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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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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逐渐熟悉起来,西里天性活泼可爱又知进退,黛娜偶尔也会吐露心声,在相处中露出轻松的笑容。

    每当她有些微的情绪改变,西里都是最先察觉的。她会特地哼一首轻快的小调逗黛娜开心,也会默默地轻拍黛娜的脊背陪伴在她身边。更会在黛娜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时,回以温柔的笑与轻抚。

    每一场西里的演出黛娜都必将准时出席,坐在西里特地为她准备的亲属座上,那是离西里最近的地方,一人在明亮的灯光秀,一人在漆黑的听众席中,深深地对望。

    西里特别喜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出去散步。她蹦蹦跳跳地在树丛下嬉笑,本来喜静的黛娜也被感染地有点喜欢上了阳光下的绿叶,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

    西里惊奇地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笑笑吧我喜欢”

    黛娜立刻板着脸,一脸沉肃,却怎么也克制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黛娜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她更加拼命地完成老城主交付的工作,毫无一丝懈怠,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批评与不满的借口。

    她依旧谨慎地打探着有关老城主的事情,或许是受西里的影响,对那些无辜生命的逝去,她感到些许遗憾与悲哀。但以她现在的能力,妄想制止老城主无异于蜉蝣撼树,毫无可能。

    老城主很少关注她的事情,通常忙于政务和他的特殊爱好,黛娜虽说是老城主的养女,但两人的关系淡到好像上下属一般只在工作中简易地交谈。

    只是某一天,他突然回到别墅吃晚饭,窗外聒噪虫鸣不止,寂静中只有些微碟叉相交的声音。

    他拧眉突然开口问道“你最近和一位贵族小姐走得很近”

    黛娜拿着刀叉的手没有丝毫停顿,淡淡地回道“她很热情,多聊了几句罢了。”

    老城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结束晚餐后立刻又离开了。

    黛娜知道,自己异常的行为已经引起的老城主的注意。

    她更加小心地掩饰自己的踪迹,多次与西里相见都是乔装打扮、低调出行。在歌剧院听戏时也会全程听完,包括其他不感兴趣的歌剧。

    其他人只当黛娜爱上了听歌剧,经常在空闲时间泡在歌剧院,沉迷于华丽的表演无法自拔。

    她也逐渐发现,西里这样尊贵的公爵之女,却极少受到家庭的约束。即使她终日在外游荡,也无人催促警告。

    西里每天都笑得开心灿烂,令人看不到一丝阴霾,在舞台上的她更是光芒四射,令人沉醉,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精致美丽的人儿,都会觉得她一定是花丛里精心呵护长大的小公主,生活不曾对她有过任何磨难。

    但黛娜从来没有听西里提到过她的家人,她知道西里的父亲公爵大人,位高权重,受人尊敬,时常与老城主商谈交流政务。

    但她的母亲,那位风姿绰约、妍姿艳质的美人,在生下西里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孤单一个尚且稚嫩的孩子。她隐隐约约猜到西里的家庭可能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美满幸福,但她也没有想过公爵正妻之女在家里会如此不受重视。

    那是在一次酒会上,绚丽缤纷的灯光下,男男女女的欢笑交谈声中,人们摩肩接踵、觥筹交错,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她亲眼看到,西里的父亲,那位受人尊敬地公爵大人,身边环肥燕瘦的美人环绕,捧着香槟美酒,一脸沉醉快活。

    他衣衫领口敞开,脸上泛着油光,肥大的肚腩把衬衫撑得鼓胀起来,时不时伸出大手在美人雪白的躯体上缓慢的摩挲,若无旁人地一亲美人芳泽。

    她假装不经意间经过,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大人,您府上那几位夫人哪有人家有趣,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人家服饰您呐”一位深v礼服的美人娇嗔道,胸前的雪白波涛汹涌,娇柔地在公爵身上轻蹭着。

    “就那么等不及了”公爵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眼睛里泛着淫邪的光芒。

    “今晚就和我回去怎样”他一手搂过凹凸有致的身体,猥琐地笑着。

    “讨厌啦您真坏”怀中的女子欲拒还迎地嬉笑着。

    “不公平啦公爵大人,人家也要”一旁的美人也嘟嘴打抱不平,娇柔地黏上公爵的身体撒着娇。

    周围莺莺燕燕的娇笑声沸腾起来,雀跃欢快的声音交错成一片,笼罩着宴会厅的一角。

    黛娜心中一沉,默默离开了宴会厅。

    公爵家中还有几位娇艳夫人,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浪形骸,虽然屈于正妻庞大家族势力的忌惮,公爵这些年并没有续弦,但身边莺燕环绕,不间断地换着枕边的女人,流浪花丛,看来公爵也没有避讳过西里。

