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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的云顶神宫,难得空荡荡的。
洵天帝君御驾亲征，军容盛大，把大半的军备都带走了,大后方只剩一支精锐留守，帝都防守显得有些空虚。
但大家起初也不怎么担心,养兵千日本就该用在一朝。
在洵天上圣看来,欲天四国的联合军各有矛盾，帝君的本军再加上圣兽藩属,要击败末利神王只是时间问题。
这场短兵交接持续了三日以上,胜负始终未见分晓。
云顶神宫的三日，下方诸界的十年百年，各小界层次不一,时间流速快慢相当殊异,留在帝都的洵天国师相德,对着充满血雾的窥真镜瞧了又瞧，越瞧越心浮气躁。
他的三日就是这么过的。
主战场大雾弥漫,遮蔽了所有视野,什么也不得见。
所有负责回报军情的探子全都断了音讯，而相德紧急加派出去的情报人员同样有去无回。
彷佛被迷雾吞噬了一样。
难道是前方战局有变
相德把这几天的异象重想一回。
迷雾蔓延的第一天，天宫微微震动,像是被边境遥遥传来的能量震波冲击了一下，在那刹那的暗冥之中，他案前的窥真镜还喷溅出黑火。
相德在一阵莫名其妙的摇晃中,慌乱施法护镜，才保住窥真镜没碎裂。
那可是他以毕生修为凝炼出来的神器，用来远观转轮与众生命数。
离奇的地动很快就恢复平静，那时候,相德还不失恶趣的想到一件事
楼下的洵天丞相北辰，位高权重，但这方面的修为尚不及他。
北辰的观测法宝，是一颗比掌心更小的映象球，玩得是投影和数据演算。
国师相德跟丞相北辰向来不睦，除了上朝以外，平时就算仅隔一楼，也是王不见王。
相德不需走下楼慰问，也能想象北辰此刻的灾情，他亲爱的政敌肯定捧著粉碎的映象球，一脸欲哭无泪。
北辰自诩名门贵族，又爱端架子，寧可憋死，也不会来找他求助。
可惜没能亲眼得见。
相德摇摇头，哎，可惜啊。
但那天之后，相德也没多好过。
相德的窥真镜好像故障了。
说不出是哪里出问题，他什么征兆都看不清楚，对未来一无所知，也无从计算，就像有人刻意蒙住了他的预视之眼。
相德感觉怅然若失。
“窥真镜不能用了”这件事确实让他烦乱，但生活起居，反倒陷入许久未有的清闲。
他赫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相德一边困惑，一边觉得讽刺，
原来只要不搞政治、一无所知，人生原来可以过得这么轻松啊
呃，是树生。
相德原身是一颗参天巨木。
他是树妖修至云顶神宫的妖神，在洵天高官之中，身分很是微妙，又孤单。
这几日，他在静坐冥想中渡过，试图修复自己的窥真镜，直到亲信忍不住叩门进来通风报信。
“大人，那边刚刚传来一个消息”小侍快步入内，对相德报告其他洵天圣者的动态
“首席去了水牢一趟，他解了荧惑的封印。”
“不可能吧。”
相德一听，眉头立刻紧皱成一团。
首席圣者清乐跟古神荧惑势同水火，几千年不曾说不上什么好话。
当然这交恶是清乐一手造成的。
早在相德未入朝前，清乐就先使诈将荧惑锁入水牢中，各式镣铐刑具都全上了，彻底遏止荧惑挣脱。
很快的，清乐软硬兼施，诡计尽出，各个击破，压制剩下的古神。
这些难以控制的威胁逐一遭到拔除，也稳定洵天帝君的中央集权，
最后，不肯俯首称臣的古神们都消失了。
但清乐杀不死荧惑。
荧惑是古火神，火是构成世间万物的四大之一。
只要世界尚存，荧惑就杀不死。
所以荧惑大家是最为忌惮的古神，用尽心计也不能让他叛脱。
如果出了水牢，以云顶神宫此刻的留守人数，绝对无人能够将荧惑镇压回去。
相德不禁往坏方向想，更感惊疑。
清乐想做什么跟荧惑又有什么好谈的
难道，是政变
相德披上云纹官袍，匆匆推门而出。
在云顶神宫的长廊下，相德越走越疾促，下摆窸窸窣窣的擦过天宫的乳白地砖。
他最喜欢曳地的宽版朝服，可以偷偷让下半身恢复树根的模样，
他拢起袖袍，把双手藏在其中，慢慢舒展手指，释放成树枝。
放飞自我多舒服，只要不要给别的官员看见就好，免得背后又遭非议。
但即使如此努力掩饰，洵天皇朝好像也没人忘记相德是树妖，百年千年都一样。
国师相德有时候感觉很疲累，又茫然，自己以妖神的身份，费力挤入争权夺利的云顶神宫，究竟是为了追求什么
他好像有点忘记踩着泥土的感觉了。树根交叠踏在光滑的长廊上，相德忽然涌起浓烈的乡愁。
只要帝君平安就好。
等到帝君凯旋回朝，他想说，臣本布衣，不如归去。
诚诚恳恳的，感谢千年来的知遇之恩。
此刻，相德刚把露出衣摆的一小节树根偷偷缩回来，一小队御林军就快速整队，从他眼前飞过。
