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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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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钦慕的人正握着自己的手, 伏低姿态,跟她认错,兰言诗看着他的眼睛, 里面的情感,都是真的, 她的心被他温柔的声音, 揉皱了, 揉麻了,眉眼间的怨气也渐渐消散了。

    “我问你。”她要把旧账都拎出来跟他算清楚。“重樱与你有何关系”

    程迦听到重樱这名, 想起了三娘给他的信, 脑海中出现了重樱的影子, 还有她跪在自己面前恳请他怜惜的模样,心里一沉。

    他向她如实相告“娉娉,我要帮父亲接待他的客人, 难免不了要出入流光阁这样的场所, 我和重樱做了交易, 我接济她, 让她不用接客营生, 同时, 她要为我作掩护。”

    她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掩护什么”

    “我不希望父亲知道我不近女色。”程迦将她淋湿的头发拨到耳后,他的手指轻轻沿着她的耳廓滑过,像是春天的虫子在呵她的痒。

    “他知道了又如何”兰言诗不了解程佑也,她哥哥兰拷也同样不近女色, 尚未娶妻呢,可是父母亲也从未因此而责怪过哥哥啊。

    程迦轻叹了一声,知道她理解不了, 他大臂一揽,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环在怀里。

    兰言诗被这举动惊到了,她闷哼了一声,虽然感到紧张,却没有拒绝他,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等待着他的回答。

    “父亲一生两次心软,皆是因为女人,那女子让他为情所困,才落到现在处处受人桎梏的境地,他不希望我与阿释和他一样。”他不知他这么说,她能否理解。“我们可以和女人寻欢作乐,却不可以动真情。”

    “动了真情又如何”

    “动了真情,便是圈地为牢,作茧自缚。”

    她望着程迦,眼里透出了茫然,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和程迦就像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中的人,她更不理解,世上怎会有这种父亲。

    “为何国公只要求你娶旁人呢”她记得前世,程释是没有娶妻的。

    程迦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想问父亲为何不要求阿释娶亲呢,“傻姑娘。”

    “你还记得两年前红袖公主的生辰宴吗”

    她点头。即便她已重生,但她醒来时,是在十六岁,那件事是发生在两年前,任何人无法干涉,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也就是那次,她和程释相遇了。

    “那次生辰,阿释随我同去。”

    她不解地望着他。

    “父亲让他去,是因为红袖嗜爱美男子,父亲欲让阿释贡献美色,企图以此拉拢了红袖。”

    兰言诗的心一紧,“他做了吗”

    程迦看到她眼中流露的紧张,这令他十分不爽。

    “阿释讨厌陌生人的触碰,自然没做。”他又看到她松了口气,“然后就被红袖报复,丢进了欲花湖中喂食人鲳,几乎丧命。”

    后来她来了。

    趴在湖边与他弟弟聊天,又用脚踝将拉他上岸,后来又掉入了湖中,与他弟弟缠在一处。

    他若知从小无爱无欲的阿释,会在那时对人动情,他不会让两人见面的。

    “你为何你们一定要听程国公的呢“

    程迦默了半晌,告诉她“我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没有父亲,我连这蓬莱山庄的侍卫都不如。”

    为什么不反抗程佑也,因为程迦发自内心的认可他的观点,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一切。手中无权势,便为鱼肉,任人宰割。

    他擦了擦她面颊上的残余的泪水,继续解释“凉州那日,我真的想和带你走,带你远赴天涯,再也不理这些是非争斗,但是父亲发现了我对你的私情,我若不走,他就会对你动手。”

    “国公怎会知道”

    “他只是发现了我珍藏了你的画的枇杷图。”甚至没有看见两人同框的画面,仅凭如此微小的细节,就断定了他对娉婷的感情,这让人岂能不怕。

    她听懂了。

    重樱是工具。

    虞心慈也是。

    一个是用来掩饰,一个是用来谋求权力。

    “你与阿释,究竟想做什么”她紧张地攥着他的袖子。

    前世虽然程释在朝堂掀起腥风血雨,权掌六部,她认为他不可能起兵造反,就是因为程家没有兵权。她现在明白了,为何程释能率兵踏入武安门,是因为程迦娶了虞心慈,并获得了虞家的支持。原本以为谋反只是程释一人所为,万万没想到,程迦也参与其中。可他为何要与程释一路呢,在她心目中,程迦仍然是完美无瑕的,淡泊明志,品德高尚的漱滟公子。

