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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君”
队友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把我从一段太漫长的回忆里叫醒。
穿着木叶忍者制服的女孩在我面前弯下腰，笑容那样纯粹又活泼。她生于战场，却从未被战场的悲哀吞噬，像是从腐烂的骨血里生出的鲜活花朵。
“嗯快点赶路吧。任务时间太紧了。”
我从小睡了一会儿的树荫下站起来，这是在前往云雷战场的路上。
已经是七月份。我们接了一个断后任务，目标在距离正面战场很远的边缘地区。那里太靠近雷之国了，大队长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们一定能回来。
死在我们前面的人太多了，我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我们。战争是不断地放弃、不断地失去，直到双方都遍体鳞伤才懂得停止。
那天我沉默很久，对大队长说“我会保护他们的。”
我和他们一起磕磕绊绊地成长，渐渐褪去稚嫩，变成真正的同伴。
日向辉树总是在任务的间隙让通灵兽带来木叶的甜品，我们在荒郊野外的时候也是他抢过了做饭的工作。我向来是一个兵粮丸就能继续活下去，北野理奈更娇气一点，她要兵粮丸加辣。
可日向辉树有一手好厨艺，即使是深山老林里也能顺利做出一顿好饭。这让北野理奈没法拒绝，总是拉着我跑去蹭他的软饭。
他并不偏爱甜食，北野理奈也是。
众所周知木叶喜欢甜食的大多数都是宇智波。那些艰难地带过来的甜品和口袋里随时揣着的糖，还有偏甜口味的饭菜都是给我的。
但是我根本没法拒绝。
我只能在战场上保护他们，可他们又要因为我而进入更危险的战场。
“这次大家也要安然无恙。”
云隐的埋伏比想象中多，我再次像以前一样透支查克拉建起幻术的壁垒。
我对他们说“撤退。”
日向辉树吼着说他不走，我说那没用，你给我滚回大营。北野理奈早就做好了准备，她问我喜欢什么花。
我说如果我死了也不用给我送花，你们好好活着就行。
他们最后安全撤离。
我坐在地上，喘着气，看向那些再度袭来的忍者。于是我再次拿起刀。
父亲说，我就算死，也必须作为一个忍者战死。
那次让他们白哭了一场。
就在我跟最后几个云忍拼命的时候，一道金色的闪光从我眼前划过。
木叶的，金色闪光。
我握着刀，站在原地，感觉再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瞬间好像有了方向，但也绝对不能现在倒下。
“没事吧”
在周边战场扫尾的波风水门发现了我，在我被云忍砍成碎块之前把我救下来。他穿着一身白衣，上面已经满是灰尘和血迹。
我想起来了，他是玖辛奈大人的丈夫。
玖辛奈大人是母亲的妹妹。
他当然不认识我，这些年我们奔波在不同的战场，而我已经在战场上长大。这时候的我头发上沾满了血，满身也都是血迹，他说要带我飞到附近的医疗点。
我说不用，我还算是个漩涡，死不了那么快。
战争时期医疗资源有多稀缺我会不清楚吗。
稍微恢复了一点查克拉，我先治疗了身上比较显眼的伤痕，我问他“没有其他任务我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云隐小队在往东方聚集，一定是在护送什么东西。”
波风水门问我“还能打吗”
我说“怎么不能。”
我提着刀，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停下战斗。我不像个宇智波，我也不会被漩涡接纳，但我始终是木叶的忍者。
我们向东方过去，果然发现了他们在护送的东西。
二尾人柱力。
拥有强大力量的尾兽，总是在左右战争的局面。拥有二尾和八尾的雷之国云隐村，在过去的几年里一直在派出尾兽牵制。
几个月前在正面战场上受伤的人柱力，随着战争逐渐走向末期而被偷偷送回雷之国。
附近根本没有可以支援的忍者，我跟波风水门对视一眼，咬咬牙，用我仅存的查克拉释放了那个幻术。
幻术高天原之歌。
剩下的查克拉不多了，也没能把所有忍者覆盖进去。但是已经足够，金色闪光切入战场，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就收割走了数人的姓名。
我开始羡慕飞雷神了。
我提着长刀冲了上去。
不出意料的，二尾暴走了。放弃伪装的野兽摧毁了附近的林地，地动山摇，吼声惊醒了附近的山雀。很快赶来的忍者们就会把这里变成第二个战场。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用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漩涡嘛，总有些平时不会用但是大家都知道的手段。我从自己的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心想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人肉。
真难吃，我应该让辉树炖一炖的。
我忍着秘术带来的剧烈痛楚，可是脸上却没有表情。我很冷静，比我想的还要冷静。
十六道金色的锁链拔地而起，将昏迷的二尾人柱力从它体内拽出，我知道波风水门肯定会找到杀他的机会，但那一瞬间我看到二尾在盯着我。
毛骨悚然。
我听到它的笑声，它在对我说话。
“你没有欲望。”
它的语气像是在讥讽，好像根本不在意波风水门已经出现在它的人柱力身边，它的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一张一合地在说话。