为首的樊钊将军，不忘礼数的对相德挥挥手。
樊钊性格豪爽，是比较不蔑视树妖的好同僚。
“国师大人，你没接到通知哇”
“通知”什么通知
“出事了啊。首席上圣清乐，要咱们都赶去转轮那边。他打算强破转轮禁制。”
樊钊言简意赅，快速交代进度。
“发生什么事了等我，我也去你能不能等等我”
相德立刻奔回书房，把自己的窥真镜塞入怀里，再度冲出来。
转轮离云顶神宫颇远，位于三界之交的轮围山，周边全是崇山峻岭，依傍天险，形成了最强大的天然禁制。
它是万界成形之初，就存在的命运之轮。
强行挑战天险禁制，必须赔上毕生修为，不死也得去大半条命，
因此，洵天历史上从来没这种前例。
更何况，倘若有个万分之一人，修为突破到足以穿越轮围山禁制，这种人自当企求永生不死，处心积虑避灾躲祸都来不及了，谁会吃错药去撞转轮试试
就算在国师相德眼里，转轮也是个难以预测的谜团。
从窥真镜中，他不时会见到漩涡幻惑流转，时而岩浆烈焰翻腾，时而波涛汹涌，海啸扑天，
这些万象蜃景便昭示着六道众生的宿命，诸界的成住坏空，那不是他以一人之力就可以强行介入的。
身为国师，每天观察这个抽象的命运之轮，预测吉凶，就是相德的工作了。也仅限如此而已
相德从来没有想过要挑战转轮。
但现在清乐想尝试
还从水牢里捞出荧惑肯定是为了这事。
清乐在盘算什么
相德追在樊钊的御林军后头出发，但他是树妖，一棵树实在不擅长到处乱跑乱跳，移动速度当然逊人一筹，不比樊钊将军急行军的速度，
再加上路程迢远，他费时三日，才赶到转轮外围。
相德到的不算早，但也不嫌迟，
轮围山外围的禁制已被落雷破开一角，恰好容一支小队通过。
首席上圣清乐正在布阵。
今日的清乐依旧丰神俊朗，他一身白衣仙袍，襟摆绣着流转的水纹，雪白中又微微闪着银光。
清乐肤白胜雪，从宽袖伸出的手腕不疾不徐转动，他抬手在禁制裂口的正上方，绘出星罗棋布的寰舆图，如瀑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优雅迎风飞舞。
相德有点看呆了，这是相德第一次见到清乐动真格。
清乐这回是玩真的。
首席上圣清乐不太见人，平素只跟帝君和极亲近的重臣谈话，相德看到他最多的是背影。
清乐常跟帝君并肩有说有笑，似乎连多看闲人一眼都嫌脏了眼，
那飘逸出尘的身影总和帝君一起步入内室，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洵天帝君密召诸位圣者入内共同议事，上一次已是百年前。
百年前的一日，天现异象，清乐向帝君建言，把追查凶兆降世的任务交给相德与北辰，让两人分庭抗礼。
听说五代星见要出现了，小事，正好试试你们的本领。那时清乐笑吟吟说。
似乎一点都不把未来的宿敌放在心上。
相德含着指尖的树叶思考。
“日影没，星星都亮啦，君臣遇合战事兴了，
最后一个星见走呀走，不小心爱上圣王了。
半月升，天部开战啦，星辉殒落战事终了，
爱人不可以回答星见，星见为他赴死去了。”
这是关于五代星见的预言，相德一开始的所有线索就只有这样了。
而当初没能追查到的降生惑星，已成长为欲天部的终战星见，末利神王捧在掌心的新妃。
那便是相德没能收拾的毕生劲敌。
舍丽妃，是她最响亮的名号，末利国都这么称她。
其实也不是真名，在日翳国她有别的身分，她是日翳新君的妹妹。
相德想，连这个王妹头衔大概也是假的，她应该是负责日翳新君起居维安的情治干部，却又特别年轻，太年轻了，或许还有别的关系。
但良禽择木而栖，她很快抛弃原来的主君，巧妙设计了一个令人惊艳的绝佳出场，就为了主动投入末利神王怀抱。这是欲天四国人尽皆知的事实，也是促使末利神王宣战的理由了。
相德觉得头疼。
他实在摸不清五代星见有多少本事，她神出鬼没，身分扑朔迷离，却是凝聚人心的精神象征，她甚至松动了长期效忠于洵天皇朝的兽族藩属，倒戈背叛的风声不断，逼得相德必须出更多利诱去笼络。
相德始终暗杀不到五代星见，只好跟她斗外交布局，再利用敌方的自家矛盾，试着让末利国王室内部相争，进而瓦解。
虽然看来也不算太成功。
魔天之女。
帝君的军势困陷在大雾弥漫的末利第二都城，而这名谜团般的少女军略师，也在那儿。
两大天部的军势交锋到一半，正在胶着之际。倘若帝君真被击败了，按照末利神王好大喜功的个性，一定立刻广宣捷报，但现在依然动静全无。
没别的理由了，胜负未分。
相德一想到就很不安，忧心帝君的安危，
可惜窥真镜看不出什么来，而且他也不具备直接杀入军阵的战斗才华。
