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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新染意料之外真心表白,只有短短四个字，细而坚定地说出来，比任何洋洋洒洒长篇大论都更有震撼力,顾若心脏一阵电流通过,直击大脑,一时失去理智，无法思考,本能地箍住姜新染腰，把她压向自己。
顺势转了个身，变成把姜新染抵在鞋柜上姿势。
动作又急又躁,扣着姜新染后脑勺，咬破了她嘴角。
不止嘴角,连舌根都疼了,姜新染吃痛,轻呼了一声,就在顾若耳边。
顾若眼眶倏地扩大，眼中红色血丝，就像裂开一样，气息热烈得快把姜新染融化了。
姜新染感觉自己胸口空气都快被顾若给抽干了，大脑缺氧，又有酒精作用，意识昏昏沉沉,好像连灵魂都脱离了身体飘向半空中。
她像一尾离了水鱼，为了捕捉珍贵新鲜空气而张大嘴巴,脖子向后仰到了极致,曲线优雅婉转。
姜新染眼前白茫茫一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会因为窒息而死。
就在这时,顾若大发慈悲放开了她，埋首在她颈窝里，细碎地亲昵着她耳垂和锁骨。
“染染，再说一遍吧”顾若声音似蛊惑又似哀求，像一阵从热带雨林里吹来风，绵密、潮湿、闷热，包裹着姜新染，让她无法思考。
“说什么”姜新染抬眼看着头顶上一盏小灯。
那光线仿佛有了实体，刺进她瞳孔里，轻微疼和痒，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说你喜欢我。”顾若嘴唇贴着她耳根，“说你喜欢我”
可惜姜新染闭着眼睛，脑子里沉甸甸，渐渐意识陷入一片黑暗，靠着鞋柜就睡了过去。
呼吸也变得均匀。
顾若心口炙热地等着，半晌没等来姜新染动静，捧起她脸一瞧，这姑娘睡得正香呢，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好看阴影。
顾若无奈，怎么在这种要紧时候睡着。
她真想现在就把沉睡姜新染摇醒，一定要逼着她再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还要录音下来，防止她抵赖。
顾若闭上眼，眉心皱出了川字，胸口起伏几下，鼻翼也跟着翕动。
再睁眼时，锋利细眉已经舒展开，罕见地弯出几分柔情。
叹口气，把姜新染抱回卧室里去。
姜新染宿醉醒来，头疼欲裂，眼睛里好像扎了成千上万根针，睁都睁不开了。
“嘶”她坐在床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要抬头按按额头，一双温暖干燥手就已经先她一步抚像她太阳穴，温柔有力地按压起来。
“嗯”姜新染靠在床头，惬意地哼了一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了个大大哈欠。
哈欠打到一半，想起一件事来。
不对，谁在给我按摩
心里一个激灵，猛地睁眼，强忍着刺痛感定睛一看，只见顾若顶着一张貌美如花脸，生涩地冲她勾出一点笑。
姜新染脑袋一下懵了，见鬼似退到床角去，抱着枕头挡在胸前，一脸防备，“你干嘛”
“喝多了头疼，我帮你按按。”顾若努力使自己声音带上点和蔼可亲温度。
可惜她实在不懂怎么随时随地地笑，那笑容美则美矣，却莫名让姜新染心里瘆得慌，后背都快汗毛倒竖了，嘴唇颤抖着道“顾顾若你是不是中邪了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呢你快别这么笑了，怪吓人。”
“”顾若收起了表情，低头，揉了下唇角。
努力扯出笑容也不是那么容易事，腮边都快肌肉抽筋了。
“我煮了醒酒汤，喝么”顾若表情淡淡，总算恢复正常。
不过眼里氤氲着喜气，姜新染无法忽略。
“喝。”姜新染点头，腹诽，这人今天是怎么了中彩票了这么高兴
又转念一想，能让堂堂顾总喜形于色彩票，那得是多大金额啊能把半个临渊城都买下来吧
顾若去给姜新染倒醒酒汤。
姜新染耙了两下头发，穿上拖鞋跟着进了餐厅。
她坐在餐桌边慢吞吞地喝着醒酒汤，舌尖试了一下，酸得她眼皮一跳，瞌睡瞬间就醒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怎么这么酸啊”
“不酸没作用。”
