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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张柔与张晓燕两人都已经恢复冷静,面对警察的审问时难免都会生出慌张,一个劲地说着都是自家小事,小吵小闹。
两人面上身上都挂了彩,特别是张晓燕脸上,一个又一个长长的红印子划拉着,而张柔也只是衣着狼狈了些,加上面上最先的巴掌印就没什么了。
登记信息的年轻警察知道她们的母女关系后,再看她们伤口,就隐约猜到女儿对母亲的怨恨不是一般。
陆明言在另一边填交信息,警察问了几句后就让他离开了。
出警察局时恰好碰见张柔,陆明言对她没什么印象,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打算离开。
却不想袖子被扯住。
张柔的表情很是难堪,面上说不出是哭还是勉强挤出的笑意,“那个,我向我妈妈表示对不起”
陆明言等她说完,目光清凌凌的看着她。李伯的车就停在对面,他不想再当着付白柳的面跟其他人有纠缠,引起付白柳的误会,特别还是异性。
青年的眉眼带着淡意,眸光温和但莫名给人一种疏离,这种矛盾的气质很是吸引人。
他明明上周还花了那么多钱拉下脸皮来追求自己的,怎么现在变得那么快。张柔莫名慌了,她从陆明言的眼睛里看出一片冷淡。
她咬着下唇,声音有些发抖“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衣服”
陆明言的视线从她身上一瞥没有多看,面前的女孩一手遮挡着,另一手扯着衣服,在这还算凉的天气,脸被冻得发白。
“给,衣服不用还我了。”
他们的交谈时间很短,陆明言走后,张晓燕刚从里面走出来。她的伤在脸上,有警察给她稍微做了点处理,防止感染,现在白一块黄一块的,很是滑稽。
“哟,这是又勾搭上了哪个有钱人”她目光停留在那就明显价格不菲的男性外套上,语气轻挑。
说起来,张晓燕与张柔不愧是母女,她们的眼睛很相似,眼尾上挑,眼睫卷翘。
张柔看着陆明言坐进了一辆低调的黑色汽车,没有一丝好奇或者回头看的想法,这才打消了心里的最后一点幻想。
“钱已经给你了,你拿着钱回老家吧,这里不适合你。”面对自己亲生母亲时,张柔的态度是不屑以及鄙视的,但她现在不得不努力保持平和的心态跟她说。
今天这事估计早就被传开了,以张家的势力,她倒不会担心有相关新闻传出,只是回去肯定会遭到那个老女人的斥骂。但即使这样,她也相信,自己一定会待在张家,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待遇。
在她看来,张晓燕的苦苦纠缠与突然出现,就是想要把她拉回那个贫穷令人恶心,不见光明的村子。
张柔调整笑容,眼里带着以前看向母亲的依赖,前进一步手伸过去想要跟她拥抱。
“不适合我”张晓燕气笑了,打开张柔的手,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几叠现金,这是她的女儿,赶她走的费用。
经过刚刚那场闹剧,她算是彻底看清了张柔,也断了最后一丝念想。她的女儿,果然与自己是同一路人。
“张小雨,你忘了是谁辛辛苦苦把你养打,在大雨天带着你走几公里的路去求别人给你看病,你忘了当初我为了让你进张家求了你那个名义上的父母多少次吗”
她越说越激动,将钱拍在张柔身上,最后一撒,大红的钱币飞在空中,她笑得癫狂。
张柔僵在原地,脸色红红白白,最不愿回忆起的经历一点一点被揭开,被提醒。那不堪的回忆在提醒着她,她的过往是多么的悲惨与黑暗。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响起,张柔待在原地看着那高挑的背影离去,那急促的脚步一如既往。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与女人住在村子里,她们为了生活不得不种地挑担子,养鸡鸭,她现在都还记得自己一脚踩在恶心的鸡粪上的感觉,那种令人窒息难以忍受的臭味直钻进去鼻子。后来有人建议女人去大城市闯一闯,那时她已经上初中了,矮矮胖胖,不会打扮,日常被学校里的嘲弄辱骂。
女人一心想着赚钱,打了个招呼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急促,那背影像是恨不得赶快逃离这里一样。而女人离开的那段日子,也逐渐成为了她的黑色噩梦。
被骂胖被骂丑被骂土被骂没爸妈养已经是常态了,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自卑内敛,成绩也开始往下滑,老师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冷漠起来。
就在她开始习惯这一切,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一切的时候,一辆豪华气派的跑车开进村子里,那个走得干脆的女人穿着高跟鞋从里面下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有父亲的人,她才知道,原来一直温柔的女人会在抱住自己时狠狠地掐自己,一遍又一遍叮嘱自己要听话要乖。
