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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柬所写的地点在修仙界和魔界某个交汇处附近的凡间城镇, 这个地方令人感到十分微妙。
无数居民在这座城镇安居乐业,他们每日乐不思蜀,根本不知道所处的城镇不过是整座城的一半另一半, 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们看不见。
摸不着, 也无法靠近。
同时也无人怀疑过为何那一块无法靠近。
那是一座隐匿于黑暗中金瓦红砖的宫殿,里面不住人, 算是魔修的地盘,偶尔有需要宴请或在凡间短暂逗留, 魔修大抵会选择此处。
穿过无边黑暗, 这几日宫殿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气息。
到的时候是傍晚,季远溪三人在城镇中住下,夜晚纪慎后知后觉的来到季远溪房间,问“请柬上的另一个名字, 该不会是魔界的那位魔尊吧”
季远溪拳头硬了“没错, 就是他。”
“听闻那人挺可怖的。”纪慎犹豫道,“你去打他的准道侣, 有把握能从他手下逃生吗”
这个问题问倒季远溪了。
好像一直没想过此事。
对方已经不再是他的猫猫了,还要成婚了,他急切切气冲冲地跑来准备闹场子, 这不是一件显而易见会得罪那个人的事情吗
季远溪垂头, 语气微怂“没有把握。”
“没关系。”纪慎笑道,“我和千秋会掩护你的。”
季远溪热泪盈眶,“好兄弟。”
砍一剑就跑,应该还是能做得到的吧
毕竟他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菜鸡了。
宫殿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大多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 翌日季远溪凭请柬带着纪慎和晏千秋顺利进入宫殿,被安排到一处单独的侧殿住下,并被邀请参加晚上的晚宴。
许是宫殿里魔气环绕,纪慎没什么精神的趴在床上,无力地挥手道“我不去,我要休息,你们去吧。”
晏千秋看了季远溪一眼,季远溪没多思考就说“我也不去。”
晏千秋便道“那我也不参加了。”
季远溪嘴上虽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在傍晚时分不惊动两人的情况下偷偷潜了出去。
循着婢女指引的方向,季远溪在宫殿里绕来绕去,很快到了另一处侧殿。
还未进入侧殿时,里面虽张灯结彩,但却一片死寂,抬腿踏入侧殿门槛,内里若干欢声笑语在瞬间排山倒海般钻入耳膜。
声音像是被隔绝在了殿门口一样。
参加晚宴的人似乎来的有很多了,朱红的门大敞,稍微走近就能看见里面一片人影。
季远溪左脚还在门槛处悬空着,忽的最里台阶上一位青衫青年瞬移现身,他抬眼望去的那个瞬间,这脚竟不知是跨过去还是收回来。
这位青年长相十分出众,怪不得原主和顾厌都会看上他。
虽长衫长发,但那张出众的脸落于季远溪眼内竟是分外熟悉,熟悉到可怕,熟悉到很长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对,每日看见。
这张脸,不正是他当校霸时同他携手打遍全校的前宿敌现好友的脸么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一点差别
季远溪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见那张脸。
他顿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季远溪脑中深深记得好友的名字,怀着久别重逢的狂喜,下一刻他饱含深情的大声喊了出来“老婆”
全场在瞬间安静“”
晚宴上的客人们好似被莫名力量控制住一般,他们一齐扭头看向季远溪,旋即又再度一起扭头,把目光齐齐放到他喊到的那个人身上。
喊话的人样貌好看,他们不认识,被喊的人,他们能在嘴边轻易的把对方名字喊出来叶昭。
什么
这人是来闹事砸场子的吗
居然敢叫即将举行道侣大典的其中一位老婆
所有人“”
被叫到的那个人也愣了,不知是看见来人长相,还是被他口中所言而震撼。
台上台下群脸懵逼。
结果是季远溪率先反应过来,他的左脚终于踏了下去,右脚也得以跟着过了门槛“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看什么看
没见过有人姓老名婆的吗
我叫的又不是什么娘子、夫人,倒也不至于震惊成这个样子吧
由于叶昭站在主位的缘故,季远溪也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身份。
“我和他之前曾经有过一段深刻的感情,我以前就是这样叫他的,到现在还难以忘怀,到现在还改不了口,怎么了”
季远溪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叶昭走去。
