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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吧街道跑出来后，楚青雀轻车熟路打车、回家、，进卧室，换衣服，爬上床。
躺上床后，楚青雀兴奋得睡不着觉，在被子里直蹬小脚，他将自己今天所有行为都归拢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做特别好。
霍连山帮了他，留了电话号，还说了那么多话
果然，没有什么是他楚青雀做不到，如果有，那他就再做一遍
他给自己打一百零一分多一分让他骄傲
计划已经初现雏形了，不愧是我楚青雀
这段日子一直堆积在胸口巨石一下子被挪开了一大半，楚青雀终于消减了些内心愧疚，抱着被子，睡了这一个月以来最安稳一场觉。
但他才刚睡下，卧室门就突然被人推开。
他在半睡半醒间被惊醒，一昂脑袋就看见保姆穿着睡衣开灯，一脸惊慌看着他。
“怎么了”楚青雀模模糊糊揉着眼睛喊。
保姆一脸惨白，劫后余生似得拍着胸口“刚才表少爷家里给我打电话，说是瞧见小少爷你去酒吧玩儿，被人拐走了，可吓了我一大跳。”
楚青雀心里头发虚，脸上越发茫然“啊什么，表哥看错了吧我好困哦。”
“少爷快睡吧。”保姆关灯，又关门“明天起来还要去学校呢。”
提到去学校事儿，楚青雀心里一紧。
霍连山这边他还没摸清楚，他还不能去上学。
他虽然已经高三、还有一个月就临近高考了，但以他成绩，国内外大学那个都随便挑，他年年都是学校第一，高考模拟测试他做滚瓜烂熟，差不差这一个月无所谓。
反倒是霍连山霍连山一刻都等不了了。
霍连山被调转了十几年人生已经定型了，眼下霍连山到了签公司转折点，一切都要尽早、尽快。
他明天白天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明天就要找霍连山，说动霍连山去霜晨。
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
楚青雀抱着满肚子决心，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楚青雀克服了自己拖延症，爬起来看手机。
霍连山并没有给他打电话，难道是不相信他说话吗
楚青雀坚决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换上衣服，赤着脚冲出了卧室门。
白嫩脚底咣咣踩在地板上，从厨房端牛奶出来老保姆急忙喊他“青雀，吃早餐啊。”
楚青雀一边穿鞋一边回“不吃啦，我要出去，有朋友找我。”
“今天要去上学”老保姆赶忙托着牛奶跑来“你这天天跑出去玩儿怎么行，我看你就是装病，六月就要高考啦就一个月了，别人都考试，就你在这儿玩儿，把牛奶喝掉再出去，不然我跟你爸爸告状。”
楚青雀赶忙接过牛奶杯，“吨吨吨”灌下去，丢下一句“阿姨最好啦别告诉我爸爸我玩儿几天就去上学”，然后转头跑出了别墅。
“去哪儿玩儿记得让你张叔叔去接你”保姆在身后喊。
楚青雀一边跑一边回了一句“知道啦”，然后一路跑出别墅。
张叔是他们家司机，平时楚青雀上学、回家都是由张叔接，但是张叔早些年给他爸当司机，跟他爸很熟，楚青雀不敢让张叔看见霍连山，所以嘴上答应好好地，一转头还是自己跑出了别墅。
他们家别墅坐落在别墅区里，走出别墅区起码要半个小时，楚青雀心里着急，一路跑呼哧带喘，冲出别墅区时候，他额头上都见了汗了。
别墅区外不好打车，楚青雀又折腾了一会儿，才坐上出租车，一路奔向了霍连山家里。
他到霍连山家门口时候，站在院外面远远地喊霍连山名字。
没得到主人允许，他不好进门，但是他心里又对这个小院子十分好奇他想看一看霍连山长大地方，想知道霍连山这十几年都过什么样日子。
于是，当霍连山提着早上刚买回药回来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崽子艰难挂在他们家墙头上往里看。
这个小平房墙是那种砖墙糊土墙，手往上一扒拉，土块就“啪啪”往下掉，楚青雀只好收回扒拉着墙壁手，踮着脚，一边跳，一边努力看。
不打电话还能找到他家门口来，这小崽子挺执着。
霍连山挑眉看着，看着楚青雀背影。
他太努力了，让霍连山都找不到时机上去打扰，楚青雀努力到每一次跳起来时候，头上一撮头发都跟着“啪嗒”起跳，又落在他脑袋上，他全身都跟着使劲儿，每一次跳起来，嗓子都要用力“嗯”一声，落地时候又要“嘿”一下，脖子都跟着昂起来又落下来，昂起来又落下来。
大概是想跳高一点，楚青雀还开始挥动自己两只小胳膊，妄图通过风里动力加速度之类物理因素让自己能在空中多停一会儿。
当然，这种方式不仅没什么卵用，还极费胳膊，楚青雀蹦跶了两下就蹦不动了，小腿也蹦酸了，最后一次落地他脚下没站稳，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他本想缓一会儿，结果后背冷不丁撞上了一个坚硬火热胸膛。
