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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世界误解共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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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霍然起身,矮茶几剧烈一晃,撞倒边缘的陶杯,琥珀色的茶水在桌面蔓延,滴落在榻榻米上。

    滴答滴答。

    “我要回去。”我说。

    “不只苇婷,你也会死。”

    汪浩终于说出了那个字,他伸手档住了包厢拉门,另一手以蝴蝶刀遥指我笔记本封面的那行字。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如此应景,如此讽刺。

    “让开,我回学校抱她出来。”我说。

    “你一现身,连你都出不来。你很清楚五万只够诱敌。”

    我狠狠挥开汪浩,但他手中的蝴蝶刀已开刃,汪浩横臂拦住木门,往我手背就是一刀。

    鲜血立时涌出,我猛然缩手,按住伤口怒视他。

    他竟敢。

    “你还不冷静再来”

    第二刀,汪浩的利刃指向我的眼睛,毫无转圜,那凶狠决绝的表情,摆明不惜跟我拼命。

    他死也不肯让我出去。

    “你”

    其实我知道汪浩说的没错。

    我第一次驾驭兵符,一开口就无法专注,更何况移动肉身。

    每一组方块阵型被冲散时,我的胸口就会翻搅欲呕,操纵兵偶同样不容分神,我只是

    没办法接受放弃苇婷,放弃任何一个人都一样。

    我不容许自己在这里袖手旁观,爽快做出舍下谁的决定。

    舍。

    我的理智很清楚知道,汪浩是对的,就算换成郭明,或是谁,现在进去也一样无济于事,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很感激汪浩,但我又恼他阻挠了我的冲动。

    当舍则舍。

    赵纬也示范给我看了。他选的是责任。

    “你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不劳那些瘪三动手。坐下。”汪浩厉声道。

    汪浩的蝴蝶刀就抵在我的颈间,一阵刺痛,他直接把我逼在墙上。

    我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但汪浩死不退让,除了拼著被他划上一刀之外,我是绝对出不去的。

    除了元神。

    当舍则舍。

    那个念头好似触动了我潜意识最深层的伤痛,我不想再舍下谁,也不想被谁抛在原地。在梦里在血雾里在我记忆最初与最后的一刻,我曾用尽生命祈求不要让我再承受舍离谁的痛苦,但我伸长了手,终究没能抓住那道星光。

    她舍了我,选了责任,赌上生命也要让我活下去的责任。

    我不想再痛一次。

    我加快结印的速度,陡然改变战术。

    继续待在最外侧以骚扰打法,能做的事真的很少,不如赌上一把,全力突击冲出缺口,再往反方向诱敌,引开赵纬撤退路径上的敌人数量。

    五万全耗尽也无所谓,现形就现形吧,被看到被追杀就来吧。

    越强大的灵能者,能操纵越多兵符。

    敌我双方都知道,兵偶损失多少都不重要,重点是主将。

    本质上,这还是一场斗法。

    兵偶全在灵能者的支配下,那只是我们的玩具,没打到施术之人都是白搭。

    相反地,只要狠狠重伤灵能者的元神或肉身,斗法就宣告结束了。

    所以按照常理,施术之人都会躲在最内层,阵法核心处、或兵偶军阵的中军,避免被直取。

    我猜敌方根本搞不清楚神裔馆的人躲在哪里,有多少。他们还以为我是援军

    就是因为而我和敌人的元神都藏在众多的兵偶军队中施术,他们始终没见到其他人。

    但赵纬和杜言死守在阵内,把灵力都花在抢救阵法缺口上了,偶尔逼不得以时才出来乱砍一波,一直如此反复着,所以敌军才会以主力围困神裔馆,断定只要破阵,就能够将神裔馆所有人一网打尽。

    双方同样想揪出对方主将,同样在臆测对方真正位子,

    也同样保护着自己,不敢让元神给对方瞧见。

    但他们终究猜错了。

    我敢。

    周遭的兵偶分开一条道路。

    我笑了笑,凌空抬手,绘出天枢宫巡教司神裔府的官方图腾。

    一笔一画,清楚勾勒。

    这是向来厌离神廷的我,第一次这么肃穆的看待自己被赋予的身分。

    白羽萦绕我一身,如同群鸟逆风振翅。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是神裔馆的下一任社长。

