灵姐姐带着秋声去做晚饭了,她根本就不敢反驳主子的话阿
顾静研脑袋都没抬,“没那么娇气,儿时我还带着你们爬过树呢。”
秋梦眼皮向上一掀,“您可别说了再说您的形象就掉干净了”
“怕什么,在这庄子上谁都不认识,”转头冲站在不远处的酒苦酒笑微微一笑,“反正你们也不敢说出去,谁会知道。”
“胆子太小,秋梦你要学会在什么环境做什么事,我们是来静养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待回了、”顿了一下,“待回家了,再想找这般的机会就难了。”
只是、
她有些想他了。
也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
等秋灵与秋声做好饭出来喊人时,顾静研身上的衣衫已经褶皱的不像样子,长褂下摆不止有土灰,还有几块儿泥巴,身上就更不用说了,有几处都抽丝了。
往回走时,秋灵就喊了小李子去烧水,边走边思量,主子这一身算是报废了,可不能再穿了。
顾静研被克制在骨子里的调皮劲儿上来了,扭头问秋声,“往日你下地都穿什么衣服”
秋声用余光撇了秋灵一眼,只见秋灵无奈的摇摇头。
“秋声乖,我才是主子,她说的不算。”
小姑娘再会看人眼色,也经历过这样被人追问的场景,吓得嘴唇发抖,“嗯”了几声楞是没嗯出个所以然来。
见此,心情大好,脸上的笑都明媚了几分。
秋梦捂着嘴偷偷笑,凑近秋声,“别怕,主子逗你呢。”
“我、我、我没怕。”
得、将小姑娘吓得都变磕巴了。
黑纱蒙夜,顾静研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昨日那股子新鲜劲儿过去了,这会躺下她脑中都是陈玉礼温暖的怀抱。
本以为下午做了许多活儿,会乏累的倒下就睡,哪成想毫无睡意,干脆起身,点了蜡烛。
烛火点亮了乌黑的房间,顾静研抽了一张纸出来,研好磨,在白纸上缓慢的,勾勒出一个大致轮廓。
这一画,就画到了后夜,四更的锣敲响,纸上的人物才画好,放下毛笔,拿起画纸轻轻吹干上面的墨汁。
正是一幅陈玉礼睡着的面孔,卸去了防备,毫无攻击性。
陈玉礼是一夜未睡,下了暗道入小黑屋,屋中早已有人等候在此。
秘密相谈许久,陈玉礼手拿蜡烛向回走,走至平阶之上,听到了外面翻东西的声音,立即吹灭了蜡烛,贴在墙一侧。
之暗道修建时做了处理,上方有一处留有气孔,透过气孔可看到书房的局部。
陈玉礼屏着呼吸,透过气孔眼睛观察外面的动作,耳朵也在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似乎在翻什么东西,也不敢使劲破乱书房内的物品,翻了一处又一处,最后脚步声绕过桌案走过来在书架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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