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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刘然出服务区的时候没见到大小姐,只看到谭以爻站在渐渐变粉的车旁边嚼着烟草。
听到脚步声,谭以爻撩起眼皮,阳光浅浅落在他眉梢,晕染开几分柔和,漆黑的瞳孔仍然冷漠深邃,似是能够将所有温度吞没,徒留寒凉。
“咱们走吧”刘然默了下,说,“兄弟,那什么,对不住,我也不是医生,也没怀过,全是看别人怀孕的经验”
谭以爻拍了下他肩膀示意没事“走了。”
他上车坐在副驾。
大小姐在驾驶座,正低头玩着手机。
刘然挠了挠头,回了车上,还是没法平息内心的愧疚。
本来舔狗生活就很艰难了,他还给人家岌岌可危的关系又雪上加霜。
徐言安慰他“别想太多,他们吵吵闹闹的,说不定关系还能更近一步。”
刘然思来想去“这样,我每天替他们祈祷一次,希望大小姐能每天多爱保镖一点”
徐言见娃娃脸抽出脖子里挂着的玉,不知道念叨着哪路神仙,反正挺杂乱的一锅乱炖。
后视镜里的楚浅大概若有所思,不自觉瞥了荣旻一眼,荣旻见状连忙握住了楚浅的手,女孩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慢慢就放弃挣扎,任由他握着。
倒车镜中,那辆已经完全变粉的车,粉嫩又温柔的暖色,跟谭以爻完全不相配的颜色,却又意外的很搭。
因为担心从高速上再走下去,会遇到在那里因找不到离开的路而徘徊的丧尸,避免被围堵,便从高速下来。
花眠开着车,下了高速就从左侧超了刘然的车,一路上都是速度与激情。
车技好,车的性能也好。
阳光落下,恍惚地似是只能看到残影掠过,编织成一场色调迤逦的黑暗童话。
像是在刀尖婆娑起舞,透着至死的疯狂,美丽又残忍。
“我们会不会分开呀,谭以爻”她突然说。
谭以爻猛地扭头看她。
黑色墨镜遮住了她大半神色,从她似弯非弯的撩人唇瓣,猜不到她所思所想。
男人艰涩“不会。”
花眠握着方向盘,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笑着说“为什么不会呢,谭以爻”
腔调绵软,即便是最冷酷无情的话,也浸着让人甘之如饴而又陶醉的深情“那你说说看,我要留在你身边的理由,好吗”
谭以爻竟然说不出一个。
他想说,他可以照顾她。
也想说,他可以满足她的一切。
也想问问,留在她身边需要什么理由吗
他都可以。
可喉结滚动了几轮,竟一个字也吐不出。
两旁绿色树木不断倒退,偶尔有行动迟缓的丧尸要扑来,也很快被甩在身后。
谭以爻喉咙滚烫,火燎般难受,微微阖眼,漆黑眸色幽暗阴郁,藏匿着既癫狂又黏稠的欲望与难过“您不要我了吗,大小姐”
每个字都很轻。
但又想锤子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到心口。
花眠唇角的弧度未变,车速倒是又快了不少,语调也轻快“别这样呀,谭以爻。”
“我只是随口一问,不要太敏感嘛。”
谭以爻遏制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冷笑。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音,滑出几米远才停下。
安全带勒着才没磕到。
又换成自动驾驶缓慢前行。
她摘下墨镜,狐狸眼含着星光“谭以爻”
是你先离开的。
男人也看向她。
那双乌黑幽深的眼眸如阴暗洞穴里布满裂痕的洞顶,而不知从何而来了水珠盘踞其中,向内探究,难过如汪洋大海,却未曾向外泄露一滴。
后面的刘然终于追赶上来,“怎么了出什么了事了怎么突然减速了”
车内两人都没回话。
花眠垂下眼睑,撒娇“我累啦。”她顿了顿,又说“你来开车吧。”
正要停车的时候,谭以爻忽地攥住她手腕,“你不需要任何留在我身边的理由。”
花眠沉默着。
又听到男人的嘶哑嗓音“正如我跟着你,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逼仄的空间,似乎连空气也渐渐稀薄,仿佛也听的清楚彼此的喘息。