    程迦又听到了“阿释”两个字。

    他眉头加深。

    一口一个“阿释”,真让他受不了。

    “你很关心他吗”

    兰言诗懵了片刻。

    程迦又说“你分明在我怀中,怎么口口声声都是他的名字。”

    兰言诗咬了咬唇。她没有关心程释,她只是随口提起罢了。

    “不要再说他的名字了,娉婷。”程迦低下头,与她鼻尖对着鼻尖,“我的心好酸,像被你亲手浸在了醋缸里。”

    他身上的雪松檀香向她袭来,将她包围,他的温暖的呵气,他柔声细语的解释,他直白倾诉着自己的醋意,这样的程迦,平息了她的怨气和怒火,让她忘记了方才的问题,她看见他的漆黑眼眸中倒映自己影子,她的双颊开始发烫。

    “那你还会听从程国公的意思,娶虞姑娘吗”

    程迦的左手与她的左手,相交,相错,十指交缠,他的指尖紧紧扣住了她,她能感受到他手上的伤痕,这是凉州大震时,他为保护她落下的残疾。

    “不娶了。”

    她看见自己与虞心慈站在一起,就哭成了这样,他不想看见她哭啊。原本以为,只要狠下心就能成的事,在看见她的心碎的眼神的那一刻,被击得七零八碎。

    “真的吗”她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不信,问完以后,又有泪水掉落。

    程迦吻了她的脸庞,那泪珠掉落的地方。

    “不娶了。”他又吻了她的唇,“我只要你。”

    “漱滟哥哥。”她终于改口,“你不要欺骗我,我们曾在花神前结发承诺的,真诚相待。”

    “给我三年时间。”就在两句话间,程迦已改变了主意,他不要按父亲的意愿去做了,“娉婷,等我三年。”

    “三年后,我来接你。”他继续说“但是这三年间,无论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多看我一眼,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般对我。”

    他说话时,声音冷冷清清,但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灼热“不要打听我的消息,不要关心我,不要与我说一句话。假如程家倾覆,被陛下诛灭,你也不要为我求情,不要为我流泪。”

    只有狠心不认她,才能从父亲手里,护住她。

    “我答应你。”兰言诗含泪点头,程迦说这些话时,言语间的决绝,让她害怕,“三年,我等你。”

    “娉婷,出了这个门,就按我所说的,对我。”

    “好。”

    她应声而落,就在同一时间,程迦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两人在路上皆淋了雨,不仅是头发,身上皆是湿漉漉的,两人吻着,无尽缠绵,程迦像是在和她告别一般,再无遮掩,用尽力气吻她,她身上好香,发间,颈间,唇齿,皆是花香,他闻到了牡丹、芍药、雪柳、兰花的香味,还有从她皮肤间透出的淡淡的奶香味,让他浑身发烫灼烧,那一刻,所有的抱负图谋都被丢掷脑后,他只想死在她身上。

    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为情所困,父亲心头的那个女人,一定和娉婷一样,让人留恋难舍。

    这个吻好长,让她感到了窒息。无尽纠缠间,系着斗篷的系带子松开,斗篷落在了身后,程迦松开了她片刻,又把她往怀中带了带,在她双眼迷离间,尚未恢复神智前,再次吻住她。她的手捧着他的脸颊,他的手抱着她的腰,直到她退蓝色的衣衫滑落下肩头,他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雪乳半露,这才发现,她里面没穿肚兜。

    他的呼吸声加重,兰言诗因为他的停顿,而得到了片刻的清明,她发现了他目光所盯的地方,羞赧地用手挡住了前胸,往后退了退;程迦抬头看她,发现她白净的双颊上爬满了绯云,眼眸皆是羞意,看得人更加心痒。

