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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简斯了
身后一片火光亮起来,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身紫色锦缎的男人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来,他面容淡然,似乎情绪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是淡淡地说“你是来交货的吧货呢”
说着,他朝着简斯伸出了一只手。
简斯的瞳孔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发疯般地叫了起来“不是你不是你怎么会是你怎么是你”
眼前的紫袍男子正是夏侯璋,他应夏侯璟之约,做了这样一个局,抓住景王府的内鬼,也算是夏侯璟诚心投靠他,以他为仰仗,他愿意为夏侯璟出头,也算是向众人承认了夏侯璟对自己的臣服。更是,夏侯璟此举,完全帮助夏侯璋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务。
夏侯璟走近了简斯,微微弯下腰去,看着简斯的脸道“你说,不是我,怎么会是我那就是说,你找的人,另有其人对不对所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要找谁呢”
简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东西抱紧“你们是在骗我吧”
夏侯璟看到这里,更加地痛心疾首道“是你在骗我们吧简斯,我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我拿你当我的亲兄弟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怎么如此对我”夏侯璟显然是气得紧了,反倒是没什么话来教训简斯,气的整个人都在哆嗦。
桑梓樱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稳住他的身子,低声对半跪在地上的简斯道“简斯啊你这一次,伤透了他的心了,你还记得大夫吗”
简斯沉默不语,桑梓樱便跟着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害死了王爷身边那么多的人,你跟王爷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要这样害他”
简斯还是不说话。
夏侯璋上前了一步,冷声问道“说吧,你是在等谁呢从景王府偷出来的东西,是要给谁”
简斯低着头,绝不开口,绝不吐露一个字。
夏侯璋抬了抬手道“来人,将他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本王瞧瞧”
“是”立即便有羽林军上前,从简斯的怀中夺取。
简斯紧紧地抱着,就是不肯松手,低着头,用下
巴抵住了那包东西。似乎不想被拿走。
人羽林军却不管这些,伸出手去夺了几下没有夺下来,便没了耐心,抬起手来,举着大刀,用刀柄狠狠地砸向了简斯的下巴,只听见一声闷响,简斯便痛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羽林军趁他松动的时候,便将他手中的包裹抢了下来。
桑梓樱瞧了一眼被打的简斯,只见他斯文的面庞已经变得十分狰狞,刚才听那声音,仿佛是骨头断了似的。
羽林军将包袱呈上来,夏侯璋下巴一点道“打开”
简斯的眼睛都直了,用力开口含糊不清地说“不要”
他的下巴果然是断了,许是方才羽林军用力过猛,使得他的口腔内也受了伤,他一张嘴,便有先鲜红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涌出。
桑梓樱不忍心再看,别过头去,目光落在了羽林军受伤的包袱里。
那包袱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碗口粗的竹筒,一看便知道不是天然的竹筒,而是用竹子箍出来的容器。
打开盖子,羽林军看了一眼,便伸手从里面掏出来一样东西,呈了上去。
夏侯璋看了一眼,便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冷声道“景王府总管简斯,勾结外敌,陷害主子,盗窃主人东西,与外人谋财害命,现在人赃俱获,立即押送大理寺候审”
简斯惊讶地看着夏侯璋举起来的东西,那是一小块令牌一类的东西,两侧有些微微卷起,上面凹凹凸凸地雕刻着一些花纹。
夏侯璋将东西递到夏侯璟的手中“老七,你用计还行,但是,这个虎符也太假了,你相面雕刻的东西也不对,你要是想知道真正的虎符长什么样,就去你老丈人家里坐一坐,桑老将军肯定会告诉你,真正的虎符是什么样子”