只能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清乐好整以暇的布阵完，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把玩抛接起手中的苹果，那是清乐的老习惯。
相德看不出清乐真正的心情。
帝君失踪数日的紧急军情已经传开了，清乐的嘴角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雀跃，像是很期待遭遇什么。
主君在前线，首席圣者不仅不思援助，还把云顶神宫仅剩的守备将领弄到转轮禁制旁，到底想干啥
相德看了不禁内心有气。
但不远处的樊钊将军再度热情的朝他招手，帮没人搭理的相德化解尴尬。
“相德大人，你来得正好，也过来帮俺看看。”
事实上，樊钊真的很需要相德帮忙出主意。他觉得这事儿太离奇了。
相德指着边缘破开的转轮禁制，问“这谁弄出来的”
那到底要多强大的能量，才能撞开这么大的人形缺口
相德相信全场人士都没这等能耐，有的话，此刻大概也成了一具尸身。
“唔唔，是古神盘氏撞开的。”樊钊将军压低声音，解释来龙去脉
“好像三天前，首席派盘氏前来此处，然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盘氏自己便掉了进去。”
樊钊将军指向峭壁边，那儿有半截断裂的树干，斑驳焦黑，是转轮中央劫火暴燃的残迹，看起来怵目惊心。
盘氏就是从这儿踩空掉下去的。
樊钊说的简单明白，但相德听起来更疑心。
在早年复杂的政治游戏后，神力所剩无几的盘氏选择妥协，成为镇守云顶神宫的要员，千百年始终未曾移动半步。
清乐忽然派古神来，让他没事挂在转轮边的树梢做啥
然后又那么刚好，盘氏就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难怪那日轰然一响，云顶神宫一瞬间地动闇冥，这几天干扰更到了极大值，无论相德怎么努力，窥真镜都没办法看清轮相
古神不只滑倒跌了一跤，硬生生把自己跌死了，
还顺便阻挡了所有上圣的预示之眼，死都死了，还不忘挡队友的路。
此等倒霉又天怒人怨的死法，堪称千古奇闻。
说没外力介入，相德是不信的。
“那他人呢”相德也不反驳，慢慢抽丝剥茧问。
樊钊面有难色，他对同僚向来很有同情心，尤其是非我族类的洵天边缘人。
盘氏死得太惨，想帮忙连收尸都无法。
“呃，他就掉了下去，好像穿越劫火时，就被烧得什么也不剩了。”
相德越听越奇，目光不禁飘向首席上圣清乐。“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派的。”清乐微微抬起眼皮回视
“我要盘氏来抓人，谁知他如此不济，人没抓到，连自己都掉进劫火里。”
抓谁
“你的眼睛什么都没看到”
清乐慵懒的瞟他一眼，接着又懒得开口了。
相德周身凝气防护，勉强靠近转轮，往下一探，这才发现大事不妙，
他顿时醒悟清乐为何要众人紧急赶来。
是他们后知后觉了，首席上圣清乐的眼睛，的确比他境界更高。
在相德的窥真镜观测不及之处，有人正在转轮内部移星，并利用移星来改变胶着的战局。
拖了六日，轮相已被搞得一塌糊涂。
相德抓头搔脑半天，还是看不懂敌方移星的逻辑，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的疯狂破坏。
“这，到底谁在里面搞鬼”
“二代星见昊誉。我看到他了。”清乐幽幽地说。
听起来，根本是清乐自己的过失。
但相德不想在这节骨眼跟清乐起争议，毕竟他吵不赢，而且北辰也不会帮他。
洵天上圣们的确是这么分工的北辰和相德负责围堵五代星见，清乐追查二代星见昊誉的生死，各司其职。
昊誉这家伙虽然始终没有正式在战局中登场，其实戏份重得很。
相德比谁都熟悉昊誉的预言，毕竟贴在自己的书桌前看了一千年。
关于谁是终战星见，清乐有个奇异的理论
清乐认为，这是不定法。
终战星见可能是男，也可能是女，它可以是任何尚未成熟的夜未，也就是星见的前身。这是清乐的观点，他认为最大的威胁还是昊誉。
因为，注定长伴君王之侧运筹帷幄、注定将以命为献，为欲天部换来胜利，是昊誉对终战星见的预言。
如果能选定圣王的终战星见是kgaker，那二代昊誉便是后继星见的养成专家。
昊誉抛下的最后一则谶歌也再度困扰了众人，四代星见叛变，死于五代星见之手，五代星见嫁给末利神王，欲天共主，后继者的生死宛如全在昊誉的股掌间。
清乐和昊誉之间，斗得一直是全场命数。
