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骓雅夫人用力拉住丈夫的手,阻止他冲动行事。
“铭哥,陵光还在他们手里”
韩铭逐渐冷静下来,他正想接着与血月教的人谈判,旷野上忽然亮起朦胧的灵光。
传送法阵缓缓启动,汲取乱葬岗上的怨气为动力,眨眼间便覆盖了整片荒野。
韩铭下令想阻止传送法阵“结阵”
话音刚落,乱葬岗上忽然亮起一片极度耀目的白光。
盛大的白光照亮了阴沉的夜,仿佛能够吞噬天地,一瞬即灭。
等到令人目眩的白光消失,乱葬岗上骨灰遍布,仿佛下了一场灰蒙蒙的大雪。
一根旗杆竖在坡上,白布为帜,猎猎飘扬。
旗帜上鲜血淋淋,龙飞凤舞,张狂地写着一行大字想要回儿子,拿野赤狐族的秘藏来换
骓雅夫人看到这行血字,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秦怀楚从身后扶住她,安抚道“姨母,不要慌张,血月教的人既然有所求,必然不敢轻易伤表弟一根寒毛。”
骓雅夫人攥紧丈夫的袖子,六神无主道“铭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陵光”
韩铭暴怒“守护野赤狐族的秘藏,是韩氏先祖与野赤狐族的约定,你难道要我韩铭当一个不孝不信之徒吗”
骓雅夫人身子摇摇欲坠,泪盈于睫道“难道为了所谓的承诺,你就不管陵光了吗他可是韩氏一门的独苗啊”
韩铭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不语,显然正处于左右为难,难以抉择的境地里。
秦怀楚低声宽慰骓雅夫人“姨母,你不要急,姨父不会真的不管表弟。”
他盯着韩铭的背影瞧了会,眸光闪动,别有用心地问道“姨母,野赤狐族的秘藏究竟是什么,竟引得血月教如此大动干戈”
韩铭猛然回首,严厉地瞧了外甥一眼,冷冷道“这是韩氏的秘密,没你多嘴的地方扶你姨母回去”
秦怀楚心中暗恨,但又畏惧韩铭的威严,只能装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垂眉顺眼道“是,姨父。”
平秀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了血月教总坛。
之前血月教总坛的入口开在北朝京都的大相国寺,这次再回来,平秀忽然发现总坛入口竟搬到了皇宫,正好就在北朝皇帝日常处理朝政大事的宫殿后面。
北朝皇帝坐在前殿面见群臣,全神贯注,头疼不已地听各位大臣扯皮时,血月教的人正浩浩汤汤地从后殿的入口排队进入总坛。
进入血月境后,平秀就被锦瑟夫人安排在血月宫的偏殿住下。
当然,韩陵光就没有平秀这么好的待遇了。
他被搜走法器和符箓,封住灵力,丢到冷嗖嗖的大牢里。
直到第二日,平秀找到机会,让赛华佗安插在她身边的婢女带她去冰牢,才发现韩陵光的境遇究竟有多糟糕。
他一个名门世家公子,蜗居在三尺见方,连腰也直不起来的冰牢里,里头空无一物,只在墙角摆了一只简陋的夜香桶,供囚居之人解决人生三急。
按说像韩陵光这个等级的俘虏,是不可能遭受如此糟糕的待遇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赛诸葛私自揣度上意,有意折辱。
平秀看到韩陵光的处境后,简直出离愤怒了。
她向来敬重品德高尚之人,陵光君是诚挚君子,像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以遭受这样的折辱。
韩陵光对糟糕的囚居生活倒是看得很开,只是对平秀感到有些愧疚。
毕竟是他力邀平秀到真武观做客,陪薛宁一起拔魔,结果因为宗门防护不力,被黑天犬钻了空子,导致平秀变成血月教的人质。
他苦笑道“是陵光无能,没能尽早发现,原来真武观内外门的巡防布置,竟有这么多问题。”
平秀深感痛心,一掌击在冰墙上,咬牙道“陵光君,我这就去找赛诸葛”
韩陵光摇头道“平姑娘,陵光一切安好,你无须过于烦忧。你身在此中,陵光无力相救,只盼你善自保重,一切以保住性命为先。”
平秀冷笑了声,说道“陵光君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拿性命开玩笑,我自有办法治那只赛乌龟。”
赛诸葛的妖身是一只冰河玄武,平秀叫他赛乌龟,倒也不算乱喊。
韩陵光劝不住平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一只暴风雨中的海燕那般,风风火火地走了。
韩陵光不住叹息,朝玄冰结成的栅栏外望去,雪白的玄冰甬道笔直朝前延伸,拐角的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一抹玄色衣角。
少年藏在拐角后头,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
少年单薄的脊背贴着冰墙,心中一时盈满愧疚,一时又充满了嫉妒。
自平秀在地底和他表明了心迹,直白地告诉他,她对韩陵光并无情意,薛宁以为自己已经能放下对这位陵光君的嫉妒。
但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哪怕他知道平秀只是出于仗义才如此激愤,哪怕他知道平秀眼下对韩陵光并无男女之情,却又忍不住想道那以后呢
韩陵光这样光芒万丈的世家公子,有哪个姑娘家会不动心。
平秀现在不喜欢他,难道以后也能一直不动心吗