夏侯璟谦虚地结果夏侯璋递过来的“虎符”道“多谢五哥提点,不过,人嘛,贵有自知之明,弟弟从小便什么都没有学过,什么兵法,什么诗书,都不甚了解,所以,虎符这东西,弟弟也只是听听罢了,连看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夏侯璋对夏侯璟的回答很是满意,他现在也渐渐地相信了,夏侯璟,或许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他身边伺候的人,也没什么出奇,要不然,跟了他这么久的人怎么会为了钱出卖他呢。
就算是夏侯璟有什么小动作,自己也能想办法解开。
夏侯璋再一次看了看简斯,厉声道“带下去”
夏侯璋知道,这个简斯,在夏侯璟的身边待了十几年,他的口中,一定有更多关于夏侯璟和景王府的事情,他只要慢慢审就好。不管夏侯璟是不是真心,他都是自己的一枚棋子,现在简斯到了他的手中,就怕夏侯璟能翻出他的手掌心去。
夏侯璟看着简斯被带走,心中是说不出的难过,但是大局为重,他没有办法再帮他说话,当然,也不可能原谅他,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难过着,原本,简斯可以成为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当然,他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曾经想过,自己要是被出卖了,被背叛了,会是什么样子,什么下场,会是什么人出卖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简斯。
夏侯璟犹记得,在一个深冬的早晨,他遇见了冻得奄奄一息的简斯,虽然他当时已经被皇帝抛弃,但是好歹,还有母亲的旧部下在照顾他。
僻静小院的外面,夏侯璟被雪堆中的一个东西绊倒,扒开来才发现,那是已经快要死去的简斯,彼时,他还是一个小小少年,若不是夏侯璟及时将他扛回去,想必,他早已经命丧黄泉。
在那个城郊的小院里,两个少年的情谊日渐深厚,简斯险些被送入宫中净身做太监,还好在毒打之后跑了出来。夏侯璟是被皇帝抛弃,躲在城郊默默生存,虽然两人经历不同,但是,命运却很相似,都是被抛弃的人。
夏侯璟曾经对简斯说过“兄弟,只要我有一天飞黄腾达了,就绝对会同你共享”
这十几年来,两个人相互扶持,简斯掌管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对夏侯璟的行踪和来历都十分清楚,唯有归泽,是宋国摄政王亲自指派的人,虽然地位与简斯相仿,与夏侯璟也有过硬的情谊,但是,夏侯璟对简斯的感情,却是不一般,因为,简斯是他夏侯璟在最困苦的时段中,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过命的,可以交心的知己朋友
夏侯璟看着简斯被羽林军拖行着,慢慢地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心中十分难受,就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但是夏侯璋在面前,他还是隐忍了下来,强笑着,
转过身来对夏侯璋下跪叩首道“弟弟这一次,多谢五哥帮忙,抓住了内鬼,从此弟弟愿意对五哥肝脑涂地,忠心追随”
桑梓樱见状,便也跟着跪了下去,她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但是她知道,此时,夏侯璟的心中,要比她难过一万倍。
夏侯璋弯下身来,伸手将夏侯璋扶起来道“弟弟言重了,我是你的兄长,也有扶持你的义务,你不必多礼,只愿从此以后,你我兄弟齐心,为父王分忧解难,为李国百姓造福”
“是弟弟谨遵皇兄教诲”夏侯璟虔诚的样子,让人不得不相信,夏侯璟是要归顺夏侯璋的。
夏侯璟跟了夏侯璋,那么,朝中太子之位,便只剩下了两人。
夏侯璋,夏侯琰
简斯被带走之后,夏侯璋让夏侯璟先回去休息,第二日提审简斯,允许夏侯璟听审,夏侯璟道谢之后,便带着桑梓樱回去。
夏侯璋看着二人离开,意味深长地笑了。
昏暗的牢房中,简斯蜷缩着蹲在角落,他下午眼
见着夏侯璟和安咎卿喝多了,桑梓樱也将自己关在小桃的房中赌气,自己才小心地拆开了那只信鸽带来的字条。
其实内容还是一样,要他尽快动手。他知道这天是个十足的好机会,因为两人吵架了,心思都不会放在卧室里,加之夏侯璟喝多了睡着了,所以,他一定要趁这个时间,将东西找出来。
他在进卧室之前又收到了字条,让他找到东西之后,必须要马上送过去,催的实在是太紧了,让他不得不加快了速度,但是,也让他松懈了警惕。
直到方才自己被抓住,简斯才意识到,或许,桑梓樱与夏侯璟的正常原本就是在做戏,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引自己上钩,想到这里,简斯的心忽然揪紧了,他们是什么时间发现的呢又是什么时候商量好了对策难道自己哪里的做法出了纰漏