“怎么了”
“怎么了”
他边走边用刻意做出来的凶狠模样恶狠狠扫视众人,那目光太过吓人,被看的人皆浑身一抖,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
叶昭定定地看着季远溪,良久他微笑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
季远溪回他一个笑“我来祝福你,顺便把拐跑你的狗男人痛打一顿。”
叶昭笑道“打他做甚”
“因为拐走了你,所以他值得这顿打。”
叶昭笑的十分大方,竟是邀请道“好啊,他这时正在侧室喝茶,我带你去打他”
“真的”季远溪狐疑,不知为何,他的心莫名的跳的快了些。
不知道是因为能打到对方出气的缘故,还是因为多年不见,暗中隐藏在内心深处他不愿承认的期待。
“抱歉,诸位先请自便。”叶昭弯腰道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我来吧。”
穿过长长的回廊,叶昭在最里的一件房外停下。
“他就在里面,我还要去招呼客人,尊者,你打完了就过来一同品尝晚宴吧,我请了一位有名的厨子,味道挺不错的。”
“好。”
季远溪没留意叶昭什么时候走远的,他的注意力全被眼前这扇门抓住了。
那个男人就在门里面,或许一推门就可以见到了,不知为何,他生出一丝退却的心思。
季远溪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来都来了,还嚣张的对叶昭放了狠话,临时当逃兵也太丢人了。
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季远溪骤然推门。
他也不知为何没有敲门,仿佛潜意识中就知道这扇门是没有关紧的。
“吱呀”一声,门朝里挪动。
眼帘内没有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季远溪在门口站了一会,旋即朝里望去。
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
总不会是在卧室吧
就在季远溪举棋不定踌躇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卧室门被人从里打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里走了出来。
季远溪下意识抬头望去。
这个男人他胖了。
其实身材没什么变化,但那个腰,季远溪一直心心念念的公狗腰,变的宽厚和粗了不少。
他不自觉脸上就露出一个失望的神情。
看完腰,他的视线才往上飘,去看对方的脸。
样貌有两分相仿,但绝不是那张曾经带给他美颜暴击惊艳了他好几次的脸。
季远溪不禁想,难道他看见的是用了法术遮掩的样貌吗
好像时隔十年再见,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了。
甚至不如他看见老婆那张脸时心中涌现的久别重逢的喜悦。
正想着,对方的声音施然响起“听昭儿的婢女通报说,你是来打本尊的”
昭儿。
听听,听听,叫的多么亲热。
虽失去以前的感觉,但这个称呼还是刺到了季远溪。
季远溪旋即快步上前,重重在对方胸前来上一拳,“对,我就是来打你的”
下一瞬,他唤出望溪剑,剑意微动,径直就朝对方劈去,“看剑”
已挨了一拳,对方有所防备,脸色一沉,催动大部分修为才险险避过这一剑。
眼瞅着又来一剑,那人心下一凝,催动全身所有修为擒住季远溪的手,强行露出一个笑,道“别生气,进卧室慢慢打吧”
季远溪“”
他眼中不禁流露一丝茫然。
他是该拒绝,还是不拒绝
愣怔间对方抓着他的手径直朝里走,忽的自背后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本尊寻思着离道侣大典还有几日,怎么,这就急不可耐的对他下手了”
季远溪眼中的茫然瞬间变成了震惊。
他有发现眼前这人的声音和记忆中没有一丝相仿,但他起初以为是法术所致。
而后背不远处那人方才的话,却正用着他曾经听了整整好几月的熟悉悦耳的声线。
假的
刚才的话不会被听到了吧
还被看到了
看到打了人还想拿剑去砍
草草草草草草草
得自救
季远溪没来的及想其他的,他的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十分熟练。
他猛然抽回手,一个转身直接扑了过去。
落于那人宽厚的怀里,季远溪认错的话还没说出口,骤然感到后背一凉,旋即头上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冰凉的其中潜藏着一丝他无法察觉的无奈“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我不是说过,不要再用身体来挡吗”
啊
季远溪不自觉微微抬头,眼角余光处,他瞥见从红色袖口伸出去的那只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柄银光闪闪淬满寒意的剑。
