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其他小说 > 咸鱼后我又被迫科举了 > 第76章 第 76 章

第76章 第 76 章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八月二十日,  宋景沅两周岁生辰。

    宋修濂爱女心切,为给女儿举办一个特殊的生辰宴,这几日他一得闲便钻进厨房,  捣弄起怎么做蛋糕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来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经过多次试做,  他终于做出了一个自己较为满意的水果蛋糕。

    蛋糕摆放上桌后,家里人很是出奇,  纷纷问这东西是什么。

    宋修濂说这叫蛋糕,  之后又把蛋糕的来历以及制做方法,全部告知给她们,  要她们闲暇时可以自己动手做一个。

    旁边的李立莹却不屑一顾,  不就一个破蛋糕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这么简单的东西,她闭着眼也能做出来。

    蛋糕味道还不错,家里人第一次经这种味儿,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就连平日里忌甜的宋母也忍不住尝了一尝,  点头直称赞儿子好手艺。

    很是难得了,  若非孙女生辰,她哪里能吃得上儿子亲手做的东西。

    宋修濂面上略为尴尬,  厚脸笑道“娘若是爱吃,儿子以后天天做给您吃。”

    宋母摆摆手“你能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人上了年纪,吃什么都觉着没味儿,这甜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吧。”说着,  忍不住咳嗽几声。

    自打入了秋,她这身体每况愈下,一遇天阴雨寒,  咳嗽声不断,咳的胸腔都觉着疼。

    宋修濂见母亲咳的厉害,就说“娘,明日我再找个大夫给您看看,总不能这么一直咳着,咳的人心惶惶,叫人不安。”

    宋母以帕掩口又咳了一阵,方说“十几年的老毛病了,治标不治本,你给我找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五十,结果如何呢还不是一样没用。我啊,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们不用太操心。”

    宋修濂欲再开口,宋母手虚虚一扬制止了他,而后面向李立莹,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立莹啊,这闹你也闹够了,也该收收心成家了。”

    自上次悔婚事件后,李立莹与家里人闹了个不愉快,每次一家人聚在一起,不是数落她就是谈论她的婚事,她都快要

    烦死了。

    为此,她常常避开她们,平日吃饭都在自己屋里。今日宋景沅生日,她实在是避不过了,才跟她们同桌而食,不想这饭还没吃上几口,倒被催婚的事给堵了个饱。

    她一如既往的没好气“不嫁,谁爱嫁谁嫁。”

    “啪”一声,筷子落桌的声音,一向平和温顺的宋若萍怒声斥责“越来越没个样子,怎么跟你姥姥说话的,还不快给你姥姥道歉。”

    李立莹嘴一撇,脸歪向了另一边。

    宋若萍继续训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不管你怎么想,亲事你都得结,赵公子你不嫁,后面还有张公子王公子,便是绑我也要给你绑上轿。”

    李立莹脸立马转向她,不可置信“绑我你们若敢绑我,我便死给你们看。”

    宋若萍冷言嗤之“死了好,死了也好过你的丑事败露强。”

    眼看她二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宋修濂忙插话道“姐,你不用管她,她爱嫁不嫁。”

    “不用管她”宋若萍站起身,将他二人看了看,愤然道,“我是她娘,我不管她谁管你这个舅舅吗你又是怎么管的你们”

    她指着他二人,心口隐隐作疼,“你们二人的事也不怕遭天谴吗”

    宋修濂正在给女儿喂饭,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他大姐向来是个怒而不争的性子,今番情绪外露,想必是对他这个做弟弟的失望透顶,抑或怨恨也有。

    他顿了半天,低声道“姐,我”

    “行了”宋母喝声斥责,“我还没死呢,你们吵吵嚷嚷成什么样”

    她话没说完,忍不住又大咳起来,咳的帕子上染了几丝血。宋修濂见状,赶紧将女儿抱给李书书,起身到母亲身边,紧张道“娘,您可还好儿子这就给您叫大夫来。”

    他转身欲往外去,却被宋母轻声喊住,“修濂,娘没事,大晚上的你别来回折腾了。今日景沅生辰,你该好好陪陪她才是。”

