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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应该在她们说八卦的时候凑上去,我也不应该多嘴去多问。
问问问,问那么多干什么有那么多的好奇心还不如把院里花草打理了
我对自己深恶痛绝,但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回溯时间线。
我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别再想了。
正巧纯姑娘从屋里出来,见我脸颊一边肿起,皱着眉问我“脸怎么回事”
我没说话,我不好意思说我八卦控制不住脑想让自己冷静打的。
我的沉默在纯姑娘眼中成了为难,她冷着脸说“禾妈妈还是刘管事”
这两个都不是,虽然他们是这个楼里唯几能欺负我的人。
纯姑娘就看着我,等我回答,可我哪敢说。
我的逃避惹怒了纯姑娘,纯姑娘凶着对我说“彩蝶,你现在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纯姑娘一动怒,我吓得神不附体,连忙拉刘管事出来“刘管事,是刘管事打的。但,是我做事没做好,他打我是应该的。”
纯宁看着我越来越红肿的右脸,冷哼一声甩袖出了小院。
有些事就像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一样,我已经刻意忘掉我听的八卦,但蛛丝马迹就会很兴奋地跳到我面前说,都是真的哦我们都是证据。
在打扫纯宁屋子的时候,我在她的枕头芯里发现了几封书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我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直接取了出来。
这些信写得文绉绉的,但不可否认这些信都是情书,每一封书信的末尾都缀着文谦两个字。
我将书信塞回进枕芯里,对自己说,这些书信只是证明纯姑娘确实喜欢过一个文绉绉写着看不懂情书的书生。这没什么的,很正常,纯姑娘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我觉得今天黄历上应该写着今天不宜打扫,才一会儿功夫,我竟然还看到几件巴掌大的精致小衣裳,像婴孩穿的。我沉默了,我再也找不到理由骗自己了。
纯姑娘被一个狗男人伤害了,纯姑娘还打掉了自己原先期盼的孩子。我将文谦这两个字深深记在心里,如果哪一天有机会,我一定会要这个负心薄情汉付出代价
小院只有我和
纯姑娘两个人住。
虽然院里的卫生都是由我一个人负责,但我还是很开心,没想过更没有期盼过会有人进来,我觉得最好别进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
纯姑娘难得出一趟春风楼,竟然就捡了一个人回来。
一个满脸是血,满脸伤疤的男孩。
他就像第三者,抢走了一半甚至更多的纯宁
的宠爱,我不喜欢他。
虽然他这个人有些呆呆傻傻的,但我本能上还是不喜欢他。
他记性不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纯姑娘买他用了二两银子,所以纯姑娘就叫他二两。
纯姑娘对二两很好,花了很多银子去治他的脸,但银子如流水,二两的脸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时候甚至还越治越严重。纯姑娘为二两脸上的伤心疼,我为纯姑娘花出去的银子心疼,心底对二两越发不待见。
幸好二两自己识趣,主动说不治,用各种方式拒绝,纯姑娘才作罢。我虽觉得二两这个行为很是不错,省钱了。但心里又莫名不舒服,你就姑娘买回来的小乞丐,你有什么资格跟姑娘耍脾气啊,我都没敢过
二两的脸不花钱了,但纯姑娘却病了。
完全没有防备,前一天还巧笑倩兮的纯姑娘,今天就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医师把过脉说最近季节变化大,容易感染风寒,平日里饮食要注意,不可贪凉。
我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医师说一句我点一句。
纯姑娘身子本来就虚,身上也有病根,这次的风寒格外的顽固,缠了姑娘一个月了还不舍得走。
禾妈妈来看过很多次,但纯姑娘的病一直好不了,禾妈妈急得嘴边长了好几个燎泡,看着有些吓人。
纯姑娘不去前堂露脸,春风楼的生意都差了好多,做打扫的侍女也空闲了许多,
纯姑娘一病就病了三个多月,人消瘦了不少,衣服大多都穿不上了,太宽松了,整个人空荡荡的,一阵风都能吹跑。
就算被病痛折磨了三个多月,纯姑娘依旧美得惊人,西子捧心,更添可怜可爱之色。
一开始禾妈妈还很关心纯姑娘。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生怕声音大点,纯姑娘的病就加重了。
