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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th事后
狱寺隼人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很虚弱, 神智也处于半混沌之中,以至于他慢慢睁开眼睛时,除了被明亮的光晃到之外, 眼前还一阵阵的发黑。狱寺对这种状况并不陌生, 他每次低血糖犯了的时候都会这样。迷迷糊糊间,狱寺忍不住逸出一声痛吟, 渐渐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所发生的一切,心底瞬间涌漫出浓重的不安和焦虑。
无止尽的冰冷雨水。恼人的狂风。
阴霾黯淡的天空。森冷不祥的乌云和雷电。
还有绝望的死亡。
“十、十代目”
焦虑与恐惧癫狂地蜂拥而至脑仁, 像是痛饮了烈酒的后劲,使狱寺的胸腹剧烈地上下起伏。狱寺隼人猛地从床上弹起, 他想要立刻确认他的十代目的安危,但很快又因体力不支而倒回柔软的枕头和被褥中。
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困窘里, 狱寺开始剧烈地挣扎。
虽然狱寺现在是能够调动身上每条神经和肌肉的,但他的认知还没有从无助无力的连绵不绝的阴雨天中回到当下明亮温暖而平和的现实世界来。意识混乱, 反复切换在昏迷前各种生死情境中,狱寺根本无心去思考自己在哪里。为什么自己没有死掉那个伪装成了拉薇娜的怪物呢十代目在哪里十代目现在是安全的吗对沢田纲吉的挂怀反而更加让他无法冷静。
不过很快,狱寺的肢体连带着灵魂都被强制镇压了。
一直守在他床边, 等他醒来的沢田纲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失控。当机立断地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 倾身摁住了狱寺的手腕,将之牢牢钳固在身侧, 迫使他维持同一个姿势躺在床上, 不能反抗和躲避。
“狱寺同学。”
一双血眸阴沉沉地盯着狱寺隼人, 纯血君主低声唤他。
“已经没事了。”
垂着卷浓纤长的睫,沢田纲吉脸上的表情隐在背光的阴影里, 除狱寺隼人外的旁人都看不确切。
鬼的状态下,森寒不自觉地从纲吉身上逸出,他那比雪还要苍白的肌肤中透不出半分生机与活力。与魔鬼战斗的胜利和狱寺隼人的获救并没有令沢田纲吉在确保了性命安全后, 退回到人类的位置上。有些底线和原则一旦越过就再也无法挽回,难以回头了。
吸血鬼赤红的眸底静得瘆人。
看起来十分厌世,神情漠然的纯血君主实际上耐心十足。片刻后,他观察到狱寺隼人的情绪慢慢从亢奋和惊恐中冷静;接着,他犹豫地送了些握力,再三确定床上泪眼朦胧的狱寺隼人终于看到了自己,情绪也真的镇定了之后,才缓缓放开紧紧捉着他手腕的双手,退步坐回到陪护的椅子上。
“十、十代目”声音沙哑虚弱的狱寺隼人尽管已经分辨了现实与记忆,仍然是不安的。
惶恐的,注视着慢慢远离自己的沢田纲吉,下意识伸出右手要去挽留。
因为失血太多,护士在狱寺昏迷时为他的静脉输送了全血。也就在半个小时前,才换输成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滞留针深扎在狱寺的手背上,在他挣扎激烈时也有扯到,但并没有移位。
纲吉知道他刚醒来,还没注意到这些,所以格外替他留意他手背上的针头,生怕他因为跑针回血,再生疼痛。尽管这份疼痛比起狱寺之前遭的罪,实在是太过微小只是会有些麻痒和刺痛罢了。但纲吉还是希望狱寺能多些舒适和安稳的,哪怕一点点也好。
所以纲吉只是稍作迟疑,便同样伸出了右手,拉住了狱寺的手。
纯血君主的手比狱寺的要小,要冷,一点也不温暖。可是在肌肤接触到的那一刻,狱寺隼人的所有不安和恐慌都神奇的消失了,转瞬即逝。也是在这个时候,狱寺才有余裕的精力去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一个很空旷很大,墙壁都刷成了淡蓝色的房间。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应该是医院的病房吧。
狱寺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将视线重新落到他的十代目脸上。
狱寺看到他的十代目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吸血鬼的眼睛鲜亮赤红和那时蜕掉拉薇娜的伪像,露出了狰狞凶恶和腥臭獠牙,说要生吞活吃了他的丑陋精怪是一样的颜色。
然而狱寺并不因此移情,变得恐惧沢田纲吉的血眸。他甚至一点反感都没有。
在狱寺看来,他的十代目的眼睛要更漂亮透彻,更冷更静。
这就是吸血鬼啊相顾无言的对视打量中,狱寺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解狱寺此时的笑容何意,纯血君主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在鬼的状态下,沢田纲吉的表达欲总是趋近于零。气势陡然高贵傲慢起来的纯血种,高高在上,看起来似乎是不屑于与人类交流,但实际上只是因为有太多信息充斥了感官,让他们在处理信息流之外的事情上显得格外被动和疲惫。
沢田纲吉并没意识到,自己平日里习惯性小动作在此时此刻制造出了巨大的反差萌点。他轻轻地,试图将自己握着狱寺的手抽出来。察觉到了这点的狱寺却握得更紧了。
“你手上扎着针,别用力。”纲吉停顿了动作,低头看了眼狱寺的右手手背,闷闷道。
因为身上也混有一半欧罗巴血脉,狱寺隼人生得很白,也是与吸血鬼那样,靠近雪色的冷白。也因此,长时间刺入皮下的针头让他手背上浮出大片青色淤血,完全映衬出疼痛的浓重色彩。
