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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家里来了人。”
窗外,有个姑娘,头上戴着朵也不知从哪捡来的红花,衬着她的脸颊娇红。
十五六岁,正是一生中最好看的年纪。
听她的口气,便知道这是张吉的家人,算是家主了,叫人家站在外头说话,怎么也不合适,苏见深便站起了身去开门。
苏见深性情虽然跳脱,但见到姑娘,便十分知礼数,此刻便摆起了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来,“我和弟弟是来此借宿的,打扰姑娘了。”
这姑娘叫张黛,是张安的妹妹,她见苏见深开了门,一眼便看清了屋内的人。
张黛不像寻常的姑娘家扭捏,相反她十分直率,只见她咧嘴一笑,坦然道,“你真好看。”
苏见深怔了一下,他是最受用旁人夸他相貌好的,但没想到头一回遇上这样直率的姑娘,更重要的是她的眼光竟是如此好,能如此一针见血的透过他尊贵高尚的心灵,看到他超凡脱俗的外表。
苏见深不由得感叹,这天下再多些这样的人吧。
但在姑娘家面前,自然是要保持君子风度,何为君子风度,便是他那信手捏来的一代宗师风范。
他嘴角轻扬,笑得极有礼数,神色自若,老持稳重,他道“姑娘过誉了,相貌于我而言不过是浮云,我”
苏见深还没说完,便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姑娘,从他身侧走过,然后站在公子怀的面前,笑靥如花的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呢。”
苏见深那颇有礼数的微笑直接垮了下来,弄了半天,敢情这姑娘夸的不是他
公子怀眼眉微抬,冲着张黛微微一笑,他笑意极浅,“多谢姑娘夸赞。”
这是君子之礼,多一分笑意,都叫人看着假,有些人天生便有这样的风度,是旁人怎么装也学不来的。
但凡上读过书的人都该知晓,对待女子需得有礼有节,方不失男子的风度。
这一点不论是养在门庭多年的公子怀,仰或是过得十分糙上掏过鸟蛋,下抓过蛐蛐的苏见深都很清楚。
张黛又笑了,连忙问公子怀,“你饿不饿,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公子怀道,“多谢,不必了。”
张黛有些遗憾,毕竟她最拿手的就是做饭,“好吧。”
接着又问道,“那你们要住几天”
苏见深闻言道,“倒也不清楚,只是不知道若要接着留下来,是否会多加打扰”
张黛赶忙摇手道“不打扰不打扰的,这屋子原来就没人住的,你们”
说到此处,她忽然一顿咳。
苏见深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张黛脸上一会青一会紫,像是中了毒似的,她捂着脖子,拼命的磕了一会儿,手微微发颤,也不知是咳的还是因为她身体有疾,她呐呐道,“我要回去了。”
她的目光无神,像是被抽了魂似的,愣愣的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喃喃道,“我要回去了。”
“哎,可是你”
苏见深想拉住她,但张黛却不管不顾,慢慢的往外面走了。
苏见深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道,狐疑道,“她好奇怪。”
公子怀道,“是有些奇怪。”
苏见深转了脸道,“难道她身体有疾”
公子怀不置可否。
这张家看着像是大户人家,不过这膳食倒是不怎么样,家里有客,竟还全是素菜。
前会儿那跟撞了邪似的张黛,此刻又挂上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她扶着张安进来后,便抢先坐在了公子怀的身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公子怀不是一般的美,想是家里宠她的缘故,她也不见生,她拿起筷子便夹了些菜,一面夹一面娇声说,“苏公子,这满桌的菜全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一定得多吃。”
她说着正要把菜放进公子怀的碗里,谁知公子怀的筷子挡了一下,浅浅一笑道,“小姐太客气了,我自己来便好。”
张黛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苏见深未免尴尬,便转过了话头道,“张小姐的身体可无恙了我瞧你前会儿咳的不轻。”
闻言,张安和张吉皆怔了一下。
张吉紧张道,“黛儿,你的病又犯了怎么也不告诉爹一声”
张黛娇声道,“我没事爹,歇息一会儿便好了,不必为我担心。”
张安道,“妹妹你定要照顾好身子,若是不舒服,也定要告诉哥哥。”
公子怀微微一笑,道,“冒昧问一句,小
姐得的是什么病我早些年学过些岐黄之术,或许可以帮上小姐些忙。”
苏见深瞥了公子怀一眼,竟难得为他说上了话,“我这弟弟太过谦虚了,他自幼便学习医术,如今这医术早已是学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张小姐的病给我这弟弟瞧一瞧,说不定还有的治。”
张吉闻言不为所动,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是娘胎里带的,怎么医也无用的。”
既然家主不愿意,公子怀便也没再提了。
张黛似乎格外喜欢公子怀,吃完了饭便要送公子怀回房,她哥哥倒也没多问,杵着拐杖便走了。
倒是他爹,还有些爹的模样,说了她几句,便将她送回了房。
一路上,苏见深和公子怀皆是无言,两人似乎都各有心思,走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房里。
苏见深点了房里的油灯,手笼着灯里微弱的火光,小心的放在了桌上。
他满腹的心事,正犹豫着到底是向公子怀全盘托出,还是依着之前的想法,一人解决此事,好叫公子怀知道,他比他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为了百姓,他能做得到的,绝不会推辞,也绝对不是他口中的那个,自私自利欺瞒百姓的罪徒。
他正犹豫着,却望见油灯下的公子怀,在暗黄的灯火里,明明暗暗的火光下,他似乎比平时看着还要好看,他忽然想起了在客栈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公子怀的身下
突然,他呼吸一滞。
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他,便别过了眼,索性开了口说,“那个张吉,他有问题。”
公子怀擦剑的手一顿,抬眼道,“怎么说”
苏见深道,“你记不记得,他腰间的那快血玉”
公子怀道,“怎么了”
“他说那是块古玉,便是有钱也得不到,倘若是个寻常人说此话,倒也没什么,可他家是卖玉的,既然是卖玉的,怎么会不知道玉的忌讳,玉中最忌讳佩戴的就是古玉,何况他的那块还是血玉”
玉是有记忆的,尤其是古玉,记载着前人的血孽恩仇,更何况张吉戴的是一块血玉,玉里流传下来的传说,说古血玉里的那滴血,是前人死后不得善终,呕出的一口血,落在这玉上,便成了血玉。
但凡懂些玉的人,都
知道这些规矩。
说到这,苏见深似乎已经渐渐回了神,转过了脸,看向公子怀道,“所以,他在说谎。”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
公子怀微微凑近了些,油灯下的脸越加的清晰,连鼻尖上的那颗极淡极淡的美人痣,也看了个清明。
苏见深刚才还一副掷地有声,一见他这模样,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人便瞬间跟抽了魂似的,干巴巴的说了句,“是啊。”
公子怀身子往后倾了倾,似笑非笑道,“那你既然早知道,为何到现在才说”
苏见深将那油灯小心的移开,见公子怀的脸暗了些,这才开始说话,“你呢,恐怕你也知道些事,你既然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先告诉你”
公子怀倒也没否认,道,“那个张安,他不是跛子。”
“那他”
“是装的。”公子怀道。
苏见深略点头,有几分意外,又有几分在意料之中,“这个张家十分怪异,恐怕这场火难也和他们逃不了关系。”
不仅如此,公子怀还怀疑,石象的事和这些人逃不了关系,还有那个像风一样,逃走的男人。
两人似乎又深陷在了各自的心思之中,忽听到门外有些动静,公子怀十分警觉的吹灭了油灯,苏见深自然也不笨,赶忙和公子怀几步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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