后来楼里生
意完全撑不起来了,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纯姑娘这病能转移到她身上,她愿意每天受病痛折磨。而纯姑娘则可以去前堂坐着,弹几首小曲,唱几首小歌,或者什么也不做,光坐着就行,这样她也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赚。
但她转移不了纯姑娘身上的病,楼里基本没有什么生意了,禾妈妈越发沉默阴郁,每天来纯姑娘病床前坐着,什么也不说,就盯着纯姑娘看,怪吓人的。
有一天禾妈妈像疯了一样威胁纯姑娘,她说纯姑娘要是五日内还不能去前楼见客人,就把她卖给呈陵首富罗老爷或者让我出去接客。
我已经十三了,葵水也来了快一年了。
罗老爷大耳肥肠的,家里已经有了十二房小妾,我家纯姑娘要是卖给了罗老爷,这日子还能过吗
我绝不会让纯姑娘掉进罗老爷这个火炕,虽然春风楼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起码比卖给罗老爷好
我无所谓接客,接客也是过,不接客也是过。
禾妈妈走了,我和二两进了屋。
我对纯姑娘说不用急,姑娘好好养病就行,我去接客,我愿意的。
我支走了二两,屋里只有我和纯姑娘。
姑娘很惊讶很生气地看着我,她没有颜色的嘴唇颤抖着,她问我“你说什么”
我重复一遍“纯姑娘,我愿意的,我愿意接客,你不要急好好养病。”
我才说完,纯姑娘就打了我一巴掌,这是姑娘第一次打我。
她身上没有力气,轻飘飘的,就像棉花打在我的脸上,一点都不痛。
她捂着心口,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样,胸口一起一伏,喘不过气。她还犯咳嗽,完全是扯着肺管子咳。
我吓坏了,紧紧搂着纯姑娘病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用手来回抚着她心口帮她顺气,“我错了,姑娘,我错了,别气了。求您别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姑娘,我们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过了好一会儿,纯姑娘才恢复过来,她蜷着身体把自己缩成一小团,面对着里面,她不想看见我。
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我默默地退出房间。
接客是一定要接的,纯姑娘的病根本不可能在
五天内好全,我也不可能让禾妈妈把纯姑娘卖给那个罗老爷。
我穿着禾妈妈给准备的新衣服,坐在化妆镜前让禾妈妈的侍女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戴玉插簪,她们甚至还在我的耳垂那里打了个孔,戴上又重又好看的耳坠。
她们把我打扮好了,拉着我在一人高的立镜前转圈圈,夸我好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不以为然,凑近镜子一看,着实还是有点好看。
我摸摸我半挽起来的头发,摸摸我的脸,摸摸被坠着有些疼的耳朵,又摸摸我身上穿着的镶着浅紫蓝色边的长裙和上面绣着漂亮花纹的坠着珍珠链子的云肩
这件裙子很好看,我很喜欢,但我总觉得这件裙子我在那里见过类似的。
禾妈妈从门外进来,她先是一愣,而后摇着她香风阵阵的团扇,拉着我的手腕,打量我的全身,说“果然,果然楼里只有你最像纯宁,这小模样收拾出来还是能唬住人,只是。”
她皱着眉,把我转了一个圈,评价道“你太胖了,你要是再瘦点,和纯宁差不多,就会更像纯宁,不对,你还得再多点苍白病弱的感觉。”
我在心里翻着白眼,纯宁是天上盈盈辉月,我充其量就是映着辉月的水池里的淤泥。禾妈妈真是上火上到了脑子里,把脑子烧糊涂了。
我坐在花车里面,花车上坠着很多红丝绸,珍珠链子,别着一簇又一簇花团,这些东西将那些好奇的视线挡的干干净净,外面的客人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外面的客人。
禾妈妈站在台上,“今天将客人们喊来,是因为我们春风楼有一个惊喜要跟大家见面,至于这个惊喜是什么,大家可以先猜一猜喔,保证不让大家失望”
我看不见有哪些人,但我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说话。
“什么惊喜都没有见到纯宁的惊喜大。”
“对啊,禾妈妈你们家纯宁这一病就是三个月,怎么会病这么久,你是不是虐待我们纯姑娘了。”
“禾妈妈,今天的惊喜莫非就是纯宁病好了,可以出来跟我们大伙见见面了”
“不是纯宁,什么都不是惊喜。”
“禾妈妈,我们时间很宝贵的,纯宁今天来不来不来我就走
了,隔壁十里阁今天有三个新人,别耽误我。”
所有人都想见到纯姑娘,可是纯姑娘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我摇摇头,外面这些人,注定得失望。