清乐要把他所有的生路全都堵死，不留一丝活棋，但昊誉总是能巧妙的绕开清乐的最后一击，置死地而后生。
即使在最艰困的时期，昊誉被末利神王全面通缉，死讯满天飞，但谁都没亲眼见到昊誉的尸身。昊誉已死，成为一个真假难分的谣言。
清乐总认为，昊誉当时是真死了，但不知怎的又复生了。
但清乐这推论太过恐怖，不讲还好，一讲出来倒搞得洵天满朝文武都怕昊誉，怕得瑟瑟发抖。
谁想跟杀不死的人杠上你会死，人家不死之身，怎么打也讨不到便宜啊绕路绕路。
清乐淡淡一笑，也不再解释。
数千年来，二代星见昊誉是清乐眼里唯一的对手，清乐恨他惧他念他斗他，当年赢了一回，清乐又不信他这么简单就死了。
死和不死对清乐同样是天大的难题，昊誉死了害清乐很伤心，昊誉没死害清乐很伤脑。
首席圣者高处不胜寒，昊誉竟成了清乐心头的白月光。那是清乐念念不忘，发自内心欣赏的绝世劲敌。
清乐愿意一直凝视着虚空，等上千年万年，就待昊誉的身影再现。
清乐终于等到那一刻，就是他派出盘氏冲到转轮禁制的那一刻。
清乐想见昊誉。
前尘遥久，两人曾经年少同席，交过手，烽火长燃万里江山。
那记忆太悠远，愈发美化，清乐就是想亲眼看一眼昊誉现在的模样。
一眼就好。然后，亲手杀了他。
清乐没搞懂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昊誉也在等自己，等了很久，在相见的那一刻分出生死。
相德这些闲杂人等，当然不理解清乐这种暧昧的情怀。
但清乐也没让他们闲着。
“把盘氏的尸体找出来，一定还有残留什么，例如一根手指之类的，我要知道确切位子。”
在清乐的指挥下，诸将领很快在沿着盘氏摔下去撞开的那个人形破口，施法力筑起土墙，将烈烈劫火暂时阻隔在外。
黄色的土墙刚堆砌而起，颜色很快就被转轮劫火熏成一片黝黑，樊钊等多名武将全神贯注，不断法力，强行撑住土墙不崩坏，但所有将领联手，只够抵消一半的劫火。
转轮的力量太强了，那炽焰穿透土墙，不时吐出凶猛的火舌，
但这样还是不够他们安全通行，谁想过去，都得先身受重伤。
此时此刻，洵天圣者们还是没察觉最大的蹊跷，
其实有个毫发无伤的奇迹，就发生在他们来之前，
五代星见。
正是泠泱把盘氏引到峭壁断崖，利用欲天圣物的媚香让他失去戒心，在那一刻，泠泱缠住盘氏，在极速下坠的瞬间，飞速完成割喉切腹，
她剖开盘氏的尸身蜷身躲入，一气呵成。
身材娇小的泠泱把自己缩成茧蛹模样，以盘氏那宛如厚实壁垒的躯壳，彻底挡住了致命的劫火。
穿越转轮外围的那一瞬间，天摇地动劫火狂烧，直到盘氏庞大的尸身彻底焚尽，泠泱正好握着盘氏的心脏，落入了迷宫般的转轮内部。
靠着这样的奇招，泠泱强破了万界天险，还保住了基本的移星之力。
虽然她修为不怎么样，但体内有欲天上古圣物，现在又得到盘氏的心脏，勉强过了出入转轮的基准线。
法力不多，够用就好，见招拆招便是。
她抬头仰望那遥不可及的转轮入口，熊熊大火再度焚起，遮蔽了天光。
但她安全了。
她只需要继续往前走，专注寻找晞焰的星辉。她必须把他残留的神识重新唤醒，让他忆起自己该背负的责任。他们就可以携手走到故事的尽头。
而洵天圣者们还在外头忙乱着。
樊钊等人的程度本来就在清乐预期之中，清乐微微一哂，他祭起古咒，一颗冰团从他袖口飞出，飘在转轮的正上方，由小小的球体慢慢变大。
重重冰封中，有一朵火焰被困在最里面，顽强的燃烧着。
星见和上圣本来就是才智相当的宿敌。
清乐想到的方式，跟泠泱的怪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以身犯险，前提还是先抓个垫背的替死鬼，而古神能量非常强，恰好是通过转轮天险的最佳材料。
冰团逐渐膨胀，外层开始发出微细的冰裂声，
哔哔剥剥，那千年不化的坚冰开始有了变化，清乐再度一甩衣袖，抽出一枝毛笔大小的金红三钴戟，光芒灿耀，清乐将它稳稳握在手上，并以自身法场强力锁住三钴金戟。
三钴金戟是荧惑的伴生法器，和它一起诞生于天地初开之际，那时候天地玄黄，二仪未分，世界尽是烈焰滚沸。
只要清乐还扣着三钴金戟不还，封印着，荧惑就只能听从清乐的支配。
冰团在转轮劫火上方，化为点点水珠，不断流淌而下。
终于，冰团封印被消融殆尽，古火神荧惑的身形即将现出。
“回来就还你。”清乐笑得很甜。
“你拿不起。”荧惑冷言。
清乐眼神陡变，猛然抬手一挥，三钴金戟断裂成两节，强行把荧惑压入转轮劫火中。
“说好了，等你办完这桩事，我就还你自由。”清乐轻描淡写。
他把剩下半截金戟深深插入身后的岩壁。
虽然要人家出战，却连贴身法器都不还，实在不近人情，但荧惑还是轻松穿过转轮外围的炙炎劫火。