简斯想着,不由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曾经共过生死的兄弟,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简斯正惴惴不安地想着,忽然,牢门的锁链“哗啦”响了一声,简斯抬起头看去,只见一双绣着金色麒麟的黑色官靴立在门口,往上看去,正是紫色的衣袍。
夏侯璋
简斯苦笑着,夏侯璟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夏侯璟就是想利用夏侯璋来接近皇后,首先,他要先获得夏侯璋的信任,但是实际上呢夏侯璋,并不信任他
狱卒的声音响起来“起来,王爷有话要问”
简斯没有起来,只是转过了脸来,默默地看着已经坐在了牢门外面的夏侯璋。
“简斯”夏侯璋开口,他的声音倒是显得十分和气。
简斯知道他一定别有所图,便一声不吭。
夏侯璋料到简斯不会那么容易松口,便笑道“我知道,你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老七找到我,让我帮他抓贼,想必,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就是你吧”
简斯还是沉默不语,他知道,夏侯璋,一定是想要从自己的嘴里套出来一些什么的。其实他也知道,夏侯璟的一切,他已经都尽数告诉了自己的上家,夏侯璟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
只是,方才,在他被抓住的那一刻,夏侯璟看到他时,眼神中的的那种绝望与失望,说话时疲倦伤心
的语气,都忽然让他感到,自己真是卑鄙龌龊啊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夏侯璟的秘密,而夏侯璟的秘密,在京城已经算不得是一个秘密,人人都知道夏侯璟有一个军队,但是夏侯璟却又在不停地示弱,让人认为这个秘密,只是一个谣言。
只有简斯知道,这流言就是从他的口中传出去的,他虽然从来没有去过宋国,但是他知道归泽的来历,他知道归泽是做什么的,也许夏侯璟手上的确没有军队,但是,他的背后有军队,整个宋国,都是他的靠山,他们缺乏的,就只是证据,实际的,可以指正夏侯璟收到了宋国支持的证据。
所有来自宋国的人,他都调查过,没错,夏侯璟身边的那些人,包括虞贵妃的老部下,他全部都调查过,所以,他把老张锁定为是保管夏侯璟与宋国来往的直接证据的人。那一天,他找借口支开了老张,潜入老张的房中寻找证据,但是,却不曾想,老张居然会中途折返,其实,他并不想杀老张,但是,如果他不杀了老张,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老张在中刀前也是在反复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来他也是没有想到,大家最信任的总管,居然是那个内鬼吧
简斯低下头,他没有在听夏侯璋说话,他只是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想着,这十几年来,他在景王府的点点滴滴。
他在那个昏暗的小屋里,整整躺了两个月,是小后颈一直与他同睡了一整个冬天,亲自将他的身子捂暖。
他们没有钱买炭火,夏侯璟就在白天的时候亲自上山去捡枯枝找柴火,带回来在屋里取暖。
好几次,简斯都能感觉到,夏侯璟为了给屋里通风,半夜爬起来去检查门窗,有时候半夜屋里太冷了,夏侯璟还穿着单衣跑出去那柴火添在火盆里,下雪的时候柴火点不着,夏侯璟怕自己着凉,就将免疫改在自己的身上,穿着单衣在冰冷的地上点火。
天气回暖的时候,简斯终于恢复了身体,两人便在虞贵妃从前的几个忠仆的照料下生活起来。
忽然有一天,有一个蒙面人来,带走了夏侯璟,简斯当时还以为,夏侯璟被恶人带走,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还哭了好几天,没想到,几天之后,夏侯璟被送了回来,简斯没有想到,他还能再次见到夏侯璟,当他见到夏侯璟的那一刻时,他忍不住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夏侯璟,抱了好久,直到管事的嬷嬷用力将
他们分开。
简斯在那一刻,是把夏侯璟看得跟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的吧,他不想失去夏侯璟,也没有想过,失去夏侯璟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他此刻闭紧了双眼,默默想着与夏侯璟重逢时的样子,或许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
