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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采客串的是古代片, 服饰精美考究,大夏天穿了一层又一层。
尽管远郊的晚上相对凉快,大厅摆了两台空调, 上戏的人依旧热得几近中暑。
外面忙里忙外的工作人员就更加热了,后勤组和道具组的人架不住, 早些天就把很多杂活都干脆外包出去。
影视城附近有很多打零工的人, 群演、做道具、搬重物等等, 剧组有需要便会招进来。
有的当天结算完就走,有的会多待几天,来来去去流动性大,没有几个眼熟面孔。
最近在搭设外景, 路采看过设计图, 所望之处花草繁盛, 很有奢侈铺张的感觉。
“这要烧掉多少经费”他问。
摄影组的小哥说“反正钱管够,王导就这个风格,之前那部片子别的没提名,但得过最佳艺术指导奖。”
路采听萧远叙介绍过这个导演,美学方面的天赋甚至盖过了拍戏。
“小路,你明天空么”女主角问。
路采道“空啊, 我明天下午拍完就没事啦。”
最近萧远叙很忙,他不急着出剧组, 有人邀请的话可以多玩几天。
女主角道“你认识尤安歌吧明天她来探班,我们几个想出去吃饭,但是副导不同意”
副导急忙解释“哎, 我是说你们几个姑娘晚上出门不安全”
“金哥要结婚了,每天收工忙着和未婚妻打视频呢,找他不合适。”女主角道, “你方不方便一起”
她提到的金哥是本剧男主角,下个月要与同行女明星举办婚礼,他们都收到了喜帖。
路采答应了,再送景聂出了影城。
他没直接回酒店消息,在便利店买了四大箱冷藏的矿泉水,用购物推车推到了剧组。
不光是剧组人员,临时工也收到了水,路采一一递过去,递到某个人时被男生拦住。
“路老师,我可以帮忙给他吗”男生问。
男生是大学生来做实习,看起来有些腼腆,路采再瞧对面那个男人。对方尽管一脸疲惫烦躁,但是相貌堂堂气质文静,在人群中很是突出。
路采心领神会,将矿泉水给了他。
男生握紧了瓶子,跑去孟文成那里“你要不要喝点水”
孟文成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男生愣了下,尽管没被冷脸以对,但察觉到孟文成若有若无的排斥,于是止住了搭讪的念头。
这直觉确实没错,孟文成表面和气,实际郁闷到了极点。
他刚才想去追景聂,但怕遇到周鸣庚,只能看着路采将人鱼送走。
之后他见路采要靠近,意图借机试探一下,没想到被人插手阻拦。
他心事重重,被朋友拍了下肩膀。
“辛苦你了哥们,人手真找不齐,麻烦你过来顶一下,明天你好好休息。”朋友道。
孟文成道“没事,这里工期这么赶,我明天再过来搭把手。”
朋友与他好久不联系,感觉这人变了一点,变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话说文成你这两年在干嘛啊花店还在开么”
“不开了,之前我在外地,最近有点事,来这边住段时间。”孟文成道,“你有工作的话,帮我留意一下。”
他婉拒了朋友的请客,坐在影城门口的便利店发了一会呆。
紧接着,孟文成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有人捧着束花,将花放在置物架上,认真地整理了下包装。
在影城见到明星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
这个人可是萧远叙啊。
即便戴上口罩,且离开了荧幕好几年,凭那双桃花眼,孟文成也能将人认出来。
在景聂离开以后,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周鸣庚或警察找上。
他不敢用真实的身份信息,不愿意与人接近,这时却下意识想找个本子要签名。
他捏了捏口袋“萧先生,那束向日葵可以插旁边点。”
萧远叙怔了怔,将向日葵换了个位置,整体看上去的确更好看了。
“我不太懂花艺,来的时候店都关完了,跑了几家才买到这束。”萧远叙道,“谢谢你。”
孟文成摆手“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萧远叙沉静地笑了下,问“你家在养鱼”
“没、没啊”孟文成否认。
萧远叙淡淡道“那是我弄错了,刚才好像闻到鱼饵的味道。”
孟文成局促地点点头,或许是被人提到了心虚的地方,又或许粉丝见到偶像,终归会显得不安。
之后他开着借来的小破车,到了一间地段荒僻的租房。
其实这些年他靠抓捕贩卖人鱼,在京市买了好几套房产,只是最近没胆子去住。
