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 科幻灵异 > 尚公主 > 第 96 章

第 96 章

聪明人一秒记住 笔搜屋 www.bisowu.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bisowu.com

    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是不是觉得这章眼熟没订阅够一定比例,那还得再等等哦

    此年代权贵人家,大部分的正堂都没有四面墙,而是用几根柱子支起来“檐顶”,四面通风。沿着长廊走去正堂,正好可见立在堂外的少年郎君。

    有侍女对那等候的少年郎君屈膝“郎君,我们殿下来了。”

    韦树抬头,向那葳蕤荫下走来的少年公主看去。只一眼看去,但觉得绯红鲜妍,气势夺目。而走来的暮晚摇,也一眼看到了他

    少年郎君立在堂前,风姿郁美,气华高然。

    他仰面看来时,阳光落在身上,周身雪光潋滟,卓然生辉。

    暮晚摇此生从未见过这样干净、清冷的人。他整个人就如浮屠塔上的一层雪光,让人生不起半分戏弄感。

    舅舅没骗她,这人资质,绝对是暮晚摇见过那么多男子中的上等。

    但唯一问题是暮晚摇站在堂前,收了自己脸上的戏谑不屑,正经问一句“韦巨源,敢问你今年多大”

    韦树看着她“十四。”

    暮晚摇沉默“”

    难怪舅舅不着急两人成婚,含糊地说多认识几年再说。

    暮晚摇今年已经十八了,面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君,就算对方再貌美她也下不去手。

    暮晚摇腮畔微红,干咳道“你来长安做什么”

    韦树声音也如雪一般清泠“洛阳待不下去了,老师让我来长安。我打算参加明年的科考,希望公主能帮我在长安找些房舍、仆从,日后我会报答殿下的。”

    暮晚摇侧过了脸,微笑“好说、好说。”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

    暮晚摇悄悄看眼韦树,见对方虽那般小,看着却沉静冷然。

    暮晚摇悄然看他时,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脸颊微红。显然他对李执的安排心中有数,并有点儿尴尬。

    暮晚摇便淡然地安排对方喝茶。

    她与韦树聊了一整个下午,不过是聊些洛阳风土人情。韦树虽然年少,谈吐修养却显然是名门大家才能养出来的。

    一时间,不谈风月,二人倒也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李执对公主的婚事有自己的考量,太子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

    东宫中,韦树前脚刚走,太子就得人通报。

    太子幽静独坐半晌,转着手中鎏金杯,吩咐人“将杨嗣召回长安。到底是和六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对六妹的回长安,就一点反应也没么”

    被为难的小厮苦笑“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杨三郎脾性桀骜。是您安排杨三郎去陇西边军历练的,这么急急地把人召回来,杨三郎会不高兴吧”

    太子隐怒“脾气大的他青梅竹马回到长安,他关心难道不是正常的么非要等李氏被洛阳韦氏笼络去了,他就高兴了是吧让他回长安来,想练兵的话,孤给他羽林军中的职务。

    “他的任务,首要就是和六妹搞好关系,将金陵李氏给孤拉拢来”

    如此一番,自然有快马加鞭出了长安,前往陇西去寻杨三郎。

    太子希望在丹阳公主的婚事上,安排的能是自己的人。

    而自己人中,杨三郎杨嗣从小和暮晚摇青梅竹马,又一直是太子的伴读、洗马,是最值得信任了。

    于是整整一年,暮晚摇都被夹在太子和李家的谋算中。一边是杨三郎,一边是韦七郎。

    岭南的书信依然往来,但因为距离太远、书信不方便,暮晚摇起初还关心过言二郎,后来跟着太子忙碌,她压根将岭南的言二郎忘到了脑后。

    当日岭南潇潇暮雨中的少年郎君,不过是氛围所托出的情愫罢了,又有什么重要的。

    暮晚摇从最初的偶尔问一句言二郎书信,到后来即使对方来信了,她也不问不看。

    知道公主的兴趣已经过去了,春华等人也不再拿言二郎的信烦公主。

    不过言二郎信中内容有趣,会与他们讲一些岭南风情、传奇。春华、方桐等人每月看言二郎的信,都看得津津有味,争相传阅。

    这一年的十月份,言石生如自己预算的那般,得到了广州被派去长安科考的名额。

    这一年,言家大郎娶妻后,家中就将办完婚事后剩下的所有值钱物置换成了金锭,全都塞进了言二郎的包袱。

    刚过完年,他们就催促言二郎去长安,不要误了二月份的科考。

    而整日喝酒、对儿子前程从不过问的言父,在言二郎要离家前一夜,将言二郎叫到了屋中。

    毕竟自己父亲曾是中过进士的,言二郎当然要听一听他父亲对自己的考试有没有什么建议。

    建议倒是没有的。

    但言父也确实给二郎做了安排“我是远离长安圈子久了,没什么能帮你的。但我有个老友,现在是太学博士。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也没什么前途,但正好对你有利。