从那之后,每天都会有人带着两人去后山习武,所以,简斯的武功与夏侯璟的武功,其实是同出一门,他们的师父是同一个人,严格地算,也算的上是师兄弟了。
然后又过了很久,有人派车马来接夏侯璟回城,那一刻简斯才知道,他就是被皇帝抛弃的七王爷。
简斯又惊讶,又开心,惊讶的是,他居然跟一个王爷在一张床上睡了半年,开心的是,夏侯璟从头到尾都没有嫌弃过他,依旧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兄弟。
夏侯璟在人前一直都装作是一个瞎子,只有在面对简斯和熟悉的人时,才会暴露真正的自己。
回到京城后,他们搬进了一座大宅子,简斯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样大 宅子,夏侯璟给了他挨着自己院子的一处别院,比他们之前在城郊住的院子还要大
十几倍。
没过多久,经常带夏侯璟离开的那个神秘人,送来了一个少年,就是归泽,神秘人嘱咐了他们很多次,归泽的存在不要随意说出去,简斯懵懂,但是他知道,他自己一定会坚守这个秘密。
再往后,府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夏侯璟也总有一段时间不在府中,有时候夏侯璟回来会说,会将自己学到的一些功夫教给他,有时候也什么都不会说。
夏侯璟回来之后,会教简斯习字习武,会教简斯舞剑弹琴,凡是他会的,他都都会尽数教给简斯,简斯深知,他的这条命,是夏侯璟的,他的人生,也是夏侯璟给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随着偷摸来找夏侯璟的人越来越多,简斯慢慢察觉到,夏侯璟,也许不仅仅是一个被皇帝抛弃了的儿子这样一个单一的身份,他虽然是被皇帝抛弃了,但是,有人,却一直没有放弃他,一直在资助他,在管教他,在引导他,夏侯璟,只是默默地生存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看似就像是冻死在泥土中的蝼蚁,似乎永远都不会翻身,但是他其实是在默默地,打造属于他自己的地下宫殿,而他,则站在
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大刀阔斧地做着这一切
。
就是这样的情谊,却最终走到了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结局,是他简斯想要的吗其实不是啊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明明就感受得到,夏侯璟已经不在他的生命中了,他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远,似乎,都已经忘了身边还有简斯这样一个人。
简斯于夏侯璟的感情,是难以说清楚的,他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亲人,是他的一切情深寄托和奋斗方向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夏侯璟就不信任他了呢
从什么时候起,夏侯璟喜欢将自己关在门外放风,只是留下归泽在身边说话,什么时候起,归泽才成了那个他最信任的人呢而自己,永远都是站在他们的门外,似乎什么都不配知道。
简斯想到此处,忽然激动起来,抱着肩膀,嘤嘤地哭了起来。
夏侯璋吓了一跳,他原本在好言劝说简斯说出自己反水的对象是谁,正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却没想到,简斯竟然猝不及防地哭了起来。
夏侯璋愣了一下,继而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的话有道理其实你早就应该弃暗投明,你今天
的罪行,上报到皇上那里,肯定是斩立决的,老七再怎么样,也是皇子,你谋害皇子,就是株连九族的罪行,你自己不知道吗”
简斯抬头看了看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简斯当然知道夏侯璋从前是怎么对待夏侯璟的,夏侯璟虽然是嫁衣投靠,但是简斯还是很不服气,只是碍于夏侯璋是嫡子,又深受皇帝喜爱,故而嚣张跋扈惯了,只能忍气吞声配合夏侯璋,这也是简斯在倒戈时并没有选择夏侯璋的原因。
夏侯璋面色一沉“为什么就凭本王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简斯抹了抹眼角的泪痕道“你方才就已经说过了,我本就是株连九族的罪所以,你捏不捏死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侯璋的脸色铁青,他忍受不了一个区区的奴才,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活,于是冷声道“哦不怕死是吗”