    掌天枢行令之首,辅正除邪,考教罚灭,以明天宪。

    我当是这儿的主。

    神裔馆该承担的,我皆承担。

    人们承担不起的,我亦承担。

    既然有入世的勇气,那些生杀瞋惧必要之恶,我全承担。

    我在这里。

    大气间的灵压忽然一紧,风中发出刺耳的咻咻声。

    同时,敌方军阵内层,好几股灵能快速流动调转,那波动宛如海浪汹涌起伏,一波一波,强大的威胁感清晰传来。

    风声瑟瑟,如波如涛,我站风口浪尖上,徐徐抽剑出鞘。

    我就在这里。来。

    可惜汪浩很不欣赏,他只想当场把我肉身掐死。

    “程晓东你疯了,你居然现身挑衅你有病,好,我真的不想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为什么要挑这时候犯中二”

    “你自己匿踪,我待会自己杀出来,关你屁事。”我不客气的啐他。

    “你他妈的死定了。我们全死定了。”

    汪浩气极反笑,把蝴蝶刀往桌上一摔,强作镇定的骂脏话。

    他好像比我还害怕。

    奇怪了,万一受伤也是伤我的元神,到底关汪浩何事

    他怕屁啊

    但汪浩满脸惨白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继续看他的量力科普

    他以颤抖的手指,逐行逐字的飞快翻书,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句子。

    我真是服了他的临危不乱。

    据说古希腊学者阿基米得被杀死之前,他还在忙着算一题几何数学,我想大概就是汪浩这副德性,死也要死得像个学者。

    算了不管汪浩,他不欣赏我就算了,少一个观众没关系。

    反正我决定不躲了,现身之后也躲不掉了,完全不缺想杀死我的观众,我索性转守为攻,与对方正面交锋。

    这招果然立刻见效,我刚把一部分兵偶往身后拉,故意暴露出元神所在位子,敌方庞大的军阵中,便传出呼啸声。

    啸音尖锐,又夹杂着阮琴的拨弦声,一迭一迭,拔高而起,最后一声尖锐到彷佛要撕裂耳膜,他们彻底变阵,调转主力,决定先歼灭我这边。

    他们的目的,果然是“找出施术之人”。

    成功了,我急急后退,迅速隐没在漫天白羽之中,一手挥军向前,以锋矢阵形朝敌军突入。

    对方的焦点被我猛烈的攻势吸住了,第一波兵偶被我爆气冲散以后,所有敌军全都疯狂围了上来,他们分成好几个大小方块,快速重新组合,但节奏总是会有分毫迟疑。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那进退不等的微小误差,就代表背后隐藏的灵能者人数。

    五个,六个,七个,八个。

    居然这么多人,每人都带了几万兵符。

    阮琴声铮铮琮琮,在敌方军阵中央响起,进退调度,越来越激越。

    有人的兵符用光了,甫一现身,便仓皇找树影浓密处躲。

    傻逼啊,露出屁股了。

    我正想提剑冲上去,补一记千年杀也回本,嘣的一声,敌阵中心的琴声绷到极限,断弦了,那声音宛如魔音贯脑,我掩耳迟疑一瞬,自身又陷入敌方天罗地网的围杀。

    那个阮琴乐师是总指挥,我却连他的脸都见不著。

    终于,我的五万兵偶也消耗殆尽,跟预期的速度差不多,但赵纬他们已经趁隙跑出学校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我扬手挥出最后一批兵马朝左翼佯攻,元神则反向朝右后方趁隙离脱战线时,敌方施术之人也现形了。

