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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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斐叹了口气, 合上了信轴,“或许是这些时日压力太大了,有些魔怔。”

    她回复过江靖易, 表示自己收到了消息,最后老生常谈地嘱咐他千万保重身体。

    再收好玉牌,吐出一口气, 踌躇了一会儿, 缓缓走出语堂。

    路上的行人青衫凉笠,是初夏的衣着服饰。气温却不显燥热,天色乌蒙蒙的,风刮过,卷得沿路的旗幡猎猎。

    向海之抬眼看了一眼天色, “要下雨了。”

    江斐点点头, “走吧, 向前辈。”

    “嗯嗯”

    向海之有些留念“不再呆两天我听说南街有家小笼包”

    江斐有些回过神来, 脸上带了笑意“那就现在去打包带上。”

    她解释“前些日坐观黄庭经,有些体悟。加上近日懈怠了剑招, 我想与向前辈步去营州,沿路正好参悟突破,再熟悉一下向冥剑。”

    一道雨点啪嗒落在江斐鼻尖,江斐扬起头。

    就像预示一样,接着噼里啪啦地豆大雨点砸落下来, 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色地圆圆水迹。不过须臾, 地面就湿了一层水痕。

    江斐有些着急, “得快点了,前辈。”

    修仙之人自然是不怕四季的风雷雨雪,她与向海之只微微运转灵力, 便蒸隔开了滂沱大雨。

    只向海之心心念念的小笼包,怕是去晚了店家就歇业了。毕竟这些卖吃食的店家,很难不避风雨。

    树叶被吹得胡乱摇摆,暴雨如瀑倾洒,骤雨抽打在地,聚起的水洼里溅起银白色不歇息的浪花。

    咆哮奔腾地雷声紧跟着一道闪耀天地的白光,电闪雷鸣,远方的楼宇檐角都模糊在狂风暴雨里。

    江斐和向海之正赶上了小二们关门拉栓地前一刻。

    对于包圆了这十几笼小笼包的两位仙君,老板很热情地再附赠了一些没卖完的早点甜食。

    向海之满意地来者不拒全装入了竹节玉佩里。还让老板打了半缸豆浆,一股脑全丢进了储物空间。

    吃食一应不冷不腐,进去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向海之简直对这储物玉佩不能更满意。

    江斐负着手,狂风乱作扬起她沿着发冠垂下的乌发,衣袍猎猎间却不沾一丝冷雨。她的眼里带着笑意,三分促狭。

    “向前辈可满意啦现在出发”

    向海之高冷地哼哼了两声,还未回答,突然神色一动“那火参摊主传讯给我了。”

    江斐闻言看向他,向海之补充道“就在善宝拍卖行门口。和一群人一起,看着是要动身离开了。”

    “还去看看吗”向海之征询江斐的意见。

    江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她没办法完全用状态不好压力太大说服自己,那声“哥哥”激荡不休,盘桓于她的脑海声声不去。

    就算是最后确认一次吧,用以安心。

    向海之当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江斐愿意去看看,他当然是跟着一起去了。

    两人火速赶到善宝拍卖行,门口空空荡荡不见一人。须臾,一旁的街巷里蹿出了那位摊主,朝着江斐与向海之作了个晚辈的长揖“仙君,长老。人刚刚就在这里呢,现在往着城外去了。”

    两人并未在意他一嘴乱七八糟地称呼,向海之指着中街确认道“是沿着这条街吗”

    摊主连连点头,邀功道“您别说,那青铜面具虽然唬人,那人站在人群里就跟影子一样,一点不扎眼。要不是我一直留意着,怕是旁人都注意不到他。”

    向海之点点头,再出手阔绰地递了一块上品灵石给他,便急急跟上了先一步而去的江斐。

    大雨滂沱,远处的景物在厚重的雨帘后都看不太清。江斐与向海之只隐隐约约看得见长街尽头朦朦胧胧地一群,所幸走得并不算快,两人在城门处便追上了这一行人。

    “江姑娘”

    聂清远的大嗓门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忽视。

    江斐来回扫了两眼,才锁定了那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他直直地站在那里,两手垂落,手里无剑无刀,在一众仙君道友里不起眼地像一道阴影。

    摊主说得没错,确实很难被注意。

    聂清远喊出了江斐的名字,与他同行的一干人都将目光聚集了过来。唯有那个面覆青铜面具的男子,站在原地垂着双目,目不斜视。

    众人都沿着江斐的目光看过去,他才从灰扑扑地背景板里剥离出来。

    江斐这才注意到他的格外不同,湿淋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鬓发,顺着他的面具,沿着他硬实的下巴流入他的脖颈。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淋得湿透,湿答答地紧紧贴在他高大强壮的体格上,勾勒出肌肉饱满的胸肌与结实有力的腹肌。