我才这么想着,外面客人的讨论声都停了,很安静,突然的安静,我有些奇怪,从窗口探出去。
这一探,我也说不出话了。
纯姑娘竟然来了。
她穿着最简单白色长裙,挽着的长发用一支坠着流苏的金簪点缀,未施粉黛的小脸苍白得透明,瘦削的肩膀背着一把玉质长琴,她就这么简单的没有过多装饰的站在台上,便是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
她没有说话,敛着眉,将背后的长琴放在琴案上,细嫩的手指拨弄琴丝,美妙的琴音流泄出来。
纯宁已经出来了,禾妈妈不可能让我接客了。就算禾妈妈想,她也只能憋着,不然纯宁一定会找她麻烦。
禾妈妈现在正高兴呢,她让我自己回小院去,别在前楼逛,我不想走,我很担心纯宁,纯宁的病根本就没好,她这样出来,会严重的。
禾妈妈见我不走,板着脸凶我“给我滚回小院,别在前楼站着,要是你不小心被哪个挨千刀的客人拉进屋子里,我怎么跟纯宁交代,滚滚滚,快点。阿忠阿勇,你们两个送她回小院。”
没有办法,我被强行带回了小院。
二两见我回来了,也没多说什么,他给了我一盘糕点让我垫着肚子,然后他就出了小院,去厨房那儿给我端面吃。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还没吃饭。
我没有兴趣的拿起一块糕点,然后又放回去,我进了我房间,照镜子。
我看着镜中的我,问着自己。
真的像吗真的跟纯姑娘很像吗
我左转转右转转,不像,但又有点微妙的像。最后我将这种微妙的像归结于和纯姑娘待久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我从面黄肌瘦的三丫头长成现在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彩蝶姑娘。这个过程离不开纯宁,纯宁就像一支画笔,在我幼时给我涂上各种颜色,我是纯宁养大的,像纯宁是很正常的事。
晚上纯宁回来,她虚脱的连嘴巴都张不开,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打湿,薄的像纸片一样的身
体,真的受不了过多的劳累。
她躺在床上,又是面对着床里面,我唤她名字,她没理我,我知道,我完了。
我先是骗了她,再是瞒了她,
她一定对我很失望。
可是,有些事她不愿意我去做,我也必须去做,毕竟怎样都是过,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只在乎她好不好,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没有向她辩解什么,只沉默地跪在她床前。
纯宁的心是软的,我很久之前就知道。她的生气总是带着妥协,我没跪多久,纯宁就开口了“你起来吧,回你的房间。”
她虽开了口,却没有看我,还是面向着里侧不看见脸。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跟纯宁说清楚,下次纯宁就不会理我了。我没有起,还是跪着。
纯宁叹了一口气“彩蝶,你今天一定要我生气吗”
她就这么一句话,我的眼眶就开始酸涩了,我回她“不,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纯姑娘生气。”
“那你为什么要气我,我禁不住气的,我的身体已经禁不住了。”
我知道纯宁在埋怨我答应接客,可我没有办法,眼泪比话先一步出来,“纯姑娘,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不想我去接客。从小都是你在照顾我,护着我。我不想你被禾妈妈卖掉,我不想,我的两个姐姐被我爹娘卖掉,一个死,一个生不如死。我不想再看到我喜欢的人被卖掉了,纯姑娘,我无所谓接客的,接客也是过,不接客也是过,如果可以保全你,我觉得很值,真的。”
眼泪没过我的话语,我也听不清我自己说了什么。
纯宁从床上下来,她抱着我,用她脆弱的身体抱住我,“彩蝶,禾妈妈不会卖我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她都舍不得卖我,她的目的是你。”
现在是深秋,夜凉的很。我一边哭一边把纯宁抱上床,用被子裹着她。
“彩蝶,我从禾妈妈手里买下你,养了你七年,不是让你最后和我一样困在这座楼里,我希望你是一只彩色的蝴蝶,飞在外面广阔的天空里,而不像我一辈子折在这里。”
我摇头“我不想出去,楼里有你,我不想走。”
纯宁直直地看着我,她有些恼,正
准备说话就犯了咳嗽,她咳得有些停不下来,我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忙活了一阵她才平复下来,她没有力气的靠在我的肩头,声音很哑“彩蝶,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一定得出楼,出楼过我没过过的人生。二两,二两,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二两。”
