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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档挂倒档。”轩辕将挡在我面前，阻止我过去的同时对他身后的张志杰下令。
惨叫声随之响起。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够狠了，但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忍，只得把手捂在雪莹耳朵上等着这一波过去。散天咒很轻松就追上了麒麟，我拼着元气的损耗，使出具有“绝对斩断”效果的修罗杀咒，堪堪击溃了肥婆和北斗星之间的命数联系，同时也加深了我对天庭那群神仙不靠谱程度的认识。北斗七星是北斗星君的本体，虽然平时这家伙会散成七个化身，但作为主要化身的紫薇星君最起码也有感觉，不过看样子老头纯属懒得管修真界这些麻烦事。
被林天华一招毁魂散魄指点在丹田都，麒麟的元胎被暂时击溃，境界跌落到了结丹水平，又被苍景空的苍云百生式一顿招呼，武修的内气攻入体内，破坏了大部分经脉，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为求活命，她主动向我们了一个情报，一直潜伏在学校里的玄武居然计划绑架张彤彤，而且为了不引起修真局怀疑，时间就定在今天的返校日，
准备伪装成学生迟到。投鼠忌器啊，虽然我能不管张彤彤的死活和张志杰的情绪，继续协助地府，但一想到妹控来到学校以后和我们每天的打打闹闹以及偶尔见过几次的张彤彤脸上灿烂的微笑，心中的狠意就无影无踪成为修士以后，我所追求的和我的道心不就是这样吗，痛痛快快地活下去。
“还不说对吧，倒档挂一档，一档转三档再挂四档”轩辕将扣扣耳朵，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当僵尸把那柄刻满了红色符文的四刃军刺递给双眼通红的张志杰时，我就感觉麒麟要倒霉了，事实证明，不仅仅是倒霉那么简单，复仇心切的张志杰召唤出影卫将肥婆抓到半空中，用军刺捅进她的肚子，按照轩辕将的指示开始模仿汽车挂挡的步骤，仗着身高优势，我隐约看见麒麟挨过这几下之后，肚子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被开刃的军刺切开的伤口翻卷，露出淡黄色的脂肪。
身为四相尸，轩辕将身上继承了四大僵尸家族的阴身，阴阳僵的威力是仅次于本家五行僵。就像僵尸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形象，四肢僵硬，肌肉干瘪，头上贴着一张符纸，两只眼睛一红一青。阴阳僵跳出棺材，停在轩辕将身边。
符纸被扯去，阴身吐出一口积攒了不知多久的尸气，两只暗淡的眼珠中逐渐泛起光芒。
阳身可以在不与阴身合二为一的前提下操纵阴身，却需要将自己的僵尸真血注入阴身中，同时，受到真血刺激的阴身会发挥出远远超过修为境界的实力。轩辕将没有修为，阴阳僵的阴身也只有筑基实力，受到真血的刺激，阴身嘶吼一声，猛跳两步，平举的双手抓住麒麟的肩膀，张开嘴露出两颗尖锐的长牙，狠狠咬进麒麟的脖子。虽然法力不及五行僵，力量不如魂战僵，诡秘不如天咒僵，只会操纵阴阳二气的阴阳僵看似平平无奇，却是修真界公认最难缠的对手之一，就在于这是僵尸四大家族里唯一一种能够吸纳他人精气神的阴身。轩辕将施展的，就是接近元婴境界才能使用的吸魂手段，平时这些高级手段就像刻在他的脑海里一样，但实力不够，纵然想施展也是枉然，不过，拼上损耗根基后，有了僵尸真血的帮助，麒麟就倒了大霉，即将聚集起来的元胎被阴身强劲的吸力化作三魂七魄收走，整个人翻着白眼，口角流涎，落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张志杰双眼通红，抬起军刺准备刺进麒麟的脖子。
“住手”一道传音突然冲进我的脑海，耳朵里顿时“
嗡”的一声，只觉得天地倒转。两名黑袍修士浮在半空中，喝退张志杰吼，气场笼罩了整条小巷。虽然张志杰没有真的成功，我可以辩解，但“杀人未遂”无疑同样触怒了这两个老怪物。
黑袍修士缓缓飘落，挡在我们和麒麟中间。我心里就像十五个吊篮打水，七上八下，飞快地思考怎么脱身。虽然麒麟没死，但元胎破碎和被人强夺元胎是两个概念，前者修士还可以重新聚集假魂魄从头修炼，后者则相当于魂魄丧失，脆弱的意识直接暴露在天地灵气的冲刷下，不久将会彻底死亡。
