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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玉栀起来时天已经大亮, 屋子里已经没了人影。昨夜太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应该是牧危抱她回来的。

    她下床打算拿

    洗漱的东西去瀑布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盆。

    站在原地好奇了一阵, 转身去开门, 手刚摸到门把手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看,牧危端着她的盆站在门口。

    “你拿我盆干嘛”她不习惯和人公用的。

    “给公主打水洗涑。”

    她惊悚, 男主给她打水

    他将盆放在桌子上, 朝着她招手,“过来”

    颜玉栀依言走了过去, 他拧了毛巾放到她手上,“擦吧。”

    手里的帕子温温热热,显然打了些热水, 她心里嘀咕, 这人还蛮细心的。

    牧危见她半晌没动, 挑眉道“怎么, 要我帮忙擦”

    她眼眸微转, 将帕子又递回给他“好啊”

    然后他就真的接过帕子,一手扣住她后脖颈,一手轻柔的给她擦脸。

    他这酒是醒没醒, 怎么还是这么反常。

    “闭眼。”

    她乖乖地闭眼,等漱好口他又主动的将所有东西都收走。

    全程安静又柔和, 好像刚出北翼王府那几日也是这样,乖顺又粘人。

    好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

    男主你这样叫我怎么怼得下去。

    才发了会呆,又听到脚步声,她转头道“怎么这么快”

    门口的人愣了一下,局促的道“神女, 是我。”

    颜玉栀轻笑“哦,是你呀,今日怎么将早饭端来了”

    “今日大家都起的晚,稀稀拉拉的聚不齐,直接端了来,省得神女跑一趟。”

    杜子腾将手里的粥拿出来,又摆了两碟子小菜。

    “剩了些羊骨头,今日拿来熬了粥,益气养阴很滋补的,神女吃吃看。”

    颜玉栀脸上笑开了,太幸福了。

    她捧着碗用力吸了一口,浓郁的羊肉香气混合着米香味扑面而来。

    “这白色的是山药”

    杜子腾点头,“前些日子带小幺儿去山里挖的。”

    她尝了一口,羊肉软烂,山药清甜脆嫩,真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双眼满足的微眯,“太好吃了,杜书呆你这双手不做饭太可惜了,若是继承了你祖辈的手艺,说不定酒楼都开遍大江南北了。”

    宝藏厨师。

    “要是顿顿都能吃到你做的吃食,那就太幸福了。”这绝对是她吃过手艺最好的。

    杜子腾脸又红了,小声道“顿顿吃也是可以的。”

    “啊”

    然后发现牧危冷着脸站在门口,她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这样的男主才是正常的男主。

    “你,出来一下”

    颜玉栀很不情愿,恼道“我还没吃完呢”

    牧危依旧冷着脸,“不是叫你,叫他”

    屋子里的俩人俱是一愣,杜子腾和她互看一眼,踟蹰着不知道要不要出去。

    然后就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声“胆小如鼠。”

    他脸一阵红一阵白,挺直背脊跟了出去。

    等人走了出去,颜玉栀三两下扒完起身扒着门往外看,瞧见俩人站在不远处,隔着两米的距离在说话。

    看气氛还挺融洽。

    她严重好奇,这俩人会有什么好说的

    算了,算了,只要不打架就成。

    俩人很友好的进行了谈话,然后又同时朝着小木屋来。颜玉栀站在门边上没动,杜子腾收拾好碗筷朝着她点头,飞快的走了。

    她实在是好奇,“牧哥哥,你让他出去说什么了”

    牧危脸色较刚才缓和了些,可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就随便问了几句寨子的情况。”

    虽然你面无表情,但一听就知道在撒谎,问寨子里的情况犯得着将人叫出去

    “公主吃好了就走吧。”

    “走去哪里”

    “你不是要去神龙潭那里”

    是哦,昨夜变故委实太多,都快忘记正事。

    一群人抄上家伙又浩浩荡荡的往神龙潭赶。萧克听闻牧危几个趁他们外出的时候来过山寨,惊讶之余这次留了个心眼,安排三个人留守寨子,顺便去山下弄了几条土狗。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用颜玉栀指挥,萧克带着大家干得格外卖力。

    这些汉子之所有这么卖力,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有美人在场不想被看扁了。

    颜玉栀依旧坐在树下,萧兰儿也不必打伞了,因为牧危抢了她的位置,为了不干活她只能拿了扇子来给神女扇。

    花影和柳染独自站在树下,没打伞也没摇扇。

    这样一瞧公主委实娇气。

    月影瞧着这帮人锄草的锄草,犁地的犁地,惊讶的问道“您这是真要种地”

    颜玉栀挑眉“自然,不然大热天的来这干嘛”

    柳染蹙眉问道“小栀身份贵重,见都没见过这些,确定不是在胡闹”

