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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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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月光高悬,静谧一片。

    黛娜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潜行在大公爵城堡外围。

    城堡占地面积庞大,正门以及各大侧门都有侍卫把守,但是在一些偏僻的城墙处,围栏年久失修,无人把守。

    平日里并没有疏于锻炼,黛娜身手敏捷,借力一跃便跨过围墙,进入城堡内。凭借着脑中的地图位置和尚且熟稔的记忆,黛娜小心翼翼地躲过侍卫的巡逻,来到了西里所住的小楼前。

    房间窗内的摇曳的烛光投映出一片昏黄,西里在房间里面

    西里坐在床边抚摸着小提琴的琴身,发丝垂落白皙的脸颊旁,纤细浓密的睫毛微微阖着,低沉忧郁的氛围笼罩着房间。

    咚咚咚

    西里猛地抬起头,看向窗边。是错觉吗怎么会有敲窗的声音。

    “西里,开窗,是我”窗外传来黛娜压低的声音。

    西里一惊,连忙打开窗子,看见黛娜就这样扒在窗台上,龇牙咧嘴地模样十分滑稽,眼神却是温柔如水,饱含深思与挂念。

    窗子一打开,黛娜往前一跃,西里紧紧地抱住了黛娜,她们跌到在柔软的地毯上。

    周围弥漫着西里身上淡淡的香味,黛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埋在西里颈窝处蹭了蹭,环着盈盈一握的细腰,两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一会,稍微冷静下来了。黛娜抬眼一看,西里的脚踝上居然有一个闪着冷光的手铐,一条铁链子连接着嵌入墙上的铁环。

    骨骼分明的脚踝纤细白皙,可能是西里尝试过挣扎逃脱,一圈青痕环绕在脚踝上,显得更加苍白羸弱。

    霎时间黛娜眼神一沉,阴森暗沉。

    西里看到了黛娜的目光,她轻轻揉了揉黛娜的头发,像哄小孩子一样,“没事的啦,一点都不痛,我想死你啦。”

    黛娜笑出声来,反过来揉了揉西里的头发,嗅着发间的芬芳,她居然感受到一点安心的气味。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西里嗫嚅着说“父亲和城主给我定了一门婚事,是是北方新建交的蛮族皇室。婚约已经定了,我不想去,城主他他好可怕,像是要杀人一样。”声音却有些呜咽。

    黛娜猛地看到西里凝脂般白皙的脸颊上隐隐约约有着红痕,像是被人用力打的。几天前打的,昏暗的灯光并不明显,但黛娜却怒火中烧,眉心紧皱。

    西里满不在乎,仍然傻乎乎地笑着,“没事啦,我好久没唱歌了,你来当我的听众怎样”

    一首结束后,她们躺在床上,紧挨着彼此,小小声地聊着天。夜已深,难得的静谧笼罩在这一小片天地中,外面的阴谋黑暗都被隔绝开来,床上的温暖覆盖了全身。

    西里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揉了揉微微泛红的眼角。黛娜心里像是被羽毛扫过,痒痒的。她伸手把西里的头发揉的一塌糊涂,附她在耳边轻声说道“天要亮了,我要离开了。乖乖照顾好自己,我不会让你嫁给那蛮族人的。”

    西里呆呆的,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身边,巴掌大的小脸更为诱人,她注视着黛娜离开的身影。嘴唇颤动,却一句话也没说。

    “我有话和你说,大人。”黛娜直直进到城主房间。

    老城主从桌面的文件上抬头,脸上的皱纹像是隐匿了无数的黑暗,他看向黛娜,“说。”

    “希望您能让大公爵取消西里小姐的婚姻。”黛娜脸色淡淡的。

    老城主忽地笑了,“凭什么”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换取这个愿望。”黛娜目光坚定。

    她顿了顿,“你这些年做的虐杀行为我手上都有证据,虽然不足以让您身败名裂,但相信你也不会好过。”

    老城主脸色不变“如果我说,即使要牺牲你自己”

    “没错,即使是我自己。”

    沉默,寂静蔓延。

    “若是你作为我的女儿,代表塔林金顿出嫁,到是可以把西里的位置换下来。”老城主慢慢地说,眼睛里光芒暗沉晦涩。

    黛娜面无表情“好。你说到做到。”