    如果说他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沉默,那这格外着意的第二眼带来的就是无与伦比的力量感。

    他是一众人中唯一没有用灵力避雨的那个。

    计云心见大家都站在了原地,目光齐齐落在覆有青铜面具的男子身上,又与江斐单方面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话也格外地不客气“就你长眼睛了看什么看”

    江斐并不理她,只对着这位男子开口“道友我想与你谈谈。”

    男子沉默地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计云心冷笑了一声,双臂环抱,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也不再说话。

    江斐重复了一遍“道友”

    男子还是纹丝不动,瀑布似地暴雨浇落在他身上,凝成一股一股的水流又从他身上滑落下来。

    江斐诚恳地再重复了一遍“道友,我确实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聂清远的声音适时响起,“哎呀,江姑娘。他们琼华派的人,脾气怪得紧。”

    男子仿若未闻,仿佛他不是这场交谈的中心。这时,一道声音隔空传音与她,是明南“江姑娘,此人身份多有不便。琼华派古有剑奴,他身属计云心。”

    江斐愣愣抬头,张了张嘴,最终咬牙直接问了“请问这位道友,姓甚名甚。家里可有兄弟姐妹”

    那人终于抬起眼睛,鹰隼时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江斐一眼,又收了回去。

    计云心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姑娘可真是丢人现眼,都不知道别人叫什么就巴巴地贴了上来。你是不是真以为是个男人都要爱着你护着你”

    她一把甩开衣袖,得意洋洋“姓甚名甚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他叫卫奴。”

    计云心抬手招了招,刚刚岿然不动如磐石的卫奴接到指令一般向她靠近了两步。

    “兄弟姐妹卫奴家里全都死绝了,一个都没剩下。姑娘若是想攀亲戚,还是省省力气。”

    她一扬手,从卫奴低垂的颈骨处一寸寸拔出了她的爱剑。这显然给卫奴带来了极大的折磨,他痛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肌肉鼓得紧紧,却依然岿然原地。

    计云心举起剑对准了江斐“早就听说过你这位姜姑娘了。择日不如撞日,我到要试试你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她飞身而起,双手握剑,全身的灵窍洞开,疯狂吸收流转着奔涌如潮的灵气。

    很明显,计云心打得主意就是一力降十会。

    江斐就算与她同龄,却决计不可能与她自小天材地宝浇灌,计青山秘法辅佐灌溉出来的修为高强。她十九岁突破神海,灵窍均数五指半,饶是资源丰沛也是狠吃了一番苦头的。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从江斐的头上劈了下来,明南的折扇都快要脱手而出,只见江斐缓缓抬起向冥剑。

    看似极慢,实则极快。

    还来不及眨眼就已经接上了这一剑

    直到计云心被这一格挡借力打力打飞出去,众人才看清江斐手里的向冥剑剑,还未脱鞘

    计云心拇指狠狠擦过嘴角的血迹,犹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样简单

    这也是周围一众围观的天之骄子脑海里蹦出来的五个字。

    就这么简单

    计云心举起剑犹要再来一次,江斐却往后退了一步“你的剑,坏了。”

    大家的目光又落到计云心的手上,那柄暗红的长剑确实有些不易察觉的裂纹隐现。

    剑坏了,所以不打了

    君子之风

    江斐却眯着眼看向了卫奴,她很确信地看到,就在她打飞计云心打碎她佩剑的同时,卫奴原地闷哼了一声,似是受了重伤,痛得动弹不得,半晌才咽下了涌到口边的血。

    她飞身贴近卫奴,最后确认了一遍“你有没有妹妹”

    卫奴终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她的眉眼,目光悠长了一瞬,又凛冽起来,一道深刻入骨的恨意与悔痛闪过,最后都归于常年不变的古今无波。

    他嘶哑开口“卫某卫奴孤家寡人,没有家人,只有仇人。”

    他不再看江斐,毕竟她对他而言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管姑娘在找谁,都找错了人。”

    江斐点点头,终于死心。

    向明南与聂清远两人远远行过一礼,江斐拉着向海之离开了陵应城。

    一离开城门,江斐就驭剑而起,一头扎进了青峰万仞里。

    冷冷的雨水噼里啪啦落在江斐的灵罩上,一道一道闪电如白昼降临,把江斐惨白地脸色照得清晰。

    向海之出现在向冥剑后,声音低低地问“没事吧”

    江斐脸上的泪痕并未混入雨水中,在一道道轰隆雷声相伴的闪电光里格外明显。

    他颇有些心疼地蜷了蜷手指,却并未贸然动作“怎么哭了起来。”

    江斐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我也不知道,前辈,我就是,突然好难过,忍不住的想哭。”

    “眼泪,它自己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

    江斐胡言乱语着,却是真实的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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