    萧兰儿立刻附和她的话“神女果然实在耍我们玩”

    这俩人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这是将她当作情敌了

    颜玉栀偏头看柳染,笑道“柳姑娘这话就错了,每年的春耕节,我可都有去看,倒是你整日舞刀弄剑,五谷不分吧。”

    她这话是实话,齐云皇家每年春分都有春耕节的,原主出于好玩每年都会远远的看上两眼。

    柳染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她委实没有接触过。

    颜玉栀又道“柳姑娘素来好心,他们这么辛苦想必你也不能干看着,要不你也去帮忙吧,锄不动地捡捡草也是好的。”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怎么掉下山崖的。

    要不是柳染那一嗓子,她能受这个罪。

    柳染咬牙瞪她。

    萧兰儿立刻道“神女你不也干看着吗”

    在这等她呢

    论嘴炮她就没输过,“我出的是脑,他们出的是力,你们呢,饭没少吃,脑和力一样不出,就嘴欠”

    柳染被她说得脸都红了,抬步就往太阳底下走,萧兰儿喊她,她也不理。

    花影主动走了出去帮柳染。

    颜玉栀侧头看萧兰儿,“你还不去”

    “我,我给神女打扇。”

    颜玉栀直接夺过她手上的扇子塞到月影手里,“这下不用扇了,你去吧。”

    萧兰儿气得像河豚,怨毒的盯着她,“你”然后她就看到旁边的牧危按了一下腰侧的软剑,顿时紧张得手脚并用往太阳底下跑。

    颜玉栀咯咯的笑,开心得仿佛得意的小娃娃。

    牧危站在她身侧唇角微勾。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杜子腾拿了本破书来找公主,他念公主凑过去看,俩人挨得极近。

    公主时不时问两句,一个笑一个脸红,怎么看怎么碍眼。

    于是他突然将伞放下,颜玉栀抬头疑惑的看他。

    牧危沉着张脸道“举太久,手酸。”

    月影觉得不应该啊,“主子当初练武”脚被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立马闭嘴。

    颜玉栀“那你想怎么办”

    牧危直接将伞塞到杜子腾手上,拿过他手上的书道“他打伞,我念书。”

    杜子腾僵硬的举着伞,正要开口反驳,身子就被一旁的月影提了起来。

    杠不过只能默默忍了。

    杜子腾盯着牧危念了一个时辰,心道你怎么不嘴酸

    午时野炊,颜玉栀这次学乖了,再也不好奇凑过去看,令她惊奇的是牧危。

    他倒是积极的帮忙捡柴火,全程认真又执拗的盯着杜书呆做饭,时不时还要问上两句,若手头有纸笔,真担心他要现场记下来。

    男主这是打算放弃统一天下的雄心,改当厨子了

    太惊悚了。

    今早他喊杜书呆出去难道是为了讨教厨艺太逗了,颜玉栀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

    然后就看到牧危用力吹了一下灶,整个草灰反扑出来落了他满头满脸。

    噗嗤

    太好笑了,身手矫健的男主也会有笨手笨脚的时候。

    此后几日颜玉栀除了怼柳染和萧兰儿去干活,又找到了一个乐趣,看男主烧火做饭。

    这直接倒是她半夜做梦,梦见他系着大碎花裙颠着大勺在做蛋炒饭,当场笑醒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照在床头那人身上。

    “公主笑什么”

    噗嗤

    瞧着他那张脸她又乐了,妈耶,太好笑了。

    他无奈又问了遍“公主笑什么”

    颜玉栀抿唇憋笑“无事,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头一次被夸可爱的牧危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个好词。

    他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递过来,她接过,触手还有些温良,这是特意热的

    这样一看男主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特质了。

    “哎,不对呀,你怎么又半夜到我屋子里了。”

    其实这几日他每晚都在她屋顶上待着,担心她踢被子,半夜就会翻窗进来看一眼。

    牧危不答,默不作声往外走,颜玉栀巴拉了他一下,他怀里掉出一本书。

    摊开的那页恰好是一幅菜谱图,旁边还有注解。他飞快的捡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翻出窗户。

    沉默一阵后,颜玉栀直接笑栽倒在床上,男主这是认真的

    颜玉栀完了,完了,鸟,你男主搞副业去了。

    小鹦鹉黑着脸不想理她宿主,男主都快被你搞废了。

    颜玉栀这关我什么事

    小鹦鹉当我没说。

    连续干了十日,神龙潭那块地总算是翻出来了。一大早起来,颜玉栀带着寨子里的人去看培育好的番薯苗。

    低矮的屋子放置着一排水槽,水槽里盛着浅浅的水,一个个切开的番薯放在里头,抽出嫩绿的芽儿。

    这番薯品种与后世的又有些不一样,发芽生长得特别快,十日已经达到可以移栽的长度了。

    好在这日天气转凉,时不时刮着冷风。

    寨子里的老人道“再个几日就是寒露了,这苗要赶紧种下去才行。”