季远溪“”
他以为我是在给他挡剑
手微微一晃,那柄剑从指尖抽离,原路返回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不过一个呼吸的瞬间,背后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
季远溪下意识从身前人怀中退出,回头一望。
剑尖闪着寒光朝上,倒在血泊中双眼惊恐放大的男人,居然是被剑柄刺入心脏杀死的。
还好被误会了,否则被杀的人,是不是就是他自己
季远溪宛若僵住,他忽然失去了抬头的勇气。
他听见耳中有声音传来“怎么,其实不想看见我吗”
“不、不是的”季远溪慌忙辩解,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借口“我是我是”
“是什么”顾厌问。
季远溪想到理由“我认出来他是假的了,这也太气人了居然伪装你所以我打了他,我不敢抬头是怕看见你其实也是假的”
顾厌没有质疑,道“去里面吧,外面不安全。”
“哦、喔。”
季远溪懵着随他进去。
顾厌在桌边坐下,季远溪抬眼看来看去,最终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顾厌倒了杯茶,问他“喝吗”
语气娴熟,不像是分别多年未见,更像是才离开一小会一样。
季远溪垂着头,不敢看他“不、不喝了。”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了。”
顾厌起身走近,在季远溪身旁坐下,季远溪像被火烫到屁股一样,无意识的往一侧挪了一下。
没有问过的怎样,季远溪听见身旁人说的话是“听说你这几年在学习炼丹。”
“是,在学。”
季远溪依然垂着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如此亲近,一点生疏感都没有。
好歹十年未见,久别重逢,怎么这一见面,弄的好像他只是趁着大清早出去遛了个弯就回来了一样啊
“给我看看你的成果。”
“好。”
季远溪摊开手,一枚绯红丹药凭空出现,散发着高品阶丹药独有的香气。
顾厌评价“不错,很漂亮,火候也很到位。”
得到了夸奖。
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感到受宠若惊,或者是在骄傲。
可现在,季远溪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淡淡气息钻入鼻腔,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你你要吗送你一颗。”
“好啊。”
季远溪听见笑着的声音。
他低着头,倏然那张在脑中晃了很久的脸,不真实的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眼中人半坐在地上,修长的手轻轻挑起那颗丹药。
而后微微一抬,将其放在了季远溪唇上,他怕掉在地上,下意识用唇瓣夹住。
季远溪“”
有些懵。
下一瞬,让他更懵的事情发生了。
那张脸倏然放大,唇际传来了柔软的感觉。
顾厌贴近启唇,用牙齿含住,叼走了那颗丹药。脸上带笑,轻易就将其咽了下去。
回味了一下方才嘴上的触感,季远溪的脸一瞬间就白了“你、你什么意思”
顾厌笑着凝视季远溪。
忍的够久了。
人就在眼前,没有必要再继续忍下去。
季远溪悬着心等了一小会,忽然看见那人眼睫微垂,道“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他正欲开口,方才唇上的柔软触感,再度出现了。
季远溪瞳孔骤然缩紧。
他一动都不敢动,任对方在他唇上放肆流连,甚至报复性地轻轻咬了一下。
好半晌他才从即将窒息的感觉中抽离,大脑艰难的开始转动。
这个臭猫猫
居然咬人
“你做什么”
季远溪生气的大叫一声,用力推了顾厌一下。
顾厌起身,一言不发地注视他,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推了一下后季远溪心中惴惴不安,被那样一双漆黑幽暗的眸子看着,也不敢再有其他任何动作。
半晌,顾厌眼神阴鸷,用染着凉意的声音冷漠开口“念念不忘,原来是没有回响的。”
“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
“我怕控制不住会带你走,连一封信都不敢给你写。”
“我送你一把剑,你也好像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见面,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还推我。”
“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想过我吗”
