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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绵绵话尾，带着哭腔颤音，温热气流和细嫩小手指头，组合成了一个楚青雀，那粉色唇瓣在化妆间冷光里亮晶晶闪着，让霍连山有几秒钟晃神。
回过神来霍连山顿时变了脸，方才只能算得上是冷戾表情里掺杂了几分恼火，他掩盖似得扯起了一边演出服搭在腰上，刚要起身让这小子滚，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喊声。
表哥在门外跟两个队员撕扯，只好无能狂怒，隔着一扇门开始狂喷“霍连山我警告你离我表弟远点楚青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楚家跟你没完”
霍连山听到门外吼声，起身动作一顿，向下瞥了一眼。
那学生被膝盖顶眼泪都下来了。
“楚青雀”霍连山烟嗓放很轻，带着点疑虑似得飘下来。
还是个鸟名儿。
楚青雀浑身一抖。
他本来想在霍连山这里编个假名字，他不想让霍连山知道他姓楚，万一联系到他便宜爹身上就完了，可表哥都抖落出来了，他之后硬着头皮应“是我。”
他才应完这句，就觉得脖子上顶着膝盖松了几分力道，不像是刚才那样死死把他顶到化妆桌上了，但是也没让开太多，只是后退了些，却还是把他顶在化妆桌下不让他爬出来。
他脖子昂发酸，顺势一垂小脑袋，把下巴搁在了霍连山膝盖上。
“外面那个是谁”霍连山轻嘶一声，蹙眉又问。
“是我表哥。”楚青雀提到这些心里就发虚，舌尖舔了舔唇角，小声说“他不让我来酒吧，你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他认识我”霍连山薄唇轻抿，眉眼间闪过几分懊恼。
原来不是男朋友。
他垂下眼帘，正看见那颗小脑袋趴在他腿上，粉嫩舌头舔过唇线，舔霍连山后腰发紧，连声音都沙哑了些“他为什么会认为你在我这”
“认识。”楚青雀更虚了，被霍连山一逼问，下意识地就说了实话“他昨天带我来找你。”
这话一说出来，楚青雀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他脑袋转不过弯儿来，人家问什么他就说什么，肚子里秘密差点儿就要被掏出来了，他不能再说了
一想到此，楚青雀一把捂住了自己嘴。
今天，他楚青雀，就是被霍连山顶死在这，也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有种你就顶死我
但他没想到，下一秒，霍连山猛地抽出了腿，他前半身一空，整个人“哎呦”一声就往前扑，幸好用手撑住了地。
他手脚并用往外爬，才一爬出来、站起身，一抬脑袋，就看见霍连山已经穿上了裤子，背对着他在套半截袖。
霍连山骨骼粗壮，单看脸像是少年人，但身体已经有了成年人轮廓，白色半截袖从壮硕脊背扯下，盖到了腰后，霍连山一回头，就给了楚青雀致命一击。
“你找我做什么”霍连山问。
霍连山就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把楚青雀问神色大变。
他亲眼看见楚青雀脸瞬间涨红，大眼珠子滴溜溜转，左看右看，支支吾吾就是不说话，最后一咬牙，干脆梗着脖子，通红着脸，直勾勾看着他，一副“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模样。
霍连山看着楚青雀此刻表情，突然间想起了昨晚。
昨晚在小巷里，被他发现后，楚青雀也是这样回过头去，盯着小巷墙，假装自己没跟着他。
反正只要我死不承认，你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霍连山嗤笑一声，心说别看这小鸟儿胆子不大，还挺能扑腾。
不回就算了，他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再跟楚青雀纠缠，随手拿起他外套，起身就往外走，但他才一走，楚青雀就像是黏在他身后一样跟上，绕着他开始转。
“那个霍连山，你敲鼓敲得真好听。”
“我刚才听，你明天要去“火链”吗那个新开娱乐公司。”
“他们公司不好，特别会压榨新人，有好多新人都要解约呢。”
霍连山从头到尾头都没有回过，但这并不影响楚青雀自我发挥，有没有人接茬儿他都能自己说出一个世界，霍连山步子大走得快，他就紧捣腾两步，迈着小短腿黏在霍连山后面，生怕霍连山把他甩开。
他好不容易接近霍连山，听到了一点关于霍连山消息，必须趁热打铁。
想要扭转霍连山人生，就要从霍连山学历和个人能力入手，他知道这件事儿知道太晚了，霍连山都辍学两年了，重新念书是没指望了，所以只能从霍连山未来方向看了幸好，霍连山架子鼓敲得很不错。
正好，霍连山也到了要签约公司时候。
更好是，他有一个平台。
楚青雀二姨就是开娱乐公司，当年楚妈妈跟二姨一起注资，二姨开公司，他妈妈控股，妈妈给他留遗产里，有娱乐公司百分之二十股份。
他想把霍连山引过去，带到自己家娱乐公司。
楚青雀肚子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不会藏事儿，心里想着，那些念头就从嘴巴里全都冒出来了，围着霍连山来回转。