那迫切的,难捱的,如那晚的疯狂一般要将两人融化的,滚烫灼热的喘息。
花眠慢半拍地啊了声,又戴上墨镜“走了。”
中午的时候,随便找了个能遮阳的地方休息,坐在一起啃着早就吃腻了的干脆面。
刘然偷偷摸摸地瞄着大小姐跟她的舔狗保镖,见他们之间的氛围依旧奇怪,一丁点的黏糊气息都没有。
就,挺愧疚的。
他总觉得是自己误导了谭以爻这才导致他们俩关系加速破裂。
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徐言小口抿着水,等嗓子不干涸了便说“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不出意外,再开两个小时就能够到d区了。”
“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做两手准备。”
“不要把希望完全寄托在d区。”
大妈插话“你什么意思”
徐言推了推眼镜,“这个病症已经漫延到了全球,d区很可能也沦陷了。”
刘然附和“尤其是军区,虽然纪律森严,但人员密集,哪怕出现一个感染的没来得及解决,感染速度都不敢想象。”
他见谭以爻跟花眠都没说话,抓了抓头发“按我的设想,如果d区也沦陷了,咱们就向西走,去t区,在手机还有网络的时候,数据显示,那里感染的人数最少,而且地势也好,易守难攻,即便有丧尸攻打也能扛得住。”
徐言点头“我赞同。”
白领男也说行。
剩下的大妈跟楚浅他们三人更没有异议,毕竟是被带飞的,要求不敢太多。
但设想之中,到d区以后,见儿子见朋友找爸妈的美好生活滤镜瞬间破碎,心中总归有些不好受。
谭以爻跟花眠像是根本没听他们谈话。
刘然又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花眠手里还拿着半袋面包,咬开才发现是夹心的,早就酸了。
她慢吞吞的嗯了声,边把面包又塞回袋子,手指染了乳白色奶油,竟分不清哪个更白。
花眠口袋没装纸,都在谭以爻身上,她狐狸眼低垂,没去接谭以爻递来的纸巾,舌尖舔了下奶油,难吃的让人想哭,之后才说“不用问我的意见啊。”
“到了d区,说不定我们就会分开啦。”
刘然震惊“啊为什么”
他又看向谭以爻像是在用眼神询问真假。
她把面包揣进兜里,手指碰到发烫又坚硬的手机壳,笑了笑“别这么激动嘛,又不是生离死别。”
刘然“话虽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行了,咱们先到d区再说吧”
谭以爻始终没有说话。
徐言突然站起身,“我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刘然“去车上干嘛啊热的要死”
他在徐言的眼神暗示下,突然福至心灵“不过车上座椅挺舒服的,我也去休息会儿,走了叫我。”
白领男和大妈也都是懂眼色的人,免得打扰了人家,或者当了炮灰,直接走了。
剩下的小情侣就算再不会看人眼色,此时也懂了,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艳阳高照,驱赶走了所有清凉,只剩下暴烈阳光,将人的理智烤化,侵袭着本就烦闷的思绪。
大半的阴影遮挡住了花眠的诡丽容颜,她趴在谭以爻身上,食指勾着他的耳垂“谭以爻”
“他们故意离开啦。”她开心地说,“为了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做坏事哦。”
谭以爻抬手,用湿巾擦了擦她的手指“还饿吗”
花眠捂着肚子“好饿。”
“饿的想把阿爻哥哥都吃了。”
谭以爻喉结滚动“您别闹我了。”
花眠恶劣地朝他耳边吹气“如果我一定要闹呢”
谭以爻没回话,任由她动作。
那我会克制不住。
在第一次见面。
被夺走枪以后。
谭以爻掐着花眠的脖子,将按在粉红的床上,冰凉的金属管抵进她口腔,眸中煞气十足,估计已经想好了上百种杀掉她或者折磨她的方法“谁派你来的”
花眠合不住嘴巴,口水不自觉留下,她狐狸眼弯了弯,含糊不清地说“你呀。”
“你受伤了,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嘛。”