季远溪愣愣地看着顾厌,听到的话过于震撼,他一时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好半天他才艰难的找回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你你不是要成婚了吗想我干什么”
顾厌凝视着他,倏然冷笑一声,季远溪从中听出几分怒意。
“我要成婚了你就凭一封请柬就断定出我要成婚了”
“所以你生气的过来打我还要用我送你的剑劈我”
“你的脑中是被食物装满了吗”
“你怎么不想一想,我堂堂魔尊,会选在这种地方举行道侣大典”
是哦。
魔尊大人成婚,是应该在魔界大操大办,魔界所有地方都会挂满喜庆的红色灯笼,所有人都能吃上摆满整整一月全是珍稀罕见的美味佳肴。
魔尊会带着他的夫人,脸上带着愉悦笑容牵起对方的手,在魔界各处游玩走动,让所有人都看见以及见证他们的幸福。
而不是选在这种仙魔交界极其容易被修仙者攻打过来的地方。
季远溪辩解“我以为你是为了叶昭才选的这个地方”
“我根本不认识此人。”
顾厌阴冷地笑了起来“想打人的是我才对。”
“知道你过来的时候真的想杀了你。”
“可是我只能跟着过来。”
“倘若我选择不过来,你该怎么办”
“你在那群废物手中能活下来吗”
“到时候送到我手上的,恐怕只是白骨一具吧。”
季远溪想不到理由了,他从没被顾厌用如此凶狠的语气凶过,当下眼尾一弯,下意识就流出一颗委屈巴巴的泪水。
“呜呜我错了”季远溪扑过去攥住他的衣袂,“你别别用这种语气吼我好不好”
“走开。”顾厌推了他一把。
丝毫没料到对方会做出这种举动,季远溪毫无防备之下跌回了床上。
顾厌看他一眼,旋即又别开脸。
“一人推一下很公平我们扯平了你不要生气了”
季远溪把枕头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他的眼角还残留着刚才哭过的痕迹,下垂的眼尾看上去像是一只不设防的小兽。
顾厌很想继续凶季远溪,看他这副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最终道“我没有生气。”
“你明明就在生气。”季远溪可怜兮兮的,“你刚才都吼我了。”
顾厌抬眸望了过来,“怎么,吼一下都不行”
季远溪瑟缩了一下,倔强的顶嘴“不、不行。”
顾厌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季远溪也不敢说话,只用那双泛着晶莹泪光的眼静静的看着。
良久,顾厌冷笑道,“好,我不吼你。”
季远溪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
“”
季远溪正在脑中思索该如何回话,忽然他的手腕被另一只沾染凉意的手掌禁锢住,整个人也在力道之下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季远溪倒在床上,满头青丝散落,他怔怔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人,用干涩的声音缓缓开口“你、你做什么”
那人在上方俯视他,用不在意但充满威胁意味的口吻冷声道“给你留了一只手,再推我一次看看。”
“”
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错、错了”季远溪出口的话细若蚊音。
听到道歉的话语,顾厌支起半个身子。
他抬手,掌心凭空出现一个金色圆环,弧度不大,看上去十分精致。在圆环下方,坠着一颗小巧玲珑的铃铛。
季远溪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的右脚已经被顾厌攥住抬了起来,他不禁喊道“你、你做什么”
“你只会说这一句话”顾厌冷眼一抬,把那金色圆环套在他纤细的脚腕上。
铃铛颤动间发出连接不断的细微声响。
“你干什么”季远溪一下子来气了,叫道“我又不是你的宠物”
“闭嘴。”
季远溪顿时安静如鸡,隔了一会他用微弱的声音道“你不可以给我戴这个”
“我可以。”
“你不可以”
“我可以。”
“我、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项圈吗”
“也不喜欢”
“那就这个了。”
“”
“这铃铛,只有你我二人能听见。”
“可是”
“没有可是。”
“”
“别想着取下来,你取不掉的。”
“”
顾厌凝视他,脸上冷意逐渐褪去,倏然唇边扯开一个醉人的笑,他说“我要你,如同我想你那般。”
“就像这铃铛。”
“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季远溪怔住在这个笑容里。
不记得是如何回去的了。
床很软,铺了厚厚的垫子,饶是如此,季远溪翻来覆去依然无法入睡。
他一直想着傍晚发生的事。
其实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太突然了。
原来顾厌也是会对他真正生气的,只不过有着不杀他的承诺,生气的方式有些不一样。
而且,望溪剑居然是顾厌送的。
是觉得他的裂决断了太可怜吗