她很纠结二两,我问了她,我一直想问的问题“纯姑娘,你为什么要带二两回来”
纯姑娘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前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他负了我,他和别人新婚燕尔,而我怀着他的孩子有份无名。我年轻的时候很犟,他既然背弃了誓言,我又何必留下一个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那个时候禾妈妈也知道我怀孕了,与其让禾妈妈打掉他,不如我送他上路。”
纯姑娘说的事,和我了解到的内容没有太大的差异,我收紧了抱住纯姑娘的手,心里又给那个负心薄情汉记了一笔
“二两,很像他,如果我把他生下来,他应该就跟二两一般大小。他是我打掉的,我却很想他,我有时候就会想他生下来会是什么样,长大了是什么样。在街上看见二两的时候,我感觉二两和他重合了,所以我想带二两回来,想养他。”
纯姑娘的孩子并没有生出来,至于她说像,大概就是一种心里寄托。
纯姑娘说着话慢慢就睡着了。
我将她平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就轻手轻脚的离开。
至这以后,我对二两好了很多,二两感受到了我的亲近,也对我态度好了许多。
今年的呈陵比以往要冷上许多,大雪才停,纯宁就走了,禾妈妈哭天抢地扒着纯宁的棺材不让纯宁下葬。
我冷漠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纯宁的尸体已经被我偷偷用火焚了,棺材里面只有我第一次见纯宁时,纯宁身上穿的衣服,是我放的。
纯宁死前交代我三件事,一是一定要出楼,如果她为我安排的姻缘不是良人,就一定不能委屈自己。二是如果可以,收养二两。三是她死后将她的尸体焚成灰,撒在春湖里,那是她和她的书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第二件事我没能完成,纯宁死的那天,二两就被禾妈妈赶出楼,我
来不及护住二两。所以离开春风楼的那天,我将纯姑娘留给我的银钱分出一半,给了锦乐,二两在春风楼最好的朋友。让他帮我留意着二两的消息,而我上了京城,去看看纯姑娘给我安排的姻缘。
纯姑娘给我安排的姻缘是一个老实人,是个满口之乎者也,却会给我写话本取乐的老实人。
我笑他堂堂状元爷笔墨值千金,却每天忙里偷闲给我写烂大街的话本看。
我每次笑他,他只会憨憨的看着我,然后继续埋头写我钦点的探花郎情陷风尘女,奈何郎有意妾无心,抑郁而终的大逆不道的剧情。
纯姑娘人很好,眼光也好,眼光唯一不好的那次是碰上了个披着人皮的狗。
她为我挑的姻缘,最后真的成了我好姻缘。按别人夸的说法,我和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那个披着人皮的狗,我找到了他,当年风光得意的探花郎取了丞相之女成了丞相一党,新皇登基,丞相自认手握重权便总是挟制新皇,而新皇不按常理出牌,才登大宝,根基不稳,就直接一刀杀了丞相。丞相一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压入大牢,秋日问斩。
我托我状元相公的关系,偷偷去了一趟天牢,我想问问这个狗东西,为什么要背弃和纯姑娘的誓言。
这个狗东西竟十分茫然的看着我,问“纯宁是谁春风楼是什么地方”
呵,我翻了个白眼,这狗东西唬谁呢。要装就装像点,他一呈陵人竟然没听说过春风楼。随便在呈陵的街头抓一个小孩,问他春风楼是什么地方,他都会说是青楼。
这狗东西连小孩就不如,他确实不如,我又翻了个白眼。
这个狗东西既然说自己忘了,我也懒得继续和他废话了,反正他是狗东西这件事没有错了。
他见我要离开,喊住我,他问我是呈陵人吗知道春湖吗
我原本不想搭理他,但听到春湖还是停了下来。
我说“我知道春湖,怎么了”
他说“我上京赶考的时候,遇到了山匪,他们抢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还把我从悬崖上推了下去。我的脑子磕到了硬物,丢失了一部分的记忆。我被丞相
小姐所救,她救了我,对我又极好,我考中了探花,她说她心悦我,想和我成亲。但我记得我和什么人在春湖有约。我回了呈陵,在春湖等了一个月,也没见到我想见的人,虽然我忘了她长什么样,也忘了她的名字,但我有一种感觉只要看见她,我就一定会想起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他眼神希冀地看着我,好像很想知道答案一样。
我说“我怎么会知道你要见的是谁。”
