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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两人拎着礼品站在门口。
季辞敲了几下门,门开,季宸的头探了出来,季辞脸上扬起笑“快,接一下,好累。”
其实她手上根本没拿什么重东西,电梯关闭,两人都是爬楼梯上来的,陆宴这里东西才多,他大气都没喘一下,平静的要命。
季宸接过姐姐手里的东西,看了陆宴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让人进了屋。
进屋换鞋,季柯扑过来,喜气洋洋地扒在季辞身上不松手。
季林军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锅铲,本来脸上带着笑,结果一看有个陌生男人,他脸上的笑顿时就散了许多。
季辞把季柯放下来,介绍道“爸,这我朋友。”
陆宴眸子幽黑,跟着一起叫了声“爸。”
季林军“”
就没见过这么想认爸爸的人。
季林军没见过陆宴本人的,但他知道自己女儿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在季宸手机上看到过陆宴的照片。
只不过,他们不是离婚了吗现在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
他脸色不太好,因为不太欢迎陆宴。
如果家里有个女主人在,可能对着陆宴这张脸,对他还可能留着点情面,可惜没有,家里就两大老爷们,还有一个见谁都笑的小娃娃。
到底是看在季辞的面子上,没太过,也没直接把人拒之门外。
陆宴那一声“爸”,惹得季宸都偏头看了过来。
季林军淡淡道“别乱叫,没那关系。”
陆宴嘴角噙着淡笑,没太在意。
有季辞预防针在前,他过来会受些冷落无可厚非,这一点点尴尬与排斥,他不在乎。
季宸倒没说什么,进厨房去帮忙了。
季辞把陆宴手里的礼品接过来放在一边,带他去沙发上坐着,然后又把电视打开,缓解尴尬气氛。
陆宴道“没事,我既然要过来,我就做好准备了。”
季辞道“说了让你别来。”
她没看他,低着头,语气平静,“陆宴,我不会站你这边的,你本来就对不起我,如果我还和你站一边,对抗他们,那我就是太贱了。”
陆宴垂着眼,瞳孔里浸了墨一样的黑,他点头,说“你不用站我这边,是我犯了错,我在请求原谅,所以这是我该受的,假如以后,有人娶季柯,那人对他不好,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他顿了顿,又说,“伯父对我算好的了,最起码让我进了门,没把我直接从家里撵出去。”
季林军性格温和,顶多表面上不待见陆宴,实际他不会做什么让人难堪的事出来。
季辞话说得难听,但也不是没道理。
没多久,季宸出来,道“姐,去厨房,爸有话问你。”
季辞便从沙发上起来,去了厨房,厨房里做了好几个菜,都是季辞爱吃的。
“这就是你那个前夫”季林军一语中的。
季辞挠挠后脑勺,干笑两声“爸,你”
“既然离婚了,为什么又走到一起去了”
季辞抿了抿唇,说“也没有,就他跟着我,我有次生病,也是他照顾我,还有我被人偷拍,也是他把人揪出来的。”
“我今天来这里,没想带他一起来的。”
事实真是这样吗季辞自己都不信。
季林军拿了个盘子出来装菜,一边说“你不是这样犹豫不决的人。”
“小的时候,被朋友骗了,你可以一直不跟她往来,而这个人,以前伤害过你一次,难道现在你还要再给他第二次伤害你的机会吗”
季辞沉默不语。
后面她又底气不足地说,“我们之间其实有很多误会”
季林军道“有误会,那说明还不够喜欢。”
“如果喜欢,是不愿意让你受委屈的。”
季辞咬了咬唇,“我我再看看。”
她仰头,“您放心,我不会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饭桌上安静,季宸顾着季柯吃饭,季辞捏着筷子戳自己碗里的饭。
陆宴给她盛了碗鸡汤递过去“喝点汤。”
“谢谢。”
这顿饭注定吃的不太开心,几乎没人主动说话,气氛尴尬到令人想要逃离这里。
陆宴还是那副姿态,面色冷静,仿佛看不见,感觉不到这种针对他的排外现象。
也好,让他也体会一下这种被人冷落的强烈落差感。
他出身优越,没人敢这样冷落他,他一皱眉就有人想着法子来讨他开心。
陆宴本身没什么意见,他不在乎,他只在意季辞对他的看法。
如果季辞这样冷落他,他会觉得难受,坐立不安,如果是旁人,他压根儿没感觉。
季辞有一点点不忍心,桌子底下,一只手悄悄探过去,勾了勾他的尾指。
陆宴弯了弯唇角。
她还是心软,嘴上说着不跟他站一边,这会儿又开始心疼他了。
他简直要爱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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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时间还早,季宸拉着季辞去厨房洗碗去了,客厅里留着陆宴和季林军在。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联播,季林军眼睛看着电视,声音混在主持人标准的播音声里“既然当初离婚,为什么现在又来缠着她呢”
陆宴声音响起,说“伯父,我知道您对我有很大的意见,我说什么都是在狡辩,但是,请您给我时间,让我向您证明,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辜负她。”
季林军神色冷淡,没准备接他的话。
季辞带他回家,明摆着就是要原谅,谁不知道她性子倔,她自己还要选这条路走,死犟,非他不可。
但这个不能拿常理来说,爱情能理智吗
不可能的。
季辞这一生就栽他这里了。