    他抬手,抚平了她眉宇间的皱痕和畏惧。

    “别怕,我说过三年后,会来接你。”

    洞房花烛夜,不过再等三年,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他等得起。

    说完,他亲手将她的衣衫拢好。然后把她抱在怀中。

    兰言诗静静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了他的呵护,这一刻,她是如此的相信他,这样温柔克制的漱滟哥哥,是她两世所求。

    她还有问题想要问他。

    “漱滟哥哥,李却邪的死,与你有关吗”

    这问程迦头皮发麻,生死他不怕,他怕她知道他的真实面目,那样的他,她还会喜欢吗。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告诉了她真相。

    “是我杀的。”

    杀李却邪,他从没后悔过。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平静许多,甚至没有责怪他。

    兰言诗又问“那把流光阁赠给我的人,是你吗”

    “是我,娉婷。”程迦抚摸着她的香颈与青丝,在她耳边说“这三年,我不会娶旁人,你也不许嫁给别人。”

    他的目光望着她身后的地板,想起那些对她有意的男子,露出了无情的杀意。

    “娉婷,我们约好了,不要食言。”

    兰言诗坐在他的怀中,闻着他的味道,他身上的雪松檀香,总是能让她心安,她乖乖点了点头。

    “你要早点来接我啊,漱滟哥哥。”

    屋里一片寂静,两人静静相拥,屋外的雨声淙淙,他们静静听雨,程迦的腿已经被压麻了,但依旧舍不得放手,谁也不想离开这间房,因为一踏出了这扇门,便要以陌生人相待。三年,各不相认。

    此时,门外,阿树终于回来了。

    “小姐在里面”

    蜜心点点头,“程世子也在里面。”

    阿树听罢,直接绕去了后厨,找了一把柴刀。

    再回来时,蜜心看到他这模样,被吓到,“阿树你这是做什么”

    阿树却没理她,一脚踢开了门,冲进了屋中。他看见世子把小姐固在怀中,小姐看起来被他束缚,不能挣脱,他鼓起勇气,举起柴刀,对着程迦,忿恨道“坏人,你放开我家小姐。”

    其实这时,兰言诗已经在程迦的怀中睡着了,他冷冷看着阿树,小阿树啊,因为太过害怕他,举刀的手都在发抖呢。

    兰言诗也被这举动吵醒了,她回头,也看见了举着刀的阿树,于是从程迦的怀中挣脱了出来,“阿树,你这是做什么呢”

    “小姐,他不是好人。”小阿树面对程迦时,已经被吓出了眼泪,即便如此,还是为了兰言诗,勇敢地对抗他。

    程迦挑了挑眉。他一句话没说,就让阿树害怕到浑身颤抖了。

    兰言诗走上前,夺走了他手里的刀,将阿树抱了起来,哄他说“世子没有伤害我。”

    阿树抱着兰言诗的脖子,看向程迦,在小姐的安慰下,他想起世子对他的伤害,心里的委屈一时之间,都涌了出来。

    兰言诗把阿树抱出了房间,好好安抚了一阵,等再回来时,程迦已经不见了。

    她看着寂寥的雨幕,心里默默地记着,这是三年约定开始的,第一天。

    程迦踏出那扇门的后,没有再回头望她。

    方才屋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他埋藏在心中,无人知晓。

    莫烟来找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程迦对他说“莫烟,我决定要放弃娶亲一计。”

    莫烟也猜到了世子态度为何陡然转变,放弃了这明明就要手到擒来成果他方才也看到了娉婷公主

    莫烟跪在地上,低着头,劝程迦道“世子三思。”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非娶了虞心慈才能拿捏虞衍”

    “莫烟只怕世子无法和国公爷交代。”

    程迦听了,冷哼一声,“父亲还能将我如何,多一顿惩罚罢了,还能杀了我不成。”

    这也是程迦截至目前的人生中,第一次选择正面对抗程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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