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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被人掏出来的感觉真不好受,虽然系统帮他降低了痛感，他还是感觉痛，对穿的地儿凉飕飕的。
虽然痛,但他还有力气笑。
系统说“宿主任务已全部完成,您选择留下还是回去”
他惊奇道“还有留下的选择我当然是选择回去啰。在这儿当背景板,我人都快发霉了。”
修者的身体由天地灌注馈赠,死后一身血肉便要还给天地。
寒暮生之所以要设计让方存杀了自己,原因有二。
一是天地灵气已经供不出一个真仙,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就会被限制，再怎么修炼灵气也不会再入体,也无法再精进一步,除非通过掠夺。
二是到了寒暮生这个阶段想死就会变得很难,尤其还想让自己一身灵力能按照自己的心愿灌注到另一个人身上就只能采用极端的方法。
这个世界最会掠夺的就只有那些阴暗东西,寒暮生把方存打进无尽深渊就是为了让方存在那个极端的环境里学会掠夺，再加上他刻意的引导灵力,这个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只是,好像有些过了
他看着方存被戾气染红的双瞳，决定发挥自己最后的余热。
净化驱逐方存身上所有的负面情绪，还他清明。
他的身体已经透明羽化，力量的流逝让他丧失了五感，他的意识也脱离身体的束缚踏上回家的路程。
路仁由始至终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前发生的事情和原著没有太大的出入，他在方存面前的存在感在他眼里近乎为零,就这样了，怎么可能会让方存偏执到病态的程度。
系统之前有给他解释，但他觉得太怪诞了。
系统“不急，你继续看,看他是怎么疯的。”
系统知道路仁还是不信，主动开口。
路仁看见方存还保持着拥抱的姿态，他的怀里空荡荡的，他已经彻底脱离这个世界，他也失去了他的世界。
正值青年的方存，在这一瞬间步入了苍老。
天地灵力如柱灌注在他身上，他正在突破，正在成为这个世间最强者。可他在枯萎，生命力因为修为的精进迈入永
恒，但他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死气。
他成为了这世间唯一的仙，这片世界重新焕发生机，天地灵力再次充盈，所有事物都欣欣向荣。
路仁看见方存放任自己从高空坠落，衣袍猎猎，发丝飞舞。
他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他知道现在的方存就这样一直下坠，就算在地上砸出十丈深的深坑，方存身上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路仁摸着自己的心口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疼痛。他有些失神，他感觉到了方存身上近乎濒死的绝望。
可是，这不应该啊，他不值得啊。怎么可能会这么喜欢呢怎么会呢
路仁不理解，他搞不懂。
方存坠在地上，在天衍宗的练武场上砸出一个人形巨坑。
怎么还没死啊。
路仁听到这句话怔住了。
系统“这是方存的心声，你现在可以听到他的内心世界。”
路仁没有说话，他看见方存从地坑里爬出来，整个人十分颓唐，他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手挡着过于刺眼的阳光。
他没有精神的虚眼扫过跪了一地的天衍宗弟子。
搞什么啊，我才杀了你们的宗主，你们不应该一起合伙杀了我报仇吗没意思，真没意思。
方存往外走，天衍宗的大长老拦住了他。
路仁看见方存从死水中活了过来，他攥着他留的信，避开人群坐在角落里打开。看着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按着他的遗书当上了天衍宗的新宗主。
方存不开心，又或者说他没了自己的情绪，他机械地活着。
直到他看见了一本蓝皮书。
路仁沉默了“为什么你们没有处理好他留下来的原著”
系统“因为这个东西本不应该出现，我们清理不了。”
方存沉默地看完逆命，他身上也终于有了活人气息。死水加入热油，打碎所有的死寂。
我竟然是一本书里的人物
我所有的一切皆由人的喜好随意摆弄
那么你呢寒暮生，你是书中人还是书外人
这一切都是虚构的，如果打破了这虚构，打破了它，我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师父。
他合上蓝皮书，眼里充斥着兴奋
的血丝。
路仁被这个样子的方存吓到，他抿着唇。
眨眼间，所有东西都在后退倾塌。
天幕暗沉，天地间漂浮着浓重的血气。灵气污损，怨恶之气横行整片大陆，所有还活着的生物如陷泥沼挣扎哀嚎。
方存如修罗恶神冷漠地浮于空中，他冰冷地劈出一剑，顿时天地动荡，天被他劈出一道口子。他只淡淡看了一眼，又接二连三地继续破坏。
路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他在做什么”
系统“他在灭世。”
路仁“怎么会这样”
系统“他想见你，你刚刚不是听到他的心声了吗”
如果打破了虚构，我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师父。
久久的沉默，天已经被方存捅破，空间坍塌，一团冰蓝色冷光浮在方存面前。
它是系统，它正在和方存沟通。
路仁“值得吗就为了一点点不一样。”
他由始至终一直问着，值得吗他认为路仁不值得，不值得方存做到这个程度。
系统回答他“他认为值得。”
路仁垂眸“我认为不值得。”
太沉重了，他承受不住，他又想逃避。
方存和系统达成协议，他进入了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偏激，最后他的心魔产生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不对，是和寒暮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心魔。
路仁看着方存逐渐变得疯魔，看着他掐死一个个不是他的穿书者。
他说“这真的就是我的罪吗”
系统“你欠他的。”
路仁想反驳又无处反驳。
温暖是他给方存的，是他让方存有了贪妄，是他让方存多了执念，然后让这执念变成压死方存的稻草。
可是究其根本，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多了几句关怀，多了几个肢体接触。
系统“感情总是没来由的，你的微不足道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海刮起飓风，引发海啸，从而山崩地裂。”
系统“路仁，善待他吧。”
路仁沉默了半晌“方存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寒暮生”
逃避不了了，那就把堵在喉间的刺拔掉吧。
系统没
有直面回答路仁，它反问“路仁，你认为他喜欢的是谁，是为了谁发疯他掐死了所有你不是你的穿书者，你说他是为了谁”
路仁不再说话，他知道，他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这份爱过于沉重，如炙人炭火，灼人也伤人。
他回到了一开始进入的虚无空白空间。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在这处空间回荡“路仁，你将有两个选择。一继续刺激方存，他将会被心魔彻底占据心神，从而在另一个意义上消亡，你将获得自由，回到你的世界中。二是帮助他驱逐心魔，而你将会被活下来的方存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路仁，你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吗
喜欢。
有多喜欢
我不清楚。
值得吗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值得的。
开心吗他喜欢的是你。
沉默。
他很痛苦。
你可以免除他的痛苦。
会吗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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