金属管剥离的时候,还牵着丝线,透着道不明的淫靡。
真正来救他的队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暧昧又旖旎的画面。
几个单身狗暴躁地踹开门,杀气十足地举着枪,沉默半晌,又默默地退出房间。
“什什么情况”
“我眼瞎了吗”
“俺也瞎了。”
“我自戳双目,老大不行啊。哪里要用假枪,用真枪啊”
屋里屋外的人都反应了下,才知道真枪假枪指的什么。
本来只是震惊老大竟然跟一个女人这么暧昧,没想到一下子带跑偏到了黄色沟道。
“那确实挺不行的。”
谭以爻脸色阴沉,朝门口放了一枪,运气不好,是空枪,没任何威慑力。
花眠眨巴着眼望他,单纯无辜“这不就是真枪吗刚刚还有子弹呢。”
她坐起身,凑近谭以爻“他们说的真假是什么意思呀”
谭以爻收了枪的原因大概是认出了她花家大小姐的身份,冷着脸拔了针管,瞥她了眼,嗓音磁哑“花家大小姐。”
“你找我来,要做什么”
花眠要趴在他身上,结果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少女无趣地叹了声,又拖着腔调“你硬了呢。”
谭以爻脸色臭的很。
确实有很短暂的欲望,但又立刻遏制下去了。
毕竟。
一开始以为她是穿着校服用美人计的妖娆女杀手。
但认出这是,他曾经跟着雇主有幸远远见过一面的花家千金。
真十六岁的高中生。
瞬间就没了欲望。
花眠顺势躺在床上,支着侧脸看她,像只狐狸,天生就知道该怎么魅惑人,她笑了“我才十六岁哎,你好变态。”
门外传来几声卧槽哇靠。
“禽兽”
“畜生”
“禽兽不如”
“嘿忒”
谭以爻阴沉着脸。
站起身就要走。
花家的势力遍布很广,这一个在外界看来备受宠爱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不是他一个雇佣兵能招惹的。
花眠狐狸眼弯了弯“听说你很缺钱呢。”
谭以爻脚步没停。
大概是预料到,只要跟花眠纠缠下去,就会有他彻底无法掌控的事。
“别走嘛,恩人。”
“赚谁的钱不是赚呢,嗯”
“一个亿好不好”
“再送你一个美人”
她在身后开着价。
谭以爻脚步不停。
“还有两年,我就成年了哦,你一点也不亏的。”
有人跟谭以爻激动地讲“老大,我心动了我能截了你这一单吗”
花眠笑了“好呀”
回答她的是“啊老大你踹我干什么”
花眠接话“当然是警告你不要跟他抢他的小宝贝呀。”
谭以爻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径直出了这栋房子。
门外是荒凉的郊外。
很难想象,花家千金会在这里有一套房子。
他走出去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眼。
甚至连花眠住的房间都看不到。
谭以爻站在原地。
队员还在猜测花家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又怎么这么碰巧地知道队长在哪。
顺便还嘻嘻哈哈地惋惜了下队长美人跟钱财都没得到。
回头见谭以爻没动,又开玩笑说“队长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大小姐还没走呢”
谭以爻冷笑了声,从口袋里拿出窃听器,扔在地上,碾碎。
花眠在屋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一阵嗡鸣,又陷入寂静。
她支着下巴,看向破碎的花瓶,漫不经心地想,子弹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人死了,又会是怎么样
再次见到谭以爻是在44街。
花眠是随便赌着玩,什么都可以赌,反正她有的是钱。
那个时间她跟花家父母的关系已经很僵硬了,正进入叛逆期,又怀疑自己的真实性,做尽了荒唐事。
从人声鼎沸的酒馆出来,看到了不远处的谭以爻,一袭黑色风衣又冷又酷,身形挺立,站在拐角抽烟。
烟雾缭绕,笼罩着他冷戾的神色,虚化了轮廓。
花眠看了会儿,勾起了个笑,随便找了几个小混混,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帮忙演一场戏。