“这人我还有用。”黑袍修士突然抬手向我射出一道白光，却没有丝毫攻击的意思，“这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收好。”
我听着他的声音，越听越熟悉，突然想起两个人，杨老头和嬴老头。壮着胆子，我收起手上的玉简，试探性地问道“杨前辈，你不是自爆死了吗”
黑袍修士突然一怔，冲我微微摇头，直接将传音送入我的道心“等你们回来，我再解释，先去救人。”
阴界东国窦天山，这就是玄武为我们准备的战场，也是
滞留鬼组织赖以生存的根基，毕竟，相对于阴界这个完全是修真者占据主导地位的世界，阳界的修真实力相对弱小，根本无法冒着引起跨界战争的危险将大批俢警送入阴界。我们却不一样，虽然是修真者，却没有注册在案，顶着地府阳身鬼差的身份，但不是正式编制，去往阴界引起的动乱甚至比那个魂穿的玄剑门主还要小得多，如果行动隐秘一些，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这些阳界修士的出现。
隐约中，我似乎明白了某些东西，却觉得少了一个关键的点把一切都串联在一起。
阳界去往阴界需要办理相当复杂的手续，上次能轻而易举地到阴界搞风搞雨，七叔出了很大的力气，最后帮我们补办了手续。不过，现在七叔和八叔已经被暂时停职，只能想别的办法阴脉必须要走，但开启的法术很不好找。
七叔开启阴阳通道的方法是凭借身为僵尸的特点。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轩辕将，但损耗一滴僵尸真血后，他整个人都委顿下去，双眼一直紧闭，连走路都要两个人架住才能勉强拖动步伐，和他说话半天才回有一两个字的回应。
“煞气，收，阴阳，血，我，能行。”断断续续几个字
，从轩辕将惨白的双唇中吐出。
阴阳煞不含煞气的血能暂时让他撑一段时间，这是我理解的意思。相处许久，我们之间早已产生了某种默契，虽然有些时候会因为这种默契而闹笑话，但谁也不能说不是因为故意理解错，当真正遇到难题，心有灵犀的那一点就会涌现。仿佛又回到了初次相逢时刻，脖子上的疼痛，心脏空洞的跳动，缺氧带来的眩晕我仍然不适应这种感觉，恐怕一辈子都不会适应，但意识却能一直保持清明，没有因为丝毫难受导致对煞气的压制松懈。
剧烈的喘息后，我和轩辕将同时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不过，我喊的是“呸，真疼”，他喊的是“呸，真难喝”。四滴僵尸真血悬浮在空中，轩辕将站在人工湖的水面上，挥手召唤出四具阴身。四相破界术，这是他所施展的法术的名字，僵尸家族里完全找不到有关于此法术的信息，但法术就像轩辕将身上的一道魂魄，从他出生起就已经存在于他的记忆中。随着真血落入眉心，阴阳僵的本命阴阳符离开额头，在四具阴身围成的圈子里打转，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遣阴阳定鬼穴”刚喊完这一句，轩辕将就开始摇
摇欲坠，吸血后好转的脸色变白了许多。
湖面上顿时一暗，映出一片皎洁的月色，月色之下，是连绵的坟场，无数隆起的荒坟长满干枯的野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水面之中，轩辕将的倒影早已无影无踪，只有阴阳僵狰狞的面目留在其中。紧接着，魂战僵面甲下的眼睛蓦然睁开，盔甲仿佛融化般渗入水中，在另一侧形成倒影，阴身也露出了刚毅的面容。
“二令魂战破苍穹”轩辕将扎好马步，一圈锤在水面上。平静的水面此时却像坚硬的金刚石，发出撞击的声响。一秒之后，无数细密的裂痕出现在水面上，倒影如同一块彩绘玻璃突然破碎，向着水底沉去，露出之后更加真实的景色。
“三命五行镇神途”喊出后，轩辕将已经摇摇欲坠，本家的五行僵面容恍若生人，平静地洒出白、绿、黑、红、黄五色火焰围拢在阴阳僵的阴阳符周围，五行相生相克，火焰生生不息，光芒在倒影中驱散了几座荒坟之间游荡的残魂，成为那夜色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最后，面容模糊不清的天咒僵张开背后残破的双翼，嘴唇不动，却能清晰念出一个个不明意义的音调，尚有余波的水面瞬间稳定下
去，就像七叔曾经建立的跨界通道，而最后一句“四留天咒锁八方”也耗尽了轩辕将最后一丝精力。
“在我完全尸化之前，早点回来啊。”浑身肌肉逐渐凹陷的轩辕将平躺在水面上，将自己作为阵眼，冲我微微一笑，哑着嗓子说道。