    “我早就书信我那老友,让他收你做弟子。你到长安后,就投奔他去吧。

    “二郎,你是个主意比谁都大的孩子,几个子女中,为父最不担心、也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只希望你不管福祸,都莫忘了家里,不要一人独扛。有什么为难的,例如缺钱了,就告诉我们。”

    言二郎目中微热,不说话,只跪下,向父亲正经叩拜。

    言父叹道“你那老师已经答应收你为弟子了。不过他说,你的名字不好,他要帮你改名,你可愿意”

    言二郎低声“自是听老师与父亲的。”

    言父点头,看儿子跪在面前,他心中唏嘘,也不知二郎此次一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自己当年在长安没有求得一官半职,不知道二郎会不会跟自己一样。

    然唏嘘过后,言父突然从怀中珍重地摸出一玉佩,神神秘秘地交给言二郎。

    言二郎有些懵。

    言父神秘道“这是你母亲还在世时,就让我保存的。这是咱们家娶媳妇的祖传定情信物。只是你们几个孩子太多了,为父不知道该传给谁想来想去,就传给你吧。”

    言二郎微木然“大哥刚成亲,大嫂都没见过这玉佩。而我去长安是考试,你却把定情信物给我”

    言父焦急道“为父就是督促你别总想着考试、事业,赶紧娶妻生子你到长安托你老师找一门好亲事,肯定比在岭南好啊。人家长安的好娘子看不上其他的,咱们这祖传的定情信物总不露怯吧

    “总之,你已经十八了最好今年就成亲,明年就让我抱孙子你是家中老二,你大哥已经成亲了,你别让你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没法安排婚事。”

    言二郎无奈收下玉佩。

    但他心中不以为然。

    显然一心求官,并不在意亲事。

    这一年的元月,公主府上的侍女和卫士们,收到了言二郎最新的信。

    公主今日不在府上,且公主也早就不关心言二郎了,众人读信,自然不等公主。

    春华和方桐被围在中间,春华声音轻柔地给众人念信中内容“二郎说他已经来长安了,改日有机会就与我们见面。”

    众人欢呼。一年的书信往来,让他们都喜欢上了言二郎。

    春华又咦一声“言二郎说他老师给他改名了。他日后不叫言石生,而是叫言尚”

    春水破冰,长安日暖。

    被自己老师赐名的言二郎,现今的言尚,站在了长安街上。

    长安城里,冠盖如云,车马辐辏。他初时被长安的繁华所惊,有些不适应。

    但跟着一胡人车队进城后,看到更多的百姓、街头的“斗声乐”等活动,倒也觉得有趣。

    言尚买了一刚出笼的叫“古楼子”的胡饼,吃了几口后收进背着的包袱中。他兴致盎然地在街上边走边看,目不暇接。

    忽然间,数匹人马从远方驰来。街上行人慌忙让开,言尚自然从众。

    他本是看热闹地随意一看,却看到了衣着鲜艳的当街骑马而行的青年男女贵族中,为首的,是一女郎。

    她华裙步摇,叮当清脆声中,与旁边一锦袍劲装郎君同行,对方的马比她快一步,她也不着急。

    帷帽纱帘被风吹开,露出马上女郎的面容。

    散在马背上的裙裾鲜艳摇荡,姣好雪白的面容如春水波生。修长的玉颈,如云的乌鬓。

    那般活色生香的美。

    就如云雾散开,满街萧索,言尚看到她骑马而来,绮罗杂沓。

    围观百姓轻语“那便是丹阳公主吧,好风采。”

    暮晚摇与那些行人擦肩而过时,忽听到身后有人唤

    “言素臣”

    另一温声如玉“刘兄来了。”

    后者那清润声音,如珠玉撞竹,竹叶摇瑟。暮晚摇御马停步,蓦地回首向后方看。

    她看到人群熙攘,有一人背对着她,青山玉骨一般,和另一人走入人群中,看不清了。

    旁边的郎君停下马等她,淡声问“熟人”

    暮晚摇回过神,美目望一眼淡漠无比的杨三郎杨嗣,噙笑“哪有估计听错了。”