一场俗套的狗血。
当谭以爻抽完烟,路过的时候。
好戏上演。
花眠瑟缩着,尽情扮演了饱受蹂躏的小可怜“你们放了我吧,我是花家大小姐,你们放了我,我爸会给你们很多很多钱的,你们想要什么都行”
“我们可不要钱就想玩玩小美人”
那股猥琐气质演的很真实。
一群小混混七嘴八舌的,说的越来越下流。
44街本来就鱼龙混杂,可以说是整个g市摆放到明面上,罪恶又下流的城市。
谭以爻脚步不停地路过。
像是根本没听到花眠一声声的哀求呼救。
等人彻底消失。
花眠失望地哎了声,她看着那群小混混“好了。钱给你们,我走啦。”
“别啊。”
“兄弟们戏还没陪大小姐演完呢,您这就要走,不合适吧”
女孩吓得花容失色“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花家大小姐”
“我们还是花家大少爷呢”
“别搞笑了,花家千金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花眠慌乱道“我真的是花家的女儿,你们敢碰我一下,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路口那边迟迟没有人出来。
花眠实在玩不下去了,也不想听他们说的淫秽言语,在其中一个上手的时候,直接掰断了对方的手掌“戏里可没这一出呢,想多演戏,得加钱啊。”
“我想想”
女孩歪了歪脑袋“要不,把命给我吧”
“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呢。”
“男孩把女孩堵在墙角,想做些什么,都得红着眼说,我把命都给你。”
“对啦,就是你现在红着眼的模样。”
那混混疼的眼泪直流,命令其他兄弟“弄死她老子今天非把她收拾服帖了”
最后是这群人屁滚尿流地哭着跑走的。
花眠站在墙角里,没动。
拐角处的盲点响起了打火机的声响,然后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烟雾。
她固执地站在原地。
那边的男人咬着烟说“大小姐,求人办事,不坦诚些”
花眠笑了,脚步轻快地跑到了男人身旁,咬字缠绵磨人“谭以爻”
透着烟雾,男人眼睛微眯,有几分匪气,攻击性十足“讲讲看。”
花眠假装没懂“讲什么”
她抬手很迅速地抽走谭以爻嘴里的烟,咬着没抽“讲讲我最近有多想你嘛,谭以爻。”
谭以爻眼皮一跳。
因为没躲过花眠的举动,也因为她妖媚诱惑的动作。
他说“你才十六岁,该好好上学,不然”
少女眨巴着眼看他。
谭以爻换了话题“如果大小姐没事,我就走了。”
花眠拽着他“哎,别嘛。”
她神神秘秘地凑近谭以爻,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与独有的成熟男性气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我其实不是十六岁。”
谭以爻抬脚就走。
大小姐拉着他的风衣,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我没骗你,真的。”
谭以爻随口问“你多大”
花眠认真“目前是36。”
谭以爻冷着脸抽回衣服,步伐迈的很大。
花眠哎了声“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谭以爻停下来看她。
花眠笑“我应该是两岁半哦。”
男人转身就走。
花眠“谭以爻”
没再开玩笑“帮我查个东西吧,价格还是上次谈的。”
谭以爻似是审视了她一番,也像是沉思,随之才问“查什么”
“查我的生平,从出生到现在。”她狐狸眼浸着情意,“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渠道。”
如果她猜测是真的。
那确实是两岁半。
花眠笑着,心想,一个奇奇怪怪的怪物,哪里会用人类年龄计算呢
谭以爻没问为什么,接的爽快“我只要钱。”
花眠惋惜“那你可吃亏啦。”
谭以爻抽走她嘴里根本没抽一口的烟,掐灭,扔了,目光冷冽“事后,我们两清。”