“我其实也对不起她。”季林军默了半晌,说,“她现在受伤都不跟我们说,小的时候,一点伤口哭个半天,非得拿糖哄她才能开心。”
“她都好久没吃糖了。”季林军慢慢道,“我倒希望她现在还能用糖哄住,那时候开心是真的开心,一笑起来,眼睛里淬满了星星,一颗糖能管好久,现在不一样了,心里事情多了,开心管不了多久,下一秒就得收起来,当一个稳重的成年人,我并不指望她能飞多高,如果不到这边来,我倒宁愿她就留在南方,嫁一个跟她脾性相当的人,愿意把她宠成一个孩子。”
“我和她妈妈离婚,她妈妈对她又不好,那些年受了委屈也没人管。”
陆宴正要开口,季林军看向他,说“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对她同情,她既然把你带回来给我们看,那自然对你之前的事一并原谅了。”
“如果,以后你再有别的心思,不喜欢她了,跟我说,别跟她说,我做这个恶人,带她走,我这里还有钱,养她下半辈子够了。”
“我没什么盼头,就希望我的孩子能好好的。”
这是一个父亲最平凡的愿望。
陆宴的手搭在膝盖上,手指紧了紧,喉结微动,缓慢开口道“伯父放心,她在我这儿,就是个小孩子,用不着别人宠,我来。”
季柯趴在沙发边上玩拼图,拼图拼好了,拿过去给季林军看。
季林军摸她的头,表扬她“真聪明。”
季柯特别得意,喊道“抱”
季林军不太会抱小孩子,有些手忙脚乱,陆宴道“我来吧。”
季柯张开手,正准备往他怀里扑。
季辞这会儿正好从厨房出来,季柯眼睛一亮,把手又收了回来,朝季辞喊“妈妈抱”
陆宴把伸出的手又尴尬地缩了回去,摸了摸鼻子,假装无事发生。
季辞不知道他们在客厅聊了什么,她跟季宸在厨房反正聊了许多。
这次过来,是准备把季柯接回去,然后搬回天星去住。
季柯走之前还不愿意,非得一人送一个飞吻再走。
季辞都不知道她从哪儿学的这么洋气的告别方式。
季宸道“楼下小孩多,天天带她下去玩,看什么学什么。”
季辞“”
他们车子停在下面,没进小区,所以有段路得自己走过去。
两个人牵着孩子,走的慢,季辞忽然开口问“我爸没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陆宴“嗯”了声,“没有。”
他偏头看她一眼,她头发上有片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上去的“你等一下,头上又片叶子。”
他说着,轻轻把叶子拿了下来,递到她面前去,“你看,落得真巧。”
季辞感叹“天生丽质啊。”
陆宴一听,唇角愉悦地勾了勾,“你怎么这么自恋啊”
季辞理直气壮“我难道不漂亮”
陆宴伸手去碰她脸,夜色深,他背着光,眸子里凝着看不见的宠溺“是是是,你最漂亮。”
季辞哼道“敷衍。”
她又正经起来,说,“我爸这人,不爱给别人难堪,我小的时候,他就教我要做个好人,要懂礼貌,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也不要勾心斗角的,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我本来不愿带你去见他,是因为我不想他再为我操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老让家里大人操心,这怎么好意思呢。”
“但你还是带我去了。”陆宴道。
季辞眉眼弯弯“所以你看,我又不孝顺了。”
陆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还是选我,我不会再让你输的。”
季辞耸耸肩,没说话。
小区里亮着灯,靠街边对面一排店铺还在营业,有一家花店还没打烊,名字叫做“花满楼。”
季辞忽然笑起来“这花店名字取的好。”
陆宴接她的话“确实。”
他看向她,瞳仁黑亮,“你在这里等我,我想给你买束花。”
季辞摇头,假意拒绝“不要了吧,又不能吃。”
陆宴笑起来“不能吃,能看。”
他转身就朝那家花店跑过去,急匆匆的背影,一点都不稳重,哪里还有以前那样骄傲的模样,他就像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成年人一样,在这个星光闪烁的夜里,想去买一束花来讨他爱人的欢心。
季辞站在街道这头等他回来,季柯牵着她的手,问“那个叔叔去哪里了呀”
季辞道“买花去了。”
季柯“送给妈妈的花”
季辞点头,看着街道对面“嗯,如果他买的花合我心意,那我就原谅他。”
等了一会儿,陆宴的身影出现在对面,他朝她笑,手里捧着一束开的正艳的玫瑰花。
这个点,街道上车子不多,只偶尔一两辆车快速掠过。
他在朝她慢慢走过来,季辞注意到他嘴唇动了动,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被人扑倒在地。
随之而起的是急刹车,轮胎在地上剧烈摩擦的刺耳声。
一边季柯大声哭了起来,季辞被扑进了旁边绿化带里,季柯就坐在她边上。
“别哭别哭”她抱紧季柯,抬眼望过去,一辆白色凌志车停在路边,刹车灯还是亮的,里面人没下来,地上留了一地的玫瑰花。
季辞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撑着身子往前面走了几步。
陆宴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周围的花落了一地,有血慢慢从他脑袋下方渗出来,流进了黑色的沥青马路里面。
季辞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白,她张了张嘴,近乎失声“陆宴”
可惜没人回答她。
车上有人下来,头发凌乱,满身酒气,五官除了那双眼睛,再没有一处能称得上好看了,她脸色苍白,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宴宴,我没想撞你的。”