    三名灵能者,占据三个方位,同时张开一张耀眼的巨网夹击,而每个网眼全都嵌上银灰色的尖利倒钩。

    他们也在等我。

    等了很久,灵能者真正的交锋。

    那一刻,我将他们的元神容貌和气光牢记在脑海里。

    敌方灵能者都比我年长一些,全穿灰色居士袍,低调内敛,衣后却绘了一朵衬著火焰的白莲,不佛不道,乱七八糟。

    其实如果单挑,神裔馆应该不会输,就是他们仗势人多,带了压倒性的兵符,还搭配那奇怪的巨网

    那绝对不是正常武具,一个施术者也无法操作,倒像仙界围猎巨型神兽的军事法器。

    不对,这不是斗法。

    对方目的根本是杀人。

    杀一个算一个,跟神裔馆出手的作风截然不同。

    但,这几位仁兄,我一个也没见过啊

    我几乎无路可退,对方同时从三方位包夹,毫无破绽。

    我抬手展开白羽护身,阻挡银绢刺网的攻势,兵符却在此刻耗尽最后一丝能量、猛然炸裂开来。

    兵符反震的力量突如其来,后作力大得超乎预期,宛如有人朝我心间重搥一拳,我胸口一阵气滞,白羽飞散,前方两人同时翻转网眼,迅速勾缠住七政君子的剑身。

    我心下大惊,使劲往后一扯,与敌方两人强行硬拼法力,剑身松动了分毫,白羽却冲不破银绢巨网。

    冰冷凌厉的杀气破空而来,数把尖利倒钩已袭向我后颈。

    啧,成也兵符,败也兵符。

    我默念剑诀,迅速将七政君子缩小收回掌心,同时将白羽集中,强行排成矛状飞刃,往下方的兵偶突破,以闪避三方同时袭来的夹击。

    在几乎放弃所有防御之下,我从高空急速坠落。

    又一张围猎网自底下张开,又是另外三人,他们拉住第二张巨网,飞起夹击。

    再也避无可避。

    六人包夹,打算将我就地绞杀。

    我紧急止住下坠之姿,千钧一发,在两张巨网即将上下闭合的那瞬间,汪浩抄起书角狠敲我的眉心,硬是把我的元神扯出重围。

    那是我们逼不得已时才用的紧急方式,一敲眉心,直接把元神拉回肉身。

    姑且不论副作用,汪浩这么干其实不没有解决危机,只是把危机延后了几分钟

    因为我们肉身所在的茶艺馆,距离学校也不过几百公尺,汪浩不顾一切这么做的同时,也暴露出我们三人肉身隐藏的位子。

    我被硬拉回回来,抚著眉头看著汪浩。

    痛。

    外加头晕目眩,胸口很闷,很难呼吸,很想呕吐,还有脚超级痛。

    我好像没剩多少,很惊险,元神差点被直接绞撕了。

    我的确自恃过高,本来就打算以自己深入敌阵,换出杜言他们。

    没想到,汪浩忍不住出手了,反把我们这组原本好好匿踪的人也拖下水。

    我想对他笑一下,却难受到连话都说不太出来,趴在桌上激烈喘息。

    “看吧。”汪浩说。

    “我自己”应该逃得出的来吧。唔,应该。

    刚刚那一刹,其实我元神已经负伤了。

    巨网倒勾已缠上我的脚踝,鲜血淋漓,是汪浩强扯我一把。

    “你怎样你出得来”汪浩吐槽。

    “那你”

    也想死

    三人换两人,这毫无意义。

    郭明还在仙界交涉,难以分神御敌,所以我们必须守着他,汪浩不是战斗术师,而我刚把五万兵符全数打完。

    敌方挥师朝我们肉身冲来,我们三个同样逃不了,根本没比赵纬和杜言好到哪去,可能还更惨。

    茶艺馆包厢不是神裔馆,连个缓冲阵法都没有,我的灵力也快干了,要怎么护他们两个啊

    我勉强盘腿坐好,果断交代遗言“帮我杀了那个阮琴乐师,他是带头的。”

    “你知道的,我完全不会战斗耶。”

    汪浩一脸无辜

    “这是现实。我和你,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金手指啊。”

    “那你还拉我回来你分明想跟我殉情,口嫌体正直啊。”

    我绝望哀了一声

    “完了,那银丝网很恐怖,白羽要割很多次才破得了耶”

    “安静。闭上眼睛。”汪浩沉声道。

    几许温热的液体飞溅到我的脸庞和臂膀,顺着颊边而下,徐徐流至唇边,微带着甜腥的气息。

    汪浩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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