嗯，是清乐在旁边看感觉很轻松。
荧惑在转轮禁制中，瞬间化为千百朵焰花，那碎裂的惨烈程度，连见多识广的众将都震惊到无语。
大抵法力越强，禁制就反弹就越大，但荧惑是古神，这些损失还是承受的起。
而清乐明明就是风雅文臣，竟然身藏此等异术，连古神都不是对手，同样令现场众将都咋舌不已。
荧惑牺牲的那一刹，确实抵消了大量的劫火，
刚刚樊钊将军筑起来的土墙通道，就暂时变得安全无虞了。
“还楞什么”清乐抬头一笑，俊容却带着几分阴沉
“荧惑开路了，趁现在，死士立刻下去啊。”
特选出来的死士小队赶紧抓住时机，快速通过，跃入转轮内部。
相德睁大眼睛，荧惑是古神就算了，这些人肯定都是牺牲品。
只有圣者和星见这种等级的预示师之眼，才能在转轮内寻找出路和追踪他人。没有向导，大家都跟走迷宫一样，瞎子摸象碰运气似的，谁知道星见跑到哪里去了
转轮内时空紊乱交错，或许这些人什么也没找着，便永恒迷失在世界无穷无尽的倒影中，再也回不来。
相德试图出言阻止
“你你不能这样，他们找不到路的。只有你、我、北辰三个，我们的眼睛才看懂轮相。”
“哦是嘛。你对帝君向来尽忠，一定很在乎君上的安危。那么你何不靠近一点帮忙逮人”
相德闻言一怔，北辰已从后头反扣他的双腕。
清乐似笑非笑，朝相德步步逼近。
对位高权重的清乐而言，牺牲谁都是理所当然的。
北辰下意识缩紧了身子，光看相德的模样就觉得疼。
转轮代表的是诸界命运，天地运行自有不可违背的法则，不容随便什么人来想动就动，想要逆天而行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相德全身趴在转轮边，伸手突破宛如火山口的转轮口，直接寻找盘氏的下落。
相德的手臂不断冒出轻烟，即使有深厚的妖神修为，终究无法抵挡这种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天地结界。
泠泱利用开天古神盘氏的尸身开路，做了不小缓冲，而荧惑本身就是洪荒时代的古神，另当别论。
但相德要进不进，要退不退，反而更危险。
这样趴在转轮边一秒，相德的修行就多耗损一分，但他忍痛保持这种姿势苦撑，在上面还可以同时俯瞰几个亚空间，无疑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转轮内流火灼灼，神秘的身影稍纵即逝，又在爆破的白光中不知去向。
相德好几次受不了眼睛的剧痛，忍不住别过脸去，又被强逼转头回来，但他的动态视觉不足以捕捉到那道踪迹。
那真的是二代星见昊誉吗
那团高速飞逝的残影，隐约浮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身后散发出极度惑人的红雾，又像是飞溅止不住的鲜血，化为烟岚。
逆着满天急坠的陨石，如同齿轮一般交扣疾转的时计，顺旋，逆旋，
那人影却毫不迟疑，全心全意与轮相战斗，与自身的极限战斗。
相德痛苦的闭眼，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留下，温热而湿润，他闻到血的气息。
“不行。还在移星，很乱、很乱你自己来看吧，我抓不到。”
“你先打断他移星，这是当务之急。之后我处理。”清乐微瞇起眼睛。
“我没办法。”相德哀求。
“他这种大范围的移星，会扰乱存在确率，帝君就是被这场移星困住的。别让他再搞了，否则连我们可能都消失了。”北辰帮腔道
“这儿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相德效忠的不是洵天皇朝，而是帝君一人。
士为知己者死，在满朝文武之中，帝君接纳了出身微贱的相德成为洵天国师，并享有与北辰对等的地位，不少贵族天官颇有微词，但帝君依旧没有因此疏远他。
帝君的赏识与包容，相德由衷的感激。
他愿意为帝君拼命。
相德趴在转轮口好一阵子，他的手痛苦到彷佛要熔解了，双唇也咬出血来。他被迫把全身法力都灌注到右手上，整个右半身全都化成原形，右手也变成枝繁叶貌的模样，闭眼让树枝插在转轮内专注搜寻。
这真的是他的极限了。
北辰在旁边热到受不了了，就算有相德在前头挡着，北辰还是拉起面罩遮住眼睛。
三个洵天圣者身边，全都飘起相德的树叶，满天飞舞，相德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他阖眼的表情端凝肃穆，连清乐靠近时，踩着他的云纹锦袍，相德都一无所觉。
