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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晚淡淡应道“不知道。”
喜乐瞧见北晚来了，便浮尘一甩，笑着相迎上去“北大人这边请。”
北晚点了一下头，跪在一侧，准备接旨。
喜乐瞧他不跪在正中的位置，再一瞧阴黎青跪着的地方，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他侧过身，面对北晚宣读圣旨。
内容已不重要，只这一举动，众人便心知肚明。
北晚要复位天策府正司了。
今日的圣旨不管阴黎青什么事。
一封圣旨宣读完毕，喜乐上前将圣旨呈上。
“北大人，您接旨吧。”
北晚微微抬眸。
正殿内的弟子窃窃私语，谁也没想到会在今日皇帝复位北晚。
北晚双手接过圣旨，叩头谢恩。
喜乐忙弯腰将北晚扶起。
院外还飘着细雪。
秋世宗是熬不到春节了。
北晚面色平静，垂眸道谢“有劳喜乐公公了。北晚即刻便进宫谢恩。”
“这是哪的话，正司本就是北大人应得的。”喜乐笑道“还要恭喜北大人。那奴才先回宫复命了。”
“送客。”北晚弯唇。
北晚站点正殿门前，手中拿着圣旨，脸上的那丝淡笑转瞬即逝。
喜乐曾向她透露过，春节过后皇帝有意复位她的正司之位。
工部尚书吴锦怀的贪污之事，将她复位的时日提前了些许。
那么这些人便由她亲自来收拾。
喜乐带着人出了拱门，走远。
北晚转过身，阴黎青望着她，依旧夺目，依旧耀眼，她怎么也比不过，如今连正司的位置都保不住。
阴黎青心中不甘半刻，随后，脸上带笑“师姐恭喜啊”
北晚看她，点了一下头，便唤铃铛离开正殿。
阴黎青渐渐将拳握紧，脸上的笑意淡去。
她不是比不过，是公子与皇帝心中，只认北晚。
从开始她就输在了他们中的偏见上，这叫她拿什么和她比。
“梨青姐姐”一直跟着阴黎青的弟子，小声唤道。
阴黎青眼红如血，呵道“有事找正司，滚开。”
她推开面前堵着的弟子，拂袖离去。
宽大的衣袖兜着冬日里寒冷的风，细雪簌簌落下，要强的性子，比天高的自尊，被抛在众人眼中，成了她最致命笑话。
方才殿中，在喜乐未宣读圣旨前，跟着她的弟子恭喜她“皇上终于要给梨青姐姐正司之名了，恭喜梨青姐姐贺喜梨青姐姐。”
她被众人拥簇着，站在领旨的最佳位置，跪地，准备接旨。
“喜乐公公可以开始了。”阴黎青提醒道。
喜乐讪笑“烦请阴大人稍等等，主角儿还没到场
。”
阴黎青攥紧手心，朝长廊一侧看去。
适前听闻，皇帝拟了圣旨要封天策府正司。
她以为是她。
阴黎青想，若是皇帝下旨册封了她，即便公子心中再怎么不愿，再怎么想让北晚回到正司之位都不可能了。
可直到北晚进来，喜乐客客气气迎接，面朝着她宣读圣旨，阴黎青便知自己是想错了。
她大步穿过庭院，朝外走去。
雪沫子落进她的氅衣，细雪忽地下大，她一路跑回自己的小屋。
窗栏开着一条细缝，阴黎青看一眼屋外四周，确保没人后上前，手指勾在窗缝中，将纸条勾出，展开。
“北晚已上任正司，杀姜左扬，今夜动手。”
阴黎青一目扫去，迅速将纸条团成一团握在手中。
从前公子下达杀姜左扬，后来一直没找到合适下手的机会，等有机会时她又接任掌管天策府的全部事宜，若那时姜左扬死了，罪名便落在她头上。
如今在她与北晚交接时，动手却是最好的一个时机。
一则出了事责任不用自己担着，二则牢狱现在换防时最为松懈。
阴黎青目光顿时划过一丝狠厉。
北晚进宫。
长秋殿已经泡上北晚爱喝的茶。
秋世宗坐在龙椅上，身上披着厚毯，双手掩在唇边轻声咳嗽着。
他看向窗外的细雪，眼角的皱纹因为岁月的更迭，显得更加深邃。
喜乐拿了一个暖手炉呈上来“皇上您手里的那个凉了，用这个吧。”
秋世宗换过暖手炉，细细数来，他在位已马上十六年了，朝中大小事不断，他的儿子也没一个争气的，倒是这个北晚，若是男儿，他是断断不敢留在身边让她掌管朝事。
还好，她只是一个女子。
正想着，门外太监通传。
北晚进殿跪地行礼。
秋世宗略抬手道“起来，赐座。”
北晚谢过，坐在一旁，等待皇帝开口。
秋世宗手中抱着暖手炉，思量许久，缓缓开口道“回来吧，朕和疆壁国需要你。”
北晚起身，跪地道“臣一直在，为皇上为疆壁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复位天策府正司的事情远比北晚想象的要顺利很多。
秋世宗甚至没多问她什么，只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工部尚书吴锦怀的案子由你和大理寺的负责，务必要查清楚，疆壁国容不得这样的乱臣贼子兴风作浪。”
北晚听得出话中深意。
她出宫回府，途径大理寺，找宋允席才明白为何皇帝如此着急让她复位。
宋允席单手负立，看着被冰封中的湖面道“我向皇上进言，这案子一个大理寺办不了。”
北晚“所以你向皇上提了我”
宋允席点头“我提的是你而非天策府。”
曾经北晚上任正司时，天策府威名远扬，后来阴黎青接手北晚的全部事物，天策府像是蒙了一层灰那般，不再发亮，朝臣也毫不忌讳的谈起这个地方，谈论起新接手正司位置的人。
他们的目光看着阴黎青从期待到失望。
这个远不如上一个厉害。
宋允席又道“现如今你接手正司位置，天策府便会重新发亮发光，朝中无人会忽视你的存在。”
北晚垂眸低笑“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那你的目的是”
北晚缄默片刻，有风吹过冰封的湖面，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笑了笑说“我得回府和阴黎青做交接了。”
宋允席不再追问下去，点头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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