这个人情,要怎么还啊。
还有,顾厌居然说一直在想他。
是吗,我也经常在想你啊。
季远溪默默的又翻了个身,带动脚上一阵细响。
“不当我的猫猫了,让我给你当猫猫吗”
“什么猫猫”窗外响起纪慎的声音。
季远溪下意识缩了下脚,铃铛轻响,纪慎好像没听见,道“季兄弟,你还没睡着吗那我进来可以么”
“好。”
季远溪给纪慎开了门,月色被笼在阴暗灰败的云中,只留出一个尖尖的朦胧的角。
“季兄弟,我想起来出来之前忘了同师尊说一声”纪慎在桌前坐下,似是想起什么,问“对了,我之前一直想问却忘了,曾经在宝库秘境里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你的师尊吧那他是谁啊”
季远溪的笑霎时凝结在嘴角。
纪慎看他神情,道“怎么,不方便说吗”
季远溪垂眸,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半晌他抬眸,道“纪兄弟,这是我的一个秘密,你若是愿意替我保守,我就说给你听。”
纪慎答的爽快“我答应你。”
“他其实确实是我的师尊,这丝毫不假。我在宗外同他遇上,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季远溪目光深沉,“但我在宗内也有师尊你知道的,若拜两位修士为师,传出去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我谁也不敢说,一直将此秘密默默放在心里。”
“那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纪慎露出相信了的震撼神情“特别是让你两位师尊彼此间知道这件事”
季远溪佯装烦恼,叹了口气“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所以我内心一直也很纠结,感觉对不起他们两位。”
纪慎踌躇,问“那你宗外的那位师尊,如今在何处呢”
季远溪“”
纪慎又问“你这十年一直待在衍月宗没出去,他也没来找过你吗”
季远溪“”
纪兄弟呢人有时候是不能问太多问题的。
这会让我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编。
季远溪黑眸微动,在半空中没有焦距的飘了一会,良久他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用无比哀伤的语气道“见不到了,因为他仙逝了。”
纪慎“”
季远溪在纪慎看不见的地方掐了把大腿,泪光闪动,他抹了一把眼角,一副陷入回忆伤心欲绝的模样,似乎不愿意再提起了。
纪慎慌张起身,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是好,嗫嚅道“季兄弟,对不起我,我不该提及此事的。”
季远溪装模作样地哭了一会,道“没关系,以后不要再提就可以了。”
“嗯嗯,对不起对不起。”
纪慎走后,季远溪连松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听见顾厌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听说我仙逝了”
“”季远溪“”
他瞥了眼窗外,强行压低声音“你都听到了”
“是。”
“”季远溪卑微地道,“顾、顾厌,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他以后再问起么对、对了,你应该不是以宾客身份来的吧,那你住在哪里啊”
“方才在屋顶。”
屋顶啊,怪不得听见了屋顶
那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他是不是也听到了
“你在屋顶干嘛”
“听你脚腕处响起想我的声音。”
“”
季远溪羞愤道“你换一个地方待”
“已经换了地方了。”
“”
“这个不算”季远溪道,“而且、而且成婚的不是你,我打算明天就回衍月宗了”
“出不去的。”顾厌道,“你进来后,就出不去了。”
“我不信”
季远溪逆反心理上来,当即起身打算出去试上一试。
却被顾厌攥住手腕。
他脚下一个淬不及防没站稳,顾厌怕他摔倒,径直把人拉到怀里。
“不要去,外面很危险。”顾厌半垂着眸子低头看他,那双浓墨重彩的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东西,“这里可不是衍月宗。”
季远溪耳根微红“我、我不是十年前的那个我了,我现在很强”
“嗯,很强。”顾厌勾唇一笑,“这十年一直听话的待在衍月宗远溪,你好乖。”
顾厌伸手,替他梳理额间碎发,手指在白皙的皮肤上流连,牵出一连串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再加上他说的话,就更加让人难以忘怀了。
“你、你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季远溪耳朵红的厉害。
“因为想叫,所以就叫了。”