    于是一行人风风火火又跑出将番薯苗种移栽到神龙潭。

    颜玉栀左瞧又瞧都没见到牧危,打眼一看连柳染也不见了,心下顿时好奇,这二人是去哪了

    她坐在树下有些心不在焉,杜子腾连着唤了几声她都没听见。

    在神龙潭待了一个时辰天就开始下起下雨,颜玉栀抬头,太阳还挂在天上。

    一边出太阳一边下雨,这天很少见。

    牛婶子朝着这边喊了声,“神女,让人先送你回去吧,这天又晴又下雨的,等会儿山道就不好走了。”

    她立马站起来道“好啊。”

    四个壮汉抬着竹椅,杜子腾给她打着伞晃悠悠的往回走,萧兰儿带着小幺儿跟在后头,不多时月影和花影也跟了上来。

    守寨子的人见她们回来惊讶了一阵,连忙开门让她们进来。

    颜玉栀四下扫了眼,寨子里静悄悄地。

    萧兰儿突然指着灶房问守门的弟兄“那里怎么有烟,不会是着火了吧。”

    颜玉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烟,这就有些不对了,平日里负责烧饭的牛婶子和杜书呆都出去了,这会儿有烟

    那守门的呵呵笑了两声,不在意的道“柳姑娘说借用灶房,估计是她在里头吧。”

    “走,去看看。”颜玉栀率先往灶房走,其余几人都跟着。

    灶房的门紧闭,离正门还有十步远时,里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萧兰儿眼珠子转转,三步并两步走山前,用力推了一下门。

    门打开,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

    锅碗瓢盆摔了一地,牧危倒在地下,柳染则压在他身上。

    萧兰儿惊叫一声,地上的牧危回过神来,看见她身后的公主时,似乎受到了惊吓,直接将柳染掀翻在地。

    柳染猝不及防翻了个身,手压在地面扎进了瓷片堆里,顿时血流了一地。

    牧危还没开口,柳染不顾手上的伤,抢先道“大家别误会,我不小心碰倒了碗碟,牧大哥出于好心拉了我一把。”

    然后就倒一起去了

    颜玉栀啧了一声,俩人这是偷偷摸摸躲着谈情说爱吗

    萧兰儿突然朝着柳染喊道“鬼才误会,姓柳的,你骗我”

    柳染神色变了几变,手还在滴血。

    啪嗒又是一滴。

    众人眉头俱是一跳,花影直接撕了衣料的一角,走过去给她包上。

    手一裹好,柳染直接将愤怒的萧兰儿拉走。

    颜玉栀退到一边让俩人过去,抬头朝着俩人背影看,神情若有所思。

    这俩人有古怪

    灶房里浓烟滚滚,呛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几个朝着灶台看去,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颜玉栀咳嗽两声往外走,不多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腾空而起,被牧危直接抱起带回了木屋。

    门关上,俩人面对面坐着。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想她问什么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发展到哪一步了

    她早知道他们二人天生一对,有什么好问的

    颜玉栀摇头,对面的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他又问“若是今日是杜子腾和柳染在灶房,你会问吗”

    她立马道“那不可能。”女主怎么可能和男n号有感情戏,书里头好像根本没有杜书呆这号人物。

    她提高的音量,诧异的表情,落在牧危眼里格外的剐心,他突然一言不发的往外头,接着门被晃得乒乓作响。

    颜玉栀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随意扛着她就跑,她都没生气,他气什么

    屋外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大朵浓黑的云遮天蔽日,闷雷嗡嗡作响打着旋儿就是不落下。

    小幺儿陪着她蹲在门口看了许久,一个时辰后,雨终于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俩人伸着手去接,带着凉意的雨滴顺着手腕滑进了衣摆。颜玉栀缩了一下手,小幺儿咯咯的笑个不停,来回的伸手又收回。

    杜书呆撑着把伞往这边走,手里还拿着件厚实些的衣裳。

    “一场秋雨一场寒,神女不怕着凉了”

    颜玉栀摇头,“还不冷,这雨下得真及时,栽下去的番薯苗肯定很快就能长大。”

    她又指指他手上的衣裳,“这个是给我的”

    “嗯,这是牛婶子缝的斗篷,可以挡风。”这布匹还是他娘留下来的,萧兰儿讨要几次他都没给。

    那斗篷是喜庆的正红,旁边还有一圈细小的白色绒毛,看着就让人喜悦。

    她站起来接过斗篷,布料出其柔软细腻,针脚细密紧实。

    “牛婶子手艺真好”

    杜子腾见她喜欢,心里也高兴,收了伞放在廊下,局促又期待的道“我给神女披上试试吧,哪里不行再叫牛婶子改一改。”