季辞看清楚人,睁大眼睛,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罗素素”
罗素素看着她,笑了一下,精神不正常地道“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又哭起来“季辞,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去抓她的脸,“都是你,都怪你,要没有你,我会和陆宴结婚,我们家也不会破产,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连赵晋恒都不理我了。”
她又喊,“他凭什么不理我”
季辞手上拿着手机,心里着急,她得赶紧打电话给120,罗素素去缠着她,她空不下来手按手机。
罗素素喝了酒,神智不太清明,缠着人又哭又闹,季辞担心陆宴,心里对罗素素恨极,于是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一脚把她踢开。
打了120和110,夜里街道寂静,车辆少,行人就更少了。
他伤的太重了,头上不停地流血,季辞紧紧咬着牙齿,整个人连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罗素素醉了,躺在一边,嘴里还在咒骂季辞,又哭又叫的,说“你怎么不去死啊。”
季辞不理她的叫唤,也分不出心思去想,为什么罗素素会出现在这里,她现在只担心陆宴。
她跪在地上,眼泪一直往下掉,又惊又怕,手边没有止血的工具,她就用手去给他捂着脑袋,妄想止一止血。
这期间,陆宴醒了一会儿,眼睛没怎么挣开,唇角弯着,安慰他“你别哭呀。”
“抱歉啊,把要送给你的花弄坏了。”
失血过多,他有些虚弱,抬起手,似乎想给季辞擦一擦眼泪,结果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于是又把手放了下来。
“想给你擦一擦眼泪,但我手上都是血,你不要哭,不然我心里难受。”
季辞另一只手赶紧把眼泪擦干净“我不哭,你再坚持会,医生马上就来了。”
不远处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到达。
救护车上医生下来,动作迅速地把陆宴抬进了车内。
季辞正要跟着上去,警察队长拦住了她“这位小姐,是你报的警”
季辞点头“是。”
“那麻烦你先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季辞看着那边忙碌的救护人员“可是”
队长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救护车走了,留下几个警察还在处理现场。
季柯害怕,季辞便把她抱在怀里轻拍。
有警察小声道“那位是陆家的人吧”
另一位说“好像是的,不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罗素素也被他们扶起来带进了警车里,看起来醉的不轻,连警察都没认出来,这边路上有摄像头,不用季辞说什么,一查监控录像就知道事情经过。
季辞手上有轻微擦伤,刚刚事发突然,陆宴急急冲过来替她挡了罗素素撞向她的车。
季辞眼神微闪,望着路上被清扫干净的血迹,眼泪即刻在眼睛里打转。
那边还没顾得上她,她手上还有血迹,少部分是自己的,大部分是陆宴身上的,看着触目惊心。
那队长看不下去,从车里扯了几张纸巾过来让她擦一下手。
季辞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血迹斑斑,看着怪慎人。
那些花也都被扫走,她还说,如果陆宴送给她一束喜欢的花,那她就原谅他。
实际上,他买什么花都行。
季柯被吓到,季辞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让季宸下来接一下孩子,然后自己跟着去了警察局。
季宸也要跟着一起去,季辞拒绝了“柯柯现在害怕,你留在家里陪她一下,那边好了我就回来,先别跟爸说,免得他担心。”
这种大事,小孩又一直哭,季林军在家怎么可能瞒得住。
季辞现在脑子很乱,她冷静不下来,她只要一想到陆宴脸上、身上的血,她就觉得眼前全是一片浓郁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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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素清醒后,还在大闹。
一会儿说,“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凭什么抓我”
一会儿又说,“我没犯错,我不是故意的。”
季辞倒是没问她什么,就好好安慰了下,给她倒了热水暖暖身子,季辞着急陆宴,问他们“我没去医院,他一个人,医生会救他吗,会不会因为没有人在他旁边,就不救他了呀。”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控制不住“要是没有人给他交医药费怎么办”
一个年轻女警安慰她“季小姐不用担心,已经通知陆先生的家人了。”
“他家人正在往医院赶过去。”
季辞这才松了口气,然而一口气没松完,又开始自责。
都怪她,好好的提什么花啊,她要不提,兴许陆宴就不会注意到那边的花店,也不会跑过去给她买花,他们也许根本就不会走这边,这样也就不会碰上罗素素了。
自责的苗头一旦起来,愧疚感便无时无刻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又开始抓自己的手,那只手本来就有伤,在警局里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本来已经止住,这会儿又开始被她抠开流血。