租的房子条件简陋,一室一厅面积没到二十坪,摆了大鱼缸后更显得狭窄。
鱼缸里有条美人鱼,上次在拍卖会上反抗激烈,用脑袋撞上缸壁,孟文成碍着压力被迫中途叫停。
此刻,美人鱼在缸底趴着,靠在过滤器旁边。
头上的伤口没得到良好治疗,反复感染至今没能养好,在水里溃烂发炎。
尽管美人鱼的存在非常小众,大多数人没有基本的认知,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鱼。
可是孟文成和人鱼朝夕相处过,知道他们和人并没两样。
起初朝人鱼下手,他犹豫过愧疚过,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感到齿寒。
被景聂揭穿后,自己不敢面对谴责和惩罚,将伴侣关了起来,再三保证不会再做这种事。
然而他经不起金钱诱惑,很快就再犯了,变得越来越贪婪,也越来越麻木。
孟文成从口袋里掏出饵料,扔到了浴缸里,继而神色自若地敲了敲玻璃,那条人鱼很快惊醒过来。
人鱼最开始意识模糊,望着孟文成喊了声不相关的“小殿下”,之后陷入了沉默。
“你认识他么”孟文成找出路采的照片。
美人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僵硬道“不认识。”
孟文成看他的反应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不再去逼问真相。
“你的身体再不好,我就养不起你了。”他道,“不过我也不需要再养着你了。”
他要短时间内换到很大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地度过舒坦的一生。
“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听到萧远叙说这句话的时候,路采笑出了声。
他道“我几岁了呀,你要这么不放心我”
萧远叙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头,闷头把花一枝枝插到瓶子里。
路采道“金哥结婚邀请你了吗看看你坐在哪桌,我们离得近不近。”
萧远叙道“邀请了,说要把捧花扔给我,我跟他讲不用这样。”
“这么客气”
“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现在很圆满,没觉得有哪里还需要别人祝福。”
路采洗过了澡,满身都是沐浴露的香气,瘫在床上背明天要说的台词。
他被萧远叙揉了揉腿,就大大咧咧把腿搭在了男朋友的膝盖上。
萧远叙道“我听说你哥最近在打听一个人。”
“对的呀,就那个人渣。”路采道,“你要来不和我提前说,刚才景聂来送桃酥,我没能帮你留一块。”
小人鱼翻了页剧本,说“他最近要做笔录要见律师,不知道你错过了这次,下次什么时候能吃到。”
萧远叙道“有那个人的照片么,我看看。”
路采道“我这里没有,要问景聂拿。”
临近零点,另一边的景聂睡着了,发过消息后没有及时回复。
小情侣亲热了会,两个人正要睡觉,路采舒舒服服地想往恋人怀里钻,抬起头要互道晚安。
但是萧远叙没向往常一样望着他,而是盯着房间的门。
只留了盏昏暗的睡眠灯,门口漆黑一片,路采以为那边出现了奇怪的东西,怯生生把脸埋在萧远叙肩头。
他问“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嗯。”萧远叙欲言又止了一小会,问,“我要不要给你买个反锁器,再锁一层”
路采“”
他愣了会,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守着宝藏的恶龙,恨不得把保险库的门拆了换到我房间。”
萧远叙真的顺着想象了下,换成保险库大门的可行性。
他抱紧路采,说了声“晚安”。
第二天路采陪尤安歌她们聚餐,在场还有一个男生,和路采坐在一起打游戏。
几个女人许久没见,聊起前任和现任种种,说到了控制欲的问题。
尤安歌道“我前男友那真是没谁了,管我出行管我花钱,事事要和他报备。分手那天我直接说了关他屁事,生活和存款都是属于我自己的。”
“诶,姐你这次空窗期了很久啊。”
“有帅哥给我介绍”
“要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啊,叶灯那种,还是罗南洲那种”
尤安歌道“罗南洲我和他不熟,感觉他这人看到美女就没什么脑子。”
“真的假的”
