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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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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后,他们若无其事地在村子里散步,村尾溜达着。时间尚早,旭日温和,微风拂过,村民们大都去忙碌着干农活去了,放眼望去石板路上只有寥落几个人影。

    就是现在

    他们正大光明地冲到卡伦太太房前,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小铁锹,咔哧咔哧地挖起来。

    阳光的照耀下,白天那诡异缥缈的黑雾无所踪迹,这里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黑雾只能晚上看见,他们是凭借记忆找到的地方。

    当然他们提前看过卡伦太太并不在家,不然挖着挖着她突然冲出来场面就尴尬了。

    他们挖了挺深的一个坑,旁边土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土坡。汗水微微浸湿鬓角,艾洛都开始怀疑昨晚自己看错了,还是唐纳修却很淡定,依旧动作迅速。

    “慢慢来,肯定会有东西的。”他语气淡定,看上去比她还相信自己。他们继续咔哧咔哧地挖着。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和铁锹发出的声音。有东西 两人相视一眼,兴奋之情溢满眼睛。

    他们迅速将一旁的土刨干净,一个布满泥土的陈旧铁盒子出现在眼前。

    这铁盒通体暗沉,毫无花纹装饰,但可以看出质量相当不错,闭合得很严实,铁盒上没有上锁,唐纳修掂了掂盒子,手指微微用力轻易就撬开了它。

    随着弥漫的陈旧气息,铁盒里的东西展现在眼前。一个丝绸手绢包裹着的漆黑小石头,一张泛黄的模糊照片,和一个棕色的布袋。

    照片里的人明显是年轻一点的卡伦太太,透过这单薄的纸可以看出以前的她,妆发整洁,面容恬静温和,她温柔地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和如今疯疯癫癫的模样截然相反。

    暂时看不出什么突破性的东西,但这个铁盒里的东西一定至关重要。

    明显原地研究这铁盒不太合适,唐纳修迅速地把坑又填上,把地面细致地恢复了原样,和之前几乎看不出区别。他们抱着铁盒,匆匆回到房中。

    铁盒里的几件东西摆在桌子上,看照片里的人应该就是艾伦太太和她去世的孩子,摸到那个棕色布袋里粉末状的东西时,他们就隐隐约约猜到,这应该是那个早逝孩子的骨灰,也是卡伦太太如今精神失常的原因。

    但那摆放在一旁漆黑的小石头以奇异的魔力吸引艾洛的目光,她甚至下意识觉得这次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普通的小石头,但无根无据她也不能乱下定论。

    她预感等到晚上,这个铁盒深藏的秘密就会解开,黑雾到底是从哪里飘散出来的,为什么村民晚上失去神智游荡,一切都会有结果。

    两人悠哉地喝了下午茶,蘸着酸甜可口的新鲜蓝莓酱,嚼着酥酥香香的短棍圆面包,味道十分不错。

    漫步在石板小道上时,琳达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弹了出来,和一群孩子们嬉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白嫩的小脸蛋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艾洛清晰地看到,不少孩子额头处都有红痕,甚至两个孩子还泛着血丝,琳达就是其中之一。不知道是长年累月习惯了还是小孩子精力好,他们都不甚在意,依旧是欢乐活泼的样子。

    黄昏,太阳已经几乎下山,光线变得暗淡起来。他们坐在房里,研究着那几个物件。唐纳修修长的手指捏着漆黑石头在手里把玩,强烈的黑白对比让他的手指更显白皙。

    沙沙沙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两人迅速站起来向窗外望去,唐纳修顺手把黑石头放入了上身夹层的口袋里。

    是村民们

    夜幕笼罩着村庄,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架在护栏上的火把隐隐约约闪着光。

    明明不是十五的夜晚,他们却像昨晚一般呆滞僵硬地在村子里晃荡,神色麻木。黯淡的光线下村民们眼窝深陷,脸颊惨败一片,身影隐匿在夜色中,如同鬼魂一般。

    两人尚未做出反应,只听见“嗷呜”的一声长嚎,一头身躯壮硕得诡异的黑狼敏捷地一跃而出,措手不及间已经拦在他们面前,透露着残暴的眼睛闪着瘆人的红光,对他们摆出了暴戾的攻击姿态。

    发生得太迅速艾洛还没有反应过来,唐纳修却反应快得惊人,刹那间拿出了长剑,站在艾洛身前,摆好防御姿态,眉头紧皱,没有一点平日里懒洋洋嬉笑的模样。

    严峻的局势一触即发,黑狼脚上肌肉用力,咆哮着冲了上来,唐纳修握紧长剑冷静地刺了上去。

    几番斗争下来,艾洛发现,这黑狼竟然受伤也丝毫不影响行动,唐纳修的长剑穿透腹部,黑色血液落了一地,黑狼也依旧行动矫捷,何况唐纳修旧伤尚未痊愈,身体有所限制。

    很明显这种情况他撑不了多久,且在漆黑的夜夜中,能见度比不上白天,必须赶紧想办法

    艾洛冷静地分析着,黑狼始终迅猛地朝唐纳修进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月亮悬挂于空中,月光如同昨晚般皎洁明亮。

