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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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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归”虽然不想承认, 可看到他的那一瞬,福桃儿惊恐纷乱的一颗心骤然间有了归处,“你平安回来了, 可有受伤。”

    见她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跑来,楚山浔一扫数月来的疲累厮杀, 心境也是一下子松懈下来。他双眸含笑, 紧握住眼前人的手。

    边寄安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温柔的神色, 心神一晃继而又是皱眉。从那种倦鸟归巢般的神色里,她忽然明白, 恐怕自己是没法得成所愿的了。

    她是个快意无碍的性子, 当即抱拳也不拖沓“楚侍郎此番封赏定厚,边某先行恭贺,庆功宴上再与兄满饮。”

    见她示好告辞, 楚山浔也不介怀,正色回一军礼“借县主吉言。”

    因是正主来了, 几位监斩官也过来参拜见礼, 那凌迟的酷刑便停了下来。

    “五弟, 五弟三哥是无辜的,祖母的死真的与我毫无瓜葛啊。”一道泣血般的声音传来,两个刽子手几乎都要压不住那人。

    当今圣上原是边疆王侯,武人出身,是故颇为弑杀。楚山浔知道陛下专挑这一日将三房的满门尽灭, 是真心为自己庆功。他冰冷的视线移过台上诸人, 在两个孩子身上终于是顿了顿。

    低头再看了看福桃儿苍白的眉目,他忽然蹙眉,便有了主意。

    “大胆,还不快按住了。”监斩官看看时辰, 离午时三刻还差一点,他扬手示意刑柱上的肉刑继续。

    “且慢。”

    楚山浔出声制止,在监斩官的犹疑下,他信步走上刑台,一把拎过刽子手的刀斧,没有多话,起落间,便将已经肢零残破的道人和若萍各自一刀,便断了气息。

    监斩官和行刑人皆是讶然,却无人敢出声阻拦。

    他移步走到武凝琴面前“恶妇,家中从未苛待于你,究竟为何要害我祖母”

    妇人被砍了三十六刀,分明先前还在哭嚎呼痛,此刻却抖着嗓子,气音在风中飘散,嗓子碎的直如恶鬼“那、那老虔婆,偏私当日,我真该将你四肢都挑断作、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口血沫喷来,楚山浔厌恶得移开身子,他将刀斧扔了,左手抽出了自己惯用的长剑,低声道“龙吟剑下三千倭奴,你这恶妇便去与他们作伴吧。”

    说罢,长剑一翻,轻巧地划破妇人项侧,血柱顿时遍洒,抽搐了两下,武凝琴目光涣散,终是替自己的罪孽偿了命。

    “余下的人押入天牢,等我入宫面圣再行定夺。”丢下这么句话,他留下一对军士看着,便命副将先带大军去营里休息,等候论功行赏。

    围观的看客散去,收尸人清理了台上的三具破碎尸身,楚山铮等人被军吏拖走前,许是知道自己得以苟活,不住地朝台下叩首呼喊。

    可楚山浔充耳不闻,只是径直朝福桃儿走去。

    直到拉着他的手上了马,甩开众人踏上御道,福桃儿才从那些血泊残骸里松下了一口气来。

    “是我没有安排妥当,听廖沧报说,那畜生竟出了禁府还去找过你了。”

    他的铠甲坚硬冰冷,紧贴在她后背上,却触得她心乱发热。

    “嗯,你好生入宫面圣去,我想回趟铺子。”瞧出这条路的直通北边,福桃儿小心地开口,今日起来暗卫便撤了许多,她总是有些不大好的念头。

    “无妨。”楚山浔一调马头,竟直接朝城西而去,“还有些时辰,去把鹊影一并接了,不可再留在那儿了。”

    听他语气笃定,福桃儿知道他素来的分寸,也就不再拦着。只是一路上不停地思量,自从上回再看到唐晔,离开铺子或许只是早晚的事了。

    战马跑起来似箭,不过二刻多些,便已然靠近了东六条附近。

    经过聂平家门前时,福桃儿多看了一眼,但见大门紧闭。她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勒住了缰绳,鼻尖一嗅,顺着风便直觉般得觉出了不对。