窦天山，谐音是“斗天山”。我不明白惶天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作为滞留鬼组织的大本营，从学校里的分魂对我的态度来看，消灭阴阳煞才是他的目的，勉强算是捍卫天道。一步跨出五色火圈，阴界夜空下更加深重的阴气如同一根根钢针，在我身为阳界生灵自带的本命阳气吸引下，拼命向着丹田中钻去。阴煞之气我尚未接触，只得用阳煞之气来对抗，也许这就是玄武选择在阴界进行决战的理由之一。
“我就是玄武。”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闹鬼自我介绍。平淡无奇的话，丝毫感觉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去车站接一个不认识的人，当见面时，相互之间进行简短的交流和确认。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必要出现情绪，他了解我们，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看着白虎的癫狂，看着聂青的牺牲，看着学姐在七魄燃形中复活，又看着她消失在天道中。就像
一个观众，他从未发出任何声音，以最礼貌的姿态看尽世间百态，不做任何评论。或许，他身为闹鬼所执着的，就是活着所带来的喧闹。
武长贵，一个身份是玄武，另一个身份是食堂那位默默无闻、任劳任怨，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勤杂工大爷。他从来没向我们隐藏自己，我们却从来没有发现他。他抬起一只手，身边的荒坟紧跟着裂开，露出一具水晶棺，棺材当中，沉睡着张彤彤。没有任何无意义的废话，没有任何声响，张志杰裹在影子里，控制两个影卫开路，右手带着实质化的影子，向玄武冲去，往日的寒暄都被抛弃，只剩下一个为了妹妹而拼命假装活着的鬼魂。
一拳一脚，两个影卫被击散。玄武带着浑厚的鬼气，没有使用任何法术，直接以修为压制张志杰。当头的一爪被挡下，拦腰的一爪被推开，张志杰就像走火入魔的武修，放弃一切防御，拼命攻击。当他被踢回我身边时，脸上的影甲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黑色的鬼血滴落，化为阴气消散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中。
“别矫情了，一起上”我掏出千机砖，左手抓一把破灵灰，跟在张志杰身后，锁定玄武，随时准备攻击。
两道符纸越过我飞向玄武，林天华桃木剑指向躲闪的玄武，控制符箓追踪攻击，小声对我说“你先别冲动，等会我逼开他，你苍姐冲上去把人抢回来，趁他心神不宁，用破灵灰先击溃他的护体鬼气，等张志杰把他的招式引出来之后，看准他的空档用法器攻击要害。”
说罢，林天华左手掐一个道诀，口中念念有词，在桃木剑上轻轻一弹。玄武身后紧追不舍的两道符箓开始剧烈晃动，但晃动产生的残影并未消失，反而成为新的符箓，一时间，整片天空都被符箓所笼罩，裹挟着玄武离开张彤彤的位置。苍景空周身泛起武修内气，几个闪身落在棺材旁，一掌拍在棺盖上，提起张彤彤回到我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昏迷不醒的张彤彤嘴里。
“殛”林天华大喝一声，困住玄武的漫天符纸突然齐刷刷地停滞片刻，炸裂成漫天雷光，掩盖了玄武漆黑的鬼气。
玄武第一次发出的声音。暴喝一声之后，缩成一团的滞留鬼冲出雷光，周身鬼气不断飘散，又重新凝聚。没有了雷光的双向阻拦，张志杰身体猛地旋转起来，尚未炼成的九转命由于怨愤而被使出，卷起无数枯草尘土，形成一道
黑色的龙卷钻向玄武。
煞气带着破灵灰先于张志杰到达玄武面前，不需要林天华提醒，我意念一动，煞气炸开，破灵灰化作一片浓雾，腐蚀着玄武的护体鬼气。眼看张志杰即将撞进灰雾里，我左手虚抓，操纵风灵之力聚拢灰烬，收回手中。绿色的光芒开始迸射，鬼体与鬼体的直接碰撞依旧沉默得像无声电影，却多了一些色彩。玄武大喝一声，交叉与胸前的双臂猛然推出，将力量处于弱势的张志杰推向天空。
“古仪，着”唤醒一直以沉睡来恢复力量的古仪，焕发法宝光彩的千机砖带着呼啸的风声被我扔向玄武。
“噗”一声轻响，就像扎破一张纸，千机砖穿过玄武的胸膛，打个转后回到我手中。玄武咳嗽几声，吐一口鬼血，慢腾腾地从另一座裂开的坟墓里唤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晶棺，当中躺着另一个张彤彤，不过，那双惊恐的眼睛说明她意识尚存，半透明的躯体显示了她身为魂体的存在。
