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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席心中沉浮片刻，秋诀、北晚、段葭看着他。
“方才大理寺中的人来报，在城郊地窖中发现失踪两名幼女的尸体和丢失的三颗头颅。”宋允席躬身抱拳道“臣想，两起幼女失踪案与河道无头案可以彻底结案了。”
三皇子秋绛猛地起身，惊慌的看向宋允席。
众人的目光随后聚集在秋绛身上。
北晚笑问“三殿下为何这般失态”
贤妃攥紧手中的帕子，下颌紧绷。
秋绛捏着拳，胸口起伏不定，他眨了几下眼，脑中飞速旋转，他道“不过是关心这两起案子，所以想迫不及待的随宋大人去现场瞧瞧。”
顺天府尹康昶习亦是坐立难安，他抬手擦一擦额间的汗珠，起身，话音虚弱道“臣臣此前也负责过这些案子，臣也想请求，随宋大人一同去现场看看。”
“胡闹。”秋世宗冷哼一声将酒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道“宋卿，你与段卿一同前去，速去速回，宫宴结束还有几个时辰，朕与群臣在蔚然宫内等候你的消息。”
“是。”宋允席抱拳应下“臣告退。”
秋绛心中一凉，身形不稳跌坐在座椅上，苍白着脸色，端起桌案上的酒饮了起来。
贤妃手中捏了一把虚汗，表面上却还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笑着对殿中的宫人道“你们便开
始演奏吧。”
“是，贤妃娘娘。”宫人应道。
后半场晚宴，顺天府尹康昶习吃的心急如焚，贤妃吃的索然无味，三皇子秋绛吃的心惊胆战，北晚与秋诀则是悠哉悠哉坐等好戏。
秋世宗的眼皮突突跳着，总觉的又事要发生。
之前结了的案子如今又说尸体与头颅被发现，那幕后之人定不是此前的户部尚书张正清和话都说不清楚的疯子。
当初北晚在审问张正清时，他千方百计阻挠，下达死命令，责令查到张正清这为止。
到如今这些尸体被发现，宋允席当着群臣面道出，要去查看。
如若这些是巧合，那便是亡者显灵。
如若不是，那便是北晚与宋允席他们一直就未放弃过这些案子，而是在暗中秘密调查，择个他无法拒绝的时机将真相公布于众。
想到此，秋世宗脊背发凉。
凶手会是谁
他看向殿中坐着的大臣，眸子一一扫过，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
他不敢猜，亦无法静心看殿中歌舞。
北晚一口酒接着一口酒的喝着，心中盘算着。
这些人处置了，“天策”的秘密查清了，她便可以为北门翻案，算是为北门父母兄长师兄弟
报仇了。
至于秋世宗
北晚将后话藏在心口。恶人自有天收。
宋允席与段葭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到蔚然宫。
殿中歌舞退尽，宋允席与段葭跪在殿中，将卷宗证物呈给喜乐，再由喜乐呈给秋世宗。
秋世宗沉默地看着。
秋绛脸色煞白。
殿中百官私下低声议论。
“启禀皇上，两起幼女失踪案与河道无头案，据臣调查这三起案子都有相似的地方，且小孩子的尸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犯”
秋绛看着殿中宋允席的嘴唇动着，却听不清他说话的内容。
脑子如被海中涌入，充斥着各个角落，耳边刺耳呼啸着。
直到最后宋允席说出怀疑对象的名字来，他才恍然惊醒。
“臣调查此案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只想还真相给亡者与亡者的家人，那接下来的细节，臣想请三殿下详细说一说。”
群臣将目光聚集在秋绛身上。
秋绛僵硬起身，手中握着佛珠，指关节发白僵硬，难以动弹，他咬紧牙关，心脏快的要冲出胸膛那般。
如若这一切揭露在百官面前，他的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三殿下不说话是哑巴了吗”北晚淡淡道。
“老三，这些案子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秋世宗眉头紧锁，问道。
贤妃攥紧手帕，脸上尽量端住一丝淡定。
“儿臣”秋绛开口，大口喘气“儿臣”
“三殿下”
秋绛栽倒在地，仸朱上前去扶。
群臣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看来这三起案子与三殿下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
贤妃腾地起身，命令道“传太医”
宋允席看向北晚，北晚缓慢的摇了一下头。
许展为首的太医，将秋绛扶起，本要就地查看医治，贤妃呵道“将三皇子抬到偏殿去，好好医治，万不可出了什么闪失。”
“是。”太医们应下。
宫人将秋绛扶起，往偏殿去送。
贤妃脸上神色渐渐缓和，入座后对秋世宗柔声道“绛儿这几日为帮臣妾筹办新年晚宴太过劳累，等他醒了，再让宋大人问他也不迟，皇上”
贤妃撒娇道“您看这吉时都过了，大臣们也该出宫回府了，您也劳累的一日，这些事不如
就留到明日再处置罢。”
秋世宗鼻腔沉下一抹气，半晌后应道“也好。今日便到这吧。”
“皇上”宋允席还想再说什么，北晚眼神制止。
“宋卿，你还有什么事”秋世宗语气已是不善。
好好的新年宫宴被弄的乌烟瘴气，三皇子晕倒在殿，今日他对宋允席早已忍耐到极限。
宋允席看到北晚眼神后，将想要说的话咽下，垂眸道“皇上早生歇息，臣等先行告退。”
北晚与秋诀宋允席等人一同出宫。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端，三皇子的样子群臣都已经看到了，就算皇上想压下，怕是也压不了了，宋兄不要担心。”段葭拍一拍宋允席的肩膀道。
宋允席锁着眉“我总怕再生事端，或者他们找人来顶罪。”他叹一口气“我原本想着今日便能定他的罪，就怕时间拖得越久，反而会节外生枝。”
北晚心底清楚，宋允席的担心是源于之前幼女失踪案，大理寺接连死人，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导致现在心慌不安，害怕有别的变故，不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宋大人。”北晚道。
宋允席看着她。
瞧见她目光坚定，淡定从容，心中的慌乱与紧张一瞬淡了不少。
“事情已查到这个地步，所有的证据、线索对我们都是有利的，就算他们有再大的本事可以脱逃，我们与他周旋便是，已经等了几年了，还怕再等些时日吗”
北晚声音清淡，但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力量，使人去相信她的话。
宋允席郑重点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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