其实相德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为了帝君的安危，他还是尽力而为。
他在转轮内部定位到一个亚空间，那个亚空间在膨胀，还在吞噬外围空间，状况很谜样。
可是盘氏的心脏就在那里头。
星見肯定也在。
那场怪雾，便是一切诡计的开始。
欲天星见遮蔽了他们的耳目，亲入转轮，更可怕的是，星见不仅没死，还保有移星之力。
相德迟疑片刻，终于咬牙深吸一口气，连左手都入了转轮，狠命朝一颗正在分解碎裂的星挥击。
指尖的针叶同时朝前方激射，那瞬间，盘氏的心脏果然从红雾中滚落而出。
相德以树枝末梢，快速卷起血淋淋的心脏。
一阵天摇地动，红雾逐渐散去。
在纷乱的堕星流火中，相德成功猜出星见的藏匿处，并打断星见的移星，还成功将盘氏的心脏握在手中。
但出现在亚空间尽头的，却不是众人预期的二代星见昊誉。
那是一个娇小婀娜的少女。
五代星见泠泱。
红雾萦绕了她一身，丢失心脏的泠泱匆促回头，按著手臂上的伤口，冷冷凝望来人。
相德终于看清她年轻却横绝的容颜，也震惊了。
中计了。
这是一个圈套，一场计中计，一局局环环相套，他们不该来的。
因为星见要的，正是同归于尽。
她想毁掉的，不只是攻入末利国领地的洵天军势，而是全部。
全部，此刻所有僵局，她都要将它归零再开。
透过移星。
她倾尽法力移星，不惜赔上生命，
害他们全都陷入时轮逆行术里，却仍无知无觉。
五代星见或许不会赢，更无法活到最后，但也达到目的了。
你也想死啊相德，你多久没看自己的星了
逃亡前，她无声的抛下最后一句。
那话分明意有所指，又像最后的忠告，让相德听得浑身发寒，
相德急忙回过头，视线模糊，只听到清乐愉快的话音
“终于打断昊誉了啊。”
“不，她不，是”
但清乐根本没想听，他不等相德说完，就强行扣住相德的后颈
“就麻烦你维持这模样，帮我定位吧。”
“住手你做什么”相德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错，总要有人牺牲。
清乐不觉得自己哪里过份了，相德是出身低微的妖神，既然入了洵天皇朝，本来就该戮力效忠，殚精竭虑是应当的，必要时以身殉国更是理所当然。
而且，死有轻如鸿毛，亦有重如泰山，相德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他以原形跌落转轮内时，手中还紧握着盘氏的心脏，
而圣者和古神结合的能量足以散发出够强的共鸣，有助于清乐的后续搜索。
这便是清乐打的如意算盘。
但相德并不想死，他被清乐猛然踢落转轮，在生死交关的惊吓之下，相德基于求生本能，金蝉脱壳，只留下树身，把毕生修为全舍了，而分裂出来的元神也不知逃脱到何处了。
这么怕死
清乐冷冷一笑，也罢，不管他了。
相德原形是很茂盛的大古木，一半树身还留在转轮外，劈哩啪啦燃烧起来。
整个空间乱中有序的重新运转，徐徐展开修复，时间流速变得错乱无比。
有了其他人前仆后继的开路，清乐胆子更大了些，
火光炎炎，他掐指算了时间。
“快烧完我会提醒你。我维持树身的通道，你用代身下去，把昊誉抓回来给我。”
清乐对北辰一笑“丞相，请。”
“代身法太精微，我还不怎熟练。”北辰强作镇定。
清乐换了方式，“时间急迫，那你接手撑着吧，我用代身下去，速去速回。”
“在下修为浅薄，怕是撑不了几秒，害您有所损伤。”
“那你到底会什么”清乐动怒了。
“在下不才。您贵为首席圣者，您的绝学我怎么可能全都会呢。”
北辰暗暗倒退半步“樊钊将军，你们都来帮忙撑住。”
“”
有了相德的前车之鉴，北辰高度警觉，他死都要跟清乐保持两公尺的距离。
清乐可是算计天下的笑面鬼，谁都可以随手拿来当弃子的首席上圣。北辰死都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相德的树身很快就会焚尽，时间宝贵分秒必争，没时间磨磨蹭蹭，
清乐冷笑一声，暂时不管北辰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
清乐很快从中开出一条道路，又仿造亚空间的运作，暂时做出“代身”在里面活动。
这也是清乐第一次如此近看转轮，前所未有的机会。
他得尽快追上昊誉才行。
饶是如此，难度还是远超过清乐的想象。
星见和圣者毕竟同是王佐级的术臣，彼此互扰因果线的程度难以忽视，
每一次清乐接近时，星见好像就有警觉似的，时间不断的逆转，顺转。
亚空间反复崩解，进行排列组合，重启那瞬间的震荡，总是逼使清乐必须全力抗衡，避免迷失在错乱的时空流之中。