    她咳了几声,而后又道,

    “立莹的婚事由你大姐来管,你就甭瞎掺合了。女大当嫁,姑娘家到了婚定年龄就该嫁人成家,她娘都留她不住,你又怎能留她。即便留得住,多留个一年半载又能如何,最后还不得要嫁人吗早嫁还能嫁个好人家,晚嫁就没有好的挑了。”

    “唉,那赵家小公子多好的一人,好好一桩婚事,全给你们造没了”

    宋母摇摇头,叫过一旁的小芸,由人搀扶着离席先去了。

    宋母前脚刚踏出门,李立莹也起身没好气走了。紧接着,宋若萍也哀叹一声,跟着一道走了。

    方才还热闹的一个宴桌上,此刻便只剩下宋修濂一家三口。宋修濂坐回自己位置上,从李书书怀里抱过女儿,将一个芝麻团子喂给女儿吃。

    “即便她们都离我而去,至少还有你们,你说是不是,景沅”

    他在女儿白皙软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亲,而后又将她紧紧抱住,也就只有这么个小东西才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其他人都不顺他意。

    李书书见他父女二人紧依相偎,好一个父女情深,不忍心相扰,却有几句话不得不问。

    “修濂,方才我听大姐所言,你与立莹之间是有什么事吗”

    宋修濂听了她这话,忙抬眼看她,默了一会儿,说“我与她没什么事。”很快又低下了头。

    李书书半信半疑,这段时间不仅李立莹性格与之前相差较多,就连宋修濂也与之前大不相同,心里面好似藏了什么事,对她忽冷忽淡,有所隐瞒。

    “至亲至疏夫妻。修濂,我怎么觉着你与我越来越疏离。”

    李书书的话犹如当锤一棒,敲在宋修濂心上,宋修濂忙又抬起头,这次倒是回的干脆“是,夫妻之间本不该有所隐瞒,书书,你若非要问个明白,我也不妨告诉你。她”

    就在这时,小芸突然风风火火跑回来,截断了宋修濂后面的话。

    “大人,不好了,李姑娘与她母亲吵起来了”

    宋修濂此刻的手尚停留在女儿头发上,听到小芸

    的话,手立马撤回,将女儿给到李书书怀里,交代几句,起身跟着小芸去了。

    他来到东院时,大姐与李立莹正站在院里针锋相对,母亲屋里频有咳嗽声传出。

    月色清明,照亮了夜晚的黑。宋修濂走到她二人之间,面向他大姐,劝说道“姐,你先回屋吧,剩下的我来与她谈。”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她母女二人闹矛盾,多半是因为李立莹婚嫁之事。

    宋若萍看着李立莹,有些恨铁不成钢,哆嗦几下嘴,默然泪下回屋去了。

    待人一走,宋修濂立马与李立莹道“我先前与你说过,要么你嫁,要么你留在家中安分守己,不准出任何幺蛾子。如今你不仅不尊重我娘,还顶撞我姐,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宋修濂说话丝毫不客气,李立莹瞪直了眼睛看他,好似不相信方才那话为他所说。她穿过来一个月了,除过刚穿过来那日,其余时间宋修濂就没主动与她说过话。

    今日好不容易与她主动说话了,却是来教训她的,完全没有身为老乡的亲近之感,叫她好不气愤。

    “若不是她们逼我成婚,我会那样子待她们吗我对她们已经够容忍了,她们却一而再的逼迫我。就在刚才你来之前,你的姐姐,我所谓的妈,因为我不愿嫁人,给了我一巴掌。”

    “凭什么只能她们打我训我,就不准我怼她们几句”

    李立莹怒吼一声。

    宋修濂也跟着吼她“那你便嫁人嫁人了就没这么多烦心事。”

    李立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忽而失声笑起来“你我来自同一个时代,也算得上半个老乡,你不帮我这个老乡说句话就算了,你还与她们一起逼我嫁人。你”