“”
季远溪实在受不了了,他总觉得顾厌会随时凑过来咬他,下意识挣扎起身,几步跳回床上,伸手大力一扯把整个人完整地裹了起来。
顾厌看着床上隆起一动不动的那一团,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忽的那一团又陡然扯开被子,蹭蹭跳到他面前,掏出曾经赠予的赤红的剑,连剑鞘带剑一起往他怀里一丢。
“还给你。”
顾厌的眉往下一压,“何意”
“太贵重了,承受不起。”说完在手上胡乱一扯,把储物戒指也还了回去,“这个也还给你。”
“只要是我的东西,你就都不要季远溪,你当真要惹我生气”
顾厌一步步把季远溪逼到墙角,声线中隐藏着山雨欲来的怒意。
顾厌的眼神冷的吓人,季远溪强行大着胆子,亦是不卑不亢的回视过去。
“不敢但我不想留着你的东西,否则一看就会想起,正好你在这,干脆一起全部还给你得了,反正反正很快就又要分开了。”
“谁和你说又要分开”
“你自己说的”季远溪道,“当时赶我走的人难道不是你说出两不相干这种话的人难道不是你说看见修仙者就烦、不想再忍下去了的难道也不是你”
顾厌脸上阴沉的神情逐渐褪去,慢慢的又变得看不出喜怒和情绪。
季远溪揣着一颗心,半晌他垂下眼睫,“难道你想否认这些话吗”
漆黑的眸微微转动,顾厌缓缓道,“我不否认。”
季远溪正欲开口,顾厌又道“但这不是你把剑和戒指还给我的理由,因为我要收回那些话。”
“”季远溪“可是这个人情太大了,我还不起”
“这不是人情,是你应得的。”顾厌道,“本尊要你跟在身边,替本尊恢复修为,这些东西,便是作为交换你应该得到的。”
季远溪有点心动。
望溪剑陪了他那么久,他早就对此剑有了深厚感情,储物戒指也是,里面凌乱地扔了不少物件,若真要还,他还得花费许久时间仔细清空一番。
方才决定还回去的时候,季远溪的心里其实是舍不得的。
所以顾厌开出这个条件,他内心深处真的很想答应。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当时在和沈光夜的打斗中,他定是损失了不少修为吧,这么说来,说不定说不定他这十年都在四处逃跑,潜藏在阴暗的无人发觉的角落,花上很久时间才能恢复一丢丢修为。
肯定是这样,否则为什么一直没传来他的任何消息
就算他能遮掩容貌,但偶尔难免外泄的魔气总归会被人发现。
可一直连一个被追杀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虽然说他能弄到很多灵药,但以他的境界,那些灵药对他恢复修为的效果都不大,很多对他有用的地方,比如灵气充沛的温泉,能置死地而后生的岩浆,都在修仙界的各种宗门里。
这些地方,他根本去不了。
除非自己带他去。
是一个令人心动的交换条件。
“我”季远溪咬住下唇,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问“我真的可以跟着你吗”
“你可以。”
顾厌把剑递给他。
季远溪没有犹豫,径直接过。
翌日。
接到午宴邀请,休养了一夜后的纪慎兴致勃勃要去看热闹,在他一张三寸不烂之舌长久的叨叨下,晏千秋同意和他一起。
两人来邀请季远溪一起去。
纪慎在看见季远溪身边的人后瞳孔直接来了个十级地震“你不是说你师尊已经仙去了吗”
季远溪知道他会问这个,还好他早就想好理由,随即缓缓露出一个深沉的表情“那是我以为,其实并没有,当时师尊他是金蝉脱壳,假死而已。”
纪慎都没思考就点头相信了“哦原来是假死肯定对手特别厉害,师尊大人才在迫不得已之下选择假死吧”
季远溪深沉点头“是这样的。”
晏千秋看了眼顾厌,道“师尊”
纪慎拉过晏千秋说了半晌,末了竖起一根指头晃了晃,道“一定要替季兄弟守好这个秘密。”
晏千秋若有所思地看着纪慎,良久才道“嗯。”
纪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坦诚开口“饿了。”
穿书过来后,季远溪只在没辟谷的弟子身上听见过这个声音,他问“你竟然一直没辟谷”
“没有。”纪慎笑嘻嘻道,“辟谷了岂不是就失去人生一大乐趣了”
季远溪感动道“好兄弟,以后带你吃遍天下。”
四人谈话间来到午宴处,殿堂里已是来了不少人,他们随意找了一桌坐下,旋即便有绿衫披帛的婢女前来上菜。
纪慎夹起一片人间才有的野山猪皮问“季兄弟,这个长的像猪皮的东西我曾经吃过一次,吃起来的味道也有点像猪皮,很不错我挺喜欢的,你认识此物吗”
季远溪端详他半晌,良久道“如果一个东西,它的模样长的和你说的东西差不多,吃起来也和你说的东西味道没什么两样,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东西它,就是猪皮呢”
纪慎“”
晏千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打脸了,我没有写到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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