而他的目标物总是在那一刻又消失了。
那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清乐以代身走过了诸多小界，那些在他世界足下，成住坏空转眼飞逝的低层次小界，
天上一刻人间千年，他总是不怎久待，快速扫描全界后，就飘然离去，也不管人家世界崩毁成什么样。
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也做了很多事。
在疑似有星见出现过的异界埋下暗棋，寻找最适合的对象留下血脉，
他等着这些因果线逐渐开花结果，一条一条交错，最后终将把他的目标物彻底捆缚，哪儿也去不了。
他在诸界各空间漫游着，隐约可以嗅到昊誉的气息，那么远，那么近，有时候好像就在他身边，简直如一缕诡秘的幽魂，
他找了又找，可是昊誉始终没有现身。
或许，昊誉的真身已经死了呢
清乐有点忧伤的想着，或许他最后找到的只会是一具尸身，挂著一抹戏谑浅笑的尸身，
笑他，都死了还能把他耍得团团转，害他这样苦苦追寻，追过一个又一个世界。
多讨厌的人，昊誉以前就爱耍这种恶戏，玩不腻。
但或许，清乐还是会抚过那紧闭的眼皮，触摸那令他又念又恨的眼眸。
昊誉的星见之眼很漂亮。
眉宇间一抹狡狯聪敏，眸光中有着星河流淌，清乐甚至有狠狠吻那双眼眸的冲动，却又制止那癫狂的念头延续。
昊誉输给他一次，失了一只眼，从此天隔一方，不知昊誉可曾恨过他
恨吧。就恨吧。
恨也罢，爱也罢，最强烈的情感都是一样的。
那分不出是爱是瞋的执著，沉沉的，铭刻在心上，再也遗忘不了。
就像他不惜代价也要追着逐着，只为了让昊誉永远记住他。
在最后一次，最后一个时空，清乐停在一间小小土地庙的门口。
那间小庙外观平凡无奇，位在一所学校对面，左边就是便利超商，香火来源还算鼎盛，
清乐静静的观察一阵，看到许多身穿制服的学生，放学后抱著一大堆运动饮料参拜，大家带来的供品全都千篇一律，供桌上全部摆满同一个品牌的运动饮料。
但神龛上一尊黏著白胡须的神偶，却没有神灵在现场看顾，这小庙的主神恰巧外出了。
清乐从容的斜倚神桌，等待著。
这是他扫到最逼近昊誉的一处。
清乐的真身还在转轮外头，他法力也在急遽耗损，越来越闷热的感觉断断续续从真身传来，没有人能对抗转轮，其实清乐也只是靠着相德的本体勉强挡着。
即使法力所剩无几，但清乐正在等待一个能打乱因果线、并逼出昊誉的关键角色出现。
等待之馀，清乐信手整理签筒，又拿起判词欣赏。
60甲子签，只有60支这么预测吉凶祸福怎么够用呢这不就是抽来心灵自慰的吗
这世界的众生见识如此浅薄，既可悲又可怜，但这世界有昊誉精魄的气息，清乐忽然兴起了一丝悲悯，可惜他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在这小界留下智慧给人们。
只要天外天的一点点，就足够这界众生受用无穷了。
那昊誉呢昊誉履足于此，又会留下什么吗
清乐点起一根线香。想著他。
一个微胖的制服少女，提著一袋供品走了进来，
她带著一副蓝色塑胶框眼镜，大饼脸，留著齐耳根的短发，一双深邃却无神的眼眶。
白心琪把麦香鱼、麦香鸡、大麦克堡从麦当劳纸袋中拿出来，
为求谨慎，她还特地贴上一张便利贴，标明“这是三牲”。
清乐转头，含笑看著她的奇怪行径。
动手前，他想观察这世界的人类，祭拜方式是什么模样。
被清乐回眸一望，白心琪瞬间涨红了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帅到没天理
居然有这么帅的庙公
盛世美颜，长发白衣，外加仙气飘飘好养眼啊
她简直要死了
白心琪内心小鹿乱撞，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双脚，笔直朝清乐走来。
清乐摸摸她的头发安抚，又把手中点燃的线香递给她。
“许愿吗主神不在呢。只有我。”
心琪被那双秋波美目看得脸颊烧红
“我、我嗯我有想求尖叫阿公的事你是庙公吧，那可以帮我传达吗”
“可以。你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清乐靠近心琪，略略低头，颈间露出的肌肤如骨瓷般令心琪想一亲芳泽。
心琪再也毫无戒心，坦白诉苦了，连珠炮似的抱怨一堆
“我们班上新来一个转学生，超讨厌的上学期大家本来说好这回要选我当学艺股长，结果转学生一来，好多人都把票投给她，害我选不上了莫名其妙耶太过分了吧