她来到了城里,见到的是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才发现原来有的人可以生来就不用干活,可以天天穿好看的裙子,吃好吃的美食,活得自由自在。
后来她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峪州有名的富豪,女人以前与他有过纠缠,这才生下了她。接自己回来不过是因为父亲名义上的妻子无法生育,他们想要一个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人。
她开始猛足劲的改变自己,往上爬,讨好自己的父亲,讨好自己名义上的母亲,期望得到他们的夸奖。她学了很多很多课程,想要努力包装自己,她学会了化妆,学会了跳舞,气质开始得到改变,她的成绩也开始变得优异,一切都在变好。
她也渐渐适应了别人的讨好,她已经从当初的丑小鸭蜕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天鹅。
她也开始忘记那不堪的过去。
可是现在,为什么她的亲生母亲非要来打破她美好的生活,为什么她一定要拉着自己回到那个贫困令人难以忍受的生活。
张柔缓缓蹲下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钱,凌乱的长发遮住她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不大的空间里很是安静,陆明言夹在付白柳和陆妈妈中间,偶尔点头应付陆妈妈的话。
身边的付白柳一直偏头看向窗外,不理人也不说话,却能给陆明言一种他生气了的感觉。
过了一会,肩上传来重量,陆明言侧头看去,陆妈妈靠着靠着已经睡着了,时间给她的面容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鬓间的白发,微皱的眼角。
陆明言坐直了身体,好让陆妈妈靠得更舒服。
付白柳还是不说话,明明陆明言进来之前他还和陆父陆母有说有笑的。
“付白柳”
被叫的人没有动作,陆明言下意识想掏口袋,却发现外套已经给了那个女生,连着随身带的糖果也在外套口袋里。
陆明言又叫了一声付白柳的名字。
一直看向外面的付白柳才侧过来看着陆明言,没有说话,面上也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似乎眼眸更冷了。
陆明言左手牵过付白柳的手,把他手摊开,右手握拳在他手心里张开,就在想要离开时被回握住了,十指紧扣。
付白柳视线从手上移开,看向陆明言,陆明言顶着他的视线下意识试着抽回手,没扯动。
“我是想给你一颗糖的。”陆明言压低声音为之前的动作解释。
付白柳垂眸,看着两人交插握住的手,听不出喜怒“糖呢”
陆明言顿了下,明明知道说出来付白柳会更加不高兴,可他还是老实说了出来。
“糖在外套里,外套给了那个女生。”说起来,他今天穿的衣服还是付白柳找出来给他的。
两人身形差不多,付白柳的衣服尺寸套在陆明言身上也十分合适。
付白柳不说话了,眼睫下垂,密而长的睫毛打出一小块阴影,衬得肤色极白。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暖一下手。”陆明言小声哄着。
车辆驶向熟悉的街道,离付白柳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近。
就在前十几分钟,付白柳成功与陆爸爸陆妈妈打好关系,也不知道付白柳说了什么,到后面陆爸爸与陆妈妈皆热情的邀请他有空可以去他们家玩,而付白柳知道他们要租房子后,说自己家有空房子,可以腾出来给叔叔阿姨借住。
陆父陆母一开始不愿意免费借住,后来付白柳说了个租金他们才放下心来。
当然,这也只有坐在前面开车李伯知道自家小少爷开的价格低得有多离谱。
就在陆明言打算继续哄着某人时,前面睡着的陆爸爸好像醒来了,发出了一点细微动静。
付白柳动了动手,率先松开了。
“小少爷,到了。”李伯适时出声。
“嗯。”付白柳抿着嘴点头。
陆妈妈也醒来了,还没缓过神来,刚刚那觉她睡得颇沉,不过也挺舒服的。
付白柳“叔叔阿姨,我腿脚不便就不下去送你们了,我让李伯带你们过去吧,钥匙之类的东西他会告诉你们的。”
“好。”比起陆妈妈的热情,陆爸爸只是平淡的应了声。
“明言,你帮我们提下东西吧。”陆爸爸提了一句。
陆明言点头。
李伯先下去开后备箱了,陆明言也下去帮忙提行李,车里只剩付白柳一个人。
他静静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一行人渐渐远去。
暗黄的光下,他的肤色极白,过长的黑发稍稍遮住眉眼,没了先前在陆爸爸陆妈妈面前的乖巧温顺,他坐在这里,阴郁安静,孤僻一人。
与神经大发的陆明言不一样,付白柳敏锐感觉到,陆爸爸刚刚突然冷下来的态度。
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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