“请大小姐离我远一些。”
花眠叹息“好无情呀。”
阴影被阳光驱散。
车辆疾驰。
谭以爻侧头看着副驾正在睡觉的大小姐,眼里毫不掩饰里面的汹涌澎湃的独占欲。
一开始,是想要远离的。
后来呢
谭以爻心想。
后来,上瘾了吧。
克制不住,上瘾了。
从他收集她所有的资料,看着她割裂的人生,窥探着那些秘密,像吸毒一般,断断续续戒着,但却永远也无法戒掉。
沾染上,便无法离开。
愈发沉迷,愈发上瘾。
放任自己彻底沉醉在这朵罂粟花里。
谭以爻心想。
他对花眠,自始至终都没克制住。
好消息是d区建立了基地,并没有被感染。
戏剧性的还是。
大妈的儿子就是基地门口的守卫。
直接泪洒当场。
大妈跟儿子哭的稀里哗啦。
花眠趴在谭以爻身上,像树袋熊一般,懒懒地打着哈欠“我们进去要交东西吗”
“好哥哥,车不能给他们哦。”
谭以爻喉结滚动“好。”
那边哭够了。
负责这里的小队长也跑过来了,他皱着眉头训斥“干什么的有没有检查受伤没有感染没有就在这儿抱来抱去”
来这个基地的人很多。
检查的长队排的也很多。
被训斥的儿子叫明喆,他连忙道歉说见到母亲太激动了,他马上就带母亲去检查。
又小声问小队长说“可不可以让我妈妈先检查啊,她辗转反侧好久才来到这里的,我真想象不出她吃了多少苦”
花眠勾着谭以爻的手掌让他搂着她的腰,最好能托着她那就更好了。
她有时候会想,谭以爻如果是个巨人,超级超级大的巨人就好了,能随时抱着她,臂弯就是床,能让她睡,这样会很有安全感。
但仔细一想,也不是很好,是个巨人,睡起来会死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
那边小队长还没同意,大妈突然说“别啊,我这一路过来,可没少受他们冷嘲热讽,连吃的都没分我一口。”
“就连遇到丧尸,都要让我这个快五十岁的,饿了三天的妇女拿着武器出去杀丧尸啊”
好会说话的一张嘴。
大妈又说“那个就会勾着男人的小姑娘啊,她可不是个好东西,就会靠男人,明喆,你可要小心点,别被她勾引了”
刘然忍不住怼她“大妈你讲讲良心,哪次遇到危险你不是躲在最里面,什么也不做就坐享其成。”
“吃的也不出去找,吃完人家给你的东西还倒打一耙。”
“蹭了我们一路的车,真不知道您还有没有脸皮”
“闭嘴”明喆怒斥,“你们不要颠倒是非,污蔑我母亲,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刘然骂了句妈的。
小队长说“行了”
他目光落在花眠身上一瞬,被她的容颜惊艳,同时又把她简单定性为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花。
小队长公事公办“都给我去排队,谁也别想搞特殊。”
花眠音调里像是藏着无数钩子,勾的人神魂颠倒“天啊,这个小队长好可爱呀。”
“我可喜欢这种公正的小队长啦。”
小队长“”
他轻咳一下,猛地感觉到脊背发凉,巡视一圈,没找到那种野兽凝视的源头,便说“去排队吧,今天人不是很多,晚上之前能够检查完,放心,都会让你们进城的。”
花眠唔了声“那,都检查什么啊”
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队长“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口,只要没有被丧尸咬过,或者抓过,就可以进去了。”
“进基地要遵守规则,文明礼貌,不许打架斗殴,更不准持强凌弱”
大妈像是终于找到靠山,放肆地讥诮“听到没有啊,你们可要注意点,一路上像小学生一样玩什么孤立啊,冷暴力啊,都不晓得互帮互助,像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真不知道怎么有脸活着”
刘然卧槽了声。
白领男突然插话“其实也知道您自私自利,但着实没想到您不仅自私自利,还倒打一耙。”
“我车上有行测记录仪,要不要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你说过什么”