对方站稳稳，不退不躲，反倒是楚青雀半个身子都靠上去了，他一昂脑袋，就看见霍连山垂着眸，浓眉微挑，正眼眸幽深看着他。
霍连山什么时候到他身后
楚青雀小脑袋又烧宕机了。
又被发现了
他每一次想要看点关于霍连山东西，都要被霍连山抓个正着
霍连山还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生，长了一张圆脸，正是霍连山队伍里主唱吉他手，笑起来挺可爱，此时正站在霍连山旁边，一脸疑惑问他“你谁啊你刚才在偷看山哥家吗”
这主唱吉他只是随便一问，但他没想到下一秒楚青雀就言辞激动开始反驳“我没有我就是蹦两下，我减肥，我锻炼你有什么证据，你别乱说”
读书人偷看，那能叫偷看吗那叫那叫呸我就没偷看，我在锻炼
那小圆脸也很较真，非要跟楚青雀掰扯出个“谁是谁非”来，楚青雀本来梗着脖子死不认输，却突然听见身旁传来了一声低笑。
楚青雀一偏脸，就看见霍连山薄唇轻勾，眼尾一挑，眸光潋滟，像是看穿了什么似得，定定盯着他看。
楚青雀被他看瞬间怂了，一截白嫩脖子都跟着缩起来，不敢再吱声了，倒是那小圆脸还想吵，被霍连山一个冷眼扫过去，才不情不愿静了音。
“进来坐吧。”霍连山不再看他们俩，转而推开木门进屋，楚青雀赶忙跟上，跟在霍连山后面，光明正大看了一眼四周院墙。
小圆脸只好跟在最后面，一脸狐疑看着楚青雀跟霍连山他们山哥一大早把他们叫过来，说要去火链看看，结果他来了，就看见了一个小白脸。
也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蒋洛，去门口等温离，人来了叫我。”进门时候，山哥回头和他吩咐了一声。
小圆脸很听话，立刻站出门去，守在门口等温离。
跟霍连山进门，就只有楚青雀一人。
和楚青雀刚才看到差不多，院子里堆放着各类生活垃圾，但摆放井然有序，都被人整理过，院子里平房大概一百来平，很破旧，霍连山拉开房门时候，楚青雀还听见里面有老人咳嗽声，是那种撕心裂肺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楚青雀还没见到人，但听见了声音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是收养了霍连山老人，今年估计都六七十岁了，身体被早年苦难磋磨厉害，看样子也没几年活头了。
霍连山步伐加快了些，推门进屋，打开手里药袋，熟练地开始冲药。
他冲药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楚青雀也跟着进门了。
他拆开药盒手一顿。
他爷爷岁数大了，一咳起来，声音里总是混着让人恶心干呕声，身体会散发出一阵味道，窝在床上像是一坨随时都会烂掉肉，楚青雀大概没见过这样人吧。
他昨天听那个“表哥”喊完话、回到家之后，问了几个相熟人，隐约知道了一点楚家事，楚家是站在整个b市金字塔尖上人家，他还从网上找到了楚青雀在贵族学校一张优秀学生入学照片，以及楚家人一些百度简介，楚青雀确实是楚家孩子。
这是个天生优渥，娇生惯养小少爷，应该见不惯这样场景。
果然，楚青雀才在他身后站了两秒，转身就往外走。
霍连山手指在药盒上重重扯了一下，把药盒扯支离破碎，他没回头，像是没看见一样，面无表情拿起一个胶囊，拧开，把药粉倒进杯子里，拿出热水开始冲药。
但当他拿起热水瓶木塞时候，却看见楚青雀又回来了。
楚青雀捧起了放在屋子角落里痰盂，一路捧到老爷子前面地上，放下来，又拍着老爷子背。
这还是楚青雀第一回伺候人，显得有点笨拙，一边拍还一边说“爷爷好，我是霍连山朋友。”
算是朋友吧楚青雀想，他自己找过来虽然有点失礼，但霍连山都带他进家门里来了，应该算是。
老爷子像是精神也出了点问题，反应很迟钝，说话模糊不清，楚青雀凑过去听也听不清，正听着呢，身后突然落下来一只手。
霍连山宽厚手掌轻轻摩擦着他脖颈，力道温柔把他往旁边一推，他让开半个身位，就看见霍连山坐过来，给老爷子喂药。
霍连山喂药时候，楚青雀就在一旁看着，老爷子模糊不清指着他说什么时候，他也认认真真听，乖巧回应，霍连山一杯药喂完，门外蒋洛就开始嚎“哥温离来啦”
温离，就是贝斯手，三人乐队里最后一个人。
霍连山放下药，给老爷子放了个电视剧看，然后拍了拍楚青雀背，带人走了。
出门时候，楚青雀还跟老爷子摆手“拜拜爷爷。”
爷爷囫囵冒出了一句“拜拜”，也冲他挥了挥手。
跨出屋门时候，楚青雀是被霍连山轻拍着后背带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楚青雀错觉，他觉得那一刻霍连山好像有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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