    皇家歌剧院的听众苦苦等待了将近半个月,终于迎来了西里小姐再次登台演出。歌剧院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后台,西里已经换上了华丽繁复的戏服,妆容精致,光彩明艳动人。人来人往的后台里,嘈杂一片,上台前加紧练习的、化妆的、布景的让这小小的后台喧闹无比。

    西里拉着黛娜躲在角落处,死死攥着黛娜的手,“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最好了,娜娜,小娜娜,大娜娜”说着还要往黛娜身上蹭。

    黛娜看着西里撒娇的模样,心里一笑,嘴上却严肃地纠正“你叫我什么。”

    西里猛地抬头,直直望着黛娜。

    与西里水光潋滟的眼眸对上,两人不禁沉默起来,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淡淡的情愫在蔓延。

    “演员就位准备开场了”一旁导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西里还想继续追问,黛娜只是揉了揉她的脸颊,微微一笑,“我去观众席了,好好表演。”

    离婚约的时间还有一些时间,黛娜只想陪着西里开开心心地过完这段时间。

    这天,黛娜接到老城主的消息前往他的房间。

    “婚期将至,你要准备出发了。”他看不出脸色。

    “好的。”黛娜平静地答道。

    倏而老城主微微抬头,直直望着黛娜,泛黄的眼珠晦涩不明,他缓缓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收养你吗”

    还不等黛娜回答,他又摆摆手,忽地一笑,皱纹深深地刻在粗糙的皮肤上。

    门外传来一阵落地的声音,黛娜立刻回头打开门。

    西里

    西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门口,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脸颊煞白,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

    “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什么意思”她紧紧攥着黛娜的手,眼眶里泪光闪烁。

    黛娜温柔地抱住西里,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回去说好吗”

    西里在她怀里,低低地抽噎着。

    黛娜环着西里,准备先带她离开。

    倏地,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西里一手狠狠抓起墙上悬挂的装饰银刀,带着狠厉绝望的气势,向老城主扑了过去,猝不及防间晃着白光的尖刀扎入老城主的腹部,鲜血立刻染红了老城主的衣服。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老城主扬起手臂大力地打在西里头上,西里被甩了出去。

    “哐当”银刀掉落地面。

    西里蜷缩在地板上,头发散乱,痛苦地皱成一团。

    “来人。”老城主扬声喊到,门外两个侍卫立刻进来将西里钳制起来。

    他愤怒无比,眉毛紧皱,苍老的面庞透露出阴鸷的残忍,看向西里的眼神狠戾无情。“打狠狠地打”

    高大的侍卫立刻对西里拳打脚踢,西里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嘤咛从嘴角溢出。

    “不”黛娜冲上前去,将西里紧紧抱在怀中,死死护住她。

    侍卫没有得到命令,不敢擅自对黛娜下手。

    老城主用一块干净手帕捂住自己的伤口,走到黛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和西里,就像在看蝼蚁般。

    “既然那么想不开,就一起打”他向侍卫挥了挥手,神情间有些疯狂。

    铺天盖地的拳脚落在黛娜和西里手上,黛娜死死咬着牙,并不出声。

    西里却开始有些癫狂地骂道“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恶魔你的心脏乌黑得如同臭水沟的污水,你的手上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去死去死”

    老城主咧嘴笑了起来,他粗壮的大手狠狠地抓起西里的头往墙上撞去,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

    黛娜疯魔般挣扎起来,但两个侍卫的狠狠地将她压在地板上,其中一个侍卫大力地按在她手肘处,黛娜感到了钻心的疼痛,手臂被压断了。

    西里被狠狠地撞了几下,额角的血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与发丝一起混乱地黏合在一起。

    她断断续续地喘着气,竟是再次举起手蓄力打向老城主

    他脸上出现被激怒的神色,疯狂地笑着,手上狠劲地提着西里的脑袋甩向一边的墙上纯银圆盘装饰。

    一声巨响,西里软软地跌落地面,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面颊。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连侍卫也被吓到,呆愣地松了手上的力气。

    黛娜猛地扑上去,跪坐在地上,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抚上西里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抱。

    “你醒醒不醒醒睁眼啊西里”眼泪模糊了双眼,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西里鲜血淋漓的脸颊上。

    老城主喘着粗气,看着西里,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自不量力。”他嗤笑一声,抬脚离开了房间,两名侍卫尾随而去。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哭着喊着让仆人立刻把医师带过来,仆人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黛娜,微微有些吃惊。但还是按照命令快速将医师带到了房间。

    但是,一切都晚了。

    西里的胸口毫无起伏,浑身苍白,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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