直到微微刺痛感传来,她人才反应过来。
“你们怎么会知道他是陆家的人。”
年轻女警笑了笑,道“我们队长认识,他不是上过电视吗,很帅呢。”
季辞站起身“我想去医院,能麻烦你们送我过去一下吗”
女警犹豫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是”
季辞看着她,她便有些为难,“不知道你去能不能见到人。”
季辞心一沉,艰涩发声“你说什么他”
那一刻,她仿佛失音,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会呢”
她喃喃道,有些不知所措,“我都没原谅他,谁允许他去死的”
女警倒是一愣,失笑道“季小姐,你误会啦。”
她说,“我的意思是,陆先生之后会转到医院病房了,你现在见他应该很难。”
季辞仰起脸,眼泪还没擦干,语气微有些激动“他醒了吗”
女警摇了摇头,很无奈,“还没有,在手术呢,消息是我们一起的一个小同事报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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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安排了车子把季辞送到医院去,在车上的时候,季辞有些呆呆地,她身上只穿了件薄外衣,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她捏着手机,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正茫然间,沈清电话打了进来,季辞像是突然找回了灵魂,又委屈又可怜地道“清清,你在哪儿”
沈清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小辞,别哭,你怎么了,好好说,我听着。”
那些无处可说的恐惧和提心吊胆,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她先是哭,从隐忍到放声大哭,眼泪直往下掉,开车的警员吓一跳,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扯了一张又一张纸递给季辞“你先擦擦眼泪,马上就到医院了。”
“清清,陆宴出事了呜呜,他现在在医院躺着,我害怕,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辞不是这样胆小的人,沈清太清楚了。她就是一时找不到依靠,所以才会害怕,沈清现在不在京城,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只能电话里跟她聊,慢慢平复她的情绪。
“不要怕,我明天就回去,你吃饭没有,你现在在哪里”
“去医院的路上。”
沈清没有详细询问陆宴出事过程,也不想让季辞再重新叙述一遍过程,她说,“你听我说,不管晚上能不能见到陆宴,你都要回去睡觉,不能你们两个人都出问题,听到没有。”
“嗯”
市医院,季辞到医院的时候,陆宴正躺在手术台上,手术室里亮着红灯。
季辞不知道他在哪里,情急之下,给姜月打了电话。
那边电话一直没接通,季辞便一直打,不知道打到第几个,电话终于被接通。
姜月疲惫的声音传过来“喂,哪位”
季辞声音忐忑“阿姨,是我。”
姜月轻轻拧眉,看了眼手机“小辞啊,怎么啦”
她也是不想让季辞被她的情绪影响,所以装着轻松的语调开口,“来看阿宴吗,他现在”
她抬头看了眼亮着灯的“手术中”三个字,还是没忍住,声音微哽,“正在抢救。”
医院打电话来的时候,姜月不可置信,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儿子会出事。
匆匆套了件衣服就拉着陆崇文来了医院,来医院也没见到人,人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面坐着一个小警员,看到人来了,跟他们大致讲了下事情来龙去脉。
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看警局那边怎么说,主证人还在警局录口供。
“阿姨,我想见他,可以让我在这里等他出来吗”
姜月道“我们在四楼。”
四楼,陆崇文和姜月夫妻俩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陆崇文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很冷静,姜月却不冷静,埋在他肩上一直低声哭泣。
走廊空旷,灯光惨白而又刺眼,季辞自己都处于一种麻木状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手术室大门紧闭,季辞的一颗心,忐忑而不安,
一是着急,二是害怕。
有些事不敢想,但又控制不住要去想。
要是陆宴真出了什么事,那她该怎么办
她还有话没跟他说,想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原谅你。
季辞静静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精神丝毫不敢松懈下来,无时无刻都在为陆宴祈祷着。
一定要醒过来。
走廊惨白灯光下,她的脸苍白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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