说着夏侯璋对狱卒道“来人,打开牢门”
“是”因为夏侯璋是皇帝钦点的查案人,所以成侃早就祝福了下面的人,一切都要听从五王爷的吩咐,所以,牢门马上就打开了。
夏侯璋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牢门口,瞥了角落里的简斯一眼,轻蔑道“在本王的眼里,你只不过是一只背弃了主人的狗而已,你背弃了夏侯璟,他不可能再信任你了,如果他念旧情,只会留你一个全尸。而背信弃义的人,也再也不会有人去重用他了,也只有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怜悯,如果,你的信息有用的话,本王答应你,不伤你性命”
简斯抬眼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夏侯璋道“不必了,你随时可以杀了我,可以将我千刀万剐,也可以将我碎尸万段我不怕”
夏侯璟盯着下颌骨已经碎裂的简斯,他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夏侯璋还是清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紧紧地咬着牙,用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片刻之后,夏侯璟点点头,面容有些扭曲地说道“好很好既然你不怕死,那么,本王想,你也一定不怕活吧你一心求死,本王就偏不遂你的意,你就这样,乖乖地待在这里,慢慢地,好好地,数着日子,活下去吧”
说着,夏侯璋回头对身后的随侍道“来人啊,将这个背信弃主的奴才,钉到墙上,好好地想一想他犯下的罪行,同时,他谋害了公主,论国法,应该诛
杀九族,你们马上去找他的家人,找到之后,马上带回来”
“是”侍从答应得十分干脆利落,立即有两人转身走了出去,另有两人大踏步走进了牢房。
简斯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虽然被锁了手脚,但是还是努力地想要躲避开来。
却没想到,那两人手中还拿着兵器,一个人径直将一柄长枪提起,狠狠地扎进了简斯左边的肩窝里。
“啊”简斯吃痛,低声叫了起来,左手的力气瞬间就被卸掉。
紧跟着,另外一人,将自己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戳,正中简斯右肩窝,“呃”简斯再次感到钻心刻骨的疼痛,瞬时,他便再也没有了力气反抗。
两人一人一支长枪在手,将简斯狠狠地逼到了墙角,手下一用力,两杆长枪便生生从简斯的两处肩窝刺穿,狠狠地定在了牢房的墙上。
当冰冷的枪头刺穿了简斯的肩膀之后,他几乎要疼晕过去。
左边一人伸出手,一把扯住简斯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对夏侯璋道“王爷,已经钉在墙上了”
夏侯璋看起来很是满意,点点头,从比口中哼出一口气道“走吧天色一晚,明日还要早朝,让这恶奴在这里好好地想一想他犯下的罪行吧好好反省一下,也好好想想,要不要将功折罪”
说完,夏侯璋便带着众人离去,一瞬间,烛火也撤了,狱卒也都纷纷去休息了,黑韩中,只剩下被钉在墙上的简斯,在吃力地喘息。
“醒醒醒醒”
黑暗中,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简斯用力地晃晃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自己的头顶上。
简斯努力地抬起头去,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正前方的头顶上似乎有人。
他张开干涸的嘴唇,艰难开口道“是谁”
“是我”那声音平静回答。
简斯的心却跳了跳。
“归泽”简斯有些不太相信,虽然他知道归泽的本事,从来是出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的,但是这里是大理寺,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没错,是我”归泽的声音小声响起来,将简斯的怀疑粉碎。
“呵呵”面对归泽,简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昔日的伙伴忽然之间就变成背叛主人的阶下囚,连简斯自己都觉得十分丢人。
“王爷让我来瞧瞧你”归泽小声说。
“瞧瞧我”简斯凄惨地笑了起来“瞧我做什么我是一条背叛了他的狗啊”