    再次见到西里时,看着她笑得纯真无暇的面庞,黛娜心里不禁柔软一片,眼神水光潋滟,她想让西里活得永远开心快乐,想把她永远放在手心上呵护,再也不用经受生活的任何一丝磨难,想让她的生活美好得如同她的纯真笑容。

    她知道自己对西里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寻常友谊,但那又怎么样,她不在乎她只是想默默守护在西里身边,守护着自己生命的最鲜艳的一抹色彩,看着她快乐幸福就足够了。

    想到这,黛娜说话不经意间露出几分真情实意的微笑。

    西里好奇地扭头问道“你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

    还没等黛娜回答,她又笑着说“不过你今天笑起来真好看,多笑笑,我喜欢。”金褐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着光,清澈透亮的眼神里都是欢喜。

    黛娜静静地没有回答,扬起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就这样,她一边与西里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边谨慎地搜集着老城主残忍暴行的证据。她在西里的影响下,情感丰富起来,逐渐体会到阳光的灿烂、雨后的静谧、树林的苍翠,更是理解到身边人的感情,雀跃、期待、悲哀、羞耻、兴奋、绝望

    她同时又无时不刻处在老城主暴戾恣睢的担忧下,自己是否有一天会成为老城主的目标,他是否会做出更加难以忍受、触犯底线的事情。看着从城主府中扔出来的尸体上青痕交错、血肉淋漓,她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寒意,隐隐约约掺杂着对未来的担忧。

    她小心翼翼地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势力,防范于未然,但在老城主的监控下,终究无法凝聚成足以行动的力量。

    就这样过了在幸福与挣扎中过了几年,时间转瞬即逝,两人美好的情意依旧不断,黛娜有点沉迷于这样的关系中。

    这一年,她20岁,西里19岁。

    她发现,西里并不排斥于她的肢体接触,她会装成亲密友人般与西里拥抱,耳鬓厮磨,还会在阳光下从背后笼罩着西里,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细语,她们亲昵地分享着生活的一切。

    她怀着别样堪称迷恋的心思,目光在西里看不见的地方默默追随着她的身影。

    偶尔,西里也会温柔地回以拥抱,也会在一起时将头靠在黛娜的颈窝里小声地聊天,也会在不经意间牵起黛娜的手把玩。

    她也会在西里温柔的回应中,大胆地幻想西里对她怀有情愫的可能。

    这种想法一冒头,她又唾弃自己的无耻,隐瞒这样的狎昵感情与西里相处已经是堕落到了尘埃里,又怎么能妄想西里与自己一样喜欢上一位同性女子。

    更何况这些年来,西里的歌声令她家喻户晓,她动人的美貌更是利器,深深打动了无数听者的心。无数人慕名前来歌剧院一睹芳容,数不尽的爱慕者守在剧院、别墅门口献上娇艳欲滴的鲜花与璀璨珠宝示爱。

    她很嫉妒,嫉妒这些人能够光明正大地追求西里,嫉妒他们有着表达自己爱意的自由空间。她近乎慌张地看着西里受到无尽的表白,

    庆幸的是,西里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西里对这些充满热情的表白置若罔闻,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找黛娜在阳光下嬉笑,也只有和黛娜在一起时,她的微笑才是真挚放松的。

    黛娜无法想象西里和另一个男人相亲相爱的样子,她极度害怕将来西里会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撒娇嬉笑,更加无法想象她会在另一个人的床上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西里是她一个人的,她是在西里生命中占有最大部分的人,一切最恶劣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她既暗暗窃喜,又无比烦恼,在充满幻想与希望的自弃中沉沦。

    黛娜现在已经被大部分人认为当上了副城主的位置,她手腕强劲,又进退有度,令全府内的人敬佩。她更加成熟内敛,却也更加体贴了解人心,在她心里深处的那个人一直在冥冥之中指引着她向善。

    老城主这些年来一直保持着不闻不问,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但自从那次把黛娜带去斗兽场之后,他似乎不在黛娜面前过分隐藏,甚至充满兽性的恶行直直被黛娜看到也不在乎。

    但黛娜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直这样下去,凶兽会在黑暗中磨砺利爪,撕破表面的宁静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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