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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
“罪多者,其爱亦深。”
疼痛达到极致是怎样的感受
亲眼目睹爱人死亡的太宰治,当时还不知道心脏处逐渐蔓延的冰凉麻木感意味着什么。
他亲手将枪械递给她,心中除去面对死亡的战栗,还升起一股自己隐隐抗拒的希望。
其实按照当时的情形,只有两种可能性-
她杀死他,后者将得到梦寐以求的死亡。
如果她如果没能将那枚子弹送进他的胸膛,那么
“她爱上了我。”
声线扁平,可掩藏在平静下的,却是近乎癫狂的喜悦,与更加深刻的绝望。
前来刺杀他的女杀手动了真情,而太宰治为了证实这一点,付出了她的性命。
她在最后关头狠不下心对准他扣动扳机,所以相对的,在下一瞬间被十几个黑西服扫射身亡。
他失了声,竭尽全力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声响,拼尽全力也不能发出完整的音节。
平日里如同精密仪器的大脑着罢工,零件相互摩擦,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太宰治沉浸于欢喜与恐慌之中,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半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直到雨水彻底打湿他的外衣,他才慌忙起身,甚至不敢在原地多待一秒,匆匆离去。
只丢下一句“无聊透顶”,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明明加害者正是他,本人却像遇到可怖事物般微微发颤。
这种矛盾的心理困扰着年轻的干部,他带着这个时刻折磨着他的疑惑,迷茫地寻求答案。
直到他认识织田作之助,与他在酒吧成为朋友,慢慢明白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到底是怎样的。
某一次和两个酒友插科打诨时,杯子里的冰块撞击玻璃壁。那一声清鸣像是撞碎了某个大堤,他的动作猛然顿住,所有血色从脸上褪去。
“我爱上了她。” 他的唇瓣颤抖,比起呢喃更像是气音。
他学会爱她的一瞬间,世界坍塌。早已深陷污泥的心脏刹时碎裂,在哀嚎中腐烂。
冷眼旁观爱人死去的太宰治,在几个月之后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意味,终于知晓那个雨夜中他失去了什么。
整个胸腔被灌入冰水,脏器冻结。可从中点燃一小簇狂热的火焰,热烈地庆祝他们晚到好几个月的两情相悦。它燃烧着,叫嚣着,将包裹住他口鼻的污秽焚烧,将得知自己有拥有爱人能力的太宰治拯救。
可是,让他不再窒息的火焰却没有熄灭的趋势,反而缠上躯体,带来无可匹敌的疼痛。它钻入五脏六腑,直到太宰治只燃烧到只剩下一抔烟土,游离在空气中。。
这是太宰治迟来的爱情。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令人欣喜,又如此痛苦的事情呢
他应该是爱着她的,只是明白的太晚,爱发酵成痛色,将他钉入深渊。
有冰凉的液体从他脸颊滑落,织田作诧异地指向他的脸,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说什么。
太宰治抬起手,怔然触碰脸颊,发现那透明的液体是泪水。
胆小鬼的爱情,只会是失去。
-
芥川龙之介
你讨厌他那不堪一击的傲慢。
黑色异能将女人的身体撕碎,施暴者的喉咙却泛起血腥味。
他生硬地转过头,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看倒在血泊中,缓缓失去生息的爱人。
但是这种程度的自欺其人又有什么用
耳畔响起嗡鸣,视野晕眩。
对于芥川龙之介来说,骨头打碎了可以再拼起来,内脏碎了可以缝起来,种种伤痛他都经历过。或者说,比起适应,受伤这种事情简直是家常便饭。
可是没人告诉他在没有敌人攻击,或者受到异能伤害的时候,为什么他会觉得心口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甚至渗入骨髓,搅动脑浆,连熟悉的血腥味都令他反胃。
他的思维是一条直线,虽然直坳得吓人,但偏偏不会转弯,这让它极为脆弱。太刀的刀锋很利,但是如果从侧面抨击,它也是易碎的。
而保持这振锐器完整的,是导师的话语。
太宰治杀死潜伏在他身边的女杀手的事也不是秘密,知道那个女杀手曾做过他爱人的人也不少。于一群穷凶极恶,压根儿没什么道德观的黑手党来说,他的狠辣也恰到好处。
至少芥川龙之介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对港黑别有用心的敌人,杀了就杀了。
杀死爱人这种事在他看来,和弄死一只图谋不轨的狗没什么区别,也祭奠了他的某种畸形观念。
“黑手党不可以有可以拿捏的软肋”这句话在他耳中听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更别说这是太宰治的亲口教诲,那就理应是正确的。
因此,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衷心,能力,以及得到导师的肯定,芥川龙之介固执地执行这个“命令”。在完成后依旧用反复重复这句话的方式给自己洗脑,稳固他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
又或者,他只能这样做。不然,他将无法面对连灵魂都在抗拒的结果。
他一次都没有回头,可咳嗽得越发撕心裂肺,乍一听像是失去伴侣的孤狼。
可是芥川龙之介不是会为伴侣报仇的狼,他是啃食尸体存活的鬣狗。一头被他人驯养,转头咬死爱人的畜生。