他很失望,他在这个牢里关了三天,这三天没有磋磨掉他的精气神,但就在刚刚,我感觉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开什么玩笑,我转身离开,眼眶逐渐湿润,这是什么狗屁老掉牙的话本剧情,怎么会是这样啊,纯姑娘,怎么会是这样啊。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我在心里质问着老天爷,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状元相公看到我哭得满脸眼泪鼻涕,以为我受了委屈,“彩蝶,怎么了,怎么会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我把眼泪鼻涕擦在他的袖子上,不讲理的凶他“是你,就是你”
他莫名其妙,但还是拥住我,说“是我,是我,不哭了,乖。”
你哄什么小孩啊,我在心里又凶他一句,没讲出来。
后来,探花郎死在了京城的第一场雪中。
我回了一趟呈陵,我想去春湖看看纯姑娘,告诉她,她的孩子是有名有实的,如果他没遇上山匪,没撞到头。如果她能出楼,多去几趟春湖,我边哭边说。
一切都是如果,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在春湖坐了一下午,晚上去了烟柳街,得知春风楼竟然换了当家,我进了楼看,看到了锦乐,他坐在客人的腿上喝着酒。
他见了我也很惊讶,他跟那位客人赔不是,然后来找了我。
我离开春风楼五年了,他给我说了这五年楼里发生的事。
禾妈妈死了,在我离开楼的第二年。我没有任何印象的锦眠接管了春风楼,用的是我留给锦乐找二两的钱,这些年钱已经赚回来了。他们一直在找二两,但一直也没找到。
锦昕,这个人我有印象,总是欺负二两,我
还找过他几次麻烦。锦乐给我说起锦昕的时候,有些怅惘,他说锦昕已经疯了。
我想不明白,虽然我和锦昕接触的少,但我知道这小子把自己看得比谁都重要,他怎么会疯了。
锦乐给我说了一个字,情。
我瞬间明了了。
锦乐给我说了很多楼里的事,我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他都给我说了一遍。
他说的差不多了,我问他,“你呢”
你把所有人都说,你怎么没有说说你自己。
他愣住了“我”
他摇头苦笑,“我有什么好讲的。”
我“讲讲。”
他沉默了一会儿,举起酒壶了喝满满一口酒。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喝了多少,反正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在喝酒,他两颊团着两朵红云,眼睛有些迷离了。
他指着自己,“我我啊,这几年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没有什么好讲的。”
他虽是这么说,但后面还是接了很大堆话。
他趴在桌上玩着酒杯,“我喜欢了我的客人,我想和他跑,但还没出楼就被禾妈妈抓住了,我被折磨了一个月,我还是想和他跑。但我的责任打醒了我,责任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我后面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所以,我们这种人就是最低贱的,我昨天还宁死不屈,今天就能坐在客人怀里度过夜晚。他是个好人,他故意做了一些事,以为可以伤了我的心,但没有,不过还是得配合他。”
他笑了,笑得很甜。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了。
他在笑,心里却在哭。
我不忍心继续看他揭开自己的伤疤,还要指着血肉模糊的口子说,没事哦一点都不疼。虽然这个伤疤一开始是我让他掲的。
人啊,总是这样,好也是过,不好也是过,无论怎样都得过下去。
我回了京城。
第一件事就是抱住来接我的,一个多月没见的状元相公,大街上人来人往,他有些羞赫,但还是选择了回抱我。
他问“怎么了”
我说“我想看新的话本。”
他又问“娘子想看什么剧情的”
我想了想,说“两情相悦,没有因为任何原因
错过彼此或者放弃彼此的剧情,最好是风尘女子和探花郎的故事。”
既然现实没有如果,那么我就在话本中补全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方存小时候因为没了道骨,长期营养不良,所以表面年龄看着比实际年龄小。
他被纯宁捡的时候已经十岁了,但他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彩蝶这个番外,我原本没想写这么长,但写着写着就多了很多字数。
这个番外可有可无,里面的很多东西由于我自己能力的不足,在正文中插不上,但不写出来,我自己心里会难受,所以就还是写了这么一个番外出来。
想交代一下纯宁,锦乐,锦昕还有彩蝶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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