    “怎么了”

    “有古怪。”

    翻身下马,楚山浔上前扣门,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一阵兵戈入鞘的声音。虽然只是极轻微的一撞,他当即抬脚一踹,薄薄的木门就朝两边开了。

    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数具尸身,廊下一个妇人口鼻都是血沫,吓疯了似的,倒是还没被杀,见了福桃儿进来,只是拼命地从喉咙里发出低呼,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你天子脚下,你竟敢如此行凶。”

    庭中榴树下立了个男子,长刀上繁复的纹饰沁满了血红,正如注般的坠入树下的黄土。

    “听说倭人凶残,你倒是手脚裤俱全得回来了。”唐晔抽刀一甩,露了个戏谑恶意的笑,“既然遇上了,不如咱们比划一下。”

    说罢,他突然发难,双手举刀,身形如鬼魅般就朝楚山浔头顶劈来。

    楚山浔无暇说话,只伸手将她朝廊下一推,险险避过第一击,后退数步,才来得及拔出自己的长剑。

    两人迅速缠斗到了一处,劈砍挑刺,不过十几招间,楚山浔明显就落了下风。

    他本就偏向于战术谋略,兼之左手使剑不过才得三年,生死缠斗之时,自然无法和从小用重刀的唐晔相比了。

    眼看劈砍间刀刀狠烈,福桃儿惊怒交加,从死去的聂平手里拿过根棍子,就要冲上前去。冷不防的,腰间一紧,被人使劲抱住了,脖子里腥热点点。

    梁氏被割了舌头,血沫子喷了她一后颈。此刻有些疯癫,一时看清楚福桃儿,骇得抱紧她就胡乱哭起来。

    那边楚山浔被逼压到了廊柱上,唐晔哼笑着举刀压在他的长剑上。

    眼看着锋利嗜血的薄刃就要砍进楚山浔的肩膀,福桃儿急得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回头给了梁氏一棍子,将人击倒在地。拼了口气,举起棍子就朝那边袭去。

    听到后方的脚步声,唐晔哂然,双手并用,当即压着刀刃砍进了甲胄的缝隙里。入肉三分,他随即抽刀回身,刷得一斜劈,刀锋贴着福桃儿手里的棍子划了过去。

    棍子齐根断开,若是再往下一寸,她的手也怕是保不住了。

    他又飞起一脚,将楚山浔整个人踢到了院门边。就这么提着刀,一步步朝福桃儿逼了过去。

    “俗语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咬人”唐晔眸色一冷,刀尖点地,“我从未见过你伤人,这是为了他吗叫我往后如何敢再睡在你边上呢。”

    他的言辞里不无得意,这一回见面,比之上一次,明显得是有什么变化了。

    那边楚山浔连伤处都不捂了,提了剑再次缠了过来。

    唐晔的确是得了圣人的信任,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不过朝廷大员的性命,他还是不敢随意伤的,只是不停地从铠甲的间隙里,在楚山浔的身上制造着伤处。

    “别打了”福桃儿几次找了武器想冲入战圈,都被两人随手推开。

    正无计可施间,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轻巧地落在庭院里。三两下功夫,就将唐晔带着的两个侍卫剑戟挑落。

    “县主此人行凶,他武艺高强,您速去叫人”虽是心急如焚,可福桃儿也不想再牵累无辜,便出言叫她速去。

    “放心,我听说过此人。”边寄安朝她一点头,手腕一翻,抽出了新得的苗刀,众人才发现,她方才是用刀鞘击退的侍卫。

    横刀过额,边寄安眸色凝重地看向唐晔“久闻穆侯大名,家父已经应了陛下,寄安这里先讨教一二。”

    说罢,她步法如魅,横刀猱身而上。因这刀法,尤其是苗疆来的重刀,素来就是男子所习。唐晔先是不屑,待三招一过,他心中一凛,遂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应付。

    福桃儿连忙拉着嫂子梁氏,又过去搀住了受伤的楚山浔。只见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如游鱼激流,外行人几乎连身法都看不太清了。