归泽沉默了一下道“简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你,但是,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的巧合,那么多的遇见,让我们没办法坐以待毙了,简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简斯闭上了眼睛,他为什么要这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能跟归泽一起站在夏侯璟的身边了,夏侯璟还特地在后院又建了一个小院,给归泽住,对外宣称,是供奉着虞贵妃的灵位,实际上,经常来去无踪的归泽,就在这里常驻,小院的门一直都是锁起来的,大家看起来,也都是没有人住的痕迹,谁能知道,归泽这家伙从来不从大门进去,每次回来都要去那里捣鼓半天呢
每次简斯站在院门外,看着那杂草丛生的小院,心中的杂念,也慢慢地疯长起来。
自从归泽来了他便再也不是他最信任的人了,这才是简斯最为计较的事情吧,他一开始从十分担忧夏侯璟,到后来十分企盼夏侯璟也能够把自己带在身边,而不是每次出门都是带着归泽,将自己丢在景王府,应对那一帮莫名其妙的人。
府里的老张是和那些人一起来的,他一来,就负责了府里上下所有人的开支领用,他知道,夏侯璟没什么钱,所以,简斯也在处处为他生前,直到有一次,他发现,老张居然一次支了五百两银子
他哪来那么多的钱他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了夏侯璟,夏侯璟期初不承认,但是在他的反复确认之下,才跟他吐露了实情虞贵妃的故人在帮他,他要找出虞贵妃的死因,要给虞贵妃报仇
简斯没想过,生性淡然,笑起来清朗的夏侯璟内心深处,居然有这样身的恨意,那次之后,夏侯璟才告诉他,自己的计划,虽然那个计划,夏侯瑾一字不落地都尽数告诉了他,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梗着一道坎这些事情,夏侯璟一开始是瞒着他的,如果不是自己撞破了,许是永远都没有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吧。
简斯觉得自己是在是太过可悲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夏侯璟可以共生死的人,却没想到,掏心置腹
的话,夏侯璟也未曾对他说过。
他有时候就会想,那个寒冷的冬天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冬天温暖的火盆和被窝,是不是真实的。
忽然有一天,他很想回到那个冬天,被夏侯璟捡到的那一天,被他照顾一个冬天之后,最终还是不治身亡,或许,他就可以心怀着对夏侯璟的感激与憧憬,静静地死去,对他再也没任何的期望,没有任何遗憾地离开,而不用今天站在他与归泽的中间,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融入不了的外人
这种感觉最为可悲了吧,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夏侯璟最信任的那个人,可是最终却发现,终究是有人替代了自己,而且,被替代得彻底,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当自己发现的时候,早就站在众人之外,只能遥遥地观望着。
简斯不说话了,归泽等了好久,归泽才开口道“简斯,我原本以为,你跟王爷共过生死,就跟亲生的兄弟一般,王爷京城的一切都交给你打理,就是因为信任你,这就像是在战场上,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你,如果不是信任你,怎么会将自己最弱势的地方交给你你现在出卖他,你知道,他有多受打击吗他
一直都觉得,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清白的,他希望你能够踏踏实实地生活,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给你买了一座外宅,给你安了家,过完年,打算帮你说一个媳妇,等到尘埃落定了,我们那边的人马过来,你就可以彻底抽身,不必趟这趟浑水。简斯,你我同是苦孩子,却因为最初跟的人不同,有了不同的人生”
简斯呆呆地听着归泽的话,什么夏侯璟为了他能够抽身,所以不想他趟这趟浑水多么可笑的说法
简斯冷笑道“你不必为他开脱,若不是他不信任我,我又如何能另寻新主,大丈夫,就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假如只是畏首畏尾苟且一生,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归泽被他气得不轻,“王爷一片真心待你,你却不识好人心,反倒诬陷王爷这真的是恩将仇报了早知今日,王爷还不如就让你在雪里冻死何苦有今天这样的损失”归泽气得要命,一闪身,人似乎便不在了。
简斯定定地看着方才归泽在的方向,细细地回味着他刚才说的,夏侯璟是为了他好吗不他不信
