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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忙着准备她婚事的时候, 当事人沈妙妙反倒是被嫌弃碍事而闲了下来。
也不能就说她闲下来了,这期间,她两次被齐天合领着去了郊外的别院。
自从赵璋回京, 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沈妙妙便没再来过这院子里。
这次再见到邓绾, 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邓绾脸色憔悴, 见了她即便挂着笑容,却也只是勉强的笑意。
沈妙妙坐在她面前, 吃惊道“怎么回事,难道皇上责罚你了, 怎么这般模样”
她脸上的关心真情意切,邓绾没说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沈妙妙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抬头弯着眼睛道“你摸摸,他在动呢。”
赵璋费尽心思将人弄回来,又谨小慎微地将人藏在眼皮子底下,如今邓绾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要责罚早就责罚了。
想着大约是两人闹了矛盾,沈妙妙这才稍稍安了心, 她试探性地在邓绾浑圆的肚子上摸了摸, 果然感觉到了有力的律动, 她惊得睁大了眼睛“他这是在和我打招呼呢。”
邓绾见她小心翼翼又真心喜爱的样子,半晌道“论起来, 他也要叫你一声姑母呢。”
沈妙妙一愣,随后板起脸来纠正道“叫姨母不是更好。”
闻言,邓绾扑哧一声, 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她摸过桌上即将完成的绣品,一针针又绣了起来“你稍等一下,这件很快就绣好了。”
沈妙妙探头过去“绣的什么”
邓绾没有说话,大约是沈妙妙坐在旁边围观的关系,她速度快了很多,没过一会儿就绣好了花样,拆下绣撑,将那白色帕子递到沈妙妙面前。
“你很快就要大婚了,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东西你好歹就算留个念想吧。”
沈妙妙微微蹙眉,伸手接过绣帕,却道“什么念想不念想的,这话我可不爱听。”
那洁白绢丝还是沈妙妙之前带来的,上面并没有绣雍容牡丹,也没有绣典雅的竹菊,反而是绣了一朵杏花,那杏花含苞待放,与在青州沈妙妙制作的绒花几乎一模一样。
沈妙妙仔细端详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道“你这绣工确实不错,就算拿到绫锦院里也丝毫不逊色呢。”
她把那帕子揣进怀中,笑着道“下次来给你带米糖和福圆。”
邓绾笑了笑,没有接话。
等沈妙妙再次去见邓绾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天之后了。离她和杜衍的大婚之礼不过剩下不到十天的日子,但这次沈妙妙去明显感觉气氛不太对。
果然她在邓绾的房门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赵璋。
大虞的皇帝换了便装,依旧是掩饰不住一身的贵气和压迫感。
上次她与杜衍带着婚书进宫的时候,走的都是众目睽睽下的正常流程,再说还有杜衍在身边,她除了谢恩和万岁,没再和赵璋多说一句话。
今日撞见,却也没什么意外。邓绾情绪上的波动,不外乎就是眼前人的缘故。
沈妙妙行了礼,见赵璋脸色沉郁,也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便自顾自地进了房间和邓绾聊天。
她今日不光带了自己的喜糖,就连婚礼上用的却扇也带来了给邓绾看。
那垂坠珠链的杏色却扇,薄如蝉翼的扇面上绣着一枝素淡典雅的梅花。
还不等邓绾夸赞这却扇漂亮,沈妙妙便率先开口。
她指着扇面上蔓延的枝条,带着命令的口气道“快,在这儿里给我绣上一朵差不多的杏花。”
邓绾诧异地看着她,随后似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隐隐水光闪动。
沈妙妙自顾自拨开面前的油纸包,拿出一块米糖塞进嘴里。
邓绾立即收了眼泪,将油纸包拿过来放在自己这边“给我的喜糖,我还没吃呢。”
沈妙妙抗议道“你绣完再吃嘛。”
邓绾拿起绣针,两人在房间里有说有笑聊了好一阵,沈妙妙原本想要劝说两句,但邓绾以乏困为由,不由分说地让她回去了。
“你如今身份不同,大婚前还要进太庙祝告,等忙完再过来也不迟。”
她倒是很明白这新嫁娘的行程,沈妙妙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邓绾浑圆的肚子,道“小乖乖,老实地等着姨母哦。”
出了房门,没想到赵璋仍然站在外面。
赵璋似乎是在专门等她,见她出来,抬手招了两下“你过来,朕有话同你说。”
这别院曲槛临池,泥塑砖雕,石峰小桥,一应俱全,比之皇宫苑囿丝毫不逊色。沈妙妙来了不少次,却是第一次细细观察这庭院的典雅精致。