    而公主府上,侍女春华字句清晰地念出

    “改名为言尚,字素臣。

    “尚者,敬也,崇也。素臣,乃是素王之臣的意思。素王是孔子的尊称。老师如此取名取字,是让我修孔子之道,传经天下,修文古今。”

    暮晚摇眉目生得艳丽,神情却永如渊下冰水一般寒冷。

    她手中的剑掠起一层雨水,身后紧跟的侍女春华匆忙撑开伞追着公主,还因为雨天路滑,春华差点跌倒,被侍卫长方桐扶了一把。

    言石生不怕死地跟上暮晚摇“暮娘子,今日雨似乎小了些”

    他试图通过说话来让暮晚摇冷静。

    但暮晚摇一把推开这个碍眼的书生,继续大步前行。

    言石生看出情况不对,暮晚摇连听他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了。

    他心里暗道糟糕。

    他仍尽力跟上暮晚摇的步伐,语速加快,试图在几个呼吸间能让暮晚摇听进去他的话

    “暮娘子,其中恐怕有误会。小生方才在屋中读书,听到院中吵嚷,见是你的侍女和我的三弟在吵,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损坏了。娘子,不如先停下来,具体了解一番”

    言石生“娘子不妨喝口茶冷静一番。岭南也有中原没有的茗茶,我可为娘子斟来。”

    暮晚摇衣袂掠飞,脚步不停。

    转个弯,他们一行人追着那提剑少女,已经看到了院中一偏屋前,伺候暮晚摇的两三个侍女将言家三郎围着,吵嚷着让言家三郎赔什么。

    言家三郎言木生,素来以大嗓门闻名四野。

    此时言木生的说话声,就让前来的暮晚摇和他的二哥听得一清二楚“关我什么事那屋檐半夜漏水,又不是我拆的。这怎么能怪到我家头上而且是你们强占的我家房子,弄坏东西得怪你们自己不长眼吧”

    三个侍女急得眼红。

    她们抢话道“当夜让你挑一家屋子,说放重要的物件。就是你推荐的你们家放杂物的屋子,你拍胸脯保证安全,现在出了事,当然怪你”

    “就是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半夜偷偷把屋顶给弄坏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几日,就是你一直白眼看人”

    言三郎吼道“真是强词夺理要我说,就算我真想损坏你们的东西,那也是你们活该就你们这强盗行径”

    远远听到三弟在大放厥词的言石生心里一沉,他余光看到暮晚摇冷淡眼神,不禁扬声斥道“三弟,住口”

    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边侍女们和言木生,全都看向了这边杀气腾腾走过去的公主。

    侍女们一个个伏身“娘子,此事是言家故意坑害我们”

    言木生则看着美艳少女走来,先是痴了一下,待看到暮晚摇手中提着的剑,他才不安后退“你这个娘子,提着剑走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杀人这天下是有王法的,你可不能随便杀人”

    暮晚摇打断言三郎的色厉内荏,道“我便是王法”

    轰

    伴随着暮晚摇这句铿锵之音,天边炸雷响起。

    雾如洪奔,出岫生烟。

    三尺剑雪映照女郎的眼睛,她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而她只是站在这里

    她就是王法

    言三郎为暮晚摇那句声势所震慑,一动不动地看着天地间雨点噼里啪啦地敲在少女头上的沉木伞上。眼睛一缩,他看到暮晚摇手中的剑向前刺出。

    而再往后几步,紧跟着暮晚摇的言家二郎言石生,脸色微变,扔伞向前倾身撞来。

    “咚”

    电光火石间,言石生手中撑着的伞扔出,砸出一圈雨坑。他身子向前扑,长袖飞袍扬起,徒手去握暮晚摇手中的剑。

    言石生厉声“暮晚摇,住手”

    言三郎眼见二哥要撞上暮晚摇手中的剑,心里猛慌。他二哥一个白衣书生,哪里有什么本事拦剑他目眦欲裂,向前扑来“二哥”