    她正要说好,远远就看见一身青色衣袍的牧危举着伞站在广场的木庄子旁。

    雨水顺着他伞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伞的前沿遮住了他面容,让人看不清楚他表情。

    “我现在不冷,要不晚上试过了明日再给你”

    杜子腾有些失望,可还是点头应了。

    等她再抬头去看时,那青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四下圈巡了一阵,依旧没看到人。

    心中暗自排腹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这般小气,我倒要看看他能生气到几时。

    杜子腾见她神思不属,挑了话题道“番薯已经种下去了,除了要派人去看着,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

    她收回目光,道“我们进去说吧。”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进了屋子,对面的廊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沉着脸一个苦大仇深。

    月影踟蹰的问道“主子,你和公主吵架了”

    牧危远远的瞧着那扇半开的小木门,嗤笑道“我倒是想。”

    “那主子你现在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有时候自己也很疑惑,见不得公主受委屈,受伤,还见不得她和杜子腾那般亲近。

    月影默了,最近的主子是有些奇怪。

    比如枕头地下放菜谱,天天窝在灶房里折腾,主子那双手就是拿剑的料,做什么要去掌勺,砍人的手做出来的菜能吃吗

    半夜雨渐渐停歇,小木屋里透出点点不易察觉的绿光。

    颜玉栀蹲在岸边上往下看,薄薄的冰面映出她寡瘦的脸,发丝枯黄却收拾得一丝不苟,唯有一双眼睛漆黑晶亮。

    这一看就是个小男孩的脸,而且是牧危小时候的脸。

    连续做了这么多次的梦,现在也镇定了许多,好在这次没有开场就修罗。

    看了半晌正要起身,忽然发现冰面上多出了好几个影子,她暗道不好,还没来得急闪躲,一股大力直接将她撞进了冰湖。

    她暗骂,果然梦见他就没好事。

    裂开的冰划过她额角,冰冷的湖水直往骨头缝里钻,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刚冒了个头又被人用脚尖踩了下去。

    河面上传来一群小孩哈哈大笑的动静,有人在大骂,“小畜生要起来了,快按下去。”

    “太脏了,每天吃发臭的包子能不脏吗”

    “他就是下贱肮脏的狗,怎么不随他母妃死了。”

    “平白惹人嫌。”

    颜玉栀明明是会游泳的,可身体还是不住的往下沉,小时候的牧危好像不会游泳。

    头顶似有千金重,进的气越来越少,气泡随着她的挣扎咕噜噜的往上跑,束的一丝不苟的枯发散落开。

    不行一定要自救,她努力想往身躯外钻。

    哗啦魂体带着浓重的水汽冲了出来,紧接着画面一转,她冲到了岸上。

    岸上的少年们还在大声嘲笑,颜玉栀娇喝道“牧准,你在干嘛”

    呼喝隔着水波晃晃荡荡的传开,几个少年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是一阵咋咋呼呼的声响。

    “世子,柳家的姑娘来了”

    少年牧准似乎很害怕她,吓得赶紧跑了。颜玉栀蹲到岸边,伸手直接将水里的人拉了起来。

    她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颜玉栀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小手,这事跑远的牧准扯着嗓子威胁道“柳染,你给我等着。”

    颜玉栀哑然,所有她这是到了小柳染身体里

    “你是谁”

    一道细小的询问声响起,她条件反射的答道“颜玉栀。”说完又觉得自己在说鬼话,她现在是柳染。

    她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小牧危瑟缩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她两眼一番,也跟着晕了过去。

    颜玉栀睁开眼直接翻坐起来,一阵冷风吹过,骨子里的冷意越发明显。

    打眼瞧见床上火红的斗篷,她连忙拖过来披上,下床去想找些水喝。

    然而壶里头空空如也,不禁嘀咕,她这是火里来,水里去,每样都体验了一遍,这男主也太小气了,连水都不给她准备。

    打开门在门口站了会,今夜无月,夜色漆黑。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烟味,她神色一动,跑回屋子里拿了茶壶又跑出来。

    心道牧危不会又在灶房吧,我现在提着茶壶去,被瞧见了就说来打水好了。

    越接近灶房脚步放得越轻,灶房的门关得严实,她趴着门缝往里看。

    里头的人穿着一身青衣,腰上还系着牛婶子惯用的围裙,两只袖管用黑色的带子缠了好几圈。他一手端着碟子一手拿着锅铲,正往上勺着黑漆漆的东西。

    锅里头浓烟缭绕,他顺手往里面浇了勺子水,然后端着那碗黑漆漆的东西蹙眉。

    那人正是牧危

    颜玉栀忍着笑,扒着门缝想凑近些,瞧瞧碟子里头到底是什么

    哪想里头的人忽然警觉,回头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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