路采默默在旁边,联系到蒸桑拿时的女装恶作剧,心说,尤安歌看人还挺准。
“叶灯那种也不行,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就是看上去很难接触,让人没有想拉近关系的念头。”
“那你觉得哪种行”
尤安歌打趣“我看小路这种就挺行,哎,到了能做梦的时间了么,其实我的理想型一直是萧远叙。”
别人笑着接话“萧总果然是圈里的白月光。”
“如果他没退圈,说不定没那么多人喜欢他,但在幕前,他偏偏停在了大家最意犹未尽的时候。”尤安歌道,“谁不想一探究竟啊,你说对吧小路”
路采再度被提到,立即警惕起来。
“对、对吧。”他干巴巴接话。
比起别人眼里朦胧模糊的萧远叙,他眼里的萧远叙生动鲜活,同样有着劣根性和掌控欲。
原生家庭和成长环境给了萧远叙很大影响,他和路采相反,很缺爱也很小心翼翼。
他有时候想管路采,又矛盾地不怎么说起来,怕路采觉得被冒犯。
路采倒是很乐意被约束,有时候提出带有私心的期许,和做出未尝不可的退让,也是爱意的一种表达。
其他人转移了话题“你们今天看过热搜了没有,池承宣这次的杂志造型挺好看的”
“有没有图片让我看看”
“美中不足的是这条尾巴,不如镜头拉近点,只拍上半身更完美哇这腹肌,我就喜欢做身材管理的小偶像。”
封面是美人鱼主题,路采凑过去瞥了眼。
池承宣套了一条道具尾巴,加上后期调整,看上去栩栩如生。
可能是因为路采看惯了人鱼的形态,没觉得有哪里突兀。
不过他看了眼微博上的反馈,有不少人接受无能,吐槽自己无法直视。
池承宣看上去半人不鬼,给黑粉五年的嘲点,不过五年后有人还记得他么,早就糊得查无此人了吧
这么浓的妆造搭上尾巴好像怪物啊,请问池承宣在拍鬼片吗粉丝别回复,知道你偶像在你眼里多丑都能像天仙。
路采知道这些人有可能本就讨厌池承宣,原有立场带有恶意,无论如何都能挑出刺。
但她们每点评一句尾巴,路采的心情就低落了点,看了十分钟后变得垂头丧气。
晚上九点半,萧远叙发消息过来。
回酒店了吗
路采回复嗯嗯,刚把她们送到,我去片场和王导金哥他们打声招呼。
他给萧远叙共享实时位置,再打字你在家等着我。
介于昨晚萧远叙患得患失的表现,他决定连夜跑回萧家,外面再牢固的门都没有家门来得放心。
片场还有人在搬花盆,路采和导演告别后,被一个人叫住。
“谢谢你昨天的水,是你买的吧”那人道。
路采记起他是实习生想搭讪的人,道“没事,不用客气。”
今天有高温预警,担心有人中暑晕倒,后勤部把整箱矿泉水放在外面,有需要的可以随时去拿。
孟文成拿了瓶水帮忙拧开盖子“要不要喝点”
他交给路采后,转而去拿了另一瓶,然后自顾自喝了起来。
盖子已经开封了,放回去也不好,路采手足无措地跟着喝了一口。
“路老师,你是不是杀青了”
路采道“对啊。”
孟文成道“不知道你住哪边,我也收工了要回去,朋友来坐个顺风车。你方便打车吗要不要一起”
路采道“可以啊,你是要去哪里”
孟文成报了个靠近他娱乐公司的地址,离萧家不远,路采觉得可以搭上一程。
“我朋友还在监工那边谈事情,我们要等他下,应该不会太久。”
车子停在野池塘附近,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有些偏远了,估计立马能察觉到危机。
可是路采天天来这边遛弯,这条路没觉得有多陌生。
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要助力组里的实习生一把,帮忙牵个红线。
“我帮朋友问问,你有对象了吗”路采道。
见孟文成点了点头,他随即打消了当月老的念头。
孟文成道“不过我们快分手了,他搬出了我的房子。”
路采道“这样啊。”
“嗯,后续可能还要打官司之类的,我想想就有点头疼。”
路采尴尬地笑了下,坐在车后座玩手机。
同样在打官司的景聂忙得一天没声音,刚刚才开始回复自己昨晚的留言。
不好意思小殿下,我和律师聊了一天
您怎么突然要照片
路采打字我男朋友问的,说不定他能帮忙呢。
景聂发了照片过来,路采顺手要转发,摁下转发键的时候,整个人背后发凉。
他抬眼瞥了眼后视镜,被偷看的人也在看着他。
萧远叙看到路采发来的照片,猛地记起了昨晚遇到的男人。
离路采那么近
他又开始担心了,再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安全感,会不会让路采觉得自己占有欲太强烈。
你在哪里他忍不住问。
实时位置的分享没有关闭,路采还在影视城那边,不过迟迟没有回复。
过了十五分钟,萧远叙旁敲侧击地去问导演,王导表示这位小明星早就离开了片场。