    话到愤处,她忽而一顿,马上又换了副口气,“咱不妨换位思考,若你是我,刚穿过来就被人逼着成亲,你会怎么做是跟我一样不嫁,还是按她们的意思,被迫嫁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宋修濂不言不语立了片刻,月光游走,透过树梢在他身上投下几片斑驳的碎影,他轻轻呼出口气,而后缓缓说道“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朝代,就该遵守这个朝代的规矩与律法,女子到了婚嫁年龄她就该嫁人,即便是身为穿越者的你我,也不能例外。”

    话音落下,李立莹啐了他一口“不要脸,刚才你还说不用管我,要我想嫁就嫁,这会儿居然跟她们一样,也逼着我嫁,敢情你说话是放屁呢。”

    宋修濂拂了把脸,低声斥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的话是不是放屁用不着你评说。我只知道,只有你嫁走了,家里才会安生。”

    “我走了家里才会安生”

    李立莹哈哈大笑“敢情是我把这个家搞得鸡飞狗跳。当初我逃婚走了,是谁把我抓回来的这会儿却嫌我碍事了,早干嘛去了,晚了”

    她一步步往前逼来,眼看着二人就要贴在一起,宋修濂却没有后退的意思,李立莹停住脚步,说道“你这么急赶我走,是怕你与她的事情败露吧。”

    宋修濂垂眸睨她一眼,说道“我行得端坐得正,有何惧怕。”

    “是吗”李立莹哼笑一声,“既然你不怕,那我便把你们的事抖出去,让你的家人,让全城百姓都睁大眼看看,他们所敬重的宋大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与自己的亲外甥女有染,有悖伦理,该当天谴。”

    她眼底笑意未消,忽而一只手捏住了她脖子,宋修濂冷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待她如亲人,绝无其他之意。你既然占据了她的身体,就不该做出于她,于她家人不利的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他手一松,将她推了出去,李立莹弯腰咳了好一阵,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是个冷心绝情之人,这是爱我不成,便与我相杀吗”

    她低低一笑,而后直起身子,又一步步紧逼过来,“宋修濂,我不过唬你几句,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是

    害怕你俩的事暴露,让你官败名裂吗还是说你心疼她,舍不得她名誉受损。”

    宋修濂看她再次贴过来,脸别向一边,不接她言。

    “别以为我不晓得,”李立莹继续,“你是喜欢她的对不对她死了,你可没少掉眼泪吧。”

    宋修濂这才把脸转回来,冷脸相向“怎么,我家里人死了,我不该哭几声吗”

    李立莹嗤之一声“自欺欺人”

    明月西斜,秋风飒飒,宋修濂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心里面怅叹一声,而后侧过身子走掉了。

    李立莹在后面喊道“你要我待你家人好,你有把我当家人待吗”

    簌簌的风里传来这么一句,宋修濂加快了脚步,很快转出了东院门。

    接下来一段时日,家里倒也算太平。李立莹除过偶尔外出外,其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家里事不闻不问,暂时隔绝了自己。

    宋若萍劝她不过,郁气结心难排解,从庙里求来一尊佛像,每日烧香供奉,祈求佛祖的保佑与原谅。

    霜花一降,天气渐渐寒凉下来,很快就入了冬。

    芜县的冬天潮湿而阴冷,宋母的身体遭受不住,半卧在床,因咳嗽严重,夜里经常睡不稳觉。

    宋修濂找来好几个大夫相看,大夫们纷纷摇头,说他母亲乃沉疴宿疾,积重难返,根本怕是治不了了,只能以药续之。

    天气阴沉灰蒙,久不见阳光,宋修濂心情也低落至零点。每日衙里事务忙完,他便来到母亲跟前,饭食汤药,躬身亲为,只希望母亲身体能尽快好起来。

    一日晚间,他如往常一样伺候母亲吃药,母亲的话却比往常多了许多。

    “修濂啊,娘这副样子,怕是不长久了。”

    宋母一开口便带着伤感,同时伴有一阵咳嗽声。

    宋修濂放下药碗,在母亲背上轻轻拍了拍,心里虽也不好受,可面上却极为镇定。

    他扯动嘴角,轻轻笑了笑“娘怎可出此之言,娘能吃能睡,儿子要您长命百岁。”