是被纲吉看到后会感到非常不爽的痕迹。
然而狱寺一无所知。他只匆忙扫了一眼药水正缓缓注入的手背,注意力便又全然移到了他的十代目身上。狱寺不愿意他的十代目松开自己,他还想要被牵着。
不仅仅是因为这能驱散他心底里的不安和冰冷,也是因为他的私心狱寺隼人从决定效忠沢田纲吉时,就希望能与他的十代目亲近亲密亲昵起来然而他的十代目虽然看起来大部时候都糯糯软软的,实际上很有自己的脾气。只知道首领下属那套模式的狱寺总不得章法。
虽然在杜王町吃了很多苦头,但是狱寺也知道现下他们才真正的亲熟起来了。
而实际上,沢田纲吉私心里也是不愿松手的。
在吸食了狱寺隼人的大量鲜血又经历过了那么多危险之后,纲吉此前还能理性克制,用素食主义来搪塞自己的,对狱寺隼人的占有欲已经彻底失控了。纲吉自己都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他无法忍受狱寺隼人离开他的视线,也不能忍受他的身上沾染别人的味道。甚至纲吉想要一直触碰他,拥抱他,埋首在他温热白净的颈窝,将獠牙嵌进他细腻雪白的肌肤中。
沢田纲吉的灵魂是迷醉这么做的。
昨晚就已经从并盛町赶到杜王町的母亲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刚刚开荤。
无论花鹿的血多么可口,稀有血型的淀剂口感多么高级,也是完全比不上人类体内的鲜血的。作为吸血鬼,沢田纲吉打从生下来就被迫素食,十多年的茹素并没有让他爱上素食,一朝突然开荤,反而会比别的吸血鬼更贪食。
现在,品尝过最美味血液的沢田纲吉已经在心里将狱寺视作自己的私有物了。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为了从怪物口中夺回狱寺隼人而放弃了做人,现在也无论如何退不回人类位置上的纯血君主沉默地想。
纲吉心中并没有之前那些人类社会的教化与吸血鬼本能的兽性间的纠结、挣扎、痛苦和愧疚了。从此,大概只能做吸血鬼的他将永远忠实自己的欲望。纲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心里甚至还有些松快和释然。再加上狱寺已经知道他是吸血鬼,还要舍身保护他,对待他一如既往的态度冷漠的纯血君主心中一片安定,看向狱寺的目光莫名沾上了些温情。
“凉。”他轻轻说。
过了几秒,狱寺适才反应过来他的十代目是在说自己的手太凉了,才要抽回去的。怔怔地,狱寺隼人看着他的十代目,喉头颤了一下,片刻后静静垂眼,小声说“不凉的。”
“是暖的。”
比起狱寺驮着沢田纲吉在暴雨中逃跑,摸不到他的心跳和脉搏时,吸血鬼现在的体温已经非常非常的温暖了。这算什么读懂了狱寺隼人此刻心情的纯血君主心软了。
纲吉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默许了他们的双手继续交握。
半晌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向尊敬的十代目索取了什么的狱寺耳壳悄悄红透了。
狱寺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伤势,是在这之后。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和一时的软弱,狱寺隼人假咳一声,脑筋飞快转动,顾盼左右地随便挑起一个话题,试图将暧昧的气氛驱散一些。
“这也是十代目的超能力吗”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不抵好奇地问。
“不是的。”纲吉摇头。
随即纲吉对狱寺说起自己赶到天台,虽及时阻止了怪物袭击他,狱寺却也昏迷后的事情。
坐在明静温暖的病房里,纲吉轻描淡写地只说自己因为喝了狱寺的鲜血而身体得以超再生、恢复了体力,再加上狱寺此前的努力战斗,适才能够打败怪物。
他并没有夸耀自己那份强大到逆天的力量,也全然没有谈一句自己是如何违背了与母亲在年幼时立下的誓言,为了保护狱寺而最大程度地解开了基因锁,之后又将承受什么代价。
“再之后,我带着狱寺同学准备回并盛町的时候,被空条先生和东方先生拦下了。”纲吉说起了两个陌生人。“他们就住在杜王町,也有奇怪的超能力他们说这种超自然能力是「替身能力」,而他们则是替身使者。”
“空条空条承太郎先生,我们之前在杜拉萨迪餐厅见过的。他们那时候也在那里吃饭,空条先生穿着一身白衣,和他的外公乔斯达先生一起。”狱寺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点了点头。
“东方仗助先生则是空条先生的小舅舅。就是他的替身能力「疯狂钻石」修复了狱寺同学的身体。”纯血君主斟酌了一下该怎么形容东方仗助的能力更恰当,“东方先生的能力是「修复」,据说能修复任何遭受破坏的物品或替身,甚至肉体”
“只要「零件」齐全就能修复到完美如初的程度不过狱寺同学的血有很多都被我喝掉了。”纲吉说到这里,口吻有些愧疚,轻轻蹙起了眉头。“所以即使治好了你的所有伤口,狱寺同学还是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还是他们帮我将狱寺同学送进了医院。”
“应该好好感谢他们才是。”
纲吉轻声道,躺在病床上的狱寺响应地点了点头。
沢田纲吉并没有向狱寺提及的是,自己曾因为起初无法信任这两位替身使者而与他们大打出手,甚至毫无顾忌毫无人性地炸掉了两条街的事实
好在,最后东方仗助的修复能力将所有破坏都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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