    一缕缕黑气从唐纳修的口袋里飘散出来,漆黑得几乎凝成了实体,无法忽视。

    “把那个铁盒里的小石头扔给我 ”艾洛高声喊道,她下定决心赌一把。

    唐纳修眼睛转动,听到了她的声音。但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但在黑狼下一波猛烈的攻势下,腹部被划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涌出。

    他剧烈地喘着气,眼眸转动决然望向艾洛,奋力又向外跑了几步,将黑狼引向了离艾洛较远地地方,才远远地将黑石头扔艾洛。

    “小心 ”他喊道。

    艾洛稳稳地把石头接在手里,正准备转身就跑,只见黑狼暴躁地伫立在原地,垂涎欲滴的目光死死盯着艾洛,却迟迟不动手,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艾洛看着着黑色小石头,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几个喘息间,黑狼竟是变得更加凶狠了,肌肉诡异地壮大,粗狂的喘息声从喉咙里传来,后腿在地上不停地用力摩擦,准备拼死一博的样子。

    艾洛毫不犹豫奋力向远处跑去,尽量拉开和黑狼的距离,唐纳修咬牙在一旁准备好了接应。

    果然,随着一声惊天怒吼,黑狼如雷电席卷而来。

    艾洛拼命跑着,在黑狼接近时,唐纳修大声喊道“快扔过来”

    艾洛正想着扔石头,手上莫名传来一阵炽热的感觉,小石头在手里也开始微微颤动。

    她蹙眉,“方法肯定就在这 ”

    她狼狈地躲开黑狼的利爪,渐渐地,手指上红宝石戒指发出耀眼的光芒,在黑夜中显得璀璨夺目,小石头颤抖地更加厉害,隐隐约约也在发烫。

    时间紧急,身后黑狼再次蓄力狠狠地扑了上来。来不及闪躲的艾洛,露出绝望的表情,只能尽力护住头部往旁边奋力滚去。

    “铿”一声巨响,是唐纳修长剑与黑狼利齿相撞的声音。他手臂肌肉剧烈颤抖着,咬牙喊道“快 ”

    她立刻起身奔跑起来,拼尽全力,发丝被疾风卷起带向身后,一边尽自己所能迈开步伐一边尝试把小石头和红宝石接触,能感觉到小石头烫地更加厉害,漆黑的表面也泛起了丝丝红光。

    “怎么办怎么办”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黑狼穷追不舍地追了上来,速度惊人。艾洛和黑狼之间的距离再次缩小到极致。

    刹那间,手中的黑石头滚烫地似乎有一丝软化,质感似乎不如原来那么坚硬硌手。

    电光火石间,黑狼近在咫尺,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

    艾洛灵光一闪,也不顾后面蓄势待发扑上来的黑狼,孤注一掷地狠狠地把黑石头往红宝石上一砸,咣当一声,黑石头竟是刹那间碎成了齑粉,从白皙的指缝中零落随风飘散。

    几乎同一秒,黑狼壮硕庞大的身躯像充气的皮球般泄了下来,原本粗壮有力的四肢竟然只剩下皮包骨,颤颤巍巍地晃动两下,便支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轰然落地。

    艾洛也脱力地坐在地上,艰难地透着气。对于一个刚清醒没多久的人来说,刚才的绝地逃生绝对是艰巨的挑战,肺部甚至传来撕裂的感觉。

    歇了没几秒,艾洛坚持着爬起来,喘着气快速到唐纳修身边,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染红了一片衬衫,状况非常糟糕。

    他靠在一颗树旁,面色苍白,眼角的小泪痣让他看上去像个孱弱的病美人。

    艾洛赶紧扶着他进入房间,让他躺在床上。拿出药草纱布清水快速地处理伤口。

    很快他又恢复了那不正经的模样,表情夸张地叫唤着“痛痛死啦,小公主轻点呗,想弄死救命恩人呢 ”

    艾洛嘴上说着痛死你活该,手上的动作越发轻盈小心,一顿忙碌,幸好伤口不深,很快便处理好了。

    抬头看见唐纳修苍白脸上的冷汗,艾洛心里微热,拿起毛巾轻轻地擦了擦汉和血污。

    “谢谢。”她顿住手上的动作,注视着他苍白的脸颊,真诚地说道。

    “哎呦,这么认真,是要准备以身相许吗”他笑得狡黠,眉毛高高扬起。

    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子,往外走去。原本神智不清的村民们清醒了过来,没搞清楚现状,在外面聚在一起疑惑地讨论着。

    “咋回事啊”

    “咋一睁眼就在这呢”

    “我刚刚才躺上床准备睡觉来着。”

    在村民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中,突然爆发了一声惊天哭泣声,撕心裂肺。

    艾洛理了理头发,去卧室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抱着那个铁盒出去。找到声音的来源  卡伦太太。

    卡伦太太泪眼摩挲中清眼前的铁盒后,哭嚎声更加悲痛,豆大的眼泪从脸庞滑落,发丝凌乱地散在头上,扑上来死死抓着铁盒,哽咽地哭喊喊道“儿儿子 我的儿子 ”

    艾洛心道果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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