彼时他们正走出酒吧后门，还是昨天那条小巷子。
走出吵闹闷热酒吧，走进寂静凉爽小巷，五月晚风带来丝丝凉意，吹散了身上热气，霍连山走在前面，楚青雀绕在他身边。
身边多了个人，霍连山注意力总是会分散，他步伐不由得放慢，手指无意间敲着鼓点，随着走路幅度，漫不经心扫过楚青雀。
楚青雀正在叽叽喳喳说。
他这人话多又碎，不熟时候很容易被外表迷惑，还以为他是个安静小人儿，但相处没多久就会发现，他自己能搭台子来一段单口相声。
那张极吸睛粉嫩小嘴一张一合，他正说到兴头上，身体都跟着手舞足蹈，头发在桌子底下被顶过，有点乱，他一动，头上一撮毛就跟着颤。
从霍连山角度看，能看到楚青雀半张小瓜子脸，乖巧跟在他身边，垂着小脑袋，掰着手指头算着什么。
霍连山目光扫过他唇线，想，小舌头怪灵活，尝起来味道应该不错，他又想到楚青雀刚才蹲在他化妆桌底下委屈巴巴小模样，不由得一阵牙根发痒。
果然欠操。
“你有在听吗”楚青雀说了半天，发觉霍连山一直没动静，不由得有点着急似得踢了一脚石块。
霍连山回过神来，又在心里加了一句有点小脾气。
“有，“火链”不好，压榨人。”霍连山简练把楚青雀说重点提出来了“业内都叫他们毒瘤，去了人都后悔。”
霍连山没怀疑楚青雀说话真假，关于火链事，他自己也有暗中打听。
但他能打听到太少，只能隐隐听到些风声，所以一直摁着手底下两人，不让他们签，想再认识几个人打探一下，等等看。
没想到正好等来了一个纯金楚青雀。
在b市这个寸土寸金地方，有钱人很多，虽然也有很多假冒伪劣“镀金人士”，但楚青雀明显不是。
而这傻鸟儿一看就不会骗人，问到不想说，顶多会梗着脖子死不开口，再加上楚青雀之前开那几瓶价值十几万、基本没人喝都是拿来装逼，但楚青雀看都不看一眼酒，他多少能猜出来点。
确实是个不差钱大少爷，他说出来话，比霍连山费尽心思打听到还要可信很多。
“对，火链对新人特别不好。”说到了关键地方，楚青雀第一回忽悠人，多少有点心虚，他先是跟在霍连山旁边跑了两步，跑到霍连山前面，在他面前站定，然后昂起头来，一双眼紧张盯着霍连山看。
“所，所以我推荐你去另一个。”月光下小巷子里，楚青雀两只手在背后搅和着，竟然显得有点紧张，他先是用手指头扒拉了两下头发，偷偷看了霍连山一眼，然后才细声细气说“去霜晨公司，我我二姨家开。”
“霜晨”霍连山也跟着站住脚，眉头轻挑。
他听过这家娱乐公司，在业内不算出名，但总是出精品，而且每年都会推出几个歌手，但总体情况上看，还是火链更出名。
“是”楚青雀以为霍连山看不上霜晨，急忙解释““霜晨”很好，很适合你，你去了一定能火，比“火链”好多了。”
楚青雀一着急起来就跺脚，两只手也跟着晃悠起来，手舞足蹈开始解释，恨不得徒手给霍连山画出来似得。
霍连山像是觉得他急跳脚模样有趣，戾眉一弯，尾音上扬，声线里带着几丝笑，问“霜晨比火链好在哪”
楚青雀一时情急，想都没想吐出来一句“在霜晨我可以给你最好。”
楚青雀一说出来后顿时一惊，俩手猛地捂住了嘴，一脸震惊看着霍连山。
又说漏嘴了
霍连山眉眼本来是带着笑，但是在楚青雀说出这话时候，脸上笑意逐渐淡下去，最后淡到一丝都看不见。
他静静看着月光下楚青雀，从头看到脚，像是要把楚青雀整个人都剖开一样。
从昨晚认识楚青雀到现在，不过两天时间。
他不是没见过喜欢他人，只是别人喜欢多数都是若有若无试探，你争我抢交锋，斤斤计较示好，只要他几次不回应，或者不搭茬，那些喜欢就会渐渐消失，像是没存在过一样。
而楚青雀这种热烈，直白，哪怕被他几次拒绝、甩冷脸后依旧扑上来、拼了命倒贴，要把所有东西都捧给他架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霍连山喉结一滚，他手指无意识敲着裤缝，过了几秒，才突然掩盖似扯了扯嘴角，问“我们之前认识”
楚青雀表面上一脸呆泄，内心里疯狂鸡叫。
他怀疑我了他怀疑我了他怀疑我了
“我，我”楚青雀想了半天想不出，最后放弃治疗，脖子一梗，爷就是不说
霍连山定定看了他几秒，随即失笑了一声，像是也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似得，丢下一句“算了，早点回家吧”，然后再也不看楚青雀，抬脚就往小巷尽头走。
但在他抬脚瞬间，楚青雀突然跑过来，塞过来什么东西在他手心里。
“我，我电话号码，我明天带你去霜晨。”楚青雀递过来什么东西，然后快步跑了，一边跑一边喊“明天记得打我电话啊”
月光小巷，楚青雀跑起来时候有微风拂过他衣裳，半截袖鼓起来，露出一截白皙腰，运动鞋“啪啪”踩在地面上，象征着主人越跑越远。
霍连山怔了片刻，垂眸，就看见他掌心里塞着一个小纸团。
被手心润湿，紧攥成团，一张纸。
上面还有楚青雀温度。
想要给他最好。
等楚青雀跑远了，霍连山才后知后觉清醒过来，他为自己失神而嗤笑一声，用指腹重重捏了捏纸团，随手揣起，继而转身离开。
这心意他领了，但他并不会去霜晨。
他不是不相信楚青雀诚意和真心，楚青雀看他眼神里，满满都盛着期待。
他只是，不习惯从任何人手里接东西。
相比于别人披上喜欢外衣而送过来馈赠，他更想要自己亲手夺下来，这样捧着才有底气。
他想要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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