    侍卫长方桐原本在忧心言石生恐要在公主剑下受伤,现在看到言三郎似乎要扑过来伤害公主,方桐立刻向前跨出一步,抓住那言家三郎的肩膀,不让对方碰到公主的一片衣角。

    同时间,众目睽睽之下,暮晚摇手中的剑向下劈出

    两绺秀发,飘飘然,从侍女挽起的发髻间扬起,再被剑砍中,秀发飘落向地。

    几个侍女原本安静地等着公主挥剑砍那言三郎,公主到了跟前抬起剑,剑向她们的方向劈来时,她们才察觉不对。

    对上公主冰雪般清寒幽冷的眼睛,一个侍女呆若木鸡,直直地被吓傻晕了过去,另外两个侍女僵硬地看着公主的剑拂过脸颊,砍断了她们的长发。

    言石生不妨暮晚摇手中的剑不是对着言三郎的,他扑了个空,趔趄一下后回头,看到暮晚摇手中的剑斩断了两个侍女的青丝。

    青丝乌发,泠泠落地。

    除了一个已经被吓晕倒在地上的侍女,另外两个侍女的发髻乱了,她们披头散发,眼睛发直地看着自己的长发被斩断。

    而回过神来,她们噗通跪地,浑身冷汗,唇角哆嗦,一句完整的求饶话都说不出来。

    暮晚摇俯眼睥睨她们。

    她再侧过脸,看向那个方才想拦剑、却没有拦住的言石生。

    暮晚摇看着言石生“你方才叫我什么”

    言石生“”

    暮晚摇刷地沉下脸“我的芳名,也是你配叫的”

    言石生木然。

    见暮晚摇再道“你以为我是要杀你三弟”

    言石生不语。

    暮晚摇脸上落了几滴雨水,面容清丽,神情冷漠。她仍提着她那把剑,立在诸人前,却忽而笑一下“怎么,以为我是非不分,不问缘由,见人就杀么”

    言石生嘴张了张,却终是放弃。

    他睫毛轻轻颤动,漆黑眼睛盯着这在雨下挥剑砍断侍女青丝的华裳少女。他看着这场闹剧,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女郎身上。

    而暮晚摇见他温和乖巧,便不再理会他。

    她瞥向那几个被自己斩了几绺发丝的侍女,慢条斯理“我将我的匣子交给你们保管,出了事当然拿你们问罪。以为推到言家人身上,我就能放过你们指望我是傻子的你们,到底是毒妇,还是蠢货”

    侍女们瑟瑟发抖,再不敢抱有侥幸心理,她们弯下腰磕头,哆嗦道“娘子,婢子错了”

    暮晚摇扔了剑。

    她回头对方桐道“罚她们一人三十杖,打死活该。”

    不理会身后的凄惨求饶声,暮晚摇再不看身后那些跪在雨地中的侍女。

    春华还有些犹疑,不知自己该如何。就听到暮晚摇叫她“春华,跟我走”

    春华匆忙答“是”

    她提着裙裾去追公主,只来得及回头仓促道“方卫士,这边事你来处理”

    暮晚摇戴着帷帽,堪堪能挡一点儿雨,就和春华一起骑马出门了。

    她火冒三丈,自然不满意那些侍女想推卸责任。然而她更不悦的,是母后亲手磨的膏子被雨淋湿,不能用了。

    那怎么可以

    那是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了。随着她回归,旧日的许多恩宠,她会一点点失去。而旧人留下的那些东西,她不想失去。她要留下母亲的东西,就如同留下母亲曾许给她的宠爱一般。

    只有这些东西在,她才会记得,母亲也曾是爱自己的。

    暮晚摇固执地淋雨出门,骑马去镇上。此地路不好走,她和春华在镇上乱转,一家家去推开商铺门,问有没有一些材料。

    她要将那膏子重新补回来,她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准备些具体什么材料,但是她必须找回来。

    暮晚摇问春华“面脂手膏要用什么材料”

    春华其实也不太懂,但她只能绞尽脑汁“起码要朱砂、白芷对了,婢子能闻到藿香味。”

    暮晚摇淡淡“嗯”一声。

    两名女子浑身淋湿,骑着马在镇上找商铺。春华并不觉得公主能恢复先后留下的那面脂,她看过了,她觉得他们都不行。但是春华并不敢对公主说实话,只好陪着公主淋雨,陪着公主买那些不知道能不能用到的材料。

    又从一家商铺出来,暮晚摇抱着好说歹说才买下的一点儿雄黄,下台阶,准备去找下一家商铺。

    头顶,一把伞出现。

    暮晚摇缓缓抬头,雨水濛濛,顺着她眼睫向下滴落,她眯着眼,在伞撑起时,一点点看清了面前的人。

    言石生站在她面前,为她撑着伞。

    暮晚摇一身华裳已经沾上了泥水,云鬓也有些凌乱,然而她背脊挺直、气势傲然,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丹阳公主。这位公主神色冷淡,理也不理他,抱着自己怀中的油纸包便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夏炎初扔了1个手榴弹

    我是小灿灿扔了1个地雷,41918818扔了1个地雷,晓语扔了1个地雷,,,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