萧总,我听金悦之说,他看到小路拼车回去了。
萧远叙问和谁
王导去问了金悦之,道搬花的,是谁也说不上来。
从家到影城的距离很远,但再一晃神,萧远叙已经赶到了另一边。
路采还是联系不上,他打了有三十多通电话,担心少年会没电关机,硬生生忍住了继续拨打的冲动。
夜间夏风吹过一池荷花,四周静悄悄的,没有车更没有人影。
萧远叙顾不上会不会被旁人听到看到,喊了几次路采的名字,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位置分享已经关掉了,他很少会迷茫,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池塘,却有那么几个片刻,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
他闭了闭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地处理问题,正要拿出手机想联系周鸣庚,却发现手抖得根本无法控制。
萧远叙天生感情淡,接受的教育里,恐惧又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所以他情绪管理得很好,几乎没有慌乱害怕过。
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他咬紧了牙,思绪混乱之中,听到了周鸣庚的声音。
“难得啊,你居然会找我有事打牌三缺一”周鸣庚散漫道。
萧远叙道“不,我要和你说的是”
话没说完,水面晃了晃,在月色下泛起粼粼波光。
紧接着,路采从水底了冒出来。
他只冒出了一张脸,沾染了淤泥,畏畏缩缩不敢上岸来。
模样看着可怜极了,头发湿哒哒地垂落下来,眼眶泛着红。
少年发现迷糊间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真的是萧远叙过来找自己了,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胳膊伸出水面,侧面擦伤得严重,已经破皮流血。
这点伤要是放在往常,早已让娇生惯养的小人鱼讨男朋友哄抱。
可他现在只是一味地揉眼睛,嘴角抿得紧紧的。
电话对面的周鸣庚没什么耐心,听萧远叙半天没有响动,催促着要人搭话。
然后萧远叙从怔愣中猛地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挂掉了通话。
“路采。”萧远叙道,“你别怕,到我这边来。”
路采往岸边游了点,再忽地止住,朝萧远叙摇了摇头。
他哽咽道“我上不来”
原先他没有哭,和萧远叙一讲话,就止不住眼泪了。
一开始是轻抽噎着,后来根本忍不住,哭得有些崩溃,连话都说不完整。
“你先走吧,我没事的。”路采伤心道,“我真的、现在上不来。”
那瓶饮料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他变不回双腿了,逃脱后只能藏在池底。
尾巴在陆地没法行走,他是挪到池塘里来的,胳膊和尾巴都擦伤了,尤其是尾巴,鳞片掉了好几片。
他见萧远叙没走,直直地望着自己,不免无助地说“你明天来接我好不好”
萧远叙道“要是我说不好呢。”
路采还在哭,答不上这句话,身体往后退了一点。
这仿佛是一个打破僵局的信号,他犹豫地动了,萧远叙同时也动了。
只不过前者束手束脚,后者无所顾忌。
路采想不到萧远叙会直接跳下水,根本不打算和自己再做任何商量。
他尾巴受了伤,游也游不快,逃不到哪里去,被萧远叙架住胳膊就往岸边去。
“阿远,我不要上去”他怯生生道,“我不要。”
萧远叙不理他,他吸了吸气,开始努力挣扎起来。
“我说了不要上去”路采难过地重复。
他没做好暴露的心理准备,可眼前没有余地,不容反抗地被扛着离开了水面。
尾巴颤了颤,刚想恐惧地卷起来,就被一只手掌贴住。
路采几乎是被托着,这个姿势让他没办法回避,只能与萧远叙面对面。
萧远叙道“为什么别告诉我就因为这个”
路采刚才被孟文成吓着了,还没完全缓过来,这时候再带着自己的最大的秘密直面萧远叙,不由地哭得更加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让萧远叙知道,自己是一条有尾巴的生物。
他甩着尾巴想躲开萧远叙的手,然而压根躲不开。
路采咬着萧远叙的肩膀,萧远叙还是不松手,不过另一只手顺了顺他的后背,怕他哭得接不上气。