姜新染没办法，她自己点头说要喝，捏着鼻子也得喝完，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也得忍着喝下去。
顾若坐在对面看她，心中欢喜藏不住，从眼角眉梢泄露出来，比从落地窗上照进来太阳还灿烂，姜新染根本无法忽视。
这可太反常了。
姜新染觉得自己得和顾若好好谈谈。
可惜没有找到合适时机。
姜新染正想开口，顾若手机上不凑巧地进来了一通来电，是公事，不能不接。
顾若给姜新染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待会儿再说，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去了。
结果就一直没找到询问机会。
姜新染所在团队上个礼拜正在进行实验有了重大突破，这段时间从导师到研究生都很忙，今天虽然是周日，但姜新染下午依旧要赶到实验室去。
正是出成果时候，如果重复实验成功，就代表着可以文了，这时可千万不能懈怠。
刚好顾若下午也要去公司，和总部那边进行跨国远程会议，两人吃完了午饭，顾若先把姜新染送到临渊大学。
车子停在临渊大学校门口对面马路边，姜新染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顾若握着她手说“等会儿。”
姜新染诧异地转头看向顾若。
只见顾若拇指在她手背上磨了磨，然后整个人靠了过来，在姜新染脸颊上亲了亲。
姜新染“”
什么情况
顾若今天吃错药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顾若好好谈谈。
现在就谈，这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于是她原本已经搭在车把上手收了回来，放在大腿上，目光严肃地平视着顾若。
“你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就这个。”姜新染指指她压在她手背上摩挲拇指。
“还有这个。”姜新染又指了指自己被她亲过面颊，“顾若，你这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了”顾若眉头压下来几分。
姜新染觉得她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危险。
“记得什么”姜新染警惕地往后缩了缩，手悄悄按在车锁上，准备随时下车逃跑。
顾若眼神一瞟，看穿了她小心思，淡笑了声，只听咔哒一下，车门从里面锁死，姜新染再怎么拧也拧不开了。
姜新染心跳突突了一下，察觉出顾若表情不对劲。
压下来眉头使得眉心间有了两道皱痕，眼中半黑半亮，看起来有点阴沉。
没有刚才阳光了。
姜新染心里有些害怕，吞了吞唾沫，不自然地笑，“那什么，经常皱眉容易显老。”
想缓解一下紧张气氛。
顾若两只眼睛锐利地钉在她身上，瞳孔中心黑沉沉，“你真不记得了”
气氛没有半点缓和。
“我一天说那么多话，哪能句句都记得，你不提醒我我怎么知道我记得还是不记得”姜新染在顾若逼问之下，也有些气愤，皱着眉，说话语气不自觉就重了。
“那好，我提醒你。”顾若点点头，上身倾斜，靠近了几分，瞳孔亮得像宝石一样，看上去很认真，“昨晚，你压着我亲，说你喜欢我。”
姜新染如遭五雷轰顶，愣在了当场。
她知道她喝醉了是有个逮着人乱牵毛病，可是竟然还乱说话么
“你等会儿”姜新染脑子有点晕，在脑海中拼命把记忆往前倒。
她记得自己喝醉了，靠在顾若肩膀上睡觉然后好像是抱着顾若亲了一回
可是她说不是“我喜欢你”，而是“我想亲你”好吧
莫非顾若在胡诌
姜新染脑仁疼，继续回想。
后来被顾若带回家了然后把她压在了鞋柜上然后
咔嚓一声。
姜新染觉得自己裂开来了。
昨夜种种历历在目。
她恨自己好记性，别人都是酒后断片，姜新染不但记得她说过什么话，甚至连她亲上去时顾若什么表情都记得。
甚至还记得她被顾若反压在了鞋柜上
舌根好像还能回味起当时痛，还有麻。
姜新染脸上烫了起来，眼睛游移，不敢看顾若那边。
“想起来了”顾若不依不饶，拖着她下巴，强行让她注视自己。
姜新染太羞耻了，脸颊红了一片，一直蔓延到了眼角。
顾若垂着眼，不动声色地观察她，拂过她粉透了眼角时，心跳突然加快了。
眼中光也更沉。