他想推开平秀,让她远离自己,却又忍不住去关注她的一切,害怕她真的喜欢上别人。
他是如此的卑劣又扭曲。
明明浑身阴暗,明明知道自己无法带给心上人幸福,却还是忍不住贪念那一点点不该属于他的光明和温暖。
薛宁闭上双眼,抬起头,努力压抑胸腔里那些快要爆炸的阴暗情绪。
离开平秀是对的,不要再放纵自己,祸害别人了。
他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
韩陵光静默地等待了许久,还不见薛宁从藏身之处出来,终于忍不住道“寒朝兄,你可是有话想对陵光说”
“若有话要说,还请现身一见吧。”
薛宁浑身一僵,如遭雷亟。
许久,地上的影子轻轻一动,一抹孤拔清瘦的玄色身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沿着雪白的甬道,一步步走到冰牢前。
薛宁在冰栅前停下脚步,眼睫低垂,沉声道“毁了韩执明的尸骨,对不起。”
韩陵光看了薛宁好一会,心里想着,这会不会就是缘分。
他救了薛宁,却没想到薛宁竟是大师兄当年所爱之人的孩子。
他叹息道“大师兄想来并不会在乎身后之事,寒朝兄你唉,你还是不要太过苛责自己了。”
薛宁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道“陵光君,你觉得平秀如何”
韩陵光有些诧异,想不明白薛宁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来。
他细思片刻,微笑道“平秀很好,她是个很有主见,又充满正义感的小姑娘。”
薛宁低落地说道“嗯,她与陵光君你似乎总有许多话可说。”
“平秀姑娘博闻广知,又在常年在凡界与中界间奔走,她的确知晓很多寻常仙门弟子没听说的见闻,就连我听了,也觉得很长见识。”
薛宁一振袍裾,盘腿坐下,与韩陵光隔着一道栅栏,竟有促膝长谈之意。
“你听她说过喜欢什么吗”
韩陵光蹙起眉头,越听越糊涂。
“寒朝兄,你是指”
薛宁道“我想知道。”
“平秀姑娘好美食华服,就连丹鼎也要挑好看的。”
“嗯。”
“平秀姑娘生平最大的志向就是踏遍五湖四海,学神农尝百草,成为流芳百世,青史留名的女医修。”
“嗯。”
韩陵光又陆陆续续地说了许多,越说越有一种蹊跷而不妙的预感。
薛宁最后问道“你为什么要送她手镯”
韩陵光有些犹豫地试探道“平秀姑娘从未与寒朝兄提过手镯的事情吗”
薛宁有些躁动难安,似乎想继续听下去,又害怕听到答案,最后还是按捺不住,霍然起身道“陵光君,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到平秀那里,我还有事,先告辞。”
在野赤狐秘境中,韩陵光亲眼看到平秀与薛宁牵手,那时他还以为二人早已互通心意,可薛宁忽然跑来向他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把他弄糊涂了。
平秀与薛宁相识在先,若二人心意相通,薛宁怎么可能不了解心上人喜欢什么,追求什么。
在韩陵光的认知中,他难道不是在了解和接纳对方的一切后,才能谈得上是真正的喜欢吗
就在韩陵光为薛宁反常的行为而迷惑时,薛宁正一边往冰牢外走,一边自厌地唾弃自己。
他觉得自己自私无耻,自以为喜欢平秀,其实不过是享受平秀给予的温情罢了。
他甚至比不上韩陵光
韩陵光和平秀才认识多久,就能对她的喜恶如数家珍,他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
薛宁益发坚定了心底的信念他果然应该离平秀远远的。
平秀在血月宫里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在血月池边喂鳄鱼的赛诸葛。
她与赛诸葛攀谈了几句,还未道明来意,赛诸葛就笑兮兮地说道“平姑娘放心,薛公子交代过了,韩少主是他的恩人,当以贵客之道待之。”
平秀皱眉道“薛宁人在哪”
自打进了总坛,她一直找不到薛宁。
赛诸葛避而不谈,只道“平姑娘若担心家中父母烦忧,可写下亲笔书信,在下会打点人给冯四爷夫妇送去。”
平秀讥讽道“哈,你们血月教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周道啊。”
赛诸葛脸皮厚,一点也没有觉得受了嘲讽,反而坦然受下“过奖过奖。”
平秀一阵无语。
果然到了下午,韩陵光就从冰牢里放出来,戴上玄铁镣铐,被赛诸葛的手下领着丢到血月宫里,和平秀同住一个偏殿。
平秀写了几封家书想给江小鸾报平安,又全都撕了。
她如今身陷狼窝,写再多家书,父母又怎么可能真的安心呢。
平秀心烦意乱,走到院中,见韩陵光正坐在石桌前,仰头望着秘境中的血月,便走过去与他说话。
二人身边的看守极严,虽未被限制自由,可在偏殿中随意走动,但也可以说是插翅难逃。
幸好两人都是擅长苦中作乐的人,如此,日子倒也不算太苦闷。
二人说笑了一会,平秀忽然脸色微变,用手捂着腕上手镯,腾地站起身来。
韩陵光问“平秀姑娘,发生了何事”
平秀脸色苍白,喃喃道“薛宁他他砍断了压制魔气的降魔环。”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推首歌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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