同坐在一辆车上,对着一个愿意给她吃的愿意带她走的人,大妈要是能管住自己的嘴,一直不说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说来说去,还是路上遇到这几个人。
即便白领男不理会,制止过,但她还是会嘟囔两句。
一直忍着不说话是很难的。
刘然“放放出来让所有人都听听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明喆“我警告你对我母亲客气一点”
小队长皱眉“够了别吵了”
下午三点多,太阳依旧烈的人汗流不止,晃得人头晕眼花。
花眠又打了个哈欠,对他们争吵没什么兴趣,恹恹欲睡“走啦,我们去排队。”
她扒拉着谭以爻的手臂,见男人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联想到刚刚对小队长说的话,她狐狸眼弯了弯“阿爻哥哥,我最爱的人是你呢。”
说着松开谭以爻,在胸口比了个心
“最爱你哦。”
谭以爻耳根通红,撇开视线,又忍不住看过去,唇角抑制不住地上仰。
花眠见他笑了,怔了下。
好像很少见到谭以爻笑,他大多数笑都带着阴暗色彩,不怎么明亮。
她又凑到他身边,踮起脚,动作顿了顿,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啦走啦,要排好久呢。”
很多平淡无聊又乏味的事,好像多一个人,就会变得有趣味起来。
花眠全靠谭以爻托着才没睡过去,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他们一眼。
那张脸实在太过惊艳,在末世逃亡之中,脏兮兮的,灰扑扑的,这之中,突然出现一个诡丽妖艳的,很是夺目。
谭以爻给她戴上墨镜。
“狐狸精”
不知道是谁说的。
花眠不在意,拉着黑着脸要计较的男人,没骨头似的倒在他身上,笑着说“我是狐狸精哎,是你的狐狸精吗,谭以爻”
她抬手给谭以爻擦了擦汗,自问自答,很是快乐“是你的哦。”
大妈正好排在他们后面,呸了一声,又拉开她的包说“明喆,你饿不饿,这都是我给你留的,还有一盒牛奶呢,你拿着喝了,多补充补充营养”
明喆“妈你留着吧,基地会给我发食物的,我不缺吃的,您一路辛苦了,得多吃点。”
大妈不依“妈专门给你留的,留一路了,你不吃妈可不高兴了”
说了很长一大段。
爱子之情很是深沉。
花眠心想,这么自私自利的人都爱孩子啊
想到一半,又笑了。
花家父母不是自私自利,也不是不爱孩子。
恰恰相反,他们爱的很。
爱到宁愿做出个替身,代替那位千金活着,假装那位还活在世上。
花眠把现实与虚假剖开以后。
才发现,原来花家父母也有真的喜欢她的时候。
在她刚刚被创造出来,最像那位真千金的时候。
一举一动连相貌都与那位真千金完全相同。
谭以爻把她所有的生平都调查完整的时候,她正在43街玩。
花钱找了一群漂亮可爱的成熟男性。
给每个人安排了具体的工作。
督促她吃饭,给她准备宵夜。
夸她在学习上进步。
天冷要加衣,天热要多喝水。
还有陪她做美容的。
等等等等。
都是花家父母跟他们女儿做过的。
她曾经也体验过。
那短暂的亲情,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却又让人记住了它的馥郁芬芳与惊艳,令人忍不住回味,且想要再看一次,或者更多次。
其中一个男的正给她倒酒,刚把酒杯递到她嘴边。
谭以爻就是这种情况下进来的。
他身心高大,极有压迫感,眉梢眼角又是桀骜难驯,自带着股猖狂与放肆,让那群男人女人们都吓得噤声。
他皱着眉“你的东西。”
花眠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对着谭以爻举了举“多谢啦。”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卡给谭以爻,摇着酒杯,看里面金色的酒水,莫名出神。
档案袋很厚重。
却也很轻。
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太轻了。
花眠已经隐隐猜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没去接那个档案袋,“这个资料帮我销毁了,好吗”