姜新染自己说出去话，只能硬着头皮，强行狡辩，“谁想起来了我昨晚喝成那样，都断片了，你知道什么叫断片么醉话能当真么我说过什么早忘了”
话音未落，顾若已经按着姜新染肩膀，朝她压了过来，把她整个人笼罩在了阴影里。
副驾驶空间狭窄，顾若半跪在姜新染腿边，膝盖抵着座椅边沿，弯曲着，此时正居高临下地困住了她。
姜新染不得不起下巴才能与她对视。
气势逼人。
“不许忘。”顾若垂着颈项，下巴抵在她耳朵旁边，热气喷薄。
姜新染耳尖动了动，能分辨出来，她是咬着牙说，声音还有些发抖。
听起来像是在害怕。
姜新染懵懂地眨眼，觉得不可思议。
顾若也会害怕么怎么可能。
可是为什么她声音在发抖甚至好像连身体也在发抖
难得见到这么胆小顾若，姜新染胸口热热，眼眶也酸胀，却有点想笑。
她扯开嘴角，想做出一副轻蔑表情，好好嘲讽顾若一番，抬起眼睛，却愣了。
顾若嘴角紧抿着，看起来一如既往冷硬。
眼圈却在发红。
一双黑眸里弥漫着水汽，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顾若会哭么
姜新染从没见她哭过。
她第一次见顾若这种隐忍彷徨表情。
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
于是所有嘲讽噎在胸口，说不出来了。
脱口却是另一句话，“顾若，你当初为什么离开”
顾若眼中晶莹地闪了闪，好像绷紧了一瞬，很快松开，却没有说话，只是困着姜新染，不让她逃。
姜新染平静地望着她，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驾驶室里一片寂静。
只要她能说出个理由来，不管什么理由，姜新染都接受，然后重新和她在一起，再不管以后是不是会被抛弃忧愁。
可惜顾若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姜新染等得失望了，嗤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昨晚醉话我已经忘了，什么也不记得就算说了，那也不是我真心顾若，你凭什么要求我喜欢反正当初都被你丢掉了”
“不许忘”顾若红着一双眼，声音发起狠来，颤抖着，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不许忘。”
姜新染嗤笑越发厉害，扬起调子冷笑“你以为我是被吓大你威胁几句我就害怕了”
“不是”顾若心口一疼，抱紧了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磕得她发疼，“不是威胁”
“是求你。”顾若说。
姜新染怔住。
她听到了顾若哽咽。
听起来卑微得很，让人心酸。
姜新染眼中也快速浮起湿气，鼻子酸酸，很想流泪。
但是她不想妥协。
顾若现在比从前聪明多了，她学会了示弱，让姜新染心软。
姜新染吸吸鼻子，梗着脖子反问“你就是这么求人么用强迫方式顾若，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顾若，我们已经结束了，六年前就结束了，我只想切断过去，向未来看，找一个真正相爱人携手一生，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语气很硬，倔强。
声音很软，让顾若心痒。
顾若直起身子，盯着姜新染看。
水波盈盈眼睛，泛红脸颊，脖子高高扬起，代表着她决不妥协强硬态度。
但是那对浅粉色唇瓣实在诱人得很。
很想堵住它，把它咬到肿起来。
躁动来得如此不合时宜。
眼里深浓情绪压了又压，最终只是拉扯嘴角笑了笑。
上次就已经把她吓得哭出来，鼻子眼睛哭得通红，这次怎么还能欺负她。
顾若缓缓地收敛了自己压迫感。
姜新染松了口气，以为这代表她让步，可是顾若抵着她，没有离开。
姜新染不解地望向顾若。
顾若忽然道“你说你想和过去切断，是不是代表着，我也可以重新追求你”
姜新染愣怔。
顾若捧着她脸，贴着她额头问“染染，我重新追你，行么”
热气扑面，目光灼灼。
姜新染心脏忽然跳得慌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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