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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梁国公府的叶二少夫人,叶缥缃的二嫂。
叶家犯事,圣上治罪,男子流放,女子充作娼籍。叶二少夫人和女儿叶瑾玥悉在妓籍之列。当日她母亲还在,变卖平生积攒的大半体己,上下打理,花尽心思给她们母女赎身,除去妓籍。
叶二少爷尚在人世,叶二少夫人不愿随他去三千里外的蛮荒之地吃苦,带着女儿住进娘家,傍着兄弟生活。
她娘家不是大富大贵的高门大家,父亲官至工部员外郎,兄长在国子监任博士。父亲早逝,家境没落,以前梁国公府犹在时,叶二少夫人没少贴补娘家。梁国公府被抄,她和女儿投奔娘家,母亲还可,兄嫂难免怨言不断。
她在娘家住不下去,搬去外面租了两间房子,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接些杂活,赚点小钱,外靠她母亲暗中接济过活。
她母亲过世,她与女儿去城外给母亲烧冬纸,撞上谢豪。
叶家出美人,谢豪看叶瑾玥娇憨俏丽,小小年纪,含羞带怯,娇嫩得像才出水的芙蓉花,动了歪心,抢去说要给他做丫头。
叶二少爷有隐疾,叶二少夫人好容易生下叶瑾玥一个女儿,疼得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宝贝。忽遭谢豪抢去,人死去半个,夜夜以泪洗面,憔悴苍老下去。
谢豪是大公主的长子,叶二少夫人唯一可指望的兄长,小小的国子监博士,还没人家守门的体面,无计可施。
叶二少夫人半路拦截长公主的鸾驾,去衙门告状,在公主府外大闹,各种法子都试过,除了挨了不少打,没把叶瑾玥从公主府弄出来。
她守在公主府外堵谢豪,被谢豪发现甩掉了。人痴痴呆呆的,在街上乱晃,碰巧遇上谢豪的人押卖唱姑娘出去。
看他们又抢人,叶二少夫人怒火中烧,猛推行人撞上谢豪的下人制造混乱,助卖唱姑娘逃了。跟着尾随报信的上楼找谢豪算账,凑巧看见叶缥缃,认出她。
叶缥缃有叶三小姐的前车之鉴,不想和她相认,叶二少夫人抓着她不放。她用的力气大,叶缥缃的胳膊都被她抓疼了。
“你快放手。”
侍女上前来,拉扯叶二少夫
人,“夫人,快放开我们姑娘。”
叶二少夫人问“你们是哪府上的”
侍女告诉她“我们是赵王府的。”
“赵王府”扭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叶缥缃,“你进了王府你进了王府”
更不愿放开她了,“缃姐儿,快救救二嫂,他们要逼死我啊。”
叶缥缃走不掉,和沈晰重找个位置坐了。
叶二少夫人一起坐下,她才被谢豪打过,面色青白,一只手压着腹部的伤处,咳嗽一阵。
叶缥缃往她的方向瞥了瞥,端起面前的茶抿了口,眼睛望着窗外,记忆一下子倒回八岁前,人异常得沉默。
沈晰问叶二少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叶二少夫人摆手,“不用,我没事。”
沈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找谢世子要女儿他把令千金怎么了”
提起这个,叶二少夫人伤心地哭起来,咬牙切齿地恨道“谢豪这个小畜生,真不是人。”
一五一十地把谢豪掳走叶瑾玥的事说了。
谢豪无法无天惯了,沈晰不奇怪他会做这种事,他才要带走卖唱姑娘,就没安好心。瞧向叶缥缃,这事对叶缥缃不算什么,谢豪怕楚昱,跟楚昱说一声,很轻易地就能从长公主府带人出来。
叶缥缃犹在生楚昱的气,不想求他。
叶二少夫人抓住叶缥缃的手,“我的好姑娘,那可是你的亲侄女,你一定要救她出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哭哭啼啼的,眼泪流不完。
沈晰安抚了叶二少夫人,打发人送她回去,转过身来问叶缥缃“你怎么说打算怎么办”
叶缥缃不想求楚昱,谢豪对她一肚子坏水,先前抬出楚昱方得以脱身,也不可能亲自出面找他要人。
揉揉眉心,“再说吧。”
她就知道亲不是好认的,认了就麻烦缠身,果不其然。
“你是不是不想求王爷”
沈晰先前问叶缥缃是不是与楚昱和好了,叶缥缃给了她否定的答案。沈晰将信将疑,今见叶缥缃一点小事都不愿同楚昱交接,信了她,心中暗喜。
“其实这事也不一定非求王爷不可。”
叶缥缃望向她,“怎么说”
“我可
以去求我二婶,请她出面,找长公主谈一谈。长公主未必不卖她这个面子,一样能救人出来。”
这也是个法子,“就是麻烦你了。”
“咱们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沈晰剥了颗糖栗子给她,眼瞧着她吃了,笑道“你还没求过我什么,不过烦我说两句话,这点都做不到么你放心,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
她话说太满,忘了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三公主很好说话,极爽快地应了她,奈何另有人跟她暗中招呼,没帮沈晰将人带出来。
叶缥缃和沈晰在外面用了饭,去天下第一家逛半天,回去楚昱已经回府。他难得早回来,立在檐下喂鹦哥。
看见叶缥缃回来,招呼,“回来了。”
叶缥缃没理他,径直进去了。她在房里换衣裳,楚昱自后面拥住她。
“怎么了”
怎么了她原谅他了么跟他和好了么伸手捣住他亲向她的唇,衣裳也不换了,拉着俏脸出去,立在檐下楚昱原站的地方,陪鹦哥顽。
楚昱拿着斗篷出来给她披上,“出来也不穿件衣裳。”
叶缥缃绷着脸,扭头又要回房。
楚昱拉住她,“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有什么不满,不能好好说出来”
说出来他会听
“我说你会听”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听”
他听又有什么用像俏妩之事,要她怎么说人他已经睡了,她再如何不高兴,能改变什么这次是俏妩,下次又是谁
他不是她的谁,不会独守着她,她亦不是他的谁,却要在他回心转意时,毫无芥蒂地接受他,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俏脸冷鸷,眼神挑衅,眸子没有温度地锁着他的,“放开我。”
她面上的戾气太重,楚昱静静地望她一会,慢慢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
叶缥缃转身,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三公主借口长公主不愿放人,没帮沈晰从长公主府带叶瑾玥出来。
沈晰告诉叶缥缃这个消息,叶缥缃为难起来。
她没指望求楚昱,把楚昱那条路堵得死死的。楚昱两夜没往她房里去了,明显恼了她,她如何拉得下脸,回过头来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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