    宋母嘴角扯

    出个苍白的笑,轻咳一声,道“长命百岁固然好,可并非人人都能消受。娘没那个福气,终究是受不起啊。”

    说着,一只手覆上来,宋修濂反手握住,只觉着那只手又瘦又硬,跟一根柴棍似的,有些硌手。

    “修濂我儿,娘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取功名,做县官,你为咱们宋家光耀了门楣,你爹他若地下有知,定会含笑九泉的。娘”

    宋母说了一半话,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宋修濂赶紧在她背上顺了顺,说“娘,您说的儿子都明白。夜深了,咱先歇着,有什么话留在明天再说,好吗”

    他实在是不忍心母亲强耗精神,说一些叫人伤感的话。

    宋母并不依,咳声一止,她重又扣住儿子的手,说道“我的儿,话不隔夜,这道理你懂不懂。娘怕有些话今晚不说,明早起来就忘了。娘要说的是,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娘很是欣慰。你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美满,娘看在眼里,着实为你高兴,唯一遗憾的是娘到现在还没抱上个孙子。”

    “修濂啊,娘好想在闭眼前能抱上个孙子,那样的话,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宋修濂宽慰她,话尽顺着她来“好,只要娘把身体养好,娘想要什么儿子都答应。”

    宋母闭了眼,欣慰地笑了笑,心里却觉酸楚。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就这副病痨之躯,能活过这个冬天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太多。

    “娘”

    宋修濂见她有睡去之势,轻轻唤了声。

    随后自顾自地说“娘,这一世能做您的儿子,宋修濂也是万分的感激与庆幸。”

    他四番为人,有过四个母亲。

    第一世,他生于知识分子家庭,母亲美而知性,傲而不娇,颇有才气,一言一行皆影响着他。他自小便喜爱读书,古典名籍,诗词名著,读起来爱不释手。

    十四岁那年,为响应党的号召,他被送入乡下做知青。他是他们那届知青里面年纪最小的,喂猪种地,修路造田,条件十分艰苦,

    他之所以能顽强生存下来,多亏了书的陪伴。

    每当捧书而读的时候,他总会想到他的母亲,想起母亲的谆谆教诲,想尽早回到她的身边。

    五年知青生活,一朝恢复高考,他凭借几年苦学,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得了当年的省高考文科状元。

    好不容易盼来了与母亲相见,不想却在火车北上那天穿越了

    第二世,他生于古代书香门第,母亲美丽大方,贤良淑德,却遭叔叔的觊觎。叔叔为得到母亲,不惜手段害死了他爹,母亲宁死不从,一把剪子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那时他十二岁。

    母子情深,奈何缘薄。

    多年后,他又一次穿越,来到了第三世。

    第三世的母亲是个女强人,对他要求极为严苛,他自小便被母亲塞入各种补习班,学习上从未有过懈怠,从来都是超负荷运载。

    所幸,付出了就有回报,母亲费在他身上的心血总算没有枉费,他以省高考理科状元的身份为家人增光添彩。

    但也很不幸,他得状元那日还是给穿越了

    然后便是现在这一世。

    这一世他倒是不穿了,母亲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子欲养而亲不待

    宋修濂闭了闭眼,随后睁开,泪水不自觉涌了出来。

    人活太多世很不好,每历一世就要经一次与至亲的生离死别,他就这么一颗心,哪能禁得住一次又一次的戳啊。

    屋里点了安神散,宋母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宋修濂擦了擦眼角,替母亲掖好被子,熄了灯走了出来。

    细蒙蒙的雪自夜空纷扬而下,很快地上就覆了薄薄一层。雪落无声,细而绵软,人踩在上面也没有声音。

    走了不多远,薄寒的空气中忽来一缕淡淡的梅花清香,宋修濂驻足闻了好一阵,寒梅绽香,赠一缕,入我心入我怀。

    梅花开了,春天还会远吗

    如果可以,愿折我一半寿命,换您十年的陪伴。

    我不想这么早再体会一次失去至亲之痛。

    风啸啸而过,空气里的梅香更甚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