谭以爻把档案放在水晶桌上,咬着根烟,猩红的光芒亮起,他吐出烟雾“大小姐,耍我玩”
“怎么会呢”花眠笑了,“我可是掏钱了的。”
默了会儿,花眠忽然问“我很惹人厌吗,谭以爻”
“哪有,您最讨人喜欢了,怎么会惹人厌啊,他们讨厌您那是他们没眼光”给她倒酒的男人插话,语气暧昧宠溺。
花眠蹙眉“出去。”
男人愣了下“什么”
“我有问你吗”花眠唇线抹平,“出去,都出去。”
男人沉默了下,到底不敢惹金主,很快,灯红酒绿的包厢里就剩下谭以爻跟大小姐。
花眠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又笑了“你怎么不走呢,谭以爻”
“不是说,交易结束,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谭以爻喉结滚动,他把烟掐灭,说“你年轻还小,即便家里有钱,也不要过分挥霍自己。”
花眠像是喝醉了,晕晕乎乎地啊了声“你再说一遍,好吗”
她伸手拽住了谭以爻的一点点衣角,像她抓住了在繁华世界寻求的一丁点发自肺腑而又真情实感的关心。
“再说一遍,好吗”
“我可以给你钱的。”
“到你们了,男女分开”
花眠从困意中回神,蹭了下谭以爻的后背“我去啦。”
谭以爻绷着肌肉,沉声说“有事大声叫我。”
花眠眨眨眼“然后你光着腚跑出来救我吗”
谭以爻抬脚就走。
身后是花眠撩人的笑声。
检查过得很快。
脱了衣服让对方看一下,只要没有伤口就可以离开了。
花眠出去的时候,谭以爻就在外面等着她。
刘然跟在谭以爻身后“你们被分到了哪里”
花眠无所谓“应该都是贫民窟吧。”
“你们要把车抵过去了,那就不是贫民窟了,可惜你家保镖拒绝的很干脆。”刘然说,“不过我也没抵,睡哪里不是谁,以后出去找物资打丧尸,早晚能挣一套房”
白领男也出来了,笑了笑“没想到末世来了,还是得为房子努力。”
刘然点头说是啊,这操蛋的世道。
花眠没理会他们,眨巴着眼望谭以爻,揶揄道“拒绝的很干脆呀”
她狐狸眼一弯“谭以爻,你怎么这么惹人喜欢呢”
谭以爻撇开视线。
只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妖精勾的吐尽骨头。
基地建的很大,像小队长形容的那样,表面看起来很是祥和,都很文明。
谭以爻虽然没有用车交换,但用一支枪也是能换个差不多的住处。
烈日下暴晒了很久,即便没有空调,进了房间也感受到几分清亮之意。
谭以爻安抚她“条件不是很好,要委屈您一段时间。”
花眠不在意这些,她又打了个哈欠,见谭以爻开始收拾房间,冷不丁从背后抱住了男人“委屈一段时间以后呢”
男人默了会儿。
“有一座城堡。”
花眠倦意浓郁“什么城堡”
“我为而你建的。”
谭以爻声线低哑性感,他喉结滚动了下,过了会儿,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顿了顿,“只有我们两个人。”
回答她的是花眠浅浅的呼吸。
睡着了。
谭以爻吐了口气,望着这里简陋的,并不算整洁的房间,轻轻调换着姿势,抱起花眠。
“谭以爻”大小姐朝他怀里蹭了蹭,无意识撒着娇。
谭以爻说“我在。”
“谭以爻”
“我在。”
“谭以爻”
“我在啊。”
“谭以爻”
“我在啊,大小姐。”
她反反复复说着梦话。
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谭以爻不厌其烦地回应着。
他坐在沙发上,让花眠躺在他怀里,怀中软玉温香。
耳边是她情意缠绵的呓语。
“不要走”
“不要走,谭以爻。”
谭以爻动作微僵,捡起她口袋中快要滑落的手机,点开看了看,屏保依旧是他们俩人的合照。
月色温柔,海浪深邃。
少女狐狸眼微微垂着,盯着手中颜色诡丽的鸡尾酒,像是对合照混不在意,也像是对他离开的无所谓。
谭以爻也一直这样以为的。
可睡梦中的话。
原来那天,她也有想过挽留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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