还有啊，她抢走我的学艺股长位子也没跟我道歉好像理所当然，以为全世界都围绕着她转吗她名字是夏羽寒，这种人也太讨厌了吧神明不是都会赏善罚恶吗所以我准备好来告阴状，就是要给她一点教训才对
啊差点忘了说重点，我的愿望就是嗯，我想取代她夺走她的好运，全部喔，她拥有的好运我都要。你看，除了运动饮料以外，我还准备了三牲还有这些，全都准备了，够多吧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啊”
“可以，我帮。你的全部给我瞧一眼。”
“全部”心琪露出茫然的憨笑。
“你想舍弃的，不是你原有的全部吗那么，全部都给我吧。”
全部
心琪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清乐不只容貌迷人，连声音都好苏好好听，好像会让人耳朵怀孕似的。
可是清乐要她的全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心琪喜欢看爱情，黄段子她記得可熟了，很多男主角向女人求欢时，含蓄的说法就是这么说的
但，在土地公庙求、欢
太有创意了吧。
清乐又笑了，“嘛，我对这儿的文化还不太熟，完美的神应该具备什么条件呢”
“当然是有求必应啦。神要能帮人实现愿望。”心琪毫不迟疑。
清乐在供桌摆了一颗苹果，他执起心琪的手，和她一同轻捏著香脚。
“这简单。你已经求了，我应。”
就这么简单吗这么简单就能取代夏羽寒，夺取夏羽寒的好运
心琪晕淘淘的任他摆布，沉醉在跟帅哥双手交握的福利中。
“真正的神，如我。”
清乐附耳低语，烟香袅袅化为气旋，轻飘飘的笼罩心琪，
心琪只觉得浑身一震，脑门嗡嗡作响。
末了，清乐低头在她的顶门轻轻一碰，低吟一声。
唵──────────
清乐将唇瓣从心琪的灵窍移开，那一刻法音连绵，星见特有的辉光也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他终于透过心琪的眼睛找到了。
终于终于。
藏得那么隐晦，那么低调，
将记忆一并秘封在这世界微小脆弱的人类肉身之中，隐没在茫茫人海之中，丝毫不引起怀疑。
好像，就等他亲自赌上性命，来玩一场捉迷藏。
作者有话要说星见vs上圣的斗法，这段是接上一开始的810章。天外天篇
昊誉跟女主为了混淆视听，交换身分，以诱杀洵天圣者。
天外天的流速，和东东所在的人间流速差异很大。
女主真身和树妖相德隔著转轮交手，女主不敌只能逃走，因而弄丢心脏。76章花谢倾城
她丢失盘氏的心脏，法力就不足以出转轮了。
清乐把相德的树身丢下去，接著在前面很多章节中，清乐陆续认识了十二宫仙尊，包括害千凰玄女。
再来，心琪先是跑去庙里告阴状，遇到清乐，才开始变成吸怪灵异体质。
也因此惊动紫源仙尊，他认为上圣出手代表心琪很重要，必须好好观望。
结果塞满谍目的心琪，就变成东东和夏羽寒的大麻烦。
心琪遇到清乐的这一段，在96章时心琪有回忆过，但神裔馆人全都被白家姊妹隐瞒了。
最后，在76章天策，尖叫阿公吃了一颗苹果就莫名其妙飞升了，还撞破了天枢宫霞飞殿。
其实就是紧接在清乐离开土地公庙之后发生的。
最后最后，在32章苹果男，夏羽寒正式遇到清乐，清乐才发现自己中计了，女主却误打误撞击败了清乐的代身，把他的法力消耗殆尽。
大家应该都知道荧惑对应的是谁吧
可怜的小叶峰作恶梦好几次，每次不是被困在水牢，就是在转轮迷宫中鬼打墙。
但他在第80章天上掉下来的礼物4时，却在神木下意外取回了被清乐扣押的三钴金戟
大家有空一定要重看这章，看小叶峰当时怎么拿回来的，会发现很意外的剧情，时空整个串连起来。
清乐和昊誉等级接近，只有昊誉能破清乐的法。
这两只角色不是战力强，他们真要打起来是怕荧惑的，死不正面战斗，玩境界的。
这样讲，昊誉的化身对应哪个角色，应该也呼之欲出了。
女主角到最后大概也是这种强度吧。
清乐这角色微妙，在主角视角来看，就是莫名其妙的反派，却是我私心欣赏的要角。
我想写他和苹果的事想超过10年，够夸张吧，因为某些谜之因素，早期不太能写。终于尽情写了，谢谢大家包容不弃。
设定上他对昊誉有点单相思，两人有比较完整的番外小短篇，应该之后会放在第二部。
唔，整个第一部倒数前一定要补这篇，才能首尾连贯。
等等，本书还没完结──────下一章，回现代场景，东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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