那个人来找他的时候,分明说了,夏侯璟就是不信任他了,他分析了那么久,观察了那么久。很多重要的事情,夏侯璟都不会交给他,他的的确确就是没把自己当做是自己人,他分明就是更喜欢归泽,他分明就是受到了蛊惑,要将自己扫地出门而已
简斯想着想着,情绪便激动起来,用力喘息,便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他低声叫了出来。
归泽气得一路回到景王府,原本想要去找夏侯璟告简斯一状,但是当他看见窗口灯火下那一剪落寞的身影时,便默默地停住了脚步。
那道身影在窗前默默地立着,显得十分孤单,归泽蹲在另外一处房檐上,默默地看着夏侯璟的身影。
那身影几乎坐了整整一夜,没有任何动作,想来,夏侯璟这一次是被伤的深了,毕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的确确是一件太伤人,太讽刺的事情了,或许此时,桑梓樱也不在,只有夏侯璟一个人,在默默地想着心事。
此时在小桃的小屋,桑梓樱与小桃一并躺在榻上,桑梓樱唏嘘道“没有想到,真的是他,我还真的是难以接受呢”
小桃也迎合道“是呀,没想到,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桑梓樱喃喃道“我猜骗子现在已经是快要疯了,但是我又不能去看他,被简斯背叛,他哎其实我也能理解他,因为,我不是夜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吗”
小桃想起来,当时桑梓樱危在旦夕,夏侯璟去找桑金求助,没想到三金却推三阻四,想要放弃桑梓樱,继而攀上夏侯璋,想必那个时候,桑梓樱也是十分难过的吧。
小桃别过脸来瞧了瞧桑梓樱,伸出手去揽住了桑梓樱的肩膀道“小姐,别担心,小桃永远都会陪着你,小桃不会背叛你”
桑梓樱也伸手握住了小桃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
夜更深了,天际的月亮也渐渐地圆了起来,不久,便是中秋佳节了,而今年的中秋节,景王府里最能干的简大总管,没有了。
天色渐渐泛白的时候,归泽看到夏侯璟房中的烛火跳了一下,便熄灭了,紧接着,夏侯璟在屋里走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归泽身形一闪,便迅速离开,是时候去叫下人们来侍奉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桑梓樱特地去府门口送夏侯璟去早朝,因为简斯入狱,今天赶车的是归泽,归泽经过之前的事情,便也不得不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内。
归泽就像是往常的简斯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马车边候着,桑梓樱站在大门内给夏侯璟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看着他转身朝着马车走去,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从今天开始,景王府再也没有简斯这个人了。
多么痛,多么残忍,却又多么真实
早朝之上,夏侯璋便向皇帝汇报,景王府刺杀公主的刺客已经找到,并且已经羁押在大理寺中,皇帝听闻龙颜大悦,没有深问,便下令今早处死,夏侯璋领命,夏侯璟只觉得自己的头微微晕眩了一下。
下了朝之后,夏侯璟主动走到夏侯璋身边道“五哥,今日我府上的内鬼被抓,多谢五哥支持,不如这样,小弟做东,请五哥吃饭,同时再邀请一下二姐和四哥,咱们兄弟几人,也是好久都没有聚过了”
这种事情,夏侯璋自然是愿意得很,于是便命人去公主府请人。两人便追上了夏侯琰,与他商议此事
。
夏侯琰刚被夏侯璋追上的时候,显然有些不悦,但是看清楚二人之后,便立刻换了脸色“二位弟弟,有事吗”
夏侯璋便将方才夏侯璟的提议一说,夏侯琰便也立即点头称是,跟着便说“既然是七弟请客,也是因为七弟府上有喜事,恭敬不如从命,一并去便是”
于是一行三人便带着随从来到了几人常常光顾的酒楼,待众人都坐定了等着夏侯玟的时候,夏侯琰注意到夏侯璟的身后站着的归泽,笑道“七弟这是换了个管家吗”
夏侯璋摆摆手道“四哥还不知道吧,今早跟父皇禀报过的,那个刺客,便就是从前的那个管家简斯,现在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了”
“是吗”夏侯琰大吃一惊,嘴角微微抖了一下,“居然是这样近的人七弟受惊了”
夏侯璟注意着他的表情,似乎并有十分过分的反应,心中不禁猜测难道是他的演技太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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