赵璋在一处廊亭内驻足,望着不远处的假山流水,半晌才道“朕不在京这些时日,亏得你时不时到此地陪着她了。”
沈妙妙离着赵璋远远的,并不想接话。
高高在上的皇帝叹了口气,转身望着她“你可怨朕”
沈妙妙面无表情道“皇上指的是哪件事”
赵璋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一时被噎住,略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许久才道“你到底是不愿称我一声皇兄。”
他举目望向远处,语气寂寥“朕确实也没什么资格,从头到尾让你吃了不少的苦,你有怨言也是应当的。”
沈妙妙着实不想同他兜圈子,便直接回道“皇上误会了。肃风正气、推陈出新,虽是与皇上您的约定,但这是玉昭擅长和兴趣所在,所以并不违心。举办义展,赈灾助战,济苦救难,为苍生百姓亦是玉昭心甘情愿。”
她抬头直视赵璋“便是如皇上所言,从头到尾,是何人要破坏凤冠治沈家人的罪,是何人指使內侍在承喜宫内纵火,又是何人纵容舞伎对我连下两毒,这些事情即便没有个定论,玉昭亦不会生怨。”
赵璋脸色渐渐趋淡,像一柄寒光尽收的宝剑,让人不敢靠近。
沈妙妙却无畏无惧道“皇上您雄才伟略,心怀天下,肩上是大虞的国运,手中攥着的是千万人的生杀大权,您下了什么样的决定,选择什么样的结果,玉昭皆没有立场去置喙。”
她曾经也有过不满,也气愤难当过。但如今杜衍陪在她身边,那些怨怼也就慢慢消散了。
“只不过,您既然选择了权利和国家,要走明君治世这条路,就莫要再强求纯粹而完整的感情了。任何人像鸟儿一样被折了翅膀,余生都要在牢笼里度过,都是会不快乐的。”沈妙妙朝着赵璋行了礼,“玉昭就此告退了。”
一旁的齐天合不敢抬头,却替她捏了一把汗。
皇上刚刚发过一场脾气,余怒未消,殿下来了却又火上浇油,这可如何是好。
沈妙妙转身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又回头道“皇上,玉昭欲辞去文思使的奏章递上去好久,可有回复”
赵璋脸色沉郁,许久后才沉着声音道“你如今公主的身份与文思使的职位并不冲突,再者,也没人比你更能胜任这掌管皇家御制的掌使了。”
他顿了一下,缓和了语气“日后有合适的人选,朕自会斟酌。”
沈妙妙似是早有所料,点了点头,再次行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不过白天才见了赵璋,不到傍晚,杜衍人就到了将军府。
沈妙妙同他站在府中的后花园中,见杜大人一脸严肃,便笑道“依礼,成婚之日前,我们是不能见面的。”
杜衍靠近一步,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和我交代”
沈妙妙歪头“什么”
杜衍略有担忧道“城郊的别院”
一猜他就是要提这事,沈妙妙立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我每次去都是齐天合安排人来接的,很隐蔽的,不会让人发现的。”
再者,就算让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今这大虞国上下还不都是那个人说了算的。
杜衍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皱着的眉峰并没有舒展“京郊偏僻,往来太不安全,下次我陪你去好了。”
沈妙妙无奈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安全的,你想多了。”
赵岭被俘后,皇帝念在这是他唯一的亲叔叔的份儿上,将人关在了帝陵。赵岭的余党死的死,杀的杀,剩下的全部流放到了节山,只是听说赵伯希没了踪影,不知是死是活。
见杜衍神情中难掩紧张和忧虑,沈妙妙笑道“怎么,难道我还能在迎亲之前就被人掳走不成”
杜衍果然神情一凛,见他杯弓蛇影的样子,沈妙妙忍不住笑着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口。
“我们眼看着都要成亲了,你怎么生出如此多的忧虑来”
难道杜大人也患上了婚前焦虑症
杜衍拥着她,将心中许多莫名的情绪和复杂的想法化成一声叹息“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何那么多人想要金屋藏娇了,这莫不是一个有效的办法。”
沈妙妙扑哧一笑“杜大人,您躬先垂范的,可莫要乱说话。”
她将头扭向另一边,想到白天的事,哼了一声“皇上也没给你这个机会,他不同意我辞去文思使的官职呢。”
杜衍拍了拍她的背,心道无妨,这不过是早晚的事。
隆兴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六,慧安公主与中书门下侍郎杜衍举亲迎之礼,京城山呼海动,万人空巷。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完结啦
终于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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