它用两根尾巴卷住了我，我甚至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握着的刀也坠落下去。
“我认识你的刀，你是个宇智波。”它得意洋洋地凑过来，尾巴缓慢地收紧，好像在享受玩弄敌人的最后时光，“没有欲望的宇智波，多可笑啊。”
我想说什么，但是眼前黑了下来。
腹部传来比以往更剧烈的痛楚，让我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只是短短几秒。
“快躲开”
我听到波风水门的声音，他把我从一片湿淋淋的血海里拉回现实。
二尾近在咫尺，它俯下身，发出巨大的笑声。它正在逐渐消失，它的人柱力已经死了。可它为什么在笑
一根尾巴穿透了我的身体，我甚至看不到血液流出。
“原来你还是个漩涡。”它说。
我在剧烈的痛苦中昏了过去。
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像被碾过一样疼。
有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好像是二尾的笑声。它不断地重复那几句话，像是嘲讽又像是夸奖。
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我勉强分辨还在战场附近。
波风水门看到我醒了，松了口气。
我问“它死了吗”
他一瞬间露出为难的表情，那头被风吹乱的金发也耷拉下来，良久他才回答“没有，它在你身体里。”
“啊。”我大致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我动了动胳膊，被钻心的疼痛刺得皱眉。波风水门说不敢移动我，怕一碰就会散掉。
“其他的忍者呢”
“我把他们引开了。”
我艰难地点点头，又闭上眼。身体在缓慢地恢复，但这次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二尾的查克拉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它仿佛把这里当做是游乐场，根本不想让我尽快恢复过来。
“你会封印吗”我又睁开眼睛。
没有封印的人柱力，跟行走的一堆起爆符没什么两样，尾兽随时都可能破体而出。
他挠挠头“会一点。”
我叹了口气“我也会一点。我教你，我们先把它暂时封印起来。”
二尾在我体内又一次嘲笑。
我们两个用半生不熟的封印术做了个简单的封印，但它其实拦不住二尾。
我只是想让我的伤尽快好起来。
凌晨的时候水门带着我转移到了附近的营地，我们默契的没有提二尾的事。云隐方面应该还在寻找，如果没找到那就是人柱力死亡尾兽暂时消失。
我昏天黑地地睡了一个星期。
日向辉树和北野理奈在我这里哭的乱七八糟，直到医忍把他们一个一个拎出去以免打扰别的伤员。我伸出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我说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日向辉树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还有下次就永远别想吃他做的饭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
“可你上次还说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
伤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波风水门来看我，他身上带着点疲惫，但还是很高兴。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原来你就是宇智波止水，没想到这么小。
他又叹气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然后你就上了战场。
不认识我才是正常的。
他最后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才三岁，跟母亲去玖辛奈大人那里串门。玖辛奈大人说我要是红头发就好了，就可以把我接回漩涡住。
波风水门说着说着就盯着我的头发看。
“止水，你的头发”
我看他撩起我一缕头发，长发只有末端是卷的，那搓卷的部分已经变成了火红色。
漩涡的红色。
我茫然地看向他，他也茫然地看向我。
最后他带我飞出营地找到了在大本营的玖辛奈大人。
玖辛奈大人在看到的时候就认出了我。
“小止水，你怎么”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我也感受到了她体内的九尾。那她应该也知道我体内正在懒洋洋打滚的二尾。
水门双手合十，说着就是这样，拜托玖辛奈啦。
玖辛奈大人帮我重设了封印。
这期间二尾一直安安静静，就好像在我肚子里睡大觉，但我知道它其实醒着，它晃着尾巴问我“你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我不回答。
我不知道。
它又嘲笑我“都死过一回了，还没开眼。”
玖辛奈大人看了看我的头发，说是濒死之际查克拉返祖激活了漩涡血脉，又说要是我想的话现在甚至可以把我认回到漩涡一族。
漩涡一族在涡之国的部分已经全灭了，现在玖辛奈大人就是本家族长，木叶剩下的漩涡大部分都战死在这场战争里。
我摇摇头，说我还算个宇智波。
二尾又压着嗓子低笑“你算什么宇智波”
作者有话要说猫又本作最大吐槽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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