“你能不能把我放回去”路采祈求道,“我变回腿了就来找你,没有不要你呀。”
萧远叙把他放到车后座,脱掉他被打湿的衣服。
“你能不能别看了,和怪物一样,又不好看”路采想捂住脸,又想遮住尾巴。
他缩在车后座的角落,往缝隙处挤“吓到你了就是你不要我了”
尽管以往设想过摊牌的场景,但真正面对起来,他感觉还是超出了承受范围。
萧远叙一手把他从角落捞了出来,盖上车里的毯子“没有不要你。”
路采瑟瑟发抖,恍惚地看向他,还在妄图回到角落里蜷缩起来。
“路上你要是乱动,出了事故你猜媒体会怎么写”萧远叙道,“你要给大众普及人鱼知识”
路采一听,没再动弹,乖乖地盖着毛毯。
萧远叙道“三条要求里,你还欠我一条没办到。”
当时路采喝醉了酒,给萧远叙添了一堆麻烦,第二天就被拎去书房答应了两条规矩。
还有一条萧远叙说以后再补充,路采一度忘了这件事。
他眨了眨哭到酸肿的眼睛,萧远叙遮住了他的眼睛,手掌心被睫毛扇了扇,触感有点痒。
“从现在开始,闭上眼。”萧远叙道。
路采以为自己会非常不安,不料今晚透支过度,一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被泡在温水里,想从浴缸里起来却打了个滑。
鱼鳞上沾了淤泥,被萧远叙一片片洗好,此时正要把路采包在浴巾里擦干。
见路采醒了又要藏起尾巴,萧远叙道“我没被吓到,被吓到的好像是你吧。”
路采紧张得回答不上来,不过比之前要很多,至少不再流眼泪了。
萧远叙把他抱起来“放松点,宝宝要听话。”
擦伤被上了药,包括不知所措到紧绷的尾巴,也涂上了清清凉凉的药膏。
整个过程中,路采没有插手的机会,都是萧远叙在摆弄。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可以吗”路采道。
萧远叙问“比起我,还是你的人鱼朋友更让你安心”
路采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你只是想换个样子和我见面”萧远叙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在这种时候不愿意见我”
他摸上路采的尾巴换句话说,从洗澡到上药,这双手就没怎么离开过尾巴。
路采磕磕绊绊道“你没有。”
“想想好像是没有,我错的是什么都没做。”萧远叙吻着他的耳朵。
今晚真的是疯了。
路采这么想着,感受这个吻从耳朵到锁骨,再到皮肤与鱼鳞相连的地方。
覆上尾巴时,他忍不住仰起了脖颈,伸手想要推开萧远叙。
和路采所担忧的恰恰相反,萧远叙非但没有排斥,察觉到他一被碰到尾巴就格外敏感后,特别喜欢戏弄他这个部位。
路采原先心有余悸,还会有一些别扭,到了后来完全把这种想法抛在了脑后。
他甚至怀疑起了萧远叙是不是对尾巴有特殊癖好,不然怎么会这么偏执求饶了许多遍都没能让萧远叙放手。
“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萧远叙问他。
小人鱼只想让他别碰了,口是心非道“不舒服”
过了会,他又一个劲地说“够舒服了,你没见过尾巴呀不要拨它了”
事实上尾巴对萧远叙而言还是有些冲击力,亲眼目睹恋人是美人鱼,是需要消化很久的事情。
但想到这是路采暗落落瞒了许久的秘密,是路采最真实的一面,他又感到心里某处隐秘的占有欲被满足了。
路采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地转醒,半天没能够分清现实和梦境。噩梦中自己被关在孟文成的车上,再也回不来了。
美人鱼伸手去确认男友还在身旁,挪了下狠狠摩擦过粗糙地面的尾巴,被外伤疼得一抽。
萧远叙反复安抚他,和他说“我在这里,没事了不要怕”,又去亲他的脸颊。
手机里有几通周鸣庚的未接来电,估计兄长正一头雾水地困惑着,为此骂了萧远叙好几遍。
路采道“你要不要回他一下”
萧远叙道“大舅子现在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这只哥斯拉吗”路采对这个梗耿耿于怀。
说完,尾巴又挨了一下摸,他筋疲力尽放弃抵抗了,就用蒙着水雾的眼睛瞪向萧远叙。
自以为凶巴巴,其实毫无威慑力。
“你不是怪物,上帝一定偏爱你,送了份与众不同的礼物给你。”萧远叙道,“所以你是多长了条小尾巴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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