    又看了十数招,楚山浔到底是习武多年,轻声安抚道“百招之内,县主当胜。”

    果然,百招不过瞬息,噌得一声巨响,唐晔的弯刀就被她的苗刀钉按在了地上。

    “再来”边寄安脸上神情松动,还回头朝后面的两个说了句,“此处有我,你们速去面圣。”

    出了门,廖沧从不远处赶来,见状,连忙替他们找了处医馆。趁他看伤的功夫,福桃儿将梁氏送了家去,又赶到铺子里找到了鹊影。

    因是县主已经拿住了那人,鹊影又不大愿意放下这铺子。是以最后,楚山浔让廖沧留下索性暂住铺子照料,跨马带上福桃儿便朝皇城而去。

    “一会儿我在宫门口等你。”福桃儿抬手拭去他眉间一滴汗珠,知道他身上有伤,皇帝不会久留的。

    “你哭什么,都没有伤着要害,也不怎么疼,真的。”楚山浔拢着身前的女子,看着她眼底的湿意,莫名得有种失而复得的朦胧庆幸。

    过宫门的时候,陛下传来特赦,许楚侍郎跨马入内。他一骑绝尘,却并没有依言将福桃儿放下去。

    福桃儿猜着了些,眉间半是心疼半是疲累地微蹙了下,却一言不发,并没有出言询问。

    圣人在文华殿议事,也就在那儿直接召见了他们。

    进了文华殿,福桃儿才行礼下拜,膝间方触及了冰凉的瓷石地,就听那个天下至尊的男人开了口“快快赐座,李太医,上前诊治。”

    连福桃儿也被赐了一个座儿,遣退了文华殿议事的大臣们和问诊的太医。景泰帝声线温润,不紧不慢地同楚山浔对答了一番。末了,他好奇地含笑道“这位便是你常与朕说的丫头抬起头来。”

    “民女见过陛下。”福桃儿立刻起身,稳着心神抬头与天颜对视。

    面前的天子不过三十余年纪,一张脸除了气度稍稍矜贵些,生得就如邻家儿郎一般,是那种光风霁月的温润相貌。此刻他一双眼温和如水地看了看阶下面目无盐的女子,有一刹那的疑惑熟悉。

    “好。”天子展颜,移开了眸子,“宣读诏书吧。”

    一个内侍监的宦官碎步趋前,打开龙纹黄卷,尖细着嗓子朗然道“翰林院编修、兵部侍郎楚山浔骁勇冠绝、阵法密卓,能以三千精兵退倭万余今加封从一品太子少保,封良田百顷。”

    对这样的结果,楚山浔并不意外,他刚想开口弹劾。

    却听景泰帝又一挥手,那内侍又展开了一封折子,念了起来。

    “陛下宽宏,我是一介败寇。可既然被起用了,有一事相求。某原在鞑靼时,有一宠信的女子,却叫楚侍郎给抢去了,往陛下能赐还。”

    念罢,短折被直接递到了两人面前。本朝的规矩,大臣上折子必须亲笔。福桃儿一看其上短短几十字,写得字不成型,惨不忍睹。分明是不会读写之人现描的,满朝文武,除了那人,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折子了。

    “西北新汗竟起边衅,朕决定要起用他,与边勇将军作副将。”景泰帝摩挲着碧玉扳指,明知故问,“也不知这位宠妃如今又在何处”

    楚山浔略一思量,当即起身郑重下拜“分明是他夺我妻在先,陛下,微臣今日前来,也正为此事。恳请陛下为我二人颁旨赐婚,若能遂愿,微臣情愿不要少保头衔和百顷封地。今生今世,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九死无悔”

    “爱卿快请起”景泰帝颇有驭臣之术,当下放松了口气玩笑了句,“当年左柱国萧公便是这般痴情,才子嗣单薄。楚爱卿要走他的路,可朕观你身后人,怎么迟迟不表态呢”

    到了这个份上,福桃儿自然只能顺势而走,当即也作了欣喜感激状,叩谢了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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