玄武踉跄几下，扶着棺材站定，笑声说不出的苍凉“我活了这么久，就学会了做两手准备，只要你们发誓退出这场纷争，从此之后，里之兄弟会不复存在，滞留鬼组织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比起凡人口花花，修真界的誓言在天道的监管下具有很强的约束性。我正要发誓，玄武突然阻止道“小苗，你虽然已经在天道之内，却还是超出天道的存在，我不敢让你发誓，因为根本不管用，但他们几个发誓也够了，我相信你不会忍心他们触犯天道至于张家小子，算我对不起你，可你必须去投胎才能给我一个交代，咱俩的仇等你下辈子再来结清。”
我站在一边，看着其他人对天道发下誓言。玄武松了一口气，拍开棺材盖，示意可以取走张彤彤的魂体。张志杰急匆匆地走过去，路上连续绊了好几下，抱住张彤彤的魂体就不松手，转身飞快地朝我们走来。可是，当看到一个细节后，我吓得冒出一身冷汗，虽然是晚上，但月光仍然在地上留下不少影子，不过，鬼不应该有影子，玄武脚下却出现了一条细长的黑影。起初，我以为是棺材的投影，然而，水晶棺即使有影子也不会黑得像打翻的墨水。然后，我看向张彤彤，平躺的身体下没有影子，这实属正常，距离地面太近，影子难以分辨。之后，张志杰的举动证明了我的猜测，生人还魂，需要把身体和魂体重合得一丝不差，就连林天华这个学过茅山术的道士都要调整数十次才
能办到，张志杰却一次就成功了，这说不过去，就算是同胞兄妹，也说不过去。
玄武脚下出现影子；张彤彤脚下没有影子；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影子更熟悉自己；张志杰可以夺取其他影子暂时充作化身就像猜出我的想法，张志杰冲我微微一笑，开始融化成一团黑色的东西，回到张彤彤身下。
“拦住他”我指着准备离开的玄武大吼一声。林天华和苍景空刚运起内气，就受到誓言的反噬，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玄武被我吓了一跳，飘出四五米远，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在他身后，脚下的那一缕细线人立而起，蠕动几下后褪去黑色，露出张志杰的本体，一把抱住玄武。我第一次看到平时在食堂里乐呵呵的武长贵露出惊恐的表情，鬼修能够以三魂七魄为引，以鬼油和鬼血做燃料，点起无法扑灭的本命魂火，借此与对手同归于尽。
“张家小子，你发过誓”玄武因为疼痛和恐惧，歇斯底里地狂呼。
“我愿意去投胎，不是我必须去投胎，活了几百年的老王八，你活傻了吧”张志杰双眼圆睁，声色俱厉，“老
子刚才是为了妹妹，现在是为了兄弟就算那是你们给我植入的记忆，又能怎样，反正她已经认我当哥了，假妹妹最后变成真妹妹，真兄弟永远都是真兄弟，你们输了”
黑色的衣袍，晕开一点红色。无论是惊鬼还是闹鬼，对于张志杰来说，伪装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他仍旧无法卸下伪装，但在我们面前，他的伪装，已经成了他自己。我不知道他在无意间向惶天传递了多少消息，但我也从来没打算原谅他，因为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他。苍景空闭上了眼睛，武修以刚强著称，但她的内心中，仍然有着最软的一块，林天华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愈发旺盛的魂火，他从未重视过这个在他眼中的小鬼，但今后却很难说。
“我叫张志杰先买点不好用的凑合喂喂喂，你们给我喝了什么没错，我就是鬼，我要灭口”记忆犹如潮水般涌上，原来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魂火，熄灭了。一声悠扬的佛号从我们身后响起，颜大爷穿着他来时的行头，右手中一团红光拼命挣扎，想要逃出出佛力构成的牢笼。老尸僧摘下墨镜，右手举在胸前，对玄武消失的地方行了一礼，喃喃道“受人所托，终究无法帮你逃出因果，所幸，武老弟还留下了一丝功德。”
如果不是武长贵在最后一刻自散魂魄，我真想不到轩辕将听过消息后会怎么样。张志杰在极端的怨愤之下化为厉鬼，依靠鬼体的坚韧和玄武的忏悔留下了一魂一魄，经过颜大爷超度后，勉强可以投胎，却只能投身于无魂无魄的畜生道，成为一只有灵性的动物，如果机缘巧合或许可以修炼为妖，再度重铸假魂魄，不过，那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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