咳嗽声越来越惨烈,到最后唇角渗血,将白色领巾染红。
他低下头,静静注视被染脏的领巾,接着疯一样转身,拼命往回跑。
来得及吗来得及吗
喉咙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他尽力迈开双腿,跌跌撞撞地前行。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的视网膜称职地将眼前的情景转送于他。
所有纷杂的念头消散,然后汇聚成一个简单的认知。
来不及了。
当她破碎的身躯彻底映入眼底,芥川龙之介骤然停住脚步。
惯性使他踉跄几步,最后重重地跪倒在地。
隐隐约约地,他听到有人在咆哮。或者说被哽咽堵到惨不忍睹的哀泣声。
等他发觉到嗓子撕裂性的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他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在哭嚎。
他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可女人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他像被烫着一样缩回手。
他不敢用自己肮脏的手触碰她。
最后,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取下爱人衣服上的胸针,在手中握紧。
他是鬣狗,纵然被太宰治驯养,但依旧野性难泯。
如同他对伴侣的偏执。
那是连死亡都无法割裂的纽带。
-
森鸥外
森鸥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异能力曾经试图杀死自己的主人。
“送走”爱人的那天晚上,他回到港黑大楼,刚刚召唤出爱丽丝,就受到了幼女的攻击。
金发萝莉神色狰狞,一招一式都奔着致命处攻去,天蓝色的瞳孔是无机制的玻璃珠,其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
他也没料到爱丽丝毫无征兆的怨毒,慌忙用手术刀招架。
“爱丽丝酱”
他有点莫名其妙,带着些许焦虑看向发狂的幼女。
此刻,平日里虽娇蛮任性但对主人绝对忠诚的女孩像换了个人,眼底划过滔天怒火与仇怨。
和掩埋在深处的,纯粹的悲戚。
森鸥外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慢下来,最后静止。
人形异能趁机将针筒抵在他的脖子上,可身体内设定的第一条“不可伤害主人”的铁律让她无法将它刺入男人的身体,只留下一道血痕。
幼女再次举起针筒,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杀死他,不知疲倦地进行机械性的攻击。
“你弄丢了她” 伴随着阵阵抽泣,她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森鸥外胸口。
她漂亮的蓝眼睛迷上雾气,纵然在竭力尝试杀死主人,却看起来比任何人都难受。
爱丽丝哭了。
男人双手垂落在身侧,垂下头,放弃抵抗。
异能力是施放者内心的镜像。那么,不顾一切地,痛苦到几欲疯狂的爱丽丝,是为什么想要扼杀主人呢
他的眼眸比鸽子血更浑浊,内里收敛着足以吞噬自身的污浊。
可是,他又很清楚,不管再来多少次,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放弃爱人,将港黑和横滨的利益最大化,是他身为港黑首领的最优解。
他蹲下去,紧紧抱住金发幼女,任由她挣扎咒骂,然后将脸深深埋进爱丽丝的金发之中。
森鸥外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为心中尚且洁白的角落哀悼。
他的沉痛悲苦连自己都拒绝,内心深处乞求的恐怕不是救赎,而是自我毁灭。
求求你,原谅我。
-
陀思
我用死亡歌颂你。
你真的认识我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和她谈恋爱的时候,看到她恋慕的眼神,偶尔会在心中提起这个疑问。
如果不了解我,为什么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语
带着这种疑惑,他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结束了她的生命。
他将宽恕她的罪行,纵使她的爱意肤浅,且满口谎话。
没错,费奥多尔认为女人嘴里的甜言蜜语都是迷惑性的谎言。她分明根本不了解他的人格,理想,或过去,可偏偏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些令他都不禁心神震颤的话。
他虽不解,但又没兴趣去了解,于是选择结束这个小小的消遣。
消遣,他一直是这样定义她的。
直到他找到书的那一天。
连他都无法掌控的事物主动附在那个本该死去的女人身上。那也是他第一次发觉,也许把对方当作消遣的人不止他一人。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时她眼中蓬勃的爱意是真是假,她的目的与自己有何干系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人是神,或者其它存在,他都有信心将她掌握在手心。
她已经和这方世界绑定,不管逃离到哪里,最终只会回到原点。
回到他所制定的方寸之间。
就算是神明,他也可以将其拉下神坛,为己所用。
作者